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酸茄
“不是,这不一样,平安你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了,你没扒我衣服还是没脱我裤子?”
“平安你别闹,我真不是那啥。”
时瑞火急火燎的跟着解释,他只是想检查,没那个意思,包括刚才对着薛祁说的话也是如此。
就赵平安的话说,他是个直男,他跟薛祁那个家伙可不一样。
赵平安也就是逗逗他,两人认识这么久,时瑞是什么性子他还是清楚的,最多关心则乱罢了。
但薛祁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过了许久才想起来问:“对了,昨日那首词最后一句到底是什么?”
赵平安没多在意,随口便道:“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断肠人在天涯,好词。”薛祁眼睛晶亮:“我有预感,回头等我把这词的最后一句交给昨日参与诗会的诸位大人,估计平安你又要出名了。”
赵平安摆摆手,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至于,不至于。”
薛祁满眼笑意的歪着头道:“怎么不至于?加上你昨日咏荷花的那两句,你不出名谁出名?”
赵平安不解:“还有哪两句?”
“你不记得了?”薛祁反问。
“真不记得,你快说。”赵平安催促。
“说起来,我们的赵大人不出言则矣,一出言,那叫一个语出惊人。”
“你可别卖关子了。”
“不是卖关子,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行吧!那你快说。”
“昨日,我带你离开的时候,经过荷花池边,正遇上某位大人搂着宰相府负责招待客人的美姬站在荷花池上的小桥赏荷。”
说到这里,薛祁斜睨了他一眼,故意道:“说起来也是巧,那么多人使劲浑身解数喊你,你都不醒,偏偏到了荷花池边……”
“早不睁眼,晚不睁眼,非要在那时候睁眼,啧啧啧!”薛祁咂咂嘴,神情很是无奈。
时瑞接了一句:“他说了什么?”
“对啊!我说了什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赵平安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只见卖完关子的薛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缓缓念道:“你说‘荷花池里荷花飘,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
赵平安“……”
这什么鬼?这真是他干的事儿?
时瑞“……”
“噗嗤,我平常不笑的,除非憋不住……哈哈哈,平安,可真有你的,这种诗都作的出来。”
一首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一首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
一个阳春白雪,一个下里巴人。
谁能想到,这诗词是出自同一人口中。
此时,赵平安鞋子里的十根脚趾头不住的磨蹭,恨不得在地上抠出个四进的大宅院出来。
“这事儿还有谁知道?”赵平安小心问道。
“托你一晚那首词的福,现如今,昨日参加宴会的诸位大人都知道了,至于有没有传到老百姓耳中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薛祁还不忘补了一句:“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那位大人身份还挺贵重。”
赵平安想着,自己已经社死了不能再社死了,濒临死亡的羔羊,也不差再来一刀。
于是,他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接着问道:“是哪位大人?”
只听薛祁幽幽道:“不过是朝廷二品大员,工部侍郎罢了,想来赵大人应当不会在意。”
赵平安“……”
他在意,他怎么不在意?
还有,他刚才说什么?工部……侍郎?
他要是没记错,他师傅是打算把他安排到工部去对吧!这条路似乎还是他自己选的。
路走窄了!
路走窄了!
这下完了,还没进工部就得罪了工部的二把手,不光路走窄了,他这是作大死……
赵平安叹了口气,缓了许久才对着他二人道:“薛祁,时瑞,你们俩先过去找时大人。”
“那你呢?”时瑞问他。
赵平安抬头望天,沉声道:“我想静静,随后就到。”
时瑞还想说什么,赵平安伸手示意他别说话,紧接着又生无所恋的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知道,爱过,救你,还有,也别问我静静是谁……”
时瑞“……”
所以静静到底是谁?
薛祁“……”
对啊!静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第三百一十三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
宰相府发生的事很快便传了出去, 乃至皇宫内的陛下都有听说。
此时,御书房里,魏帝听着钱智的回禀笑得前仰后合, 乐不可支:“哈哈哈!朕就说让他收敛点,这才过了几日, 平安这小子就又开始惹事,连工部侍郎都敢得罪, 他是真能耐。”
钱智见状,无奈的笑笑:“谁说不是呢?赵大人也真是的,徐大人可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这等话也是能随意调侃的?”
魏帝撇撇嘴, 小声哼哼:“他也就仗着朕给他撑腰。”
钱智听着陛下话里的意思倒不是多怪罪, 只道:“也不尽然, 赵大人当日赶了两场宴会,醉也是真醉, 做不得假。”
“不管是真醉还是假醉,得罪人却是事实。”魏帝接道。
“这倒是。”钱智点点头。
紧接着, 魏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又问:“工部侍郎当时是个什么反应?”
钱智如实回禀道:“那两句诗一出, 臣听说徐大人的脸色当时黑的像锅底一般。”
魏帝“……”
啧啧啧!这反应也算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毕竟那么多人都看着呢!被一个小辈如此调侃, 不气才怪, 。
不过这事发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又是酒后失言,徐大人尽管心中来气,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与他杠上,毕竟赵平安如今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还刚得了陛下的赐字, 即便是工部侍郎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对他如何,否则,不免让人觉得他小气。
但私底下就很难说了。
魏帝倒是好奇:“钱智,你说这工部侍郎之后会怎么给他使绊子?”
就徐大人那个性子,让他生生吞了这委屈怕是不容易,按理使些小绊子才符合他的性格。
钱智想了想,如实答道:“既然赵大人之后要入工部,能使绊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臣一时也猜不到。”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在说,徐大人想给赵平安下绊子简直不要太容易,千万当心。
魏帝不说话,想来也在思索,钱智顺嘴还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陛下,您说要不要给他换个去处,毕竟工部不能去也还有其他五部。”
但魏帝却没答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哪能说改就改?事儿是他闯出来的,自然是他自己来收拾这烂摊子,再者说了,朕还指着他……”
后面的话魏帝没有再细说,他还有别的打算。
工部这些年办事效率是越来越差,他早就想整治了,只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他原本就指望着赵平安的到来能给工部带来一些改变,谁能想到来了今日的这一出。
魏帝原先还想,此事怕不容易,刚来的新人,凳子都没做热就想在六部干一番事业,哪有这么容易?不管怎样总得耗费些时间。
结果他倒好,还没进工部就得罪了工部的二把手。
可以啊!
翅膀硬了,能耐了……
虽是无心插柳,但只要能成荫,魏庭澧才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
陛下只是叹道:“这小子,天生就跟工部的人犯冲。”
也不知这话是说给钱智自己听,还是说给工部的人听,亦或是说给自己听。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赵平安随便捣鼓出的锅灶,沤肥技术、火药,每一样都像是实实在在打在工部脸上的一巴掌。
一物降一物,工部碰上他,指不定谁遭殃呢!
而另一边,话题中心的赵平安和薛祁二人在时家用了顿早饭后便急匆匆的出了门,也不是别的地儿,正是国子监赵康所在之处。
去年,赵康中了秀才,紧跟着也走上了赵平安的老路,以贡生的身份入了国子监。
在旁人看来,赵康能考进国子监纯属是运气,沾了赵平安的气运,但跟赵康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他原本的实力。
有人喜欢蛰伏,有人希望早些一飞冲天,而赵康就是一直蛰伏起来的卧龙。
赵平安早就说过,赵康的学识不下于他,中了贡生也在意料之中,不过这次过去,倒不是赵康惹事,说起来,跟冯军师也有一定关系。
前阵子回京,冯军师为了寻自己亲儿子,自然也要跟着一道儿回来,不过这几日赵平安薛祁都忙里忙外的闲不住,顾不上他,冯军师只能自己先过去。
一来,能偷摸的瞧瞧赵康,二来,他也怕自己万一真认错了。
虽然之前听着赵平安的形容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底儿,但如今亲眼看见,尤其是瞧见他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冯军师哪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儿子丢了十来年,冯军师恨不得整个人都粘在赵康身上,结果这一跟,就跟去了国子监。
仗着薛祁的名号,他悄悄跟进去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紧接着问题就来了。
要说赵康在国子监的处境,不可谓不艰难,他是赵平安的书童这件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少,瞒不住的,加之又是贡生入学,甭管是身份还是功名,在这看中家世的国子监中,显得格外尴尬。
有些人看着赵平安的面子不好对他如何,怕赵平安回来报复,却也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总喜欢没事找事。
徐涛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