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哀蓝
随着身体的成长,绢儿也穿上了女式内衣,天气现在还不算特别冷,所以穿的衣服不算多,有时候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内衣带子就会在衣服上印出痕迹,曲建国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拽绢儿内衣带,拽了又松开,一开始应该是无意的,结果他发现这么做之后绢儿不仅脸红会哭,甚至还不好意思说出去!
于是曲建国无师自通了怎样欺负绢儿。
小姑娘脸皮薄,又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虽然女生们都来例假,但大家其实都不好意思彼此讨论的,就连她跟雪妮这么好的关系,也都没聊过这方面的话题。
所以被人扯了内衣肩带,绢儿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忍让并没有换来平静,曲建国反倒变本加厉,有一次绢儿在体育课上中途回教室,发现曲建国居然在翻她的书包,还把她放在小袋子里的卫生巾拿出来嘲笑她!
向来乖巧听话的小姑娘这下忍不住了,扑上去逮着曲建国就揍,在这之前她一直忍着,想着他闹够了,得不到回应觉得没趣也就算了,可这人未免太过分!
谢绢小胳膊小腿儿,虽然跟谢隐学了几招,但她不爱锻炼,糊弄人可以,真跟曲建国这样的男生打起来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摁在了地上,教室里也没旁人,她来了例假,肚子不舒服所以回教室拿了东西想去厕所,这下被曲建国摁住,只觉得下面一股热流涌出,登时慌乱挣扎起来。
曲建国以为她还要打,赶紧用力制她,结果不小心碰到少女含苞待放的胸脯,入手的柔软令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呆呆地看着绢儿的脸,而绢儿愣住之后,瞬间崩溃大哭!
她之前也被他弄哭过好几回,不过每次她都更凶的报复回来了,像是这样完全没有防备的哭泣还是第一次,曲建国讷讷地收起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绢儿用力推他,把毫无防备的曲建国推了个趔趄,自己匆忙从地上爬起来,身体什么情况她自己能感觉到,顿时又羞又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曲建国见她这样,心虚地把装了卫生巾的袋子还给她,绢儿一把拍开他的手:“你滚开!别靠近我!”
少女的眼睛里尽是厌恶:“我最讨厌你了!”
被人说讨厌也不是头一回,可只有这一回,曲建国心里难受的要命,他想解释什么,可又觉得很苍白。
绢儿姿势诡异地后退回自己的座位坐好,好在体育课是下午最后一节,很多同学都把书包带去操场,准备打铃就回家,所以一会儿结束了班里人也不会很多,雪妮也是,而绢儿今天是值日生,因此会走得晚一些。
可她都这样了……要怎么出学校啊!裤子肯定都被弄脏了,本来不会发生这种事的,都怪曲建国!
明天,明天她一定要跟老师说,把座位调开,她再也不要和曲建国做前后桌了!
放学铃一响,绢儿还趴在桌子上,她谎称不舒服,跟她一组的同学很爽快地帮她扫了地,临走时见绢儿还趴在桌上,忍不住问:“谢绢,你还好吧?学校里都要没人了,你还不回家吗?”
绢儿倒是想走,可是她不敢,这会儿肯定还有值日的学生,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万一被人看到自己弄脏的裤子……
“我没事。”她吸着鼻子,“休息一会就好了,我会自己走的,你不用担心,待会儿我会记得关窗户锁门的。”
同学跟绢儿道别离开,整个偌大的教室慢慢走得一干二净,绢儿见没人了,这才双手撑在桌子上想站起来,结果刚动一下,就看见早已离开的曲建国进了教室,她立刻又坐了下来。
曲建国问她:“那个,你还好吧?”
绢儿满是敌意地看着他:“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不用你管!”
曲建国也是理亏,但真要说起来,像是这种欺负人的事儿他做得可多了,男生女生都欺负过,可从来没有谁能像绢儿这样,让他觉得自己有点过火,甚至心虚的。
他正要说话,突然身后传来敲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成年男人低沉的嗓音:“绢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一听到谢隐的声音,已经不哭的小姑娘瞬间又流下眼泪:“……隐哥!”
谢隐走进教室,见她趴在课桌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头发上居然还有一点尘土,不由得伸手给她弄干净:“怎么了?”
他虽没有嗅觉,视力却超出常人,陡然间看见绢儿板凳上一点点几不可见的鲜红之色,随后马上脱下外套,他个子高,外套能到绢儿大腿,直接披上去:“走,咱们回家。”
曲建国跟个路人一样被晾在一边,不知为什么,他看到这个男人第一时间就感觉非常不爽,尤其是在谢绢跟对方很熟稔的情况下,那就更不爽了:“喂,你是她什么人啊,说让她跟你走就跟你走?你谁啊你?”
嚣张又傲慢的少年自以为展现了男子气概,却被谢隐回头看了一眼莫名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绢儿自打谢隐出现眼里就看不见其他人了,什么曲建国她通通不记得,滚到一边去吧!
谢隐发觉她不大方便动弹,弯腰让她双手环住自己脖颈,然后把人打横抱起来,顺势用手帕擦掉了板凳上的血迹,绢儿小脸烧得厉害,不敢看,直接把脑袋藏进谢隐胸口,假装成一只小鸵鸟。
全程两人都没搭理曲建国,曲建国恨恨地踹了绢儿的书桌一脚,大步走上前,故意撞了谢隐一下,抢先出了教室。
谢隐目光冰冷地看着曲建国的背影,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温柔:“把教室的门锁上,嗯?”
绢儿乖乖听话,觉得被抱着走很不好意思:“隐哥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说话都不敢跟谢隐对视,毕竟刚才他擦凳子那一幕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绢儿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了,为什么一定要她在喜欢的人面前出丑呢?隐哥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傻子啊!
谢隐继续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学校里都没有人了,我知道今天是你值日,可是怎么会这么久?刚才那个男孩是不是欺负你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绢儿就无比委屈,她紧紧搂着谢隐的脖子,带着哭腔:“他骂我是碧池!还把我的头发绑在书桌上,又用笔尖戳我,把你给我买的衣服都弄脏了!”
谢隐想到她有件很好看的白色衬衫,前两天洗了晾在外头,后背似乎沾了不少墨水,当时他问,绢儿还说是不小心弄上的。
“……被人欺负了怎么不跟我说?”
绢儿越想越难过,“他、他太过分了!”
谢隐是骑着自行车来的,为了平时出行方便,他就买了辆自行车,不过现在看看还是不够,自行车坐上去不舒服,要是多攒钱,早点买辆小轿车就好了。
可能是因为现在只有彼此的缘故,绢儿把一直以来不敢跟人说的事儿都告诉了谢隐,包括曲建国拽她内衣带子,又拿她的卫生巾取笑她,甚至、甚至还摸了她的胸……虽然不是故意的,可是想想就好恶心好恶心!
谢隐温柔地安抚着她,回到家后给她烧好了热水,绢儿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一出来发现自己弄脏的衣服已经被洗好了,正在晾衣绳上随风飘摇,小脸瞬间爆红,去找谢隐:“隐哥!你怎么可以洗我的衣服!”
谢隐停下手里的动作:“……干了不好洗。”
小姑娘脸蛋通红:“那、那也不用你洗呀!”
谢隐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去把甜羹喝了。”
绢儿走过去,才发现隐哥给自己熬了红枣莲子羹,甜甜的,喝进去暖胃又舒服,感觉一整天在曲建国那受到的委屈都已经消失,现在想到那个人,绢儿都不那生气了。
她在家里舒舒服服睡了一觉,次日早上去上学,看见谢隐推出了那辆自行车,不由得奇怪:“隐哥,这么早你要去哪里吗?”
谢隐拍拍前杠:“上来。”
小姑娘:!!!
原来是要送她去上学吗!
她美滋滋背着书包走过来,前杠上谢隐包了柔软的布,坐上去不是那么硌人,而且他骑车又快又稳,很快便到了学校,还亲自把绢儿给送了进去,看见她进了教室,转身就抬腿去了教师办公室。
早读课班主任一来,就给绢儿调了座位,而且是把她跟雪妮一起调走,坐她们俩座位的换成了两个男生。
为了防止男女学生坐在一起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学校里一般都是安排女生跟女生坐,男生跟男生坐,前后桌的话是例外。
这下离曲建国十万八千里,绢儿高兴的要命,她终于不用担心有人用墨水在自己的衣服上画画写字了!这些衣服都是隐哥辛辛苦苦做菜赚得钱买的,所以她才说曲建国最最最最最最讨厌!
雪妮也特别高兴,两个小姑娘脾气都很好,在班里人缘也好,惟独就是跟曲建国处不来,或者说,班里没几个人愿意跟曲建国做朋友,那人总是瞧不起别人,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似的。
一下课曲建国就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兴师问罪:“谢绢,是不是你跟老师说要调座位的!”
绢儿确实是很想调座位,也想跟老师说,但她还没来得及呢,本来是打算今天上完第一节 课再去找班主任老师,可她为什么要跟曲建国解释?“是我又怎么样,我想调座位还用征得你同意吗?你谁啊?”
“就是,管天管地还管人家调不调座位呢,你是太平洋警察啊管得那么宽!”雪妮在旁边帮腔,顺势白了曲建国一眼。
自打初中时她被变态骚扰,结果却发现被没收作案工具的变态倒在村口桥头任人围观嘲笑后,雪妮小姑娘便朝彪悍的道路一奔不回头,没有什么可怕的,干就完事了!
曲建国道:“我跟谢绢说话,有你什么事?”
“绢儿是我的好朋友,你说有没有我事儿?是不是绢儿!”
绢儿点头:“没错,我跟雪妮是最好的朋友,我俩怎么样有你什么事?”
曲建国被气得,他一生气就管不住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总之一定要在这一刻对让他感到受伤的人进行制裁,当下口不择言:“我是担心你行为举止不检点,会给学校抹黑!昨天那个老男人你认识吧?还一口一个哥的,真不害臊!不知羞耻!”
平心而论,谢隐虽然比绢儿大了一轮,但完全看不出来他的真实岁数,只是他身上的气质无论如何都不像正在读书的毛头小子,“老”这个字绝对跟他不沾边。
自己被欺负绢儿能忍,可隐哥被人说坏话绝对不行!当时小姑娘就炸了:“你才不害臊!不知羞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针对我,不就是因为我撞破你进女厕所偷窥么!”
!!!
绢儿声音很大,完全不掩饰,登时吸引了整个教室同学的注意力,连雪妮的眼睛都瞪大了!
曲建国闻言,瞬间怒发冲冠:“你少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我亲眼看见你进女厕所的!被我看到后你拔腿就跑,啊你该不会是要说男厕所人满了你很着急所以才进的女厕所吧!怪不得每天放学你都要最后走,根本就是个变态,想进女厕所的大变态!”
曲建国气得都要炸了:“我最后走是因为不想跟你们这些土包子一起在门口挤来挤去!我家里可是有车接的,谁稀罕跟你们这些人走!”
绢儿都想给他鼓掌了,多讨嫌的人啊,这会儿还在主动拉仇恨,她居然会被这种人给气哭,真是没出息。隐哥说得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曲建国不是喜欢造谣吗?那她也帮他造两句谣!
这回吵得更厉害,直接惊动了老师,当事人被叫到办公室,班主任头都疼,这两个学生,谢绢又乖又听话,成绩也好,曲建国有特长,成绩也不错,偏偏性格问题很大,一点都不合群,开学两个月,他少说闹了十几次矛盾,每次跟他闹矛盾的人还都不一样!
这不,连谢绢这么乖的孩子也欺负,害得人家小姑娘哥哥一大早来学校请他帮忙调座位,唉,要不是曲建国家庭条件不一般,他是真不想收这种事儿精。
问起吵架缘由,曲建国二话不说:“她污蔑我!”
绢儿悄悄看了曲建国一眼,又看向老师,咬住了嘴唇,一副不敢说话的小可怜模样。
老师会信谁这还用说吗?
于是绢儿又小心翼翼、畏畏缩缩地将“曲建国放学后偷窥女厕所”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边上同样被抓来的吕雪妮用力点头:“真的真的真的!我也看见了老师!”
班主任顿时有些一言难尽,怪不得呢……他就说,曲建国这学生天天说外国教育条件好,这好那也好的,那他干啥要从国外回来?直接在那么好的国外继续待着不就行了?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因为这孩子在国外犯了事儿,不得已送回国的。
偷窥女厕所的事情很严重,即便这是个误会,班主任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曲建国放学后进女厕所。谢绢这孩子从不撒谎,比起曲建国自然更为可信,不行,还是得通知家长,这要是不好好教育,以后指不定要出大事。
曲建国有嘴说不清,硬是背上了这么一口大锅,他原本还对绢儿有几分愧疚,可她这么害他、污蔑他,他决不会放过她的!
当天晚上回家,绢儿跑进厨房:“隐哥隐哥隐哥!”
一看见谢隐她就从背后一把搂住男人的腰:“是不是你找老师帮我调的座位呀?”
谢隐把她的两只小手拿开:“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许动手动脚。”
小姑娘不高兴地鼓起腮帮子:“今天曲建国被请家长了,就是那个欺负我的人。”
谢隐嗯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我才发现,他到底是有多么讨人厌啊!”绢儿想起办公室发生的那一幕还不敢置信,“来学校的是他爸,他爸居然马上就相信了我的说辞,可见他平时都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儿子偷窥女厕所,一般父母都是矢口否认,可曲建国爸爸却立刻臭骂了曲建国一顿,绢儿也没想到,这莫须有的罪名就这么轻易地成立了!
第40章 第三枝红莲(十)
谢隐耐心地听小姑娘说完,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方法,但是你不能将这当作理所应当的做法。人活在世上,还是要有自己的底线的。”
小姑娘乖乖听劝,认真点头:“嗯嗯,我听话。”
嘴上这么说着,两只胳膊一圈,又抱住了谢隐的腰,谢隐再次将她的小手拿开:“不许动手动脚。”
接连被拿开两次,绢儿不敢再闹腾,虽然隐哥没对她生过气,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很怕他……调皮捣蛋的事情不敢做:“我都十八了。”
“十八了又怎么样,还是个小孩子。”
“才不是小孩子呢,在谢家村,十八岁都生好几个娃了。”
谢隐看都没看她,只是淡淡地说:“十八岁就生好几个娃,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你还很羡慕?”
看不见谢隐表情,但绢儿却莫名有种他在生气的感觉,“我不是这个意思……”
“绢儿。”
小姑娘已经委屈地眼底有了眼泪,谢隐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抬头看他,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那是悲惨又绝望的命运,并不值得歌颂与羡慕,人如果没有自己的思想,活着与行尸走肉有什么不同呢?你读了这样多的书,从弱小变得强大,从愚昧变得聪慧,你不应该浪费这份天赋,回归到最初的原点。”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和曾经的你那样,也许还要更可怜的人,你不能在脱离了那样的命运之后,还要拿她们来开玩笑,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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