作者:海大人
他当时看到了琴柳行凶的整个过程,琴柳甚至还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漂亮的眼珠子里满是残忍。
“既然杀了人就快把现场弄干净,绳子、抹布,别留下痕迹,给松儿添麻烦。”他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就回屋了。
直到小芝一声尖叫。
“我们给小李买副棺材,把她葬了吧。”程青枝说道,此刻的他异常冷静自若,非但没有被死人吓到,反而还给她出主意,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
“小李的家人都死了,孤身一人来到县城,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有家人追究,而且琴柳说得对,像这种伪装成意外的方式,最不容易被人察觉,他以前用这种方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都没有被人发现,都不用通报官府,给她买一副棺材下葬就行了。”
“青枝,你怎么这么.....跟以前好不一样?”
这么冷静?
现在的程青枝和她刚刚穿越来时简直就是两个人,根本不像曾经那个会因为一个馒头,一顿饭就感动的哭的小可怜了。
程青枝先是一愣,随后眼神慌张哀戚:“对不起松儿,我是不是太残忍了?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
“没有没有。”程松儿从没觉得他残忍,只是头一次看见程青枝这样的神情,有些惊讶而已。她抱着他,柔声安慰:“我没有觉得你残忍,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人。”
一个受尽全村凌-辱折磨,最后都没有黑化的人,怎么会残忍?真正残忍的人,还在院子里趴着。
程青枝靠在程松儿的肩上,眉目温柔,眼眸如深邃清澈的湖泊:“松儿不讨厌我就好。”
程松儿轻轻拍着他的背,感受着他的心跳,浅声说道:“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
程青枝无声的笑着,眸中的湖泊如海底深渊,深不见底旋起滔天旋涡。险些,险些就暴露了,松儿不喜欢这样的他,他须得藏得更深才行。
第99章 .流言流言
小芝收拾东西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小孩子虽然心眼子比较少,但他清楚知道究竟谁才是自己的主人,琴柳可有可无,但程松儿才是真正能决定他命运的人。
他很快就将琴柳本就不多的行李拿到了马车上,琴柳这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眶红红的,似是哭过。
真是奇了,琴柳也会哭吗?小芝心里嘀咕着。
他看见琴柳一步一步的往屋内走,手心在滴血,头发不知何时也凌乱不堪的垂在脸侧,平时傲不可攀的骄傲小狐狸,现在满身落魄。
但没等他走进屋,程松儿就出来了,她看见琴柳眼神一如既往的冷。
“东西收拾好了就走吧。”她冷冷的说道。
“程松儿,你当真对我如此绝情吗?”琴柳低着头,看不清眼中情绪。
程松儿轻笑:“我绝情?我若真的绝情,早就把你带去官府了。”
琴柳沉默着不再说话。
“走吧。”她拿出一个帷帽给他戴上,拉着他进了马车。
马车内装饰朴素简单,琴柳刹那失神,上一次坐这辆马车时,是她说要带他回家,当时他满心欢喜,以为终于有了一个依靠,如今却成了一个笑话。
程松儿温柔的外表下,是一颗的冷得让人颤抖的心,捂不热融不化,一旦触犯到她的底线,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
“到了,下车吧。”帘外传来程松儿冷漠的声音。
小芝先下了车,因为有些高,他不敢跳,还是扶着程松儿的手才敢跳下来。
“还要我进来请你吗?”程松儿的声音加重。
琴柳眼眸骤然一缩,缓缓撩开帘子,隔着帷幔他看见了程松儿沉凝的面色,和她收回的手。
帷幔厚重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咬咬牙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但因为视线被遮挡所以无法踩在台子上,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程松儿拉着了他的手。
重新感受到久违的温暖,琴柳忽然鼻尖一阵辛酸。
但程松儿很快松开他的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进去吧。”
这间铺子是二层小楼,一楼住商铺,二楼做休息房,程松儿领着他们一起上了二楼。
房子不算破旧,但因为有一两个月没有打扫,桌子上凳子上都积累了一些灰尘,让人无从下脚。
“小芝,一会儿你把床褥铺好之后,就把屋子清扫一下,以后你就照顾琴柳公子。”她说道。
“是,我知道了。”小芝答应道,开始打水将屋子里的灰尘都抹掉。
程松儿视线一转,落在琴柳身上,语气决绝:“徐冷玉应该还有一个月就会来接你,这期间你就在这里等着,小李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以后你跟就跟徐冷玉走,不要再回来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琴柳忍不住问道:“我知道我这件事做的有点绝,可如果不这样做,她如果真的去告发我们呢?”
“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程松儿冷漠的撂下一句话,直接离开。
她并没有讲实话告诉琴柳,因为在最初她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如果小李真的去告发了,她就只能‘迫不得已’的让琴柳被邢老板抓回去,反正她该做的已经做了,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被小李发现只能怪他自己,又不是她的错。
至于她和邢老板的关系,大不了破财免灾,去外地生活。
保住琴柳固然重要,但再重要也没有她和程青枝的未来重要,杀人万万不行。
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琴柳,容易遭他怨恨,反正人都杀了,接下来就等着徐冷玉来接就行了。
小芝前前后后终于将整个屋子都打扫干净后,看着琴柳一个人坐在床边,形单影只竟有些孤寂。
他不知道是琴柳杀了小李,还真以为小李是自己摔死的,他只是和程松儿吵了一架被赶了出来。
他想要安慰他,想了想一个人跑了出去。
过了许久,小芝才匆匆跑回来,手里巴巴的捧着一碗递到琴柳面前:“琴柳哥哥,你不是想吃糖蒸酥酪吗?我去给你买来了,你快吃吧。”
一提起糖蒸酥酪,琴柳狭长的眸子瞬间阴沉了下来,他想要程松儿亲手买的糖蒸酥酪终究还是没有吃上。
可如果不是她买来的,那还有什么意义。
“滚!滚啊!”琴柳眼中全是厌恶,夺过小芝手里的碗,直接摔在地上大吼道。
小芝委屈又无辜,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哭着跑下了楼。
程松儿回到家时,程青枝已经找了一块布将小李的尸体裹了起来。他手里拿着一块布,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擦拭着地砖缝隙里的血污。
“回来啦!将琴柳公子都安顿好了?”程青枝抬起头来看她,眼眸中带着软乎乎的笑意。
程松儿咬着唇,嗯了一声。
“这玩意儿脏,你别弄了,我来吧。”她说道。
“没事的。”他抬起手,用手背拂了拂额前散落的碎发,眼中漾起如蓝宝石般的碎波:“把它当做一般的动物血清理就好,我已经快弄完了。对了,午饭我已经做好了,正在锅里温着,你去吃一点吧。”
“今天一大堆事都搅合在一块了,我哪里还吃的下。”
而且旁边还有一具尸体,她心里膈应。
程松儿叹了一口气,拿了一个干丝瓜瓤,沾了点水,蹲在地上跟他一起清理血迹。
“那......那你把琴柳公子安置在其他铺子,他心里不会怨你吧?”程青枝说道。
能把琴柳这个作天作地的小贱人赶走,程青枝心里自然开心的不得了,可他记得程松儿之前说过,琴柳是一位惹不起的大人物。
纵然他心中再嫉妒琴柳,他也不想程松儿因此被琴柳记恨上。
“我已经做的仁至义尽,当初如果不是我出手,他早就被马妇发现送到邢府。这些日子也尽心尽力的供养他,如果他还要记恨我,我只能自认倒霉。”程松儿无奈地说。
大不了等徐冷玉把琴柳接走之后,她带着程青枝离开这里,从此隐姓埋名。
“只是委屈你了,要跟我一起颠沛流离。”程松儿愧疚的说。
程青枝摇摇头,染着血迹的手与她紧紧的十指紧扣,他的眼神炽热如同藏着盛夏热烈的太阳,迸发出焚化一切的温度:“我不委屈,跟松儿在一起,我从未觉得委屈过。”
相反,从程松儿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每一天,都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别说现在衣食无忧的日子,就算是在从前破破烂烂、四面透风的祖屋里,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里,只要每天能看见程松儿外出归来的身影,他就觉得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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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的后事很快处理好,跟程青枝说的无差。前阵子县官才被颜锦杀死,现在正处在新旧交替时,很多事情都没人管,更何况是一个看似‘失足摔倒’的死人。
弄好这些事后,程松儿跟邢老板开始技术入股的谈判,果然如程青枝所说,邢老板很快同意。竞争对手从此成为合作方。
程松儿又雇了两个伙计,一个嘴巴伶俐,负责招呼客人。一个手脚勤快,负责备菜,端菜。
而程松儿,她只要负责熬火锅底料,定期给聚贤酒楼送货就行,闲暇时陪客人聊聊天,日子过得倒比之前轻松许多。
唯一不好的就是,城内最近传出了一些关于她的绯闻。
“要不怎么说女人就是得有钱,你瞧瞧人家程老板,火锅店生意红红火火,日进斗金,虽然家中只有一位夫郎,但是外头还有一位小娇夫,三天两头去一回,乐不思蜀哈哈哈哈。”
“可不是,我也看见了,程老板在外头金屋藏娇呢。不过为什么养外室,不带进家里?两位夫郎一起服侍岂不妙哉?”
“嗐!这你就不懂了吧,夫不如侍,侍不如偷,就得偷偷摸摸的才有背德的情趣!”
程松儿:......
现在都流行在正主面前聊八卦了吗?
她将琴柳感到其他铺面居住后,因为要照顾他的饮食,所以时常带新鲜的菜肉送过去,其实也没有呆多久,琴柳倒是一直想留下她,或者跟她搬回去,但她不同意。
跟小芝交代了几句照顾好他就走了,但不知怎的,被周围的人发现了,但不知道琴柳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她在外头金屋藏娇。
不过这样也好,默认铺子里藏着的是她在外头养的小情人,省的一些爱好八卦人士去偷窥他的身份。
只是......
“外头那些人说的都是胡话,你别往心里去,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晚上程松儿搂着程青枝解释。
程青枝温柔的笑了笑,像极了古代贤良淑德的妻子:“我不是小气的人。”
实际他的眼里摇曳的如刀锋割裂般的蛮暴,贱人就是贱人,被赶走了也不消停。
第100章 .怀孕他怀了她的种
程青枝面上温和,实际气得肺要炸了,恬不知耻的小贱蹄子,占他妻主的便宜,他的松儿就算要养外室,也不会找这种怡红楼里出来的勾栏货色。
“不生气就好。”程松儿欣慰的松开手,埋头吃饭。
程青枝眼眸一闪,趁她不注意解开一根系带,领口敞开的弧度比之前大了些,可以清晰的看见露出的锁骨,夜色灯火暖橘暧昧,一切行为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隐晦的黏腻气氛。
程松儿夹菜间抬起头,看见他领口春色,灯光下好像镀了一层柔光滤镜,皮肤细腻的就像开了美颜,找不到一点瑕疵。
“咳、”程松儿喉咙吞咽,低咳了一声:“你穿的这么少,不冷吗?”
程青枝淡淡笑了笑,说道:“刚刚在厨房做饭,满屋热气,并不觉得冷,对了松儿,之前做火锅的米酒还剩下一些,再不喝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