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睡醒就饿
跟崔爱珊大喊大叫说什么“我不知道”,“都是他们逼我的不一样”,丁宗光一点没有反驳,只是平静的说:“我要离婚!”
顾棠听完了庭审,宣判之后,起身给庭审人员,还有京城来的武洪林鞠了个躬,“谢谢你们。”
她的确是能用很多种手段报仇,但是没有什么比制度上的判决更能让人满意了。
第二天一早,顾棠回到了下河村。
知青们正围坐在院子里说话,看见她全都惊呆了。
“你没去京城?”
“你没去外交学院?”
顾棠笑眯眯道:“我要监督你们都考上大学!赶紧起来干活,然后去看书!一气儿走了七个人,留下多少工分呢,我们节省一点都不用上工了!”
院子里剩下的知青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棠又正经道:“我骗你们的,我退学了,我决定去考法律系,我要当法官,我要伸张正义,我要为了公平和正义奋斗终身!”
这话说完,她对上的是十一双湿润的眼睛,“嗯!我们一起奋斗!”
知青点现在就剩下十二个人,而且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知青了,大家把东西一收拾,换成了两人一间,腾出的木板下头垫了石头等物,做成了桌子,这样每人一张桌子学习,再也不用挤了。
过了没两天,吕松树过来辞行了,他沉默了许多,头低着不敢跟人对视,看起来甚至有点驼背。
“你还来干什么?”院子里的人一个个都回到了房间里。
“对不起。”吕松树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扫了一圈,道:“我希望你们都好,我也希望我能考上大学。我转换关系的申请书已经批准了,我要换一个公社了。我……你们应该不会想要我的联系方式,我……也没脸跟大家再联系了。”
房间里传来几声冷哼,吕松树又道:“其实……李美惠早就跟崔有德勾搭上了,她从去年高考就时不时去崔有德那儿坐上一个小时,一个月至少去上两三次,你们都小心点。”
吕松树说完这话,背着行囊就走了。
房间里有人叹息了一声,“何必呢?”
又过了两天,李美惠也来辞行了,上次吕松树来,还有人骂他,这次她来,大家如避蛇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东西也不要了,直接就跑进了房间,门关得死死的。
更有甚者钻到被子里捂住耳朵,“不想听她说话,太恶心了!”
“我要走了,我是来跟大家辞行的。”李美惠环视一圈,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想必她们生活得很好吧。
那她当初究竟是为什么搬出去的?是因为顾棠!
李美惠眼中闪烁几下恶意的光芒,“顾棠,我嫉妒你!你命太好了!崔爱珊偷了你的通知书,有学校的老师找来!崔爱国喜欢你,他不敢强迫你,他来强迫我!崔有德也碍于儿子的面子不敢对你动手,你把人打成那个样子,你还能全身而退,我嫉妒你!我恨死你了!”
房间里,顾棠的新室友气得脸都红了,“她要不要脸的!”说着就想冲出去骂人。
顾棠把人一拉,道:“她当然不要脸了!”
顾棠自己冲出去了,“你嫉妒我?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你跟父子两个睡,你要什么脸?再说什么崔家强迫你,你叫过没有?你一声都没叫过!要不是崔爱国说漏嘴,村里没一个人知道你跟崔有德跟崔爱国都不要脸了!”
“不是的!”李美惠大叫道:“我没有!”
“挡什么路啊。”旁边有人直接一盆水从李美惠头上泼了下去,“赶紧洗洗地,脏。”
“你被崔爱国拉进苹果林的时候还是大白天呢,你反抗了没有?你是该嫉妒我,我思想道德水平不知道比你先进多少倍!”
“啊!”李美惠又是一声叫,身上又被泼了一盆水,她哭着道:“你们都应该感谢我,要不是、要不是我给你们挡了灾,你们都得被崔有德睡!”
“傻叉!”有人冷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我宁可死了,我也不叫人占便宜!”
“赶紧滚吧!”这次往李美惠身上招呼的,就是木棍子了。
李美惠哭着跑出了知青点。
“可总算是滚蛋了。”顾棠如释重负道。
“可不是,有她在晚饭都吃不下了。”
“今天有新采的蘑菇,你真的不吃?”
“去去去,我最爱吃蘑菇了好吧。”
很快,下河大队的新大队长上任了,就是以前的公社书记,虽然是他这算是降职了,但是村民们依旧怕他。
新大队长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村民们扩大再生产,“养猪!挖鱼池!养牛!我看你们都是太闲了,才一天到晚那么多事情!”
“你们看看隔壁的上河村,知青都不想走的,还有不少考农业院校的,就想着回来继续奋斗的,你们这些懒货!赶紧干活!”
但是下河村这个风气,被崔有德几年大队长当下来已经带的不太好了,当下就有人质疑。
“那些知青呢?一天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如今什么都不干,像话吗?”
“像话!”新的大队长手里还拿了个棍子,挥舞的生生作响。
“人家马上就要考大学走了!再说你们不干全让他们干,等他们走了呢?你们还不是得从头学起!赶紧干活去!别废话!”
到了五月,崔爱珊回到了下河村,其实她三月初就被从外交学院赶出来了,不过因为崔有德当初给了她不少钱,也被她藏得好好的,她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市里,到现在钱花完了才回家。
苗丽丽看见她就大哭起来,“爱珊啊,咱们两个女人可怎么办啊!”
崔爱珊见识过了京城的花花世界,又在市里住了快两个月,再回到村里,她哪儿还受得了?
她直接把苗丽丽一推,道:“烦不烦!要不是你们没本事,我能落到这个地步?怎么办?凉拌!”
崔爱珊回来,别说第二天了,当天晚上就去找顾棠了,“你给我滚出来,你是不是下套害我!外交学院不考英语?你就是故意的!”
不过她喊了没两句,就看见以前的书记,现在的大队长,从知青点走了出来,几个知青就跟在他身边,其中就有顾棠。
顾棠隐晦地冲崔爱珊一笑,严肃正经跟大队长道:“她们一家偷我的录取通知书,还给我头上泼脏水,这是法院判的,她怎么还敢到我面前来找事儿?”
说实在的,大队长现在是有点怕这些知青,为他们这都折腾出来多少事儿了?
而且闹得这么大,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总之现在是谁都能委屈,这些知青是一点不能委屈的。
大队长就盼着他们赶紧高考,赶紧考上大学,赶紧离开下河村,一辈子都别回来!
“你是不是癔症了!”大队长冲着崔爱珊道:“要是太闲就去干活!”他上前把崔爱珊一拉,直接就这么走了。
远远的,顾棠还能听见大队长的话,“我要是再看见你找知青的麻烦,一次扣五十工分!”
这基本就相当于一个礼拜白干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考上大学的几个人给他们寄了不少参考书,其中就有号称很难买到《高考复习参考资料丛书》。
不仅如此,这几个人还抽空去他们所在的城市四处打听,也托同学打听,生生给他们拼凑了一份全国88所重点院校招生指南出来。
这下再考不上就说不过了。
到了七月,眼看着距离高考就剩下半个月了,下河村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李美惠回来了。
挺着大肚子回来的。
她瘦了不少,显得那个肚子越发的大了。
她跟崔家父子的事情,村里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有人觉得恶心,但是也有不少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
“那可是知青,细皮嫩肉的还有文化。便宜崔有德了!”
李美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管跟谁的视线对上,都不带躲开的。
“呸!她可太不要脸了!”
很快,李美惠身后就跟了一群的人,有胆子大的大声问道:“李美惠,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你这肚里是谁的孩子?”
李美惠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轻声道:“我去崔家,我前头去看了我崔叔,我这肚里肯定是个崔家的孩子,我崔叔让我来找苗大娘,让她好好照顾我,等爱国出来,就让他跟我结婚。”
村里人震惊得五体投地,完全无话可说。
“这……”
李美惠已经走进了崔家的大门,也没避讳人,把刚才的话又跟苗丽丽说了一遍,还有一封崔有德的亲笔信。
虽然崔有德不认识几个字,信也写的别字连连,还有不少符号,但是这肯定是他写的没错,苗丽丽跟他多年的夫妻,大概意思也能猜到一点。
苗丽丽哭得老泪纵横,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老天保佑,让她肚里一定是个儿子,不要让我老崔家绝后。”
李美惠伸手去拉苗丽丽,道:“大娘,地上潮,您快别跪了。”
顾棠是时候听见这茬的,她的感觉跟下河村的村民一样,李美惠疯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李美惠就这么住下了,还住在崔家最好的一间屋子里,苗丽丽什么活儿都不让她干,带着崔爱珊一起无微不至的伺候她,每天还有鸡蛋吃。
“这可是知青生的孩子,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
李美惠心中冷笑,考大学?它爹进过监狱,它爷爷进过监狱?它一辈子就只能当个混混。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李美惠脸上却是温温柔柔的,“大娘快别这么说,我跟你们没有什么不一样。”
到了7月22号,顾棠再次坐到了高考的考场上。
看着依旧简单的卷子,顾棠微微一笑,这次不用藏拙了,能考多高考多高!
到了八月,市里敲锣打鼓的来送录取通知书了。
满分500,顾棠考了489分,再加上一个虽然不计入成绩,又是100分的英语,她妥妥的高考状元。
不仅如此,知青点剩下的十二个人,所有人全都考上了,全部能上大学!
所有人胸口都绑上了大红花,跟来送通知书的工作人员合影,下来还有日报社的采访。
“我们去查了成绩,你去年考了365分,同时英语是100分,今年的成绩更好,我们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诀窍。”
顾棠先是感谢国家感谢党,然后进入了正题,“主要还是这次偷换录取通知书,让我的心里憋了一口气,我必须要考好,我如果能考个数一数二的高分,我想没人敢换我的通知书的。”
记者又问:“能不能再说说你在下河村的生活。”
顾棠依旧是先感谢,不过说两句就得来一句以前的大队长崔有德多么的不务正业,多么的守旧,多么的看不起知青。
她要把崔家一家人都钉在耻辱柱上。伴随着她的每一次高光,每一次成就,崔家都会被拿出来说事,尤其是再过几十年到了信息时代,崔家更会被当做典型案例,记录在各种文件里。
里头在采访,外头下河村的村民也在议论。
“崔有德这次不冤枉。”
“高考状元的通知书他都敢偷?”
“就他家崔爱珊那个德行?她压不住!”
“要不怎么说得给孩子起个贱名儿呢?没那个命没那个福气,就是自己找死了!”
听见外头嘈杂的声音,还有一万响的鞭炮声,崔家三个人没有一个敢出去的。
苗丽丽是不懂,一天到晚就知道干活,崔爱珊算是见识过的,她气得头晕脑胀,眼角泛红,“她作弊了!她一定作弊了!外交学院是个三流学校!就收两个班!”
李美惠正坐在屋檐下头,整理要晒成干的豆角,闻言,她笑道:“这就是你见识太少了。外交学院是非常好的学院,你知道以前上私塾吗?以前一个老师就带四五个学生,因材施教,多了带不过来,外交学院就是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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