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情夫是首辅 第35章

作者:不配南 标签: 穿越重生

  “你!你说谁是蛮夷!”女子气得身子都晃了晃,横眉竖眼对峙道。

  “若是姑娘喜欢,这幅头面便让给姑娘吧。”沈浓绮从周沛胥身后站了出来,她语气颇为和顺,显得颇为谦让。

  沈浓绮又叹了一句,“只是我有点替姑娘可惜。”

  这倒是吊起了女子的胃口,“有什么可惜的?”

  沈浓绮抬起指尖抚了抚那副耳铛上的碎宝石,“姑娘生得浓眉高鼻,相貌浓艳,需用重彩相衬,比如姑娘帽上的绿松石与红玛瑙,戴在姑娘头上便极为合适。

  可这幅首饰嘛,材质拙劣了些,压不住姑娘的身段与容颜,风格也很清丽,与姑娘的气质不符,戴上去,便有些格格不入了。

  无妨,姑娘喜欢嘛,我让给姑娘便是。”

  她这番话分析得有理有据,让女子也莫名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又不想被牵着鼻子走,干脆梗着脖子道。

  “谁要你让给我?本小姐稀罕这破烂货么?!爱谁要谁要!本小姐才不要呢!”

  “真不要?”

  “不要!”

  “婆婆,麻烦您包起来。”

  纱幔后,沈浓绮笑得很开心。

  老妪眼见麻烦找上门来,手下的动作也迅速了起来,赶忙包好,递到了沈浓绮手上。

  女子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此时才有些回过味来,只觉得被人摆了一道,心中的那口浊气既吐不出又咽不下,干脆拦在了二人身前。

  “你们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摆明就是在诓我!”

  “你们这些中原人向来奸邪,连逛个街都要戴面纱,究竟是丑得见不了人?还是处事见不了光?!今日本小姐便探探你的虚实!”

  说罢,竟直直冲了过来,作势要掀开沈浓绮的面纱!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琦琦也是会疼人的呢,嘤

第34章

  女子出招迅猛,手掌转瞬间就已伸到了垂落的纱幔面前,眼看着指尖就要碰到薄纱,只觉小臂传来一股剧痛,又觉阵寒风直冲面门而来,坠在面颊两侧的玛瑙玉石朝后纷飞……

  女子被震得后退几步,若不是后面的侍女与侍卫架住,估计就要跌在地上。

  “嘶……”女子吃痛,撩起袖子袍朝小臂望去,小臂上红肿一片,似是有抽打过的痕迹。

  首饰没抢到,竟还挨了打,女子被气得七窍都生了烟。

  “你们!你们竟敢如此对我!你们可知道我是何人?!”

  女子将这句话说得跟口头禅似的,一看平日里就是个经常以势欺人的主。

  只不过这次,她算是小鸭子下河——不知深浅地踢到了铁板。

  沈浓绮生平第一次,觉得宫外的世界真魔幻,她若是没有出宫,怎会知道这世上,竟会有人如此不知死活,敢在皇后和首辅面前摆架子?

  周沛胥清冷的声调响起,语中带了浓浓的警告,“若再纠缠不休,无论你是何人,都休要怪我不客气!”

  周沛胥拦在沈浓绮身前,望着那胡女,眸中尽是寒意。他不经常动气,可这胡搅蛮缠的胡女,朝沈浓绮袭来那一掌,算是触了他的逆鳞。

  他原想直接派小厮去寻五城兵马司来拿人,但官差前来定要耽搁许久,沈浓绮到底身份敏感,好不容易出宫一次,怎可因此扫了兴致?所以才出言喝止,让这胡女知难而退。

  周沛胥满含威势的眸子扫来,女子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但她从小到大都是娇蛮惯了的,哪儿被人这般教训过?反而愈发恼怒了起来,她咬牙切齿道,

  “呵,你竟还要对我不客气?那我便要看看,你要如何对我不客气!那海,你们几个给我上!将那套首饰给我抢过来,扔了烧了淹了埋了毁了,怎样都好!”

  “那东西本姑娘看不上,但也绝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是!”她身后那几个护卫闻声而动,甚至有人抽出了腰间的弯刀,眼神颇为不善地跨步而来。

  弯刀在灯光下发出凌凌寒光,气氛剑拔弩张起来,周围百姓也注意到了此处的危险,生怕祸及自身,犹如惊弓之鸟般,护着家眷纷纷避散。

  一个膘肥体壮的护卫打了头阵,握着长刀直直向挡在身前的周沛胥劈来……

  周沛胥不动如山,掌中蓄力,正准备要出招震碎壮汉的臂膀……

  “休得造次!”

  一低沉浑厚的男声传来,引得场上人手中的动作纷纷一顿。

  那几个护卫显然对着声音异常熟悉,对着声音的主人也极其顺服,都将顿在半空中的兵器放了下来,往后退了几步。

  周沛胥与沈浓绮闻声望去,只见在偏巷的黑暗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个身形高大彪壮的男人轮廓,像是隐匿在黑暗中的猎豹般,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着危险的气息。

  随着这团黑暗的轮廓逐渐走进,在跳跃的烛光中,由暗转明,一个穿着长袍,头戴圆顶帽,相貌英武粗狂的男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这男子的身形一看就是习武之辈,左眉角下指节长的刀疤,更是给他添几分了邪崇的味道。

  如果说周沛胥是踩在云尖、清冷疏离的天神,眼前的男子,便像踏着狱火而来、嚣张恣睢的魔使。

  胡女眼瞧男子来了,兴高采烈地贴了上去,挽上了他的胳膊,“托雷你来啦?这两个中原人欺负我!抢了我的首饰,还打了我呢,你看我的手臂,都被打得出了红印子,你帮我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原人,好不好?”

  胡女方才的骄纵任性一时间都消失不见了,生生换了幅面孔,嘟着嘴唇,软声撒起了娇,语中还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明明是她先出手伤人,反而反咬一口。说自己是被害者。

  沈浓绮直呼内行,只觉得这样调转情绪的能力,与张曦月刘元基也不遑多让。

  托雷低头望了胡女一眼,眸中的鄙夷不满一闪而过,眉头也紧蹙起来,但终究没有将臂膀从胡女的手中抽出。

  托雷朗声道,“我这小妹今日头次进京,一时兴奋,行事太过,冲撞了二位,还请二位见谅!”

  胡女不满起来,将他的胳膊甩了甩,还是撒娇的语气,“明明是他们这两个……”

  托雷一个眼刀飞来,胡女瞬间失语,缩着肩膀低头不再说话。

  周沛胥直觉眼前的男子并不简单,他眯着眼眸,将此人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偏了偏身子,递了个眼神给身后的佳人,想要问问她的意思。

  有他挡在身前,沈浓绮只觉得无比安心,哪怕是刚才场面混乱,也未感觉到过一丝害怕。

  她不愿在此与他们在纠缠,低声道,“罢了,再耽搁下去,谢记的卤味只怕要卖完了。”

  她戴着帏帽,一袭白衣站在烛火下,虽瞧不见容颜,但身姿挺立,仪态万方,托雷不禁偏头,多看了几眼。

  得了她的首肯,周沛胥这才转过身,冲着眼前的一群人道,蹙着眉头道,“你们自行离去吧,今后切莫再妄为,否则,我晏朝的律例也不是摆设。”

  这句话让托雷眸中闪现了一丝戾气,又很快隐去,他瞧了眼周沛胥身后被夜风吹起的纱幔,又道,“今日我妹妹冲撞了姑娘是不对,我们亦是真心想要致歉,不知姑娘可否透露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改日,我定派人送上厚礼赔罪。”

  “大可不必。只盼着你今后能好好管束好令妹,莫要让她再出来惹事生非便是了。”

  这女声从纱幔后传来,如黄莺出谷,又如泉水叮咚,令人闻之神魂一振。

  说罢,沈浓绮从后头扯了扯周沛胥的袖角,示意离开,周沛胥转身,这才护着她朝深巷中走去。

  直到此时,托雷才从后头,瞧真切了女子的身影,尽管只是个背影,亦足够吸引眼球,勾人心魄了。

  可惜,这般身姿绰约的女子,却是首辅的女人。 赫拉

  托雷有些忌惮地朝那白衣男子望了一眼,他自然是知道那白衣男子的身份,他不远万里自草原而来,一路长途跋涉,就是为了想要见识见识这首辅的手腕,及一探晏朝虚实。

  首辅的手腕厉不厉害,托雷还没见识到,倒是先见识到了他的女人,是个颇为销魂动魄的。

  无妨,那女子现在是首辅的亦无妨。待他的铁蹄踏遍晏朝上下之时,这女人,到时候自然也是他的。

  思及此处,托雷毫不顾忌地,将目光投射在了女子婀娜多姿的身躯上,他贪婪地瞧着纱幔下,露出的比例近乎完美的腰臀,看一眼都觉得心痒难耐,不禁添了添下唇。

  托雷正沉迷其中,蓦然察觉她身侧的白衣男子幡然回首,眼刀直直朝他劈来,眸中尽是警告与不善,这扑面而来的擎天气势,不禁令托雷心尖一颤。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又察觉到一细微的光亮迎面而来,托雷心知是暗器,可愈躲已是来不及。

  “哐啷”一声,托雷头上的圆顶帽应声而落,他定睛一看,只见帽前帽后,分别有两个微小洞孔,似是被暗器贯穿而过。

  托雷心中骇然,抬眼望去,只见目之所及处,早已没有了二人的身影。

  勤政殿。

  “嘶,你是干什么吃的?上个药手都这么重,是想疼死朕么?!”

  刘元基正赤|裸着上身,趴在金丝楠木雕制的龙床上,任福海给他上药,因扯下纱布牵扯到了伤口,痛喊出了声。

  自那日受了鞭刑,已经过去了许多时日,宫中的金创药又是一等一的好,按理说,刘元基身上的鞭伤理应好得差不多了,可奈何周沛胥下手太重,所以知道现在,刘元基背上的鞭伤都还在渗血。

  刘元基一面疼得龇牙咧嘴,一面痛骂道,“待朕好转,能执掌政权之后,朕定要将顺国公府夷为平地!”

  这些话语,在勤政殿几乎每个时辰都会出现一次,福海早已见怪不怪了,他只专心地轻柔揭开手中的纱布,免得又要被训斥。

  刘元基不禁想到,“你说朕遭了这番罪,今后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

  “皇上莫要忧心。先帝当时定下训诫之法时就有考量过,抽军棍,或者打板子,实施起来若一个不慎,大多都会留下内伤,这抽鞭子只伤皮肉,不会对皇上的龙体有碍的。”

  听到这句,刘元基才放了心,又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外头怎么闹哄哄的?”

  “回皇上的话,今日乃是春社呢。”

  刘元基愣了愣,他猛然想起,对于万民祈福的春社日,沈浓绮嘴上念叨过许多次,甚至还眼睛放亮,说他自小就被圈禁在藩王府中,定是没见过那样的热闹场面,有机会一定要与他去逛春社,也好让他百忙之中松快松快。

  刘元基皱了皱眉,闷声道,“自那日之后,皇后便再也未让朕瞧过一眼了。”

  “皇后娘娘不过是一时气性罢了,您看那景阳宫的羹汤,不还是每日都送来的么?并且遣丫鬟每日来嘘寒问暖也没有少过,还送过些膏药来呢。”

  是送膏药来了,可那膏药不知怎么的,涂在伤口上痒不可耐,刘元基一涂上去,恨不得就要将那块沾了膏药的皮肤抓烂。

  那膏药是御药房查验过的,无毒,刘元基就没有多想。

  想起沈浓绮说得那些春社日的热闹,刘元基只觉得胸口发闷,他不禁问道,“朕记得,皇后春社日应会在景阳宫彻夜祈福是么?”

  “皇上记得没错。”

  “传朕旨意,摆驾景阳宫。”

  念一晚上经,想来也挺累的,这不就是他好好表现,让皇后消气,再重新信任他的良机么?

  刘元基重新换了绷带,穿上龙袍,被太监们驾在肩上扛进了景阳宫。

  他现在行动已经自如了些,不必趴在担架上了,于是就这么慢悠悠踱步进了景阳宫。

  宫殿内灯火通明,四处都挂着祈福的经文,及迎春的摆饰,很有一副节日的气氛。

  只是刘元基隐隐觉得今日景阳宫的婢女,看他的眼神与往日有些不同,眼睛不是垂下不敢看他,就是慌张乱眨,他只以为是他已经太久没有踏足景阳宫的缘故。

  就这么一直行走到了主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