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六月
“你这个逆子!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任由易承涯在那里咆哮,易和裕拂袖而去,头也不回地上楼。老管家范伍走到易承涯身边,提醒到:“家主的晚宴六点开始,您是不是也该回去准备一下?”
易承涯狠狠地挖了他一眼:“你这个老家伙,一天到晚向着易和裕。如果将来站错了队,有你好果子吃。”
范伍右手横在小腹之前,极有风度地鞠了一个躬:“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易承涯愤愤然走出小楼,走下门厅台阶前,踢了一脚廊下朱红色圆柱,心里暗骂易和裕不听话。易家家主向来传孙不传子,他这个儿子根本就没有人重视。好不容易找了个可心人,生了个聪明优秀的儿子,偏偏这一群人都当易和裕是宝贝,可恶!
——等易和新当上家主,老子第一件事都是把这栋小楼给拆了,楼里所有人都发配到边疆治沙、种树去!
松风苑是易家家主易秉松的住所,依山而建。
清翎山山峰层峦叠嶂、植被丰富、四季有景,山间空气清新,高处常有雾气萦绕,这里也成为高官富豪们的向往之地。
易和裕所居住的小楼名为寒檀小舍,位于山脚下,与位于半山腰、易秉松居住的碧海阁隔着几公里的山路。
带着姚黄牡丹,易和裕盛装出场。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易家的家庭聚会,一出场就令宴会厅安静下来。
可容纳二、三十个人的宴会厅里,灯影点点,珠光宝气、衣香鬓影。易家是大家族,娶妻求才求貌,数代传承下来几乎没有歪瓜裂枣。
放眼看去,皆是俊男美女。
明天是易秉松的六十五岁大寿,今天晚上先把自己这一脉的孩子们都聚拢过来,吃个热闹饭。
易承涯是老大,带着妻子钱美华、两个儿子坐在父亲的左首,看到易和裕进来,先哼了一声:“一屋子就等他一个,真没礼貌。”
易秉松面容瘦削、五官立体,即使年过花甲依然矍铄精神。他一见到易和裕,便笑了起来,招了招手:“和裕过来坐,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家庭聚会,晚一点不要紧。”
易和裕从小体弱多病,父亲不疼不爱,倒是爷爷多有怜惜,所以叔叔、姑姑们也会去寒檀小楼探望,都认得他。
二叔易承涛笑道:“上次见到和裕,还坐着轮椅,一脸病容。没想到现在身体已经好起来了。”
三叔易承波话少,只点了点头。
双胞胎姑姑易蓝、易紫上下打量着易和裕,赞了一句:“仔细看,和裕生得真好,和嫂子……”一语出,便知道说错了话,两人对视一眼,闭上了嘴。
钱美华阴阳怪气地说:“这人呢,还是不要太念旧的好,凡是都要向前看咧。”
易蓝、易紫是家中最小,虽然是女儿但很受宠,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喜新厌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易承涯被刺中心窝,胀红了脸:“老四、老五,你们!”
易家奶奶乔婉兮女士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几句。和裕病好了,这是好事,你们这些做长辈的都该贺喜才对。”
一时之间,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易和裕鞠躬感谢之后,抬眼看向奶奶。这位慈眉善目、身着旗袍的老人不喜欢自己的母亲,顺带地也不喜欢自己。
十三年前,乔婉兮在探望年幼的易和裕时,曾冷笑着说:“福薄之人,生下的孩子也享不得福。受这罪做什么?不如死了干净。”
这话,易和裕记得清清楚楚。
莫怪他记仇,木系异能在身体里肆虐时,身体的苦痛会因为一句温暖的话而减轻,也会因为一句恶毒之语而加剧。
当你陷入泥潭,最能看透人心。
易秉松看到易和裕终于痊愈,能够自由行走,不再惧怕植物,脑中便现出高僧河海说过的话:此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莫拘莫限,随他去。
易秉松笑容和蔼:“既然孩子们都来了,就开席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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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84章
◎暗流涌动的易家◎
大圆桌面,二十个人,丰盛的饭菜。
易和裕坐在下首,看向簇拥着爷爷、奶奶的爸爸、叔叔、姑姑、兄弟姐妹,有一刹那晃神。
觥筹交错、家人团圆,却不及在别院与林满慧相对而坐、三菜一汤。
热热闹闹吃完饭,一大家子来到碧海阁的客厅。
古香古色的厅堂,全套红木家私,整座碧玉屏风、丝绸灯罩、清代珐琅彩瓷器小摆件,透着雅致与尊荣。
易秉松坐在主人位,看着儿女们坐在面前,孙辈站在各自父母身后,只有易和裕格格不入,悄然立在角落。
他对易和裕微微颔首,拍了拍太师椅的扶手:“和裕,过来站在爷爷这里。”
易承涯是家中老大,向来受母亲宠爱,胆子比较大,开口道:“爸,别宠坏了小辈,和裕是我儿子,就让他站我身边,和他两个弟弟站一起嘛。”
易秉松脸上的笑意未减,眼中却透出绝对的威势:“我的话,不算数了么?”
易承涯吓了一跳,后颈有股寒意涌上来,他慌忙站起来,垂手低头,老老实实地说:“爸,我错了。”
眼睛余光看到易和裕经过他身边,站在易秉松身旁。
点点灯光从易和裕的身后照过来,更显人才出众。公子如玉,体态似松。
易秉松没有让易承涯坐下,意味深长地说了一番话。
“易家连绵至今,靠的是什么?不过是两句话,第一句话:审时度势,顺势而为;第二句话: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和和气气,拧成一股绳,方能家业兴旺。”
易承涯听着额头冷汗直冒,唯唯诺诺,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乔婉兮打了个圆场:“好了,孩子们聚在一起不容易,都是一片孝心。明天是你的生日,让他们把礼物都拿出来吧?”
易承涯向来与母亲配合默契,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脸,接过钱美华递过来的木匣子,走到父亲面前,恭敬献上。
“爸,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易秉松示意易和裕接过木匣,放在方桌,淡淡点头:“有心了。”
易承涯退回座位,顺势就坐了下来。乔婉兮在一旁笑着解释:“老大知道你喜欢玉,特地请著名的玉雕大师雕了个玉寿星,你也不看看?”
自然有人打开木匣,露出里面一座玉像。翡翠冰透,雕工精美,仔细看去,老寿星的长眉一根一根都栩栩如生。
易承涛立刻赞叹起来:“好!大哥送的这份礼物好。昂贵精美、寓意也好!”
其余几个都附和起来,易承涯嘻嘻而笑:“和新、和贵兄弟俩另外备有礼物,等下单独送给爷爷。先看看弟弟、妹妹们的礼物吧。”
一时之间气氛就欢腾起来。
老二送金佛,老三送古字画,老四、老五送绣的寿字,大家互相捧场,恭维话不绝于耳,乔婉兮见一个夸一个,真是母慈子孝、热闹非凡。
到了小辈们送礼物,强调的便不是寿礼的昂贵,而是用心。每一个送上礼物的时候,都会讲一讲准备的过程。
有的是自己手写的卷轴;有的是自己画的麻姑拜寿图;有的是自己从琉璃厂淘来的小摆件……其中送得最多的,却是一盆一盆的牡丹。
到了孙辈,易秉松的笑容明显便多了起来:“好好好,有心了。”未来的家主,就在这一辈中,自然要好好考察一番。
易和新与易和贵送上的牡丹是今年国家农科院培育的新品种,名为“绿珠”,花朵硕大,花瓣绿似碧玉,中间捧出金黄色花蕊,在一片深绿色的叶片之中显得分外妖娆。
易秉松出生之时正值牡丹盛开,当时他的爷爷便欣喜万分,言道牡丹花开富贵来,易秉松将引领易家走上富贵之路。
三十岁当上家主,至今已有三十五年,易秉松喜爱牡丹的爱好一直没有改变。
易和新长身玉立,面容俊秀,在爷爷姐姐面前侃侃而谈:“孙儿知道爷爷喜欢牡丹,便到农科院找到从事牡丹花卉培养几十年的老教授唐良锦,好说歹说,这才从他手里把这盆准备明年参加洛市花展的绿珠弄来了。”
易秉松与唐良锦是老朋友,一听便笑了起来:“原来是你这小鬼,上个月老唐还跟我诉苦,说好不容易养了三盆,却被人磨走了一盆。”
儿辈送礼是由大到小,孙辈送礼却是由小到大。易和裕的礼物是最后一个,作为压轴之作,自然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和裕,你是第一次来给爷爷拜寿,送的是什么?”
“爷爷最喜欢你,为你的身体前前后后不知道找了多少医生,你可得用心准备寿礼啊。”
“我们这一支的孙辈中你最大,要有当哥哥的样子啊。”
“赶紧拿出来,让我们评一评到底有没有用心。”
你一言我一语的,易和裕却一直没有动。
易承涯将身体懒洋洋往一靠,哈哈笑道:“他呀,听说也要送盆牡丹给爷爷。我想先帮他掌个眼,他还不给我看呢。”
听说是牡丹,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小辈们怕礼物送重复了,私下里沟通过。易若玲、赵若灿、赵若阳三个女孩子送的是富贵牡丹的屏风、图画、扇面,易和新呢,送的是牡丹新品。怎么到了你家,两个送的是一样的呢?难道是提前没说好?”
易承涯无奈地摊开手:“和裕哪里肯跟我说?都捂着不给我看呢。”
乔婉兮在一旁轻轻一笑,声音温柔:“和裕啊,你是要卖什么关子吗?送的是什么牡丹呢?”
易和裕不慌不忙向前走出两步,示意霍泽将用木箱封得严严实实的花盆搬进来。
霍泽指挥三名工人吭吭哧哧地把一个木箱搬到大厅中央,一股悠悠的甜香味散发开来,众人看着这箱子,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搞什么?牡丹花还藏起来!”
“打开打开,这花怎么这么香?”
“让我们看看,是什么名品牡丹,这花香实在诱人。”
易秉松也动容起身,背手走到木箱前面,嗅了嗅空气中浮动的花香,闭目细细体味,道:“牡丹少有这么香的,闻起来似玫瑰、如蜂蜜,带着股兰香,这是什么新品种?没听老唐提起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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