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河头的红薯不用跟农场分,村里老老小小都等着呢。
早点分下来趁着天气好也好早点切片晒干或者做些粉丝留冬天吃。
方剑平:“我叔没说。”
“那我问问。”女人说着就往西去。
西边还有很大很大一片棉花,早上的时候迎风招展,此时多半都趴在地上。
以前方剑平刚到这边,人家跟他说话,他以为人家找他有事。后来才知道无论问什么聊什么,只要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就是随口一问, 近似于打招呼说“你好”。
方剑平见她走了就知道她也是随口一问。
他便拉着小芳回家。
小芳看到他的手, 忽然很想向他坦白。
一辈子那么长, 今时今日的方剑平对她好,不等于以后还那么好。她可是原著中的前妻。再者说了, 她这是欺骗。说不定方剑平会因此厌恶她。
小芳越想越觉得这事得带进棺材里。
为今之计只能再考双百分,寒假补习功课,等到明年秋跳级上五年级。
五年级离中学只有一步之遥,到时候她就可以变的有少女的情怀。
打定主意, 小芳心里轻快了。
“方剑平,咱中午吃啥呀?”
方剑平:“你想吃什么?”不待她开口赶紧补一句,“肉除外。”
小芳真想杀只鸡,“我想吃小葱炒鸡蛋。”
天气不冷不热鸡爱下蛋,但他们平均一天才吃两个,剩一大半。这些天活忙,他丈母娘没空去收购站,应该存了不少。
“行,给你做!”
下午还有半天活,喝粥不顶饿,方剑平煮点粥又热几个馒头。隐隐听到高素兰的声音,方剑平赶紧打六个鸡蛋,把之前切好的小葱放鸡蛋里面,一边让小芳生火一边搅拌均匀。
棉花下来棉籽可以挤棉油,分到手的黄豆也可以挤豆油,夏收时杀猪分到的猪肉熬的油即便吃完了,也不用担心接下来没得吃。
方剑平就多放点猪油。
猪油炒鸡蛋,香味浓郁瞬间就随着屋里的烟雾飘到外面。
王秋香不禁问:“大嫂,你家做啥这么香?”
高素兰吸吸鼻子,不禁拍腿:“坏了!我的鸡蛋!”拔腿就往屋里跑。
张支书忍不住摇头。
王秋香问:“不是?”
“是也晚了。”张支书事不关己地说。
王秋香想想也是,都做熟了,总不能扔了吧。
“不去看看?别回头打小芳。”王秋香见他一点不着急,忍不住奇怪,这可不像护犊子的爹。
张支书:“小芳连鸡蛋都煮不熟。”
“方剑平?”
张支书点头:“应该是小芳想吃。”说出来忍不住笑了。
王秋香见他这么高兴,顺嘴恭维他:“你摊上个好女婿。不过也得看紧点。”
张支书摆手:“不用。我插手反而不好。”听到妻子吼闺女,连忙往屋里去。
王秋香见状忍不住嘀咕,“不是不担心吗?”
胖丫不禁扯一下她。
王秋香:“咋了?”
“我也想吃炒鸡蛋。”
王秋香习惯性想说:“吃啥吃,留着卖钱。”到嘴边想到以后不用接济娘家,今年可能都不用回娘家,没必要再像以前一样扣扣索索。
王秋香:“那咱回家做去。”
大胖对大人聊的内容不感兴趣,无聊的爬到树上。听闻这话立马从树上跳下来。
王秋香吓一跳,朝他身上一巴掌:“崴到脚咋办?”
大胖想到中午有好吃的,也不嚷嚷着疼,嘿嘿笑着往家跑。
王秋香见孩子高兴成这样,暗暗决定以后鸡蛋留一半给孩子吃。
话说回来,高素兰吼出来听到方剑平解释鸡蛋是他拿的就不好再吼。因为方剑平每月都给她伙食费。
可是一想想方剑平也不是贪嘴的人,又忍不住嘀咕:“那也是因为小芳想吃。”
张支书进门正好听到这句,“吃就吃呗。不吃留着孵小鸡?”
“不行?”高素兰问。
张支书:“一天比一天冷,没有烂菜叶子也没有虫,你拿啥喂?”
打面粉有麦麸,只是得交给村里喂猪喂牛。虽说不用全交,可送去收购站卖了也比喂鸡合算。
高素兰更不舍得用小麦喂,无奈地说:“你们就惯吧。早晚把她惯的无法无天。”
张支书:“说得好像你闺女现在懂法一样。”
高素兰再次噎住,瞪他一眼,就往外走。
方剑平担心地眼神跟上她。
张支书摆手:“她应该是去拿洗脸盆洗手。”
片刻,高素兰进来,手里多个洗脸盆。看也不看三人一眼,舀一瓢水再次气咻咻出去。
方剑平顿时想笑,但觉得不厚道,就压下笑对小芳说:“去把咱们的洗脸盆拿来。早点吃好上炕歇会儿。”
午饭做的早,吃过饭也顶多十二点。
小芳算一下能睡个午觉,立马乖乖地去拿盆,而不是像以往磨磨蹭蹭,磨蹭到她爹或者方剑平看不下去自己动手。
张支书不禁说:“这个傻丫头,有好吃的就勤快。”
方剑平忍不住说:“咱们也一样。”
张支书想想可不是咋的。
只是方剑平这样护着小芳倒是让他感到意外,随之又很欣慰——护着好啊。护习惯了就割舍不掉了。
“下午你们跟一队二队的人挖红薯。我们拉棉花。”
方剑平:“砍完了?”
“还有一点,两队人够了。”
按照张庄人的意思种十亩棉花就够做棉衣棉被。其余的土地用来种高产的红薯和玉米。然而棉花是农场布置的任务,收上来运到有需要的地方。
张庄人可以偷偷把棉花苗拔掉种上玉米,只是张支书这个村长会左右为难。以后再想给村里人争取什么福利也难。
张支书不用为难,结果就是种了两三百亩棉花。
方剑平问:“够吗?”
“差不多。”
棉花杆上还有些棉花桃,这个农场不要,因为开出来的棉花不好。村里不缺买工具和柴油的钱,张支书就打算平均分了。
每家能分一到两亩地棉花棉花树,晒几天等那些棉花开了,说不定能弄几十斤棉花。
不出张支书所料,下午三队四队的人到一块,一说到平均分,一个比一个积极。
有些人甚至挑长得好的。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张支书最有办法,按工分。
王秋香的工分低,闻言忍不住说:“啥都按工分,你就不能不按工分?”
“不按工分我们不要都给你,你拉的完吗?”
由于大伙儿还没散,来富家的也在:“她拉的完也没地儿放。”
王秋香不禁说:“不就显摆你家工分多。”
“那也没比你大哥家多多少。”来富家的说出来,终于觉得哪儿不对。
她是四队的人,小芳也是四队的,天天一起干活以至于来富家的一抬头就能看到她。她突然不见了,来富家的总觉得少点什么,“秋香,小芳和剑平呢?我咋没瞅见。”
知青点在村西头,离四队很近,所以知青平时干活干嘛的都跟四队一起。
王秋香朝知青扎堆的方向瞥一眼,“跟小草挖红薯去了。”
来富家的左右看看,熟人都在:“就他俩?小草的主意?”
王秋香看不上惦记有妇之夫的女人,凉凉道:“剑平要求的吧。”
“拉棉花多轻松,推着车就走。”来富家的不禁摇头,“这孩子,来了快四年了,咋还不懂啊。”
王秋香:“不是不懂,是怕了某些人。”
谢兰也在这边,由于先是段伊然,后是金凤银凤,以至于方剑平跟年轻的姑娘联系到一起,她就不由地往哪方面想:“不会吧?”
王秋香挑起眉头笑看着她。
谢兰确定她猜对了,顿时忍不住说:“这些年轻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学问高,咋还不如小草和小叶子?”
她这样一说,来富家的也懂了。
“小草和小叶子知道剑平跟她们不是一路人。”来富家的接着又说,“某些人可能觉得小芳和剑平不是一路人,她们跟剑平才有,那个话怎么说来着?”
张老九接道:“共同话题。”
“对!”
张支书安排好了,见他们还聊个没完,“别对了。我和两个队长看着你们,一亩地一亩地拉。谁的放在谁门口,等回头收拾。
话说回来,由于张庄牛多还有犁,所以红薯不用一点点挖。有经验的老农牵着牛扶着犁走一圈,村民跟在后面捡就好了。以免有漏网之余,再用锄头掏一下。
虽然不用弯腰,可蹲着也累。
半天将将过去一半,大部分人已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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