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鱼干
丢在一边,扬起小脸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然后,小嘴蓦地瘪下去,“我觉得冬冬哥哥过得不好,穿的衣服很旧,人很瘦很瘦,像是只有一层皮了。”
“什么?”陶柏言狠狠皱眉,“这么瘦?”
“是啊,一看就是过得不好。”小贝壳举起自己藕节雪白的手,“你看我都肉乎乎的,但冬冬哥哥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这样的话……看来是真的没过好了。”陶柏言心都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揪起来。
只希望明天警察来了后,能快点找到那个孩子的动向,不管是在流浪,还是被买家买走了,至少要快点找到人,然后让他回到亲生爸妈身边。
“哥哥,好希望明天快点到来啊。”善良的小贝壳嫌弃时间过得太慢,难受的咬紧下嘴唇。
陶柏言何尝不是,他们不过才为那孩子担心一天就已经觉得身心煎熬了,真是不知道冬冬的爸妈是怎么度过这三年中的日日夜夜的。
陶柏言把妹妹搂到怀里,宽慰她,“别太担心,现在既然已经有线索了,找起来肯定容易,我们要相信警察叔叔。”
小贝壳紧紧抱住哥哥,把小脸埋进他怀里,“嗯,希望快点找到冬冬哥哥。”
“会的。”陶柏言轻拍她的背。
这时,他电话响了,是经纪人打来的,陶柏言没多想的继续抱着妹妹接起,“坤哥,怎么了?”
“柏言,公司发话不让你和小贝壳继续录娃综了……”经纪人的声音低沉到谷底,还夹杂着一丝哽咽的艰涩感。
陶柏言身体狠狠一僵,“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小贝壳也听到了手机里的声音,小眉头一皱,从哥哥怀里起来,声音茫然,“哥哥,我们不录娃综了?为什么?”
赵坤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骂了句国粹,“还能为什么,肯定是你和小贝壳抢了姜云帆的风头啊!他这是嫉妒你们,不准备让你们再去了!”
陶柏言攥紧手机:“但我们已经开录了啊,这样子突然不让我们去,他准备给大众什么理由?现在我妹妹人气最高,观众们能愿意?这对节目组可是重大的打击。”
“柏言啊,你还是太天真了,只需要往外透露你妹妹或者你本身生病了不适,就可以让你们去不成,先缓解观众情绪,说你们暂时请一期假,然后再请一期,等大家习惯你们不在后,直接让你们彻底出局,这都是很好操作的,而且观众最是忘性大,他们即使一开始不满,过个几期,其他小朋友表现得好的话,没人会再记得她的。”
“凭什么说我妹妹不适?公司以为我是哑巴不会反抗吗?”陶柏言压抑的低吼。
“你反抗的结果就是你被雪藏。而现在公司知道你会不满,同意让你出一张专辑,这是他们给你的补偿。”
“我不需要这个补偿!”陶柏言眼睛红了起来,感到窒息般的不公:“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和我妹妹,想要我们去的时候逼着我,现在看我妹妹表现得好了,又一脚踹开!他姜云帆凭什么!”
“凭他是公司老总的未来女婿。”赵坤痛苦的揪了把头发,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没背景没后台,很多委屈不甘都得自己咽下,“算了吧柏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总不能真的被雪藏吧,舞台是你挚爱的地方,如果被雪藏了,我知道你会很痛苦的。”
“不要雪藏!我们不参加了!”小贝壳听到赵坤的最后一句,受惊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不明白自己已经劝服哥哥参加娃综了,为什么结局还是走到哥哥要被雪藏的地步。
她觉得事情好复杂,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不能让哥哥被雪藏。
于是,小贝壳夺过哥哥手里的手机,小大人的回道:“赵叔叔,我们不参加了,你让哥哥公司别雪藏我哥哥。”
“唉……小贝壳……你真的太懂事了。”赵坤叹了口气,“你帮叔叔好好劝劝你哥哥吧,一个综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啦叔叔。”小贝壳乖巧的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她心疼的看着眼睛泛红的哥哥,双手捧起哥哥的脸,凑近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软乎乎的哄道:“哥哥,没关系的,不录就不录了。”
“小贝壳……”陶柏言一出口嗓子就沙哑得厉害,他用力抱紧妹妹,满心满眼都是愧疚:“对不起,哥哥没用,让你跟着哥哥受委屈了。”
小贝壳圈住哥哥的脖子,奶乖的摇头,“不委屈,小贝壳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就不委屈。”
但再不委屈,她还是好心疼哥哥。
为什么她努力让哥哥带自己参加了娃综,并努力表现得那么好,让哥哥赢了大坏蛋,哥哥还是被大坏蛋欺负了?
是她不该那样表现得好吗?
小贝壳做错事的哽咽出声,“哥哥,是不是我在节目里表演了功夫,才让你不能录了?”
“傻瓜,不准这么想,你表现得很好,我家贝壳的优秀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到。”陶柏言推开妹妹,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有些人内心阴暗,不管你怎么做,他都只会看到坏的那一方面,所以我们家小贝壳没必要为了这种人去改变自己,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你现在这样真的很棒。”
“真的吗?”小贝壳难受的抿紧小嘴巴,眼泪跟金豆子一样大颗大颗的落下。
她不是爱哭的人,可没有保护好哥哥,让她觉得心脏好难受好难受。
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以为在节目里好好表现就是对哥哥好,却不想害得哥哥录不成了。
那接下来她该怎么保护哥哥?
小贝壳迷茫了,也更伤心了。
陶柏言没想到妹妹会哭得这么厉害,他心疼得不行,把小孩抱起来,不停的哄。
这一晚,两兄妹都过得很不好。
第二天强打精神去配合警察看监控,小贝壳指出监控里拍摄到的一张正脸说是冬冬后。
李父也跟小贝壳一样,笃定的大叫出来:“是冬冬!是我的冬冬!警察同志,这就是我的孩子啊!”
他说着说着,哇一声哭了出来,像三岁孩子一样。
三年了,三年了,他终于找到他的孩子了!
警察们纷纷安慰他,让他先冷静,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这孩子就是冬冬。
毕竟亲人之间,有时候会有些滤镜,而警察们更倾向于实际的证据。
但在经过专业且严谨的系统人像对比过后,这孩子被确认为就是冬冬。
负责的民警立即就着这条线索开始调查孩子的去向。
接下来,就没有陶柏言和小贝壳的事情了,两人准备离开。
李父这时稍微冷静下来了,知道他们要走,扑通一声跪下来谢谢他们。
陶柏言和小贝壳吓了一跳,赶紧一人一边扶他起来,安慰许久,他们才离开。
因着昨晚的事情,陶柏言准备带妹妹去游乐园玩一玩,放松一下心情。
小贝壳跟哥哥想到了一处,努力勾起笑脸同意。
去到游乐园门口,陶柏言先去买票,让小贝壳在排队的栏杆外面等他。
小贝壳一边扎了个麻花辫,头戴潮流鸭舌帽,乖乖的蹲在旁边。
陶柏言时不时看她一眼,见头顶太阳烈,他指了下旁边的一颗大树,叮嘱她:“贝贝,你去那颗树下面,别在太阳下站着。”
现在小贝壳也是名人了,所以陶柏言刻意叫了她的本名。
小贝壳点点头,站起来跑过去。
这树下还有坐的地方,小贝壳肉乎乎的小手一撑,轻松坐上去,小短腿一晃一晃的玩耍。
却忽然,敏锐的耳力又听到手机被偷的对话声。
“我手机呢?我手机不见了!”
“天啊,婷婷,我手机不见了!”
“你别慌,再找找,是不是放包里了?还是刚刚我们买饮料的时候落店里了?”
“我不知道,包里也没有。”
“你别急,我们先回店里看看。”
小贝壳循声看过去,只见两个年轻的小姐姐着急忙慌的朝一家饮品店走去。
在对话几下后,她看到其中一个小姐姐伤心的流下泪水,显然,她的手机并不在店里,而是很可能被偷了。
这里也有小偷吗?
小贝壳不禁摸了下自己的海绵宝宝小挎包,她的新手机在里面,摸到还在的时候,她放心了,眼睛锐利如光的开始在周围梭巡。
当又看到冬冬时,她愣了下。
并且还看到冬冬在经过一个小姐姐时,故意撞了下对方,紧接着,她如鹰的大眼睛看到冬冬轻而易举把小姐姐的手机偷走了。
天啊,冬冬是那个小偷?
小贝壳惊讶得一下子捂住小嘴巴。
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十分不敢置信。
偷完那个手机,冬冬似乎决定收手,开始往游乐园的外围走去。
小贝壳不想再错过他,想也不想的跟上去。
脚底覆上点点内力,她小小的身体移动得很快。
本来她想立马追上冬冬的,但那天回京的时候,在飞机上,她哥哥给她说了很多关于被拐走的故事。
哥哥说,有一些小孩会被卖给想要孩子的家庭,也有一些孩子会被打断手脚、弄瞎眼睛,成为坏人乞讨的残疾人工具。
冬冬现在既然成为了小偷,想必并没有卖给想要孩子的家庭,而是成为了坏人的团伙。
那会不会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孩子呢?
这个想法一出,小贝壳忽然间不想追到冬冬了,她隐匿气息,不远不近的跟在他后面。
这时,她哥哥打电话来了,小贝壳一边接起,一边跟上,压低声音,奶呼呼的说:“哥哥,我看到冬冬了,我现在在跟着他,就这样,我先挂了。”
“什么?喂?喂?”陶柏言一手拿票,一手举着手机,焦急的东张西望。
冬冬?
小贝壳怎么又看到冬冬了?
那孩子也在这里?
她怎么就不叫自己一起啊!
难道他在妹妹眼中很没用?
陶柏言隐约觉得他真相了,可自己的妹妹到底才五岁,就算功夫厉害,但再厉害的人也强不过小人之心的算计啊!
陶柏言赶紧在附近到处找人,同时又给妹妹打电话,可她都没再接。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联系找冬冬的警察,告诉他们冬冬在这里出现过。
那厢,小贝壳假装一路跟在大人后面,充当他们的孩子,悄无声息的跟着冬冬坐地铁来到了一处很偏僻的地方。
看着他谨慎的左右看看,然后推开一扇铁门,进了一处很破烂的独立两层土砖小楼,这个小楼还有一个小院子,但院子里杂草丛生,都没人打理。
小贝壳从缝隙里看到冬冬上了二楼,左拐后,进了一家有洞的门,她立即脚尖一点,蹬着旁边的墙壁,轻松翻过铁门,落地时,轻如鸿毛,几下就跑到二楼。
躲在门外,她蓦地听到打骂声。
“妈的,这才几点你就回来了?不想吃饭了?”
“才偷特么三部手机,这能卖几个钱?而且都让你别偷这种便宜的了,你是不是不听话?”
怒斥结束,扇耳光的声音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