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哀蓝
谢隐轻笑:“不会的。”
蒲爷爷蒲奶奶虽然不差钱,可老一辈人抠搜习惯了,不可能像他们家这样日子过得滋润舍得花钱,蒲爷爷蒲奶奶给小孩买衣服,还喜欢买十块钱三件那种呢!蒲题能舍得在家里的日子?
虽然爸爸严厉了些,可妈妈温柔姐姐疼爱,他只要不使坏,就算调皮捣蛋爸爸也不会生气,其实蒲题都懂,他仗着自己是“大孙子”,是“儿子”,爷爷奶奶把他夸得太厉害了,好像没有他爸爸妈妈姐姐都活不下去一样,小朋友年纪小,还真以为是这样,不吃点苦头不知道厉害。
被谢隐一安慰还有一通分析,左海英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也放下担忧,说实在的,没有蒲题在家里真的很快乐。
哭成泪人的蒲题最后哭累了睡着,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人都傻了,然后想起是爸爸把他送来的爷爷奶奶家,顿时悲从中来,又嚎啕大哭起来。
蒲爷爷蒲奶奶听到哭声,赶紧过来哄,他们喜欢孙子,对孙子的好就是无条件的溺爱与纵容,要吃什么给什么,要买什么就买什么,哪怕孙子欺负别人家的小朋友,他们也第一时间蛮不讲理帮孙子说话。
蒲题属实是当了几天小皇帝,简直都要乐不思蜀了,他心想,爸爸不要他,他也不要爸爸了,以后他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爷爷奶奶哪里都好,就是喜欢说妈妈跟姐姐的不是,一开始蒲题听着还不觉得什么,后来听多了就烦了,直到有一天放学,爷爷骑着电动车来接他,他却看见姐姐被爸爸妈妈一人一只手牵着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冰淇淋店。
他们笑得好开心,完全没有自己不在的悲伤,这让蒲题感觉非常委屈,气得当天晚上饭都没吃。
然后蒲爷爷蒲奶奶带他去了二叔家,蒲题看见了躺在床上只能偶尔起来走动的两个堂哥,蒲成跟蒲功。
两人看蒲题的眼神满是恶意,蒲题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没想明白,直到爷爷奶奶二叔二婶在房间说话,蒲题坐在客厅玩平板,两个堂哥走了出来,突然一把抓住他!
蒲成跟蒲功也长大了,这个岁数的男孩子,基本都考上了大学,而他们呢?只能躺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甚至连门都不敢出,因为有一回出去了,便袋漏了,当时周围路人的眼神,兄弟俩永远都不会忘记。
都是蒲家的孩子,凭什么蒲题就能快快乐乐的?以前爷爷奶奶最疼的是他们,现在怎么还换人了?
看着蒲题那无忧无虑蹦蹦跳跳的模样,蒲成跟蒲功早已心理扭曲。
向来都是蒲题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他当时都吓傻了,蒲成捂住他的嘴,蒲功则抓住他的脚,两人合力,把蒲题搬进了他们俩的房间。
第157章 第十二枝红莲(十一)
蒲爷爷蒲奶奶跟小儿子两口说了会话,突然听到一阵震天响的哭声。
蒲题逮着个空隙,他可不像姐姐小桃子乖巧听话,除了在他爸跟前,到哪儿都是一小魔王,尖锐的哭声刺透了蒲涛家隔音效果不怎么好的墙,蒲爷爷蒲奶奶心一惊,赶紧跑出去,发现蒲成蒲功把房门给反锁了,怎么叫都不开。
蒲涛想起他哥发怒时那恐怖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两个儿子从出事后性格就变得古怪,他跟吕莉正商量着再生一个,这次把蒲爷爷蒲奶奶叫来,也是为了说这事儿。
蒲成蒲功都这样了,别说是以后给他们养老,他们不给蒲成蒲功卖命就够了,要是没个健康孩子,日子还怎么过?他们俩老了怎么办?好在现在也不到四十岁,努努力还是能生的。
可千万不能让蒲题在他们家出事!
蒲涛最后砸开了门锁,冲进去一看,蒲成蒲功正要把蒲题朝窗外丢呢!他们家可是住五楼,七岁的小孩丢下去肯定没命!
当场就把四个大人吓得头皮发麻,赶紧过去抢,蒲成蒲功因为常躺在床上不怎么运动,所以没什么力气,蒲涛吓得气都不会喘了,蒲题死里逃生,哇哇大哭,谁哄都不好使,嘴里胡乱叫着爸爸妈妈,甚至叫起了姐姐,蒲爷爷蒲奶奶愁的要命,他们是想把孙子留在身边养,这样长大了跟自己亲,可谁也没想到会出这事儿呀!
蒲题哭得厉害,原本老两口寻思着哄不好的话,哭累了也就算了,结果蒲题精力十足,哭得嗓子都哑了也不停下,而且绝食绝水,也不知他才七岁,哪里来这么大的气性。
老两口怕他真绝食绝出毛病来,赶紧打电话通知大儿子,蒲题听见给爸爸打电话了,这才哭声小了一些,他感觉身上好疼,两个堂哥掐他又打他,爷爷奶奶却根本没有批评堂哥们!
做错事难道不应该被批评吗?
蒲爷爷蒲奶奶不仅没替蒲题出口气,还小心翼翼地劝他,等待会儿他爸来了,不要跟他爸说。
蒲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爷爷奶奶怎么可以这样?他们不是说最疼他吗?那为什么他挨打了,还差点被丢下楼,爷爷奶奶却要他帮两个堂哥隐瞒?!
但蒲题是个心眼贼多的小孩,这一点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他怕自己不答应,爷爷奶奶会不让自己见爸爸,于是委委屈屈点头了,等谢隐一来,他直接火速冲进谢隐怀里,沙哑着嗓子叫爸爸,然后坚强地用气音告状!
蒲爷爷蒲奶奶:……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谢隐早就知道蒲题顶多受点教训,不会有生命危险,见这小孩往自己怀里猛拱,估摸着是真的被吓坏了,毕竟年纪还小,便轻轻拍了拍蒲题的背。
小孩先是浑身一僵,然后瞬间委屈地又开始哭,蒲爷爷蒲奶奶还想劝呢,可哪里劝得动?
蒲成蒲功敢这么欺负蒲题,也是知道自己身体都这样了,家里人只会无限期的宽恕――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爹妈已经打算再练个小号,而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蒲涛也好吕莉也好,真伺候这两个废物儿子几十年,自己日子还过不过了?
赔偿款这五十万够干什么的?
蒲题睁大了眼兴奋地看着爸爸揍人,小手小脚跟着蠢蠢欲动,蒲成蒲功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大声求饶以后再也不敢,谢隐收手时淡淡道:“无所谓你们敢不敢,只要事后不怕我报复就行。”
蒲涛跟吕莉是一句话不敢多讲,谢隐已经是市局一把手,这些年说断绝关系,那真是一点不带假的,两家互不来往,但真要有什么忙,他也不会不帮,要是真把他给惹恼了,吃亏的还是自家,而且他们都打算再生一个了,到时候孩子年纪小,不还得靠大哥一家?
谢隐没跟蒲涛两口子多说什么,诚然蒲成蒲功天性便不好,可后天教育这块,这夫妻俩要背大锅,一味的纵容就是称职的父母了吗?孩子犯了错不批评教育,反倒撒泼耍赖也要摁下去,会是这么个结果也不意外,这样的人还是别再生孩子比较好。
他只短暂地抱了蒲题一下便松开,随后就要走,蒲题一看这发展不对啊,他爸居然不打算带他离开?
这下彻底哭成泪人,扑过去抱住谢隐的腿就认错,蒲爷爷蒲奶奶怎么哄都没用,他不要再跟爷爷奶奶一起过了,他想回家!他想妈妈想爸爸,想姐姐!
跟这两个动不动要他命的堂哥比起来,姐姐是多么温柔善良又疼他啊!以后他都不欺负姐姐了,也不再眼红姐姐了!
“真的知道错了?”
蒲题猛点头,眼巴巴看着谢隐,生怕他爸真不要他。
谢隐沉默了几秒钟,低声说:“哭得真丑。”
嘴上这样说,手上动作却轻柔得很,给蒲题擦掉了眼泪,这孩子小毛病太多,没人看着就容易出事,但也不是真的无药可救。
蒲题破天荒从他爸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疼爱,顿时悲喜交加,抱住谢隐一个劲儿呜呜。
然后谢隐带他去收拾了行李,男人高大的身影拎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蒲题吸着鼻子背着书包跟在后头,他人小腿短,有点跟不上,生怕爸爸把他丢下来不带,眼看谢隐都要走到门口了,蒲题赶紧飞奔去追,然后就看见爸爸在门口转过身,朝他伸出了手。
他哭唧唧地把小手放上去,谢隐直接把他抱到行李箱上坐着,跟蒲爷爷蒲奶奶道了别,蒲题还有点不想跟爷爷奶奶说话,谢隐说:“不可以没礼貌。”
他才吸吸鼻子,小小声说再见,又朝爷爷奶奶挥挥手。
老两口很舍不得他,但蒲题是决不会再留下来了。
谢隐拉着行李箱朝停车场走,问蒲题:“回去之后好好观察看看,你和姐姐的差距在哪里。”
蒲题现在做梦都想回家,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吃了这一次亏之后,他也确实是不跟过去那样戾气重了,不说知道感恩,至少没那么小心眼。
左海英看到丈夫把儿子带了回来,心里很高兴,小桃子也很高兴,不过她已经习惯性不和弟弟走得太近,只是乖巧地进厨房帮妈妈打下手,而蒲题,从他会走路到现在,别说是帮爸妈做事,就是酱油瓶子在他跟前倒了,他都不会去扶一把。
小桃子还端了一杯温水跟一杯果汁出来,温水是给爸爸的,果汁是给弟弟的,特别懂得体贴父母,蒲题脸臊得通红,他是真哪哪儿都不如姐姐,心里还怪姐姐抢风头――难道要姐姐像他一样?
勤奋努力懂事体贴的孩子反倒成了不正常的,他这样小心眼又狭隘还喜欢欺负人的才算正常?
有羞耻心说明还有救,从前蒲题滑溜的跟个泥鳅一样,只盯着人家碗里的看,这回真被吓坏了,还知道跟姐姐打招呼。
小桃子超级惊讶,不过她还是很快回应了弟弟,一点都不记仇。
有两个堂哥做对比,姐姐说是天使都不为过,蒲题那颗小心眼里顿时满是惭愧跟心虚,谢隐将他的情绪都看在眼里,晚上睡觉时跟左海英一说,她有些心疼孩子受惊吃苦,但也高兴,要是能改了,那是再好不过的。
不过谢隐没有就这样当撒手掌柜,在他看来蒲题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小孩,大人随时随地盯着可能会好一些,稍微一放松他就飘了,在爷爷奶奶那吃了堂哥们的亏,当时蒲题难过失望,发誓要改变,可好日子过没几天,要是没人帮他紧紧皮,他会立刻故态复萌,正巧寒假快到了,谢隐便拎着蒲题去了市局,把他朝刑侦大队一丢,在里头写作业听案例,看看那些前车之鉴,看他长大后还敢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儿。
此外还把蒲题也送去了兴趣班,这小孩眼红姐姐学跳舞跟钢琴,送他去学,他维持了一两个星期的兴趣就嫌苦嫌累坚持不住,谢隐也没强求,这回可不一样了,他直接告诉蒲题,不好好学就把蒲爷爷蒲奶奶接过来,他们家房间满了,就让爷爷奶奶去蒲题房间睡。
蒲题做梦都没想到他爸能恶毒到这种地步,这回只好咬牙坚持了下来,本来是去学拉二胡的,但这孩子根本没有音乐天赋,回家做老师布置的功课,那二胡拉的跟锯子似的,听到的人都男默女泪。
就连小桃子自己在网上看了二胡指法后都能拉出个简单的曲子,蒲题还搁那儿拉大锯。
最后连最包容孩子的左海英都不堪其扰,觉得真是有钱没地方花,送蒲题学二胡到底是在折磨谁啊?她感觉对不起人家二胡老师,昨天她开车送两个孩子去少年宫,年轻的二胡老师跟她说话时似乎带着哭腔――这一节课学费可不便宜,但教出个锯木头的小孩来,真是太对不起人家家长了!
因为全家人都被锯木头锯怕了,最终蒲题终于从拉二胡的恐惧中解脱,经此一事,他是再也不嫉妒姐姐能学跳舞跟钢琴了,反正他在音乐方面没有才华,也抓不住拍子,跳起舞简直手脚并用,僵硬地像个机器人。
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小废物好了。
本来都想着要放弃肯定会被人瞧不起的蒲题,回家后并没有受到歧视,爸爸妈妈像往日一样对他,姐姐也还是会对他笑,没人认为他没出息。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谢隐单位终于放假了,今年特别冷,所以他早跟左海英商量好一家人去南方海岛度假过年,两个孩子都特别期待,早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小桃子还专门跟妈妈去买了好看的泳衣。
蒲爷爷蒲奶奶那边则是买了年货送过去,又给了一笔过节费,同样的左海英父母那边也是,凑在一起过年就没必要了,左海洋家的小孩熊的能上天,去年到家里来,愣是把小桃子的好几个娃娃胳膊腿儿都给卸了,还撕了蒲题好几本故事书,所以姐弟俩都不喜欢过完年到处串门,出去玩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啦!
海岛气温高达三十度,阳光热烈,碧蓝的大海一望无际,海景房风景极佳,谢隐定的是家庭套间,他和左海英一个房间,两个孩子各自有自己的房间,一下飞机就闻到了沾染着海风的空气,身上外套一脱,露出里头的短袖短裤,简直不要太快乐。
蒲题更是玩疯了!
他以前很怕爸爸,觉得爸爸总是管着自己,偏心姐姐,直到他真真切切在外头吃了一次亏,才知道有爸爸妈妈的孩子是多么幸福。
谢隐平时工作忙,虽然对孩子的关心和教育没有停下,但两个孩子也要上学,所以陪他们玩的时间减少了许多,像是蹲在沙滩上陪蒲题用造沙子堡垒,别说是蒲题没见过,就是小桃子也没见过。
她拎着小桶小铲子在爸爸弟弟身边,兴致勃勃地加入他们,至于左海英,她不想满手沾满沙子,好不容易放寒假,当老师的也有时间做美甲了,到时候弄得到处都是沙子,清理起来都麻烦。
所以她选择坐在躺椅上看,顺便进行艺术指导,觉得哪哪儿应该怎么搭。
除了玩沙子之外,还有水上乐园,深潜冲浪等项目玩起来都是刺激又有趣,海底世界美丽神奇,令人目不暇接,玩累了回到酒店吃一顿海鲜大餐,一家人聚集在一起看电影,什么都不用去想,只要开开心心地玩就行。
在海里玩过之后需要去冲澡,男女澡间是分开的,蒲题看着给自己调水温的爸爸,乖巧坐在小凳子上让谢隐给他洗头,小胖手悄悄伸出去,摸了摸爸爸的胳膊。
谢隐失笑:“干什么呢?”
蒲题忸怩得很:“……对不起,爸爸。”
谢隐咦了一声,甚至夸张地探头朝外面看:“怎么回事,刚才天不是都黑了吗?太阳难道又从西边升起了?”
过完年就八岁的蒲题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小男孩,他努努嘴,最后只从嘴里憋出一句:“……讨厌!”
谢隐把他头发冲干净,再用大大的浴巾把小孩包起来搓了搓,轻笑:“你不需要变成听话懂事的小孩,只要正直快乐就可以了。”
他洗干净了,到外面跟妈妈姐姐汇合,一出来就看见一个妈妈带着孩子要进女浴室,蒲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刚才被爸爸那句“正直快乐”给影响到,他想都没想就说:“阿姨!那边是女浴室,男孩子不可以进去!”
小孩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同去女浴室的还有几个结伴的年轻女孩,她们本来看到有人带男孩进去,都不大想过去了,看看蒲题再看看那个比蒲题还高却要跟着妈妈进女浴室的男孩,心想都是男孩子,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那位妈妈并不觉得羞耻,而是告诉蒲题:“哥哥还是小孩子,没什么的。”
蒲题眨眨眼:“是女浴室里的女孩子们都觉得没什么吗?”
一个年轻女孩笑出声,帮腔道:“就是说啊,而且这么大的牌子你没看到吗?禁止任何年龄的男童进入女浴室,人家小朋友都懂的道理,难道你不懂?”
“你怎么说话的?”那位妈妈恼起来,“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体谅一下很难吗?”
“为什么不让爸爸带着这个哥哥去男浴室呢?”蒲题歪着头问,目光天真,“是因为没有爸爸吗?”
那位妈妈脸一下就黑了:“你这小孩嘴怎么那么――”
“你干什么呀!”
正巧小桃子从女浴室出来,看见有人欺负弟弟,立马冲了上去,她睁着大眼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我爸爸可是警察!”
“我让我爸爸抓你!”蒲题一看到姐姐便特神气,一致对外时,他跟姐姐是站在一边的。“这个哥哥年纪这么大了还去女浴室偷看女孩子,是变态!是不要脸!爸爸抓过好几个这样的变态!”
年轻女孩们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原本心安理得跟着妈妈进女浴室的男孩哇的一声哭出来,他的母亲赶紧安慰,左海英拎着洗漱包看到这一幕,摸了摸蒲题的头:“小题子真勇敢。”
“是呀是呀,小弟弟真可爱,给你糖吃!”
年轻女孩们纷纷掏出口袋里的小零食投喂蒲题跟小桃子,一个孩子,哪怕长得其貌不扬,但他勇敢的时候身上便多出了滤镜,令人觉得他非常讨人喜欢。
对蒲题来说,这还是第一回 呢,因为性格缺陷比较大,他在学校都没什么朋友,大姐姐们的友善,让他还稚嫩的心里渐渐升起了“爸爸说的是对的”这样的想法,被调戏的脸蛋通红,忍不住拉住姐姐的手。
男孩在哭声、男孩妈妈的安慰声,与这边的欢声笑语形成了鲜明对比,男孩死都不肯再进女浴室,因为他妈妈一拽他,蒲题就说他是变态!
男孩妈妈还想闹呢,结果谢隐一出来,那一米九四的身高立马就把她给震慑住了,最后她只能拉起儿子灰溜溜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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