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三叔 第36章

作者:墨子哲 标签: 穿越重生

  他的力道确实放松了些,钟璃只觉得唇瓣酥酥麻麻的,她不禁抿紧了唇。

  他温热的呼吸打在了她脸颊上,低声道:“不若你来给三叔示范一下?”

  钟璃哪会示范,脸颊红得几乎滴血,红着脸往后躲了躲,她害羞的模样,太过有趣,裴邢没再咬她,他移开唇,再次靠在了床柱上,眸中都含了一丝笑,道:“赶紧的,给三叔示范一下。”

  见他竟是来真的,钟璃心跳都不自觉快了几分,她想躲开时,被他捏住了下巴,“乖一点。”

  语气俨然多了分不耐烦。

  钟璃没敢再躲,她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为了以后好过点,她硬着头皮,凑近了他,贝齿微启,随即碰了碰他,因为紧张,她的牙齿根本没碰到他,唇瓣在他唇上贴了贴,就赶忙拉开了距离。

  少女的唇很是柔软,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就跑了,裴邢只觉得唇瓣有些痒,他伸手兜住了她的腰,没让她彻底跑开,望着她的目光,也多了丝意味深长,“哦,原来小阿璃,是想让三叔亲亲你。”

  他头一次这般喊她,钟璃脑袋懵了片刻,脸颊轰地红了起来,这下连脖颈都羞红了,她连忙反驳,“才、才不是。”

  他却已经托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唇。

  他平日总是很凶残,又是咬又是舔的,活似一只八百年没开过荤的猛兽,还是头一次这般温柔,没有咬她,也没撬开她的牙关,缠住她的舌欺负,只是单纯地在吻她。

  这般磨人的温柔,令钟璃的呼吸都不由一窒,心跳也疯狂跳动了起来,好怕他下一刻就化身为猛兽,一口吞了她。

  她忍不住挣扎了起来,别开了小脸,小声喊了声,“三叔”。

  裴邢没有乘胜追击,神情也淡淡的,直到少女怯生生看过来时,他才勾了勾唇,这样的吻,别说他不适应,她也不会习惯。

  他淡淡道:“本不是情人,何必让我装温柔?”

  他也根本装不来。

  这话落入钟璃耳中,何尝不是敲打?她小脸不由一白,也是,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改变,他想咬,她便只能受着。

  钟璃从未这般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地位。一瞬间只觉得难堪,她狼狈地后退了一步,本能地想逃走。

  裴邢伸手拉她时,被她躲开了,她声音低不可闻,“三叔,我先去沐浴。”

  少女声音有些发颤,裴邢有种错觉,似乎下一刻,她就会哭出来,他拧了拧眉,再次伸手去抓她,这次抓住了她的腰带,他伸手一拉,终究是将她拉到了身侧。

  少女紧绷着小脸,眸中虽含着笑,神情却比哭了还要难看,“三叔还有什么事吗?”

  裴邢总觉得是哪句话戳到了她,他根本没耐心哄人,扫到她这个模样,眉头都拧了拧,半晌才略显暴躁地妥协道:“我努力轻点。”

  他人生中何曾有过妥协一词,说得不情愿极了。

  钟璃眸中依然含着笑,很想冷声回他一句,“大可不必。”

  她终究还有理智,笑盈盈道:“好呀,那我先谢谢三叔。”

  裴邢盯着她的神情瞧了一眼,见她并没有哭,脸上的笑也一如既往的甜美,便点了点头,“先帮我擦头发。”

  他松手后,钟璃就站直了身体。说实话,他每次早来时,钟璃都很不自在,也不知该怎么跟他相处。

  见他这般要求,钟璃只得取来了布巾,来之前小厮简单给他擦过,他没耐心多等,才就此作罢,这会儿换成钟璃来擦,他才稍微多点耐心。

  室内一时安静极了。

  他的头发又密又长,并不算好擦,钟璃擦着擦着,心中的难堪才逐渐消化掉。

  她与他在一起,有大半目的是为了偿还他的救命之恩,若没有他的解药,她此刻定然是缠绵病榻的命运,如今只是被他咬几下,其实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她何必要在乎他的言辞?

  钟璃擦完,就收起了布巾,裴邢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态度有了点转变,他有些烦。

  她欲要离开时,他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臂。

  对上她清澈的双眸时,他又不知说点什么,干脆转移了话题,“顾知雅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谨慎些,最好别让她接触顾承。”

  他提醒完,就松开了手。毕竟,顾承只是摔坏了脑袋,未必没有治愈的可能,如今顾霖一病,顾知雅难免不会狗急跳墙。

  钟璃微微一怔,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眸中也满是震惊,在见识过人心的肮脏后,她其实怀疑过承儿的受伤是否只是意外,可惜当初跟着承儿的丫鬟都被处置了。

  钟璃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什么。

  她呼吸有些急促,紧紧抓住了裴邢的手,“三叔,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只是片刻功夫,她身上就出满了汗,手心也有些潮湿,可见这件事,对她的刺激有多大。

  裴邢拧了拧眉,没答。

  钟璃依然紧紧抓着他,见他不肯说,直接就要下跪,裴邢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下一刻,少女眼中的泪,就坠落了下来,“三叔,阿璃求你。”

第35章 惹哭

  裴邢头一次生出强烈的悔意, 他本来只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才提醒一句。

  在转移注意力这一点上,确实成功了, 他却忘了她对承儿的在意,忘了她是个多敏锐的小姑娘。

  裴邢伸手抹掉了她的泪, 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 他面不改色道:“我的意思是,顾霖的事, 她许会怀疑到你身上, 谁知道她会做出点什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

  钟璃不信, 他向来不是个爱解释的, 此刻的解释反倒像极了在掩饰。

  也是,若真是顾知雅做了什么, 他不说才正常, 毕竟,顾知雅才与他有血缘关系,钟璃逐渐冷静了下来,身上的虚汗也在一点点退去。

  这一瞬间, 她冷得厉害, 不止身上冷, 脚底也升起阵阵凉意, 她别开了脸, 没再让他碰她。

  裴邢的手僵在了空中。

  钟璃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冲他福了福身,本想扯出个笑, 却没能成功,“阿璃今日心情不佳,三叔改日再来吧。”

  她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内室。

  秋月和夏荷皆在外面候着,隐约听到了她的哽咽声,因着裴邢也在,两人才没好进来,见主子走了出来,两人连忙凑了上去,“姑娘?”

  钟璃已经擦掉了脸上的泪,只是眼眶有些红,神色很平静,“我没事,备水吧,我要沐浴。”

  钟璃在浴桶里泡了许久,她一直在思考承儿的事。

  仔细算起来,承儿摔伤那日已是四年前的事,那段时间,母亲旧疾复发,也没法照看承儿,都是奶娘和丫鬟在带承儿,四岁大的小男娃,正是淘气的时候,他喜欢去花园摘花,去池塘看小鱼,去二房找顾津。

  总之就是很少待在小院中,丫鬟、奶娘也跟着他满园子的跑,他出事那天,也是三月份。

  当时他身边跟着奶娘并四个一等丫鬟,据丫鬟所说,是承儿自己想去山上玩。

  侯府的后花园里,有一个人造假山,假山面积不算小,山顶上栽了不少花花草草,上面还有凉亭,春日,姑娘们很喜欢在凉亭内赏景。

  承儿年龄尚小,往日奶娘们根本不曾带他上过假山,平日他也很乖,想玩什么时,若不让他玩,好好商量一下就行,那日他却一直嚷着想去假山看星星,还说爬得高了,能瞧见很多很多星星。

  奶娘没能哄住他,只得带他上了假山,后来他就失足从山顶上摔了下来,当时奶娘在给他取水囊,是丫鬟照看着他,后面三个丫鬟走在他身后,牵着他的丫鬟叫雪霞,他摔下去后,雪霞脸颊惨白,她又怕又自责,也跟着跳了下去。

  承儿命大,只是摔伤了脑袋,腿断了一只,雪霞却撞在了石头上,当场毙命,另外三个丫鬟险些吓死,奶娘直接吓晕了过去。

  镇北侯得知此事时,很是震怒,他怪丫鬟护主不力,直接杖毙了她们,唯有奶娘,逃过一劫。

  钟氏奶水不足,基本是奶娘将承儿喂大的,镇北侯顾念旧情,最终只将她撵出了府。

  听说她和丈夫回了老家,可惜遇到饥荒,粮食被人抢了个干净,最终活活饿死的。

  如今想来,奶娘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不止奶娘,雪霞的畏罪自杀也透着一股诡异。

  只要肯查,未必查不出来,丫鬟和奶娘虽死了,却有人活着,她们生前见过什么人,是否有可疑之处,都有可能成为线索。

  等钟璃从水中出来时,她乱成一团的思绪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如果承儿的出事,不是意外……

  钟璃咬了咬唇,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穿好衣衫,转身入了内室,室内的蜡烛燃了大半,烛火明灭不定,一滴滴蜡油滴在了台架上,发出轻微的“扑哧”声。

  裴邢竟还在,他依旧靠在床头,傢獨口勿车巠又捡起了那本医书,钟璃走过去时,他才放下医书。

  钟璃红唇微抿,神情有些疲倦,望着他没有说话。

  裴邢丢掉了手中的书,道:“以后再想用毒,室内最好别放医书,药草一类也少碰,起码明面上别让人瞧出来。”

  一个“再”字,令钟璃心尖颤了颤,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果然,顾霖的事,他都瞧在眼中。

  钟璃点了下头,却又忍不住去想,当年,承儿的事,他是不是也瞧在眼中,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钟璃不由攥紧了拳,静静看了他半晌,哑声道:“三叔,今晚让我静静好吗?”

  见她依然在赶他走,裴邢眉头紧蹙了起来,今日的事,说到底也怪他,裴邢没走,他伸手脱掉了外袍,直接搭在了衣架上。

  钟璃站着没动,也没有上床的意思,裴邢没再管她,他径直躺到了床上,随后伸手一弹,熄灭了蜡烛,室内一下暗了许多。

  月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地上是淡淡的银辉。

  钟璃依然站在床前,黑暗中单薄的身影显得孤寂又倔强,裴邢虽未看她,却始终留意着她的动静,见她转身离开时,他才坐了起来,长臂一挥勾住了她的腰,径直将人抱到了床上。

  钟璃眸中闪过一丝深恶痛绝,这一刻心中满是憎恨,不知是恨上天的不公,还是恨他的袖手旁观,抑或恨他的肆意欺辱。

  他的怀抱带来的不是温暖,反而像极了禁锢,她并不想跟他亲近,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已经霸占了她的床,竟还不许她离开。

  她早没了以往的镇定和从容,拼命挣扎了起来,见他压着她不放,她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她几乎用尽了力气,闻到血腥味时,也没撒手,只想让他松手,让他滚得远远的。

  裴邢拧了拧眉,他已经熄了灯,也没打算碰她,不知道她又闹什么,裴邢莫名有些烦。

  手臂上的疼对他来说虽不算什么,他心中却好似窝着一团火,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移开了唇。

  他正欲质问时,却瞧见她再次落了泪,少女神情木然,泪珠儿像断了线的珍珠儿,一颗颗坠落了下来。

  她每次落泪,都很安静,这次竟是哽咽出了声,哭声那样委屈,那样压抑。

  裴邢一下子就熄了火,一时有些愕然。

  他怔愣时,钟璃伸手推了他好几下,她声音发颤,甚至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出去!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出去。”

  裴邢被她推得往后仰了仰,也没在意她的恶语相向,他顺手按住了她的手,压低声音道:“你闹够了没?是不是想将旁人都引进来才满意?”

  钟璃的哭声一窒,下一刻就难受地咬住了唇,她哭得那样委屈,像是将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都哭了出来,饶是裴邢一贯的冷心冷情,这一刻,都有些心疼。

  他笨拙地去擦她脸上的泪,半晌才道:“哭什么,欠了你的,一一讨回来就是!再不济还有我护着。”

  钟璃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掉了,只是一个劲儿掉眼泪,根本没去听他说了什么,反正他那张嘴,也说不出好话来。

  她低声啜泣了好久,甚至都不知何时睡着的,哭了一场,浑身的力气都卸掉了,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直到她睡着后,裴邢才点亮蜡烛,他脸上满是嫌弃,不知道女人怎么有那么多泪,他拿了块干净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少女衣襟都哭湿了,他看得直皱眉,又伸手扒了她的外衫,随即才帮她脱掉鞋子,将人往里抱了抱。

  他长这么大,何曾这般伺候过一个人,做完这一切,连他自己都愣了愣。

  他垂眸看了看她。

  少女哭得很狼狈,眼皮、鼻子都红红的,发丝也有些乱,瞧着可怜巴巴的,裴邢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少女不悦地蹙起眉时,他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