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睡醒就饿
“詹博明显是想拿她开刀啊,杀鸡给猴看。”
“我也觉得,顾棠虽然不是来得最早的,也不是经验最丰富的,她就是个应届毕业生没经验的,但是我觉得她工作挺认真的,而且性格也开朗——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特别可爱。”
“笑死,你偏题了。”
“唉……詹博冲她下手,肯定是感受到威胁了呗,你们记得暑假刚开始的时候,大老板从阿美莉卡回来,她可是一点都不憱的,该说什么说什么,开会的时候也敢发表意见,大大方方的,反正比詹博自然。”
“是的,晚上吃饭的时候齐总还夸她来着,还说将来如果公司做大,肯定要出国培训的,她第一个去。”
“我觉得要不是不能挖自己墙角,齐总都想让她读他的博士。詹博可没这评价。”
一直坐在一边,显得有点沉默的乐威忽然开口了,“詹博都已经是博士了。”
他对同事一开始的杀鸡儆猴非常有感触,顾棠是鸡,那谁是猴?他乐威就是那个猴。
“博士又能怎么样?他这种博士,说跳槽就跳槽,可如果顾棠去读了齐总的博士,那就不好跳槽了,这就完全是自己人。”
乐威其实不觉得顾棠有去读博士的可能,他在高科技园区工作七年了,像他们这种小企业太多了,每天都有新的,每天都有倒闭的。
但这不妨碍他继续推波助澜,“那也不能这么下手啊,这又不是他公司,他也是个打工的。”
“詹博心眼也太小了,他就管这么几个人,还搞宫心计?”王晓凡撇了撇嘴,“就他这格局?”
大家开始一起吐槽詹博了,乐威很是满意,道:“博士嘛,尤其他这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也再所难免。”
另一位正儿八经从外企跳过来的同事道:“他这路子走窄了,他要这么下去,将来要是想跳到外企肯定不适应。我说得是正儿八经的大外企。人家讲究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绝对不能多干事,也绝对不能多管闲事,大家都很讲究分寸的。一定要保持安全距离。”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听她传授经验。
“外企的领导,基本上是创造一切可能让员工多干活。他——”这人笑了两声,“好像咱们活干多了就显得他无能一样。”
这么说来说去的,大家不可避免的没以前那么尊重詹明江了。
詹明江最好面子的人了,这种变化他怎么能感觉不出来?
但是短期内他的确是无计可施,一来才被刘总训过,不敢这会儿搞人,二来龚丽珊那边也出幺蛾子了。
她给自己发消息的频率降低了很多,说话也没那种等他临幸的期待感了,但是詹明江走的是一心科研、情商较低,基本没开窍的科学家路线,他还不能主动。
一时间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都停滞了,詹明江焦头烂额,整个人都焦躁起来。
不过他暂时的确是没心思招惹顾棠了。
顾棠再次更新了她的计划。
现在10月份,她计划明年秋季入学,时间还是挺紧张的。外语考试得先考起来,有了成绩才好跟导师套词儿。
下来就是赚钱的工作,顾棠空余时间接了不少翻译稿件。
她现在的学历是硕士,能接不少比较专业的稿件,尤其是引进国外新药的报批材料中的药理学实验部分,这个不是专业人士真的翻译不了,各种专业名词专业表述就叫人头大。
当然公司也不会让她全部翻译,但就是核心这一部分,基本上都是千字400+的高价。
顾棠大致计算了一下,如果她明年8月份辞职,薪水奖金加上翻译这一块,去掉吃喝玩乐也能有大概15万左右的余额,再问父母要一点,基本第一年的钱就出来了。
当然如果能申请到全奖的话,还能给家里寄钱。
到了十月底,顾棠的外语考试成绩出来,她请了两天假,去大学开了翻译好的成绩单,又去公正了毕业证书。
最关键的资料算是准备好了。
顾棠给她第一波筛选出来一共七个教授都写了邮件,从询问明年收不收博士开始,接着又讲了自己为什么要读他的博士,对研究方向的了解以及展望,最后就是自己掌握的知识和技术。
随信还有本科和研究生的成绩,以及外语考试的分数,最后还有问研究生的老师要的推荐信。
总之全部是自己写的,诚意满满。
到了十一月中,一场大雨过后,天气彻底冷了下来,公司的暖气充足,尤其是实验室里,常年保持22°c,而且通风良好,可以说这是生物制药行业最大的福利了。
这天早上,顾棠刚进大厅,就被刺鼻的香水味给冲得顿住了脚步。
香水是好香水,能闻出来是某大牌最近花了大力气营销的,层次感分明,但问题是喷得太多了,差不多是香水瓶打了的程度。
还不能是香水那个级别的,得是香精,或者是特别定制版的浓香精。
顾棠觉得她再多闻两下可能就要失去嗅觉了,她加快脚步往电梯冲过去,但是也四处看了看,又嗅了嗅,说实话都是下意识的反应,不管是香还是臭,这么强烈的味道,是个人就得好奇下来源。
这么一看就跟龚丽珊视线对上了,大厅里就她一个人。
龚丽珊眼睛一瞪,直接就开喷了,“看什么看?上你的班去!人家博士来得比你早多了,你这样的别看是个硕士,在高科技园区就是个打杂的。”
行了,不用怀疑,就是她身上的香水味,这个态度明显就是恼羞成怒了。
顾棠只当没听见,跟这种人没什么好争的,她连头都没回,直接按了电梯上去了。
还没到九点,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吃早饭,见顾棠进来,有人一脸八卦问道:“闻见了吗?”
顾棠若无其事扫了一眼詹明江的办公室门,他又打开一条小缝正在偷听。
顾痛痛苦地点了点头,“别说了,我就不小心看了她一眼,就被怼了,还说我学历不高,就是个打杂的命。我真的好惨啊,大厅里有人,虽然没怎么跟她说过话,但是看一眼是礼貌啊!”
旁边人笑了两声,“乐威也被怼了。”
乐威脸色有点黑,他道:“我就是下意识卧槽了一声,那味儿实在是不对劲儿——对,我也是硕士打杂的命,这么大年纪还在打杂,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完全是往乐威的痛点戳啊。
他没好气道:“我就不明白了,她一个中专生——咱们算算,她今年23,这还是她第一份工作,工作了不到一年,中专正常也就是上到18岁,她游手好闲了4年多,她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能去读博士,她能吗?”
“她家里有20套房子。”
办公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顾棠看见詹明江办公室门缝里有阴影晃了晃,很明显,詹明江贴在门背后偷听呢。
他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外头几个人又笑了两声,三言两语的安慰乐威。
“人家出生就站在了终点线,咱们没法比,你也别跟她生气,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她爱怎么喷香水就怎么喷,反正也不花你的钱,咱们在楼上也闻不见,中午吃饭走快点不就行了?”
“其实她也知道她香水喷浓了,不然不会这个反应。”
“你别说,咱们楼上不少人被喷了。听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博士——男性没有被喷。”有同事一边看着手机上她同学的内部消息,一边冲着里头小门怒了怒嘴。
很明显,詹明江也是没有被喷的一员。
刚说了没两句,王晓凡也气呼呼的进来了,“妈呀,有钱人的品味这么奇葩吗?有钱人就这么不识好歹吗?有钱人就能随便骂人了?”
“你也被怼了?”办公室里的笑声又起来了,“咱们办公室已经有四个被怼的了。”
王晓凡也笑了一声,说实话其实都不是特别生气,也就是吐个槽发泄两句就能过去的情绪。
不然也不会大家说起来都在笑了。
“还有谁?我的兄弟姐妹们?”王晓凡问道。
顾棠几个举手,王晓凡唏嘘一声,“我是真的觉得她香水有点浓,哪有这么喷香水的,我都觉得头晕,她难道就不头晕?我就好意说了一句,结果她让我回家生孩子???还说了两句方言我没听懂,我就一脸无语。”
“你们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我来了个exce_?她说我侮辱她,拜托,你是英专毕业的呀,你连这都听不懂?”
笑声更大了,顾棠道:“那你还真不冤枉,我们都是看她一眼就被怼了。”
王晓凡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她,“我好歹还说了她两句呢?你干嘛了,明显你更吃亏了啊。”
顾棠故意一愣,像是才反应过来,心有不甘看着乐威,“咱们下去再刷她一下?”
全办公室的人哄堂大笑。
躲在里头偷听的詹明江终于忍不住了,这说的可是他将来的老婆,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好印象,等将来他跟龚丽珊公开,那等着他的也是嘲笑。
出卖自己、奔着钱去、没品味、真能忍、吃软饭、入赘——詹明江都能想到他们怎么嘲笑自己。
詹明江推开办公室门走了出来,“到点上班了,你们这样背后说人不好。”
大家刚才一直都在互相损,有点惯性,再加上詹明江上次坠机的影响一直在慢慢发酵,乐威直接就来了一句,“我可没说她。”
王晓凡接着道:“我也没背后说她,我当面就说了。”
詹明江顿了一秒钟,面色一沉,没好气道:“九点了。”
大家这才一个个坐下,翻开自己的记录,看看今天要做什么。
等詹明江转身回去,王晓凡撇了撇嘴,“装吧。”
回到办公室,詹明江犹豫片刻,还是拿出了手机,给龚丽珊发了个消息。
说实话他不想发的,以前一直是龚丽珊主动联系他,他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引人上钩。
可是现在形势不太一样了,以前龚丽珊基本隔天就会给他发消息,现在呢?三四天一次。
根据詹明江自己的观察,他们楼里至少有4个人都对龚丽珊示好了,他要是再不加把劲儿,他可能就被淘汰了。
“丽珊,你的香水是在哪儿买的?快到年底了,也该给父母准备礼物了,我想给我妈妈带一瓶,她操劳了一辈子,也该享享福了。”
詹明江仔细斟酌的消息,还专门提了父母,他觉得这能突出他孝顺,是个加分项。
这话说的是没错,但问题是年纪不对。
詹明江自己都29岁了,就算当年他父母那会儿生孩子早,詹明江的妈也得50往上,龚丽珊今年才23岁,小姑娘用的香水跟年长女性用的香水能一样吗?
要是以前詹明江这么问,龚丽珊还会觉得他是情商低,是专注科研的表现,甚至还有点可爱。
但是龚丽珊这两个月被各种博士、海归博士、华裔博士,还有已经成了主管的中年大叔们示好,她飘了。
龚丽珊不太高兴,她觉得詹明江没眼色没情商。
不过考虑到詹明江是第一个觉得她好,并且看见她内在美的人,而且他学历也高,同样是个博士——其实龚丽珊潜意识里觉得海归博士再往上一层的她可能招架不住,尤其是出去约会几次之后,她虽然表现的很好,但是每每回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土,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她潜意识里隐隐起了个念头,还是找个国内读书的博士就行了。
龚丽珊回答道:“这是戴华达送我的。我挺喜欢这个味。[图片]这是香水瓶子,你自己看吧。”
戴华达,这又是哪个鬼?
这人他没听说过,肯定不是这栋楼里的。詹明江眯着眼睛抿着嘴死死盯着自己手机,然后又发了第二条。
“你觉不觉得香水味稍微浓了一点?这个味道是不是不太适合你?”
詹明江实在是找不到别的说法了,而且他总有种自信,只要他找个机会挑明两人的关系,龚丽珊就是他的了。
然而这一栋楼里,一早上上班的人几乎都“看”过龚丽珊,还有大胆的,或者好心的,去提醒过她。
龚丽珊如今听不得“浓”这个字。
她脸一掉,回道:“喷香水是个非常自我的事情。戴华达也是这么说的,我喜欢浓一点就多喷,我喜欢淡一点就少喷,我取悦的是我自己,你要是觉得浓,你别闻。”
詹明江气得手抖,要不是手机实在是结实,而且他没那么大的力气,那一瞬间他都恨不得把手机捏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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