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酸茄
刚舔好的毛又被这坏狗舔乱,气得如花毛都炸了,伸着一个爪子一下一下的去推富贵儿的大脑门儿,那样子,像极了回摆手的招财猫。
赵平安认命了,他觉得也许姜鱼墨说的是对的。
等第二日再上山的时候,赵平安还带了好几盆儿的番茄苗儿以及一袋儿番茄种子,那些植株一部分是给李爷的。另一部分是打算让他带去京都给姜鱼林。
过去的时候他还看见钱管家扶着腰,见他过来了也只唉声载道的跟他打招呼。
赵平安跟他开玩笑:“管家这是怎么了,昨晚又上哪儿风流去了。”说着,还冲钱管家意味深长的眨眨眼睛,内含深意。
一听这话,钱管家想吃人的心都有了:“风流,什么风流?跟谁去风流啊?还不都怪你,也不教我们爷一点儿好,让我昨晚上捡了一夜的笔杆子。”
赵平安‘噗嗤’笑出了声,钱管家就更难受了,接着抱怨:“笑什么笑,昨晚一直蹲下又起来,我都一把年纪了,腰板儿也快不行了,你以为还跟你们小年轻一样身强体壮呢?”
一想到这钱管家就气,若不是赵平安教他们家爷学转笔,他能去捡一夜的笔杆子吗?不止是腰疼,大腿后头酸胀酸胀的,难受的紧。
虽然他们做下人的也有值班儿,但伺候主子的活儿大多还是得他来,所以钱管家便悲催了。
赵平安听他抱怨,憋着笑回道:“我瞧着钱管家也就三十多的年纪,此番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不算什么大事,放心吧!”
钱管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不放心”,随后又像是怕他们家爷听见便不再多言,直接带他进去了。
进去以后李爷还气定神闲的问呢:“你俩刚刚在外头说什么?”
两人看了眼彼此,摇摇头,异口同声道:“没什么。”
李爷一挑眉,接着道:“没什么?我分明听见你说什么风流不风流?”
赵平安“……”
“师父,弟子只是跟管家开个玩笑罢了。”
李爷呵斥:“你才多大就开这种玩笑,回去把礼记抄上十遍下次交给我。”
赵平安闷声说道:“知道了。”
“还有你钱智,议论主子,罚俸半月。”
“是”
至于他给姜鱼林送去的那几株番茄苗,提前跟钱管家说一声就行,总归送过去也不能是李爷去送,钱管家派个人过去便可,这种先事情,不算什么。
李爷今日教的是作画儿,先是给他示范了不少种笔法,而后又找了张图过来让他临摹,也是让他自己跟着学。
这对于赵平安来讲就显得有些困难,他看李爷下笔流畅自然,换了他……不是这里不顺畅,就是那里出了错。
画条线也画不直,要么就是停顿收不好,弄得整张纸上都是小黑点儿,李爷完全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连条线都画不直,作画这科往后可不好教。
赵平安要是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一定会跟他抱怨,有本事你让咱画个地图来瞧瞧,虽说直线他还需要辅助的工具,但弯弯曲曲的线咱可是拿手的很。
李爷不管这些,他是个只注重结果的人,这回过来,他只能在此处呆上两日,明天一早便要离开,所以便又给他布置了不少任务,又叮嘱赵平安:“之后多看看、多瞧瞧,别无他法。”
最后,李爷还让他观着鸡的神态画一只鸡,等下一次过来的时候再来检查他的学习成果。
听他这么说赵平安简直要被折磨死。
他连临摹都不行,要说多看吧!他可以去看鸡的神态,但真要他画出来那也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还不如直接找些画来临摹。
赵平安准备偷梁换柱,书铺的飞禽走兽之类的图画相对来讲还是挺多,但是画鸡的就要少得多,人家大多都是画些个百鸟朝凤、老虎,要么就是一些花儿啊草啊鱼啊之类的,没几个专门画鸡的。
因为这个,赵平安还跑了一趟时家,他上次瞧见他们家倒是收藏了有几幅鸟兽图,倒是可以拿来“借鉴”一下。
过去的时候一看,果然不只是墙上挂着的,另外时大人还有许多珍藏都被时瑞给翻了出来拿给了赵平安看,让他放心去临摹。
不过赵平安也不想坑他,这画他看的仔细,也留意着没有给他弄出痕迹,临摹完了便让他放了回去。
两人后来还说起之后去县学读书的事情,只不过这一次时瑞却去不了。
“我爹任期快满了,很快便要调回到京都,所以如今到底去不去书院,还是件不确定的事情,我估摸着,就算是去了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正常来讲,官员的升迁一般由吏部控制,每年都会对官员全年的政绩进行考评给出评价,比如上上、上中等等,一般三年上评便会升官。
一般的官员调动都要离家三百里以外,不过时瑞的父亲在来郡里之前就来了挺长时间,也换了有几个地方,时夫人还有时瑞一直都是跟着时大人各地的去跑。
况且说时大人这几年的政绩还算不错,要么就是上上,要么就是上中所以才到了郡里,也就是在京都的边儿上,如今终于也熬到了能回京都的时候。
之前便听说过时瑞老家是京都的,调回去也是件好事。
赵平安蹙着眉:“若是如此,那之后便不怎么能见得到了。”
“不过平安,你放心,我就算回了京都也一定会常常给你写信。”
时瑞还告诉他,他们若是分开了兴许会很快见面,赵平安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眼下只是有口风,具体的还不能说,我爹明令禁止跟我说这件事情不能外传,你只要知道是好事便可……”再多的时瑞也没有给他解释,只让他再等等。
七月七的时候,又到了赵平安的生辰,这一次不仅是有姜家人为他庆生,另外再加上时瑞和高小姐,大家伙儿凑一起还吃了个饭。
之前平安得了秀才功名没有着急的去请客,眼下正好补上了,还是在这种特殊时候加以庆祝,也是应景儿。
不光是如此,到了傍晚,赵平安还收到了一份李爷送来的礼物,拆开来看,里头是件儿衣服,黑色绣着银线的,瞧着很是华贵,不过更贵重的是里头那条银丝腰带,上头还是镶了玉的。
赵平安试着穿了一下,这一身儿穿上了还挺酷,他不由自主地站在镜子跟前儿多瞧了几回,臭美得很。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中秋酬神
不光是李爷, 钱智过去送东西的时候,姜鱼林也拿了份儿礼让钱智帮着带回去,他今年七夕有些事情, 依旧回不去。
姜鱼林让人送来的都是京都一些时兴的小玩意儿,虽不值什么钱, 但样样儿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心意都在里头也就够了。
前几日, 赵平安还让钱智给他递了信过去,告知了家里最近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之前他们觉得这种事情不好意思跟孩子们说,便一直没告诉他。赵平安也是想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免得日后再闹出什么笑话来?
此次姜鱼林也来了信, 说的内容都比较简单, 大约意思便是说他也知道老太太跟老太爷先前便有矛盾,但并未想过会闹到如此地步, 但毕竟都是长辈他们做儿孙的也不好太过插手,太过干涉, 也让平安不要太过理会。
赵平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虽然长在姜家, 毕竟还是姓赵, 怎么可能再会去插手别人的家事?
正好, 在县上办完长生的满月宴,也替他小舅子请了谢师宴,姜鱼墨掐着点儿从县里赶了回来,就是为了赶他小舅子的生辰。
吃过了饭,赵平安还换了衣服给他瞧瞧,见平安穿那衣服好看, 姜鱼墨不住地夸赞。赵平安见他姐夫也很喜欢,想着这里衣服大,就算再大上几岁也还能穿,况且他俩身条儿差不了多少赵平安便就叫他试试。
姜鱼墨认真的摇摇头:“这是你师父送你的生辰贺礼,我穿只怕是不合适。”
赵平安拿着衣服,大有一副你不穿我就拿走了的意思,只问他:“你到底试不试?”
姜鱼墨展颜:“试”
等他换上了以后,自我感觉确实也很合适,问了他媳妇儿也说觉得好看,还跟他开起了玩笑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主要还是靠衣服来衬托。”
听了这话,姜鱼墨又跟他媳妇闹腾了起来,直到他儿子小长生被吵醒,有了意见哭将起来俩人才不闹。
但李爷送他的礼物也不能随意送人,赵平安便让他到时候可以拿着这件衣服去布庄里仿一件差不多的来穿。
姜鱼墨边脱了衣服边问他:“你不怕咱俩这衣服撞了?”
他娘就不喜欢跟别人穿一样的,回回让人做好的衣服都得自己再改改,款式也要求不同,但是人家自己并不嫌麻烦他们也不便多说什么。
赵平安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儿,咱们都是一家人,穿一样的衣服出去,人家也只会说兄弟情深。”
“也是”
等第二日,姜鱼墨把这衣服拿去了布庄,伙计拿着衣服瞧不出来,只知道这花纹不能用,还是掌柜的厉害,一眼就看明白了。
“这衣裳压根儿就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规制,甭管是料子还是这上头的图案都不行。”
掌柜的都这么说了,哪里还敢给他做?
姜鱼墨倒是没在那掌柜面前露出太大的反应,只是听了原因心中还有些震惊,之前见平安师傅送的那拨浪鼓就不一般,如今这衣服也是如此……
所以回去以后,他便把这事情与他小舅子说了。
赵平安拿着衣服看了又看,还是没瞧出来什么门道儿,只道:“仿不了那就算了,至于我师父的事情,我心里大概有些数。”
想来应当也是宫里的王公贵族,起码他知道李爷不会害他就够了。
吃不到什么亏。
姜鱼墨也知道他小舅子在正事儿上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便也不再多言。
马上就到了八月,此前赵平安种下的那些个番茄也都陆续成熟。
这批种子他留得多,所以赵平安还特意包了块地来种,不光是地里的,他之前在山上泉水边也曾种过一小批,只让张氏夫妇平常进行浇灌。
只不过山里的那批成熟的要稍微晚一些,果实也相对较小。可能也是因为光照没有地面那么充足的原因,太过具体的赵平安就不大清楚了。
那山里的番茄成熟的只有一两个,赵平安摘下来尝了,也让李爷和钱管家帮着对比了,还别说,这泉水浇出来的植物确实比普通的滋味儿要好些。
那山泉旁的番茄一个个的还绿幽幽,硬邦邦,但估摸着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得,中秋的节礼就送它了。
赵平安把这番茄起了一些出来,给他两个干爹还有李爷、高家、时家、方家都送了两株过去,光送出去的就有一半儿了,毕竟这也是他头一回在泉水边儿种的,不一样。
不光是如此,他还搭配了地里种出来的,不过只是摘了果,没把整株都起出来。
这世的运输行业并不发达,好在高家有镖局,来往附近也是常有的事情,便比旁人要方便些,但相对的速度也慢,赵平安是熟客,又是东家的亲戚,给些个赏钱够他们吃酒也就够了。
到了八月十五,今年的中秋姜鱼林仍旧没有回来,家里早前儿也去了信,他也回了信说了有些事要忙,让他们放心,他那边一切安好……
但有什么事能紧要到中秋都不回来?
离得不远,姜二爷得了信还过去看过他一回,也是打算陪他儿子过个中秋。
等见了人,姜二爷才放了心,问到他为何不回来,姜鱼林只说是最近课业比较忙,便让他爹回家去,还能赶上晚饭,总归他过些日子也就回去了。
但姜二爷还是觉得他儿子是有事瞒着他们。
他还瞒着姜鱼林偷偷的去找了夫子,就问他儿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夫子说:“鱼林这孩子是个上进的好孩子,在国子监读书的这些日子从不惹事生非,友爱同学,夫子们对这孩子都上心着呢!放心吧,他没什么事情。”
如此,姜二爷才放下了心。
后来,等他父亲走了以后,夫子还特意去了他的校舍,找到了姜鱼林,问他:“鱼林,你为何不与家里人说起这酬神的事?这是好事,别人抢都抢不来,况且说,你若是真打出了名声,对你以后科举是有好处的。”
姜鱼林的回复是:“不了,有些难为情。”
姜鱼林沉着脸,若是叫他们知道他被选做了中秋酬神扮演嫦娥的事情,指不定回去以后他那三个弟弟妹妹要怎么笑话他。
当然,如夫子所说,这确实不是什么坏事,科举考试不光是死读书就能行的,还要学会为自己造势,他能有这个机会也是殊为不易。
姜鱼林就不明白了,国子监那么多富家子弟,比他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了,这中秋酬神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选中他了呢?
就像是他们鹿鸣郡的人看重七夕节,会在七夕办一场宏大的宴会,就不会在中秋办的太大,不只是因为旁的,京都人就比较看重中秋,所以这中秋酬神仪典便举办的极大。况且他们两地离得近,两相争着举办便会有些打擂台的意味。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也为了节省银钱,带动周边的经济,便会轮着来,你办这个我办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