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泉水潺潺
祝涟漪不哭不闹,反倒让宋叶寒不解,转头多看了她一眼。
祝涟漪丝毫不惧和他对视,眼眸还泛着火光。
宋叶寒轻笑,渐渐慢下步子,走到祝涟漪身后两步跟着,俨然一副奴才和主子的情景。
祝涟漪看到他那惺惺作态的样子,无语至极,这就是个大变态,她对他不抱希望。
宋叶寒走在祝涟漪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出神。女子穿着淡青色的长裙,腰间是米白色束腰带,裙摆绣着大朵的莲叶荷花,身子轻轻走动间,微风拂过,长裙散开,举手投足之间如弱柳扶风,婀娜多姿。
三年不见,这女人比之前更见风韵,倾国倾城也不足以形容。
宋叶寒想到当初祝府无情一幕,越美的女人,越心如蛇蝎,心里愈发冰凉。当初他见她背叛他,他出面质问,她心里发虚,没有多解释一句,直接命家丁把他打出去,以至于他被衙差发现,拖着断腿逃跑,何其艰难,最终不得不假死,从山崖上跳下湍急河水,才保住一条性命。
若不是后来他命大,被缥缈阁的人救下,他又因缘际会破了缥缈老祖设的局,成功进入山洞,得到他八十年内力,他怕是早已是一具枯骨,何谈报仇。
祝涟漪被他们带到了正院偏房。
宋叶寒淡淡瞄了她一眼,径直离开。
祝涟漪被他那一眼看的心中阵阵发寒,上辈子原主不知道宋叶寒在秦府,直到在这间屋子里,两人才打了照面。
原主看到宋叶寒第一面,脸色大变,心里胆寒,生怕宋叶寒要报复她,她当即大声指出宋叶寒身份,想要至宋叶寒于死地。宋叶寒自然不会让她得逞,最终以她的家人威胁,原主才乖乖闭嘴。
“祝姑娘,洗澡水已经备好了,请沐浴更衣。”丫鬟走到祝涟漪跟前行礼。
祝涟漪点头嗯了一声,跟着丫鬟走了进去。雪儿亦跟在她后面伺候她。
华美精致的浴桶里白雾袅袅,水上还铺满了一层颜色各异的花瓣,看起来很是美丽。
雪儿走到祝涟漪跟前,为她宽衣。
另有专门伺候洗澡的丫鬟也来帮忙。
祝涟漪自己沐浴习惯了,如今三五个丫鬟帮她,她阻止道:“你们都退下吧,我自己来。”
雪儿皱眉:“祝姑娘,这于理不合。”
“让你们退下就退下,这么点地方,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祝涟漪声音冷冷,这具身子是个普通女子,但祝涟漪不是本尊,气势不低。
众位丫鬟齐齐行礼退下。
宋叶寒站在门口,看到丫鬟们出来:“她不让伺候?”
丫鬟们行礼:“回禀宋总管,祝姑娘要自己一人沐浴。”
宋叶寒点头,没有说话,依旧站在门口,一副忠心奴才的模样。
祝涟漪本来没心思泡澡,只是象征性的进去洗一洗,但进入水中,顿觉舒适异常,秦老头一生都在搜刮民脂民膏,财产数不胜数,一桶洗澡水,竟然也放了不少名贵药汁,泡在水里能闻到淡淡的药香味,很淡很好闻。
泡了半刻钟左右,祝涟漪从浴桶里出来,这具身子嫩如剥壳鸡蛋,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祝涟漪自己都没忍住捏了捏,千金小姐精心保养,虽祝家落败三年有余,但原主一直被爹娘疼爱,娇养着,没吃甚苦。
侍候时穿的衣服也有讲究,丫鬟们把衣服挂在屏风上,祝涟漪取下换上。
粉色牡丹软烟罗长裙,胸前是粉色锦缎裹胸,外罩白色薄烟纱,雪白的皓腕隐隐绰绰可见,肩若削成,腰若约束,当真极美。
祝涟漪收拾妥当,唤丫鬟们进来为她挽发上妆。
雪儿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四五个丫鬟。
“祝姑娘,请移步梳妆台。”一个十七岁左右的丫鬟领着祝涟漪往沐浴房的梳妆台而去。
沐浴房里样样齐全,所有侍寝小妾都在这里收拾打扮,梳妆台前各式各样脂粉,多不胜数。
祝涟漪坐在那里,任由她们打扮。
又是一刻钟后,祝涟漪看向铜镜里,头上梳着繁杂发鬓,斜插几朵粉色锦缎织就的桃花,眸含春水顾盼生韵,粉面桃腮妖妖艳艳人比花娇。
娉娉婷婷,风姿绰约。
丫鬟们惊艳不已,她们还是第一次伺候这般绝色美人,想来相爷定会满意,这祝姑娘以后怕是相府里数一数二的存在。
“祝姑娘,奴婢等已经给您收拾停当,请移步相爷卧房。”
“哦。”祝涟漪跟着丫鬟们走。刚出房门,视线对上宋叶寒,祝涟漪没有多看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宋叶寒看到祝涟漪婀娜动人身姿,眼眸里暗沉深邃,让人看不明白他的情绪。
进了秦老头卧房,丫鬟们把祝涟漪带到诺大拔步床前:“请祝姑娘上床等候。”
祝涟漪嘴角抽抽,还是脱鞋走上去。如今没有能力反抗,她只能先静观其变。盘腿坐在床中央,坐的笔直。
祝涟漪见屋子里只有她一人,不由好奇:“怎么就我一个人?”宋叶寒不是说还有一个小妾。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
祝涟漪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丫鬟们行礼退下,隐站在幕帘后面。
祝涟漪闲着无事,打量起秦老头的卧房。不愧是本朝第一贪官奸相,屋内的物品无一不是精品,就连那放置在门口的屏风,亦是千金难买的双面绣仕女图。
祝涟漪终于明白民间传言,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
时间一点点过去,桌上的蜡烛噼里啪啦燃着,快要耗尽。
另外一个小妾怎么还没来?不应该啊?上辈子另一个小妾是和祝涟漪一起收拾打扮的,两人一起坐在床上等秦老头,如今过去这么久,那小妾还没来?
祝涟漪疑惑不解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行礼声:“奴婢奴才参见相爷。”
还能听到门口宋叶寒恭敬道:“相爷,祝氏已在里面等候。”
一个苍老声音嗯了一声。
祝涟漪视线随着门口的方向望过去,只听见幕帘被撩起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年约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胖老头从屏风处走了进来。
这胖老头就是秦相隐。
祝涟漪心里有种日了狗的感觉,这长的也太磕碜了,胖胖的不说,还一脸的贼眉鼠眼诡计多端,胡子续了很长,祝涟漪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秦相隐走进来一眼看到了床上端坐的祝涟漪,顿时眸光大亮,没想到小小松阳城,竟有如此绝色女子。
“你就是祝氏?”秦相隐老奸巨猾,心里赞叹祝涟漪美貌,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祝涟漪被这声瞬间拉回神,她浅浅一笑,快速下床行礼:“妾身就是祝氏,参见相爷。”
秦相隐满意祝涟漪的落落大方,上前两步,亲自扶起祝涟漪,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本相今夜有要事回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祝涟漪极不习惯秦老头的亲近和恶心巴巴言辞,但还是要低头垂眸,小意奉承:“相爷位高权重,深受当今陛下爱重,自然忙碌了些,妾身等再久也是值得的,只要相爷能垂怜妾身,妾身巴不得日日等相爷。”
秦老头被祝涟漪哄的开心,半搂着她:“美人若如斯,本相定日日早回。”
祝涟漪低下头羞涩一笑,霞飞双颊,美不胜收,盈盈眸光望向秦相隐,羞羞怯怯:“相爷,妾身为您宽衣。”
“好。”秦老头心情大好,站在黄花梨圆桌旁边,张开双手让祝涟漪伺候。
祝涟漪温温柔柔,伺候十分周到。
祝涟漪想到今晚直接杀掉秦老头,以她的身手,也有能力杀掉他。可杀掉他之后呢?宋叶寒会放过她吗?届时扔她头上袭杀朝廷命官的大罪,不仅她死路一条,就连祝家二老和祝家小弟也要受牵连。她不敢如此仓惶行事,只能徐徐图之。
衣带渐宽,秦老头被祝涟漪身上的香风阵阵勾的心里痒痒,忍不住动了心思,一把拽住祝涟漪的手,想要拉她上拔步床。
祝涟漪怎能让他就此如愿,她之所以做这么多,就是为了不侍寝。
祝涟漪笑语晏晏,羞答答的抽出自己的手:“相爷,妾身今日头回伺候相爷,心中颇为紧张,相爷可否纵容妾身,陪妾身放松一下身心?”
秦老头被撩拔的上头,不想答应,可看到美人眼眸喊求,竟不忍直接拒绝。
“爱妾,你想本相如何陪你放松身心?本相怜惜美人,定不让爱妾吃苦受罪,爱妾放心。”
祝涟漪摇头,三两步和秦老头拉开步子:“相爷,您今晚追到妾身,妾身…便随您处置。”说罢,又跑开几步,悠悠转头,欲语还休,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秦老头位高权重,还没有哪个女子敢这般大胆,如此美人,如此风情,如此有趣,秦老头笑道:“爱妾可说定了,追上你,今晚随本相处置。”
祝涟漪羞羞一笑,快步跑开。
“美人儿,我来了。”秦老头顶着肥胖的肚子,像只癞蛤蟆开始追赶祝涟漪。
祝涟漪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秦老头快要追到她了,她又巧妙跑开。屋子里都是祝涟漪清脆的笑声,传出去好远好远。
宋叶寒站在门口,犹如一尊石雕,宽袍下的手双拳紧握,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只要是个男人,她都有本事勾到手。
宋叶寒不知道自己的怒火从哪里来的,听到屋子里的声音,他就想起她的背叛。他不该生气的,他把她弄过来,就是要让她尝到攀附权贵的苦。
这一辈子,她都别想有自己的孩子,秦相隐现在确实宠她,等过段时间没有身孕,他定然要另寻她人,届时她被冷落,一辈子也别想从冷院挣脱出来。他要让她明白真心有多难得,他要让她后悔,后悔那样对他。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来一声痛乎和一声惊呼。
“哎呀。”秦相隐砰的摔倒在地上,痛乎出声。
祝涟漪惊叫一声,快步朝秦老头跑去,试图扶起他:“相爷,您没事吧?”
秦老头这一跤摔的严重,疼的起不来,祝涟漪想要去搀扶,秦老头连忙阻止。
宋叶寒听到里面出事了,连忙敲门:“相爷,您怎么了?”
秦老头颇为难堪:“宋管家进来。”
“是。”宋叶寒连忙推门而入,一瘸一拐快步进屋,绕过屏风就看到秦老头四仰八叉的摔倒在黄花梨木圆桌下,他身上的支棱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下去。
祝涟漪站在旁边,手足无措,显然是被吓到了,俏脸煞白,浑身都在发抖。
宋叶寒快步走到秦老头跟前去,直接把他抱到床上:“相爷,您感觉如何?”
“疼啊,好疼,哎哟。”秦相隐顾不得尴尬,扶着自己的腰,痛乎出声。
“奴才这就派人去给您请大夫。”话落,宋叶寒大声道:“来人啊,火速去请何大夫过来看诊。”
“是。”门口有小厮应声。随即一阵脚步声快步离去。
祝涟漪好似被吓的不轻,跪坐在地,眼泪不止:“相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对不住您,妾身……妾身……”
秦老头眼神怨怼的看着祝涟漪,显然也觉得是祝涟漪的问题,如果不是她要玩什么你追我赶的风月游戏,他也不至于摔成这样。
祝涟漪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决绝:“妾身罪该万死,求相爷休了妾身。”
秦老头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美人滋味还未品尝,谈何休弃?再说只是摔了一跤,也不能全然怪罪于她,何至于到了休弃地步。
祝涟漪哭的更大声,更凄惨:“不知相爷是否听过妾身克夫。不瞒相爷,妾身曾出嫁五次,出嫁前夕,个个夫婿皆各种不适,算命说妾身命硬克夫,妾身原本不信,直至夫家退婚后离奇好转,妾身才不得不信,不得不认命。妾身承蒙 相爷看中纳为妾室,妾身也敬仰相爷英姿,可今晚相爷摔倒一事,实在让妾身害怕。妾身宁愿忍受心头剧痛,求相爷一封和离书,求相爷成全妾身。”
秦老头迟疑了,克夫命硬让他心里打鼓,他原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可这几年他好几任继室离奇出事,诺大秦府数百妾室,一人不曾有孕,让他不得不信这些东西。
秦老头下意识的看向宋叶寒。
宋叶寒是他的心腹,向来给他出谋划策,虽为管家,实为智囊。
宋叶寒秒懂秦老头的眼神,视线看向跪坐在地的祝涟漪,别人不知道,他难道还不知道这祝涟漪是装的,她之前在他面前表示不愿意伺候秦老头,抗拒明显,之后沐浴更衣顺从的让人心惊,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没问题。今晚秦老头这一摔,八成就是她设计的。
祝涟漪对上宋叶寒的视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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