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泉水潺潺
六年的牢狱,已经让他炼成了铜皮铁骨,干爹也教了他很多。
这点小小恶意,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薛小琴没理会不远处的邵东,自顾自的走着。
九十年代风气渐渐开放,很多谈对象的男女都敢当街手挽手,甚至还敢在婚前发生点什么。
但薛小琴是个已婚妇人,她如果和邵东走的太近,绝对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不过说实话,邵东这人长的真是没话说。
痞帅痞帅的,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
薛小琴已经是个老司机了,打量起男人来,那双眼睛绝对跟机关枪似的,一瞄一个准。
这男人绝对是个极品男人。
如果真的有机会,这个男人人品也过关,她不介意和他来上一段。
毕竟这辈子没有要求一定要和谁在一起,她可以自由选择男人。
半个小时左右,薛小琴进了纺织厂。
邵东见小媳妇进了厂子,这才去街道上看门面。
在牢里六年没有荒废,在干爹的督促下,他学的极为认真。出狱后的人生都规划好了。
九十年代经济飞快发展,人们越来越富,电器行业将是走俏时代。
邵东决定先在镇上开一家电器店,等到干爹存在国外的钱取回来之后,他继续开连锁店。
*
薛小琴下班回家,还没到家,就听到马妈坐在一根田坎上,和几个干农活的婶子话家常。
话家常本是个寻常事,薛小琴也不准备开口说什么,但马妈张口闭口就骂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薛小琴真的忍不下去了。
“哎,柳姐啊,还是你命好啊,昨天儿媳妇就给你生了个大胖孙子,我这命不行,家里那个母鸡不孝不说,还不下蛋,真是愁死人了。要早知道她是块旱地,我当初怎么也不会让仕成娶她进门。”
“没事的国庆家的,你抽空带着小琴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医生怎么说。”
“对啊,现在医术先进,要是不孕不育的话,那就赶紧治疗,没准明年就怀上了。”
“治疗怕是要不少钱吧。哎,我真是娶了个扫把星进门。现在家里下岗的下岗,哪有什么钱治疗。如果她明年还怀不上孩子,我做主休了她。”
现在虽然是九十年代新国家了,但马妈那一辈的思想还固化,离婚还在说休妻。
“别这么说,小琴听到心里怕是不好受。谁也不想怀不上娃。”
“不下蛋就是不下蛋,难道我还能冤枉她不成。天天比谁都吃的多,每天晚上回来,还得我这个老妈子给她做饭,比大小姐还娇贵,我可不惯着她。”
薛小琴走过去,眼眶红红:“妈,您是在说我要休了我吗?”
楚楚可怜,好不委屈。
马妈连忙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旁边聊天的几个婶子尴尬不已。背后说人家是非,被人家当场听到,可不就尴尬的很。
薛小琴眼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好像马妈说要休她的话,对她造成了巨大打击。
马妈也不藏着掖着,这几天薛小琴的做法让她恨死她了。现在看到她哭,马妈前所未有的痛快。
“你本来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难道还休不得你?你自己肚子不争气,你怪的了谁。”马妈丝毫不给薛小琴颜面。
薛小琴哭的更厉害。
旁边的几个婶子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个劝马妈。
“国庆家的,你别跟孩子开玩笑了,看把孩子给吓的,都哭了。”
“就是啊国庆家的,小琴是你一手养大的,就跟亲女儿似的,哪里舍得就这样休掉。小琴啊,你别多想,你妈就是在跟你开玩笑。”
薛小琴视线落在马妈身上,可怜兮兮的问:“妈,你真的是开玩笑的吗?就算我这一辈子不能生养,你都不会嫌弃我吗?
妈,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自己的问题,虽然我不能生养,但妈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和爸的。如果你们实在想要孙子,我和仕成两人商量一下,去抱养两个孩子回来养着,让你们也尝尝弄孙之乐。”
马妈直接被薛小琴的话刺激了。
两年没生养孩子,可能是缘分没到。
可薛小琴都说了一辈子不能生养了,又说要去抱养两个孩子,那十有八九是身体有问题。
马妈早就看不惯薛小琴,如今她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马妈岂能容她。
马妈尖声,话里尽是刻薄:“原来你真是只不下蛋的母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身体不能生养,所以一直赖着我们家仕成。离婚,必须离婚,我们仕成还那么年轻,怎么能被你这种不下蛋的母鸡耽误。”
旁边的几个婶子皱眉,都觉得马妈这话说的太过了。
“国庆家的,你冷静点,小琴只是这样说的,又不是不能生。”
“说?她都说抱养了,她还能生?”
众人沉默不说话。
女人但凡能生,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马妈气急,觉得薛小琴耽误了大儿子两年,必须要马上离婚,丑陋嘴脸尽显无疑。
薛小琴伤心欲绝哭诉:“妈,难道我不能生育,你就要这样对我吗?我们好歹有十年的感情啊,你这样太让人寒心了。”
“寒心?你把我们蒙骗在鼓里,你还好意思说寒心?”马妈拿着东西就准备回去谈离婚的事情。
旁边的几个婶子连忙拉住一顿好言相劝。
但马妈此时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九十年代不能生育是很丢人的事情。特别是大儿子还要面临绝户,马妈哪里能平静下来。
薛小琴掩面痛哭。
几个婶子见此,心下不忍,大家都知道薛小琴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小琴啊,别哭,有话好好说,你妈只是着急才那样说的。赶明儿你们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说不定身体就医好了呢。”
“对啊,现在医术很发达,会怀上的。”
“婶子你们别劝我,我不是因为怀不上才难受的。我是因为妈的做法寒心。没想到我在马家十年了,她完全没把我当成一家人。如今知道我不能生娃,就要离婚,半点情面不讲。”
薛小琴呵呵笑了,笑的极为苦涩讽刺:“亏我这些年来还一直瞒着,别人的冷嘲热讽我也忍着,但今天见了妈的态度,我真的不想忍了。”
几个婶子一头雾水。
马妈也不解的看着她。
薛小琴好似寒透了心才说出来的。
“其实根本就不是我不能生孩子。我至今还是个黄花闺女,我怎么生孩子?”
几个婶子傻眼。
马妈也不敢置信:“你胡说八道,你和仕成都结婚两年了,你怎么可能还是黄花闺女。你别在这里造谣惹是生非,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让仕成跟你离婚了。”
薛小琴眼泪不止,声音凄凄:“这种事情是能胡说八道的?马仕成他就是个天阉,根本不能人道。不然我身强体壮的如何两年都没有怀孕!如果妈不相信,我们立刻就可以去医院检查。”
薛小琴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几个婶子信了七分。
马妈心里直打鼓,脸色极为不好。
薛小琴继续道:“这两年来,我为了仕成的名声,一直在忍。
忍别人异样的眼光,还要忍妈你的冷嘲热讽,你每骂我一句不下蛋的母鸡,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哪怕直到刚才,我也一直为仕成着想,想着牺牲自己的名誉,成全仕成。
到时候去抱养两个孩子回来,一家人享天伦之乐。
但是我的话非但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反而让我看到了妈的善变。”
薛小琴捂着自己的胸口:“妈,我真的心寒啊,我为马家做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忍受这么多,最终换来的却是你们毫不留情的抛弃。前几天你们做的事情已经够让我寒心了,这件事情更是让我心彻底死了。我不想再忍了,一点都不想了,既然你们无情,那就别怪我不义,我要离婚。”
薛小琴说完,转身哭着跑走了。
几个婶子见状急了:“国庆家的,你赶紧回去看看,别让小琴想不开啊。”
她们几个刚才一直在跟前看着的,小琴真的是被国庆家的逼急了。
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啊,竟然把马仕成不能人道的事情瞒了两年。每天还要不停接手公公婆婆的冷脸。
马妈常常把不下蛋的母鸡挂在嘴边,她们都听在耳里。
薛小琴能憋到现在才发作,真的是很能忍的了。如果换做是她们,肯定早就爆发了,哪里能让婆婆骑到头上作威作福两年。
马妈面容愁苦:“我回去看看。”
薛小琴回到自己屋子,一把关上房门,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开始在里面哇哇大哭,声音好不可怜。
马妈去敲门,薛小琴不开门。
马妈这时候也没心情安慰薛小琴,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弄清楚真相。
今天马爸也去两个儿子那边帮工去了,她必须要亲自去把他们喊回来。
马妈说做就做,鞋子都没来得及换,立刻出门了。
薛小琴见马妈离开,又等了十分钟,确定马妈真的走远,这才擦干眼泪从房间里走出来。
薛小琴走到院子门口,环顾四周,见四下没人,连忙往隔壁跑去。
邵东正在厨房做饭,看到薛小琴一脸焦急的跑过来,连忙拿着锅铲出来:“你怎么了?”
眼睛通红,看着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薛小琴无所谓道:“没事,沙子吹进眼里了。”
邵东不相信:“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说是谁,老子立马去打他。”
薛小琴见他出口成脏,无语的很。
“你就不能不说脏话?”
邵东颇为尴尬,他这话算不得脏,在监狱里待着,那些人说话才脏,又脏又黄。他都算是监狱里的斯文人。
“你说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
“那你急冲冲过来找我?”随即不放心,又问了句:“真的没事吗?我很会打架,别人敢欺负你,我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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