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离争
看的东西和发达星系相比也比较“土”。
对来自发达星系的网友来说，这群体像凭空蹦出来似的。
蹲这直播的人真不少，其中就包括皇帝。
他阴沉着脸，想看楚辛没空回他消息，跟别人对话是要说些什么。
也有一部份是想看骂战的。
楚辛长了张超凶的脸，气场更是既冷又具侵略性，网友便给她脑补了很会骂人，很懂撕逼的属性……猜对了，她是很会也很懂，只是鲜少把时间浪费在与人对骂上。
于是直播开始提醒亮出来的时候，呼啦啦涌进来一大群人，把TK的服务器卡得直飙延迟。
两个屏幕的页面，鱼辣辣选了全息的。
观众可以走到他身边，但碰不到他，也不能做出猥│亵或者攻击的不文明动作，会被踢出直播间。想揍他的人不少，但网友大多不想被踢出直播间错过这次对话机会。
楚辛没开通全息的，只有一个画面。
她就在自家工作区域里，背后一面墙挂满《001》的周边样品，旁边是投影出来的魔法学校建模，甚至没登陆上光脑，就很随意地把摄像头开了。
和对方严阵以待相比，楚辛真的只是来“聊两句”的。
看见画面出现，楚辛才看向镜头：“晚上好。”
有眼尖的观众注意到她在画的好像是素描版本的主角伊亚，旁边的建筑物线条工整严谨，没几年纸上功底是画不出来的。在鱼辣辣的带节奏言论下，楚辛仿佛成了一个不学无术，凑巧有点天赋才爆红了的网混子，可一看到她本人时，被他误导了的网友一下子又觉得不像。
鱼辣辣被看得有点心虚。
能露脸的播主颜值都不差的，他称得上清秀，也想好楚辛会被他说得很生气，没想到对方的态度却很淡然，还跟他问好，他下意识就回复：“……啊……晚上好……”
弹幕就哄笑起来了。
【檄文写得一套一套的，怎么连线对话就弱掉了，不是吧，就这？】
【楚导真的好漂亮！呜呜呜三观跟着颜值走，我不管她拍什么都是高大上的，我爱看。】
【白期待了，看来是骂不起来啦。】
见状，鱼辣辣暗道不妙，直播间里沉默了四秒，他才看见楚辛开口：“说话。”
“啊？”
“你不是要跟我聊两句吗？说话，”
楚辛轻轻抬眉，润泽的眼又冷又明亮：“上回我给陛下的耐心是四句话。你的话……可以多一点，但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你可以开始提出你的问题了。”
“……”
[帝国秘书]退出了直播间。
直播就直播，提他干吗！
龙简退出了秘书的帐号，关掉画面不去看了，太堵心。
第109章
楚辛猝不及防爆了个大料。
【？？？陛下跟楚导私下对话过了？想听！】
【啊这,只聊了四句，看样子谈得挺不愉快的。】
【看皇帝护着假公主那样子，谁能跟他谈得愉快啊！我是楚导我也不爱搭理他。】
【说句客观的,皇族地盘感和自我意识很强,如果在小时没培养出感情,成年之后互相看不顺眼的情况很正常,一个国家不能同时存在两位统治者,这是基因里就决定了的。】
有帝国网友出来科普了一番。
拥有比普通人类更强大的基因,也会因此被基因束缚影响。
鱼辣辣也被这重磅消息砸得头晕。
他是联邦人,对帝国皇帝没有刻在骨子里的崇拜。
但类比一下地球时代，那就像是两个主播PK，对方说我上一个PK掉的分别是普O、拜O和特O朗，尽管那是其他国家的名人，效果依然震撼……起码把鱼辣辣给震晕了,他下意识就想说句话来稳住气场，找回场子：“就算你的父亲是帝国皇帝，也不能影响我们今日的讨论，我们联邦人是不会在强权面前退缩的。”
【说得好，我们联邦人只会在金钱面前低头。】
【前面的联邦网友你……】
【哈哈哈哈哈你们快看楚导的表情！】
楚辛本来挺淡然的。
听到那句“你的父亲是帝国皇帝”，秀气的眉便拢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超级过分的人身攻击，她轻抬眼：“这个是真有点伤害到我了,”她叹气：“别提这事,好吗？”
楚辛在全息片场发号施令惯了。
即使是问句，听着也有不容反驳的意味。
鱼辣辣再次深呼吸。
他有点后悔开了全息直播,他的紧张和心虚在全息观看下一览无遗,只能提醒着自己一开始就想质问楚辛的：“既然楚导答应跟我对话,那应该是看过我的文章了。”
“嗯。”
“你不用担心，我认同你是很会拍戏。”鱼辣辣想采用一个先扬后抑的手法，先假意捧高对方，再作贬低。
“……啊，谢谢提醒。”
楚辛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对方想玩的把戏落入她眼底，未免有点过于粗浅，让她有一刹那的走神，梦回地球时代，那时也是有许多自以为高人一等，侃侃而谈的影评人。
过激楚迷看到这一幕又要暴躁起来了。
【你什么东西啊！楚导会拍戏还用你认同？排行榜不会看，不识字？】
【他居高临下的语气真的好讨厌。】
【这就是联邦人上人吗？】
“我说《全能魔徒》所有设定和剧情设置都在往简单的方向设计，我说得对吗？”
“嗯，没错。”
楚辛点点头。
她直视着镜头，回应得很认真，目光没乱飘，可是给予观众的感觉却是随性自在，没将对方视作威胁。
居然没反驳他？
鱼辣辣更加警觉：“我批评了你对魔法的设计，认为这是你在偷懒，你没法用我们现有的已发现能源、物质和科技编出一个新的故事，只好杜撰出虚构的魔法……”他贬低楚辛的意图逐渐暴露：“这是你受教育程度较低所暴露出来的一个弊端吗？你现在有钱也有时间，其实可以先停下手上的拍摄工作，不急着消费你的名气和才能，回去好好进修自己的。”
这回连温和剧迷都想骂人了。
你阴阳怪气，观众可以看热闹，拾掇楚导停更电视剧，那他们看什么？
主播的粉丝抬出鱼辣辣金碧辉煌的学历来作证：【虽然他是说话有点太直太不好听，但联邦最高学府出身的学霸有点清高，看不过眼市场乱象也是正常的啦，大家消消气。】
希望城区的学校和他相比，是云泥之别。
说话的时候，鱼辣辣一直在观察楚辛。
他惊异地发现，竟然没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怒意的痕迹——
他承认自己是带有一点想激怒对方的成分，哪怕没带脏字，说的话也很过分。
他再点评了两句《全能魔徒》。
待他想不出新词来了，楚辛才问：“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
鱼辣辣点头：“对，我说完要说的了，当初我也没想到能够把楚辛炸出来。你们要骂我就骂吧，我承认我说话是有点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今日哪怕得罪人，能把心里想的直接告诉楚辛，我也不后悔了。”
最后这段话，楚辛就品出来他是虚了。
不虚不用说这话。
“你能跟我说上话，不是因为你说了什么，而是因为骂你的人。”
听到楚辛的话，鱼辣辣和直播间网友皆是一愣。
骂他的，而不是骂楚辛的？
他们都以为楚辛是被说得坐不住才走出来的，还有点奇怪。
因为无论在哪个“战场”，支持楚导和《全能魔徒》的都是主流声音。
楚辛接着说：“你说我的电视剧所有设定和剧情设置都在往简单的方向设计，是的，没错。”
【？？？？】
【诶？？？？】
“会拍《全能魔徒》，是因为我想向大家展开一个关于魔法的世界，我想尽可能地让更多的人看到我的作品，看懂我的作品，从中获得快乐？请问——”
楚辛直视他，语气平淡：“我对我的观众好，错在哪里？他们在你眼中是低端市场，是偏远星系，是低消费能力人群。不好意思，他们在我眼中，仅仅是最重要的观众。”
直女不可怕，就怕直女说情话。
楚导的形象向来很冷，在朋友面前才会笑一下。
但当她很郑重，很理所当然地说起对观众的爱意时，没有观众能不被打动。
“你一直没搞懂自己为什么会挨骂吧？因为我是帝国真公主，因为我拍一部火一部，我的粉丝疯了一样维护我？那你误会了，你这段日子来之所以挨骂，是因为你伤害了他们的感情……哪怕到开直播之前，你也没好好去听过他们的声音。”
她没打草稿，虽然说得流畅，说完一大段时仍要停下来想一想。
楚辛回忆起上辈子的地球。
在父权社会下，他们就是这么居高临下地把自以为好的塞到女性手里，又无视她们真正的诉求。
不尊重一个庞大的群体，那挨骂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她不贬低对方，却句句诛心。
“你和你的粉丝一直强调自己有好的学历，这点无可否认，你是很优秀，但不必跟我强调，你不是来应聘我的，我的公司也不收这么傲慢的员工，”楚辛笑了一下，这回是冷笑：“读这么多书，就学会了去蔑视条件比你差的人？你比我更适合做龙简的后代。”
拿回自己帐号后，偷偷摸进来看直播的帝国秘书庆幸陛下早就退出去了。
不然又要被Cue。
“我为什么要出来回应你，是我不想他们再骂你了。他们说的话你不稀罕听，那我就代他们来说，少看不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