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睡醒就饿
自己摔跤不敢说?
武有财迁怒到了孙子身上,“还不去!怎么?钱不够?”
武玉洪这才哦了一声,急匆匆跑下去。
顾棠跟年轻的工作人员到了大卧室里,一进去就把空调打开了。
这屋子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住,收拾得很是干净利落。让人一看见就对她心生好感。
两人对面坐下,顾棠故意道:“我婆婆没难为你们吧?咳,这事儿其实还是我起来的,连累你们了。”
谷海婷才毕业没两年,而且年轻的人对家庭跟婆媳的观念总是跟老一辈不一样的,立即就开始同情她了。
“顾姐你可别这么说,这怎么能说是你的问题呢?”谷海婷义愤填膺来了一句,然后又咳嗽两声,道:“退一万步讲,两个人出了问题,那也肯定是两个人都有问题。”
顾棠叹了口气,道:“我们家这情况,你们大概也知道。”
武大海是小儿麻痹,而且一直没工作,社区的人上门好几次劝他学个什么手艺都没成功,所以他们家这情况,尤其是她一个人赚钱养家,附近几个小区就没有不知道的。
谷海婷点了点头,眼神越发的同情了。
顾棠当然是打算离婚的,但是离婚这两个字绝对不能她先说出口,不然闻红喜还有武家上下这种人,一旦被他们拿捏住了把柄,那真的是永无宁日。
顾棠都能想到闻红喜得意洋洋的嘴脸,“想离婚?你做梦!我宁可拖死你也不能叫你如意!”
顾棠是打算过新生活的,可武家四口人呢?
武家四口人别说新生活了,他们连生活都没有。
闻红喜,退休在家没事干,没有任何爱好,一天到晚操心她46岁的废物儿子。
武有财,退休在家没事干,同样没有任何爱好,一天到晚操心他46岁的废物儿子。
武大海,无业,小儿麻痹,完全没有生活自理能力,26岁之前靠他妈,26岁之后靠原主。
武玉洪,毕业即失业,眼高手低自私自利,总幻想着能赚大钱,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赚,更加不会付出行之有效的努力。
这四个人加起来,要是靠老两口的工资,别说活得憋屈了,那是一点生活质量都没有的。
所以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痛快放手的。
再说就算是有钱人离婚,也没有说手松快一点的,他们这种完全没钱的就更不可能了。
闻红喜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讲理,可想一旦她说出离婚,等着她的就是无休止的纠缠。
原主上辈子为了离婚,掏光了全部积蓄,房子半点没要,一个行李箱孤身一个人回老家了。
当然顾棠不可能这么来,房子是她的,那就是她的,她绝对不让步。
问题是一旦提出离婚,闻红喜的战斗力肯定是要比现在上升一个数量级的,顾棠不止一次听过她这么说了,“我年纪大了我不怕,我去闹,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再加上如果男方不同意,就是起诉,一切顺利也得两年往上才能离掉。
那选择就显而易见了,与其送上把柄等他们松口,不如闹得让他们受不了,到时候他们求着她离婚了。
要让武家一家人觉得是她顾棠想要拖死他们。
反正都得花精力纠缠,不如选个能让自己爽的方式。
闻红喜想要个勤快能赚钱,还要照顾她儿子的儿媳妇。
顾棠这些日子就是在反其道而行之。
不勤快,只花钱,完全不理武大海,看见了就要打击他自信心。
什么46岁了还穿童装,身高不到170,身残脑更残,小细胳膊小细腿,脸比姑娘还白,只知道吃不会赚钱等等。两周下来,武大海已经开始无意识躲着她了。
顾棠飞快地过了一遍她的策略,同时让环境给他们家施压也是个重要手段。要让他们感受到邻居的异样眼光,觉得只要顾棠在,他们就身上就是脱不开的耻辱。
“唉,我最近是有点累,我嫁给武大海19年了,儿子都高中毕业了。我还一天都没歇过呢。”
“武大海说他看孩子学习,他就看了个这?都没上四百分?他究竟看了什么!我这实在是气不过!”
“我看着年纪不大,但是有肩周炎还有腰突,也干不了体力活了,就想着寻思个别的什么干干。但是他们呢?天天催我出摊,我大夏天的出去卖煎饼果子,晒黑了还要嫌我难看。我实在是……累啊!”
顾棠说的全都是原主的心路历程,谷海婷同情地无以复加。
“顾姐,你是该好好歇歇了,你别管他们——”
谷海婷顿了一下,忽然诶呦一声,道:“我怎么才想起来,你可以参加我们的培训啊!再就业培训!”
谷海婷兴奋了,把手机拿出来,给她看刚下来的文献。
“什么都能学,缝衣服做饭、美容美发、中点西点,还有开车汽修、按摩刮痧,还有家政育婴师,还能学电脑呢。”
“我也能学?”顾棠问道,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原主的记忆虽然有,不过都是劝武大海去学的,原主完全没动过自己去学的心思。加上顾棠可以谋生的手段太多了,让她有点先入为主。
这点不好,以后得改。
“怎么不能学?”谷海婷道:“咱们加个联系方式,我把文件发给你,这是政府的帮扶项目,初级班全免费,中高级班减免部分学费。”
顾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真是个好主意啊。
她手上有四万多,原主没什么心眼,基本不设防的,所以武家也知道她有这么多,与其买衣服旅游什么的,不如花在学习上。
“我能学育婴师吗,那种住家的育婴师。”顾棠不太好意思问了一句,表情明显是:有隐情。
不过谷海婷现在挺兴奋的,没看出来。
“当然可以了。”谷海婷飞快地点开育婴师的栏目,道:“这个有前置课程的。营养学得上到高级,家政服务中级,中式烹饪中级,还得上个公共卫生课。我算算,全上下来大概得一年吧。”
顾棠当然不想去当育婴师了,完全没自由的。
她继续小心翼翼问道:“我不怕上课,我听说这个赚得特别多是不是?包吃住还给买衣服,每月能上万呢。”
谷海婷一脸的笑容顿时就沉寂了。
“顾姐……这个挺辛苦的,你不是有腰突吗?你真的想做育婴师吗?孩子真的挺难带的,两个小时哭一次,根本没法休息的。”
顾棠叹了口气,“其实我喜欢做饭,我特别喜欢看他们大口咬煎饼果子的笑容。不过我儿子你也看见了,他想当空少的,说是读三年下来要十五六万,我家这情况,不赚钱不行啊。”
谷海婷想了想,她也不是讨厌武玉洪,她一个社区工作人员,也是要帮着有需要的社区居民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的。
“就是外头那个?”
顾棠点点头。
谷海婷一脸的为难,道:“顾姐,我这么说你别在意,空少是个服务性行业,首先得会说话,性格开朗外向,他这一点就——太腼腆了。”
说得还挺委婉,他哪儿是腼腆啊,他就是逃避现实,还有武家人的传统美德,只会窝里横。
“唉……我知道,可孩子就这么点梦想,我们当家长的总得支持一下不是?”
谷海婷脸上都露出点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了,“顾姐,而且空少得形象好气质佳,他这个——他真的不太附和要求,虽然上三年学——不对啊,三年怎么能花掉十五六万?他不是被人骗了吧?”
“学费一年两万多,再报个英语班,也得两万多,这样上了国际航班,一个月工资就能上两万。”顾棠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来,明显是在暗示:以后他就能孝顺我了。
这种事情谷海婷看得多了。
她道:“要么这样,我们这边也有服务员的课程,初级课程是全免费的,你叫他来试一试,看看他是不是这块料?”
顾棠点头答应了,谷海婷松了口气。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武玉洪进来了,“妈,我给你买的水。”
他递了两瓶矿泉水进来,然后小声道:“一瓶一块五,一共买了七瓶,一共十块五。”
他还添了五毛呢。
顾棠给他十块就是故意的。
闻红喜跟工作人员一屋,给工作人员买就不能不给她买。武玉洪一直挺会巴结他奶奶的,毕竟闻红喜手松,经常给他钱。
剩下人也都是两人一屋,除非他不给自己买,否则怎么也得添点。
顾棠装作完全没看出来,跟谷海婷道:“这就是我儿子,十八了,高中刚毕业,不过成绩不太好,还在想怎么上大学呢。”
武家这个环境,武玉洪从小耳濡目染的,也就不太尊重顾棠,他一脸烦躁,直接就道:“妈,我添了五毛,你好久没给我钱了。”
“你这孩子。”顾棠故意又拿了一张百元大钞出来给他,一脸歉意的社区工作人员道:“不好意思,他人老实。”
这哪儿是老实啊!这就是骗钱啊!
谷海婷都看不下去了,她跟武玉洪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道:“国家正式的空乘专业,学费基本都在一万上下,读出来是大专,我想你没看过航空公司的社招,空乘专业进去的比例不高,他们也招别的专业,进去统一培训。绝对要不了十五六万。”
武玉洪脸红了,“妈!”他直接甩头走了。
谷海婷转头看见顾棠脸上稍显脆弱的表情,但是眼神里还有一丝不可思议跟坚定,顿时有了这人还有救的感觉,想给她当主心骨。
“顾姐,你儿子这心理素质不行,服务性行业就是生气也得微笑啊。”
顾棠赞同地点了点头,她要做的就是让人感觉到她的转变,好让工作人员觉得努力没有白费。
然后在言语里不停的透露出来这一家人多奇葩。
“其实我也知道。唉,他奶奶从来不让他干活的,说他是干大事儿的人。以前他放假,我让他陪我出摊卖煎饼果子,他觉得丢人,往哪儿一站阴沉着一张脸,谁来都能给吓走。”
顾棠叹了口气,道:“算了,不说他了,我——我想学学烹饪,然后再学个营养学可以吗?”
谷海婷点了点头,今天的工作是真的有成效,她心理顿时充满了满足感,“一会儿咱们一起下去,我记得小区门口有个复印店,咱们把文件打印出来,好好合计合计。”
隔壁屋里的气氛就没这么和谐积极向上有成效了。
受到顾棠临进门前那一眼的挑衅,闻红喜拉着人家的手就开始吐黑泥了。
“你不知道我这个儿媳妇有多懒,完全不管她老公跟她儿子的。不做饭,不洗衣服,她都两个礼拜没出去卖煎饼果子了,她不赚钱我儿子吃什么!”
黄会灵惊呆了,她都在社区二十年了,不是没调理过家庭纠纷,也不是没见过各种奇葩婆婆,但是人家好歹装一下,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私自利到这么坦然的还真的不多见啊。
黄会灵一时间词穷,不过闻红喜不会,她都憋了十天了。
“她就是看不起我儿子,她能耐了不是?出去勾引男人,不干活,要不是我们家救了她,她还在山里给人生孩子呢!”
黄会灵咳嗽了一声,急忙打断了闻红喜越说越不像话的言语。
“闻姐,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黄会灵语重心长的劝道:“你看今天这事儿,明显就是误会,说开了不就没问题了?”
闻红喜嘴挺硬的,“我觉得这事儿她脱不开干系!不然我儿子为什么要说她打他?要不是她平常就动手,我儿子怎么会直接就说她打他?”
“小黄,你自己想,我儿子一开口我就能这么想,证明她平常就不为人,还是她的问题!”
黄会灵皱了皱眉头,严肃道:“闻阿姨,这是他们夫妻两个事情!他们两个才是一家,你做婆婆的不能管得太严,而且——”
“那是我儿子,我怎么就不能管了!再说儿媳妇不听话,我还不能叫教训她了?你叫她来问问,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要是做得好,我能挑出毛病来?”
黄会灵都惊呆了,但是她是专业的,至少闻红喜这种人是肯定看不出来她的想法的。
“闻阿姨,你想叫他们离婚吗?”黄会灵正经问道:“我们社区看了好多例子了,不管是婆婆还是娘家妈,插手太多,夫妻两个肯定是过不下去的。你想叫他们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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