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方剑平打断她的话:“没有。”
“那你肯定不会。”
小芳想起同学说过,第一次会流血——又忍不住后退。
方剑平把她抓回来,“你是不是忘了我爷爷奶奶我爸妈是医生?我爸还特别希望我子承父业。我小学就知道人体结构。不许再跑!”
“真的?”
方剑平点头。
小芳闭上眼睛,“来吧!”
方剑平见她跟上断头台一样,好笑又想生气,“我不是要你的命。乖,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还要等会儿?”小芳脱口而出。
方剑平吹灭灯,一会儿也不等。
……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方剑平小时候听他姐姐背白居易的《长恨歌》一度纳闷,古人真没劲,睡觉有什么意思,起来玩啊。
当时方剑平他姐嫌弃他小孩子家家不懂,一边玩儿去。
方剑平那时还很生气,找爷爷奶奶告状。
爷爷奶奶笑着说,等他长大就知道了。
当时他以为这不过是糊弄小孩子的说辞。
今天,他长大了。
看到身侧女子如同孩子般纯真的睡颜,方剑平没有一丝睡意却不想起来。
家里的公鸡叫了很多声,羊被老丈人拽出去啃树叶,鸭子被丈母娘赶下水,他都听见了,可是还是不想起。
“剑平,剑平,小芳,起了……”
丈母娘大概永远不会让他失望——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
“咦,你咋把外间的门别上了?”
方剑平霍然起身,什么君王,什么早朝,有多远滚多远。
“来了,来了。”方剑平趿拉着鞋去开门:“应该是小芳关的。可能怕有小偷进来,两个门都别上安全。”
第87章 绿色帽子 你还说,差点把实话说出来。……
高素兰忍不住埋怨:“你们屋又没粮, 偷啥啊偷。”
“偷钱。”方剑平想也没想就说。
高素兰噎了一下,后悔叫他们起床,“去叫小芳起来, 太阳都出来了还睡。”
方剑平下意识朝外看, 院里没有一丝阳光, 这时最多最多不过六点。
地里没什么活,今天也没轮到他们养牛打扫猪圈, 起这么早干嘛。
这个丈母娘真不知道享福。
方剑平摇摇头, 趿拉着鞋回屋,看到小芳还在睡, 犹豫片刻爬上炕。
高素兰洗好脸刷了牙, 看到对面偏房安安静静没一点人气,忍不住说:“不会又跑炕上睡个回笼觉吧?”
“谁呀?”张支书从外面进来就听到这句。
高素兰看对面,“我叫剑平起来,嘴上答应的好好好,我都要做饭了还没出来。这孩子,”摇摇头,“跟你闺女学懒了。”
张支书气笑了:“闺女懒就是我闺女。闺女能干就是你闺女?”
“能干也是你闺女。”
张支书摇摇头,打水洗脸, “你说你, 孩子好不容易放假, 也没啥活,让他们多睡会儿咋了。昨天芳写一天作业, 剑平又是给你买麦乳精买饼干,还把缸挑满了,铁人也得歇歇。”
“那是给我买的?给你闺女买的。”
张支书:“在你柜子里,你不拿出来谁吃的上?别唠叨了。天这么热, 饭菜凉的慢,做好再叫他们也不晚。”
高素兰忍不住说:“都多大了啊。”
大胖在隔壁听见也忍不住说:“多大了啊。娘,人家还没起,你让我起这么早干嘛?我都困死了。”
王秋香没好气地问:“你就听到最后几句?咋就没听见你小芳姐写一天作业,你姐夫把缸挑满。你把缸打满我让你睡一天。”
“我还小,还是小学生。”
王秋香:“写字呢?”
大胖滚去烧火。
王秋香忍不住叹气:“这么不爱学习也不知道像谁。我们村以前开扫盲班,我爹不让去,我都恨不得偷偷溜过去。”
张老九点头:“像我,像我行了吧。”
“我看也像你。你们老张家的男人,就没一个中用的。”
张支书在隔壁听不下去,“秋香,我不中用明儿村支书换你当?”
王秋香数落她男人数落习惯了,一秃噜嘴就忘了隔壁也姓张,忙踩着破板凳爬墙头,“大哥,我不是说你。”
“我不姓张改姓王了?”
王秋香不禁咂舌:“你,你这不是抬杠吗。”
张支书还就是抬杠,大清早被自家婆娘数落就算了,被隔壁堂弟媳妇捎带上算怎么回事,“那你说我姓啥?”
王秋香吵架吵出经验来了,知道要想快速结束这场口舌之争就得有一个人闭嘴。她说话不长脑子她闭嘴——缩回去干脆装没听见。
张支书得了个没趣。
屋里院外安静下来,方剑平被他们吵吵的无心再睡,忍不住羡慕小芳雷打不动的睡功。
可也不能一直睡,早饭向来简单,他丈母娘做饭,老丈人烧火,夫妻搭配一会儿就好。
“小芳,小芳,起了。”方剑平推推她。
小芳被推醒,习惯性坐起来,身上很凉,低头看去——白皙的肌肤,昨晚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慌忙拉起毛巾毯。
方剑平看她这样紧张,莫名地觉得可爱又好笑。
小芳朝他身上捶:“还笑?”
方剑平攥住她的手腕,就她这个手劲,一拳下去他得疼半天,“你娘唠叨一早上了。”
小芳惊得睁大眼睛,结结巴巴问:“她——她她知道了?”
“还不知道?”
小芳松了一口气。
她和方剑平第一次睡一块被她娘堵在炕上,她能理直气壮主要是什么也没发生。
现在这样,又被她知道,她可真没脸见人了。
“又唠叨啥?”
方剑平:“说咱俩懒床。”
“几点了?”
方剑平没手表哪知道,“六点半左右吧。”
“这么早?”小芳躺下去。
方剑平连忙抱住她,“你要是不想起,我可以陪你。”说着就掀她的毛巾毯。
小芳身上不舒服,赶忙推开他。
方剑平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
昨夜鏖战到三更,不休息休息,他就是用油的拖拉机也扛不住。
“咱俩这事我说还是你说?”
小芳正穿衣服,心思不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上面:“啥事?”
“我们现在是夫妻。真正的夫妻,懂吗?”
小芳点头:“以前不懂,今天懂了。”
方剑平欣慰地笑了:“要不还是我说吧?”
“你咋说?”
方剑平被问住了。
总不能向老丈人表示,叔,我把你闺女睡了。
他老岳父可不是没脾气的人,要听他这么说,不把他腿打断,也得朝他脸上两巴掌。
思及此,方剑平微微摇头,还是不说了,让他慢慢发现好了。
吃饭的时候,张支书觉得闺女和女婿的感情又好了。喝口面汤都忍不住抬头看一眼彼此。好像他跟老伴两个是多余的。
只是小芳经常“语出惊人”,所以直到早饭后,张支书都没往“生米煮成熟饭”那方面想。
方剑平把衣物洗刷干净,去屋里找小芳,看到昨晚交战的地方就受不了。
总想上炕跟她大战三百回合。
可是这样就是铁杵也能磨成针。
细水长流方是长久之计。
方剑平拉起小芳的手,“屋里这么闷不嫌热?”
此时最多七点半,温度还没升高一点不热。要说闷确实没有昨天凉爽,“是不是要下雨了啊?”
“这得过会儿太阳出来看是阴天还是多云。要不我们出去看看?要是有雨,回头没法出去再看书。”
小芳想想也对,趁着天气还好多呼吸点新鲜空气,“我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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