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酒
先给整个泥胚都刷一层基础的白色腻子,等白色腻子干掉之后,再刷一层略微稀一些的纯白腻子,这样整个泥胚的表面就很光洁了,不然坑坑洼洼麻麻赖赖的,很影响美观。
看到蒋芸完成的这一步,孟嫂子就知道自己的五斤鸡蛋肯定是飞了。
这还咋比?
就算把她和孟有为都喊回来,全家人同蒋芸一个比,怕是都得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水平差距太大了,根本没有可比性。
蒋芸没注意孟嫂子那纠结中带着丝丝肉痛的表情,她拿出兑好颜料的腻子粉,开始给自己这艘泥质航母上色。
腻子涂料上完的颜色只能叫底色,是很不牢固的,受潮或是经过太阳暴晒之后就容易变色。
为了保证泥质航母的外观,蒋芸最后还给成形的泥质航母刷了一层薄薄的油漆。
一艘威风凛凛的泥质航母出现在孟嫂子家饭桌上。
得亏蒋芸来的时候就带了块塑料布,让孟嫂子给铺在了餐桌上,不然这餐桌今天就得被折腾成花脸。
泥质航母的表面上的油漆得干个二十分钟,蒋芸把它拿到窗台上让风吹去,也省的那油漆味儿呛鼻子,直冲天灵盖。
她开始点评孟华东的作品。
“你玩了这几年泥巴,就玩出个这水平来?连泥巴的软硬都控制不好?你敢伸手端一下你的泥胚吗?”
孟华东抿着嘴,为了证明自己会玩泥巴,双手捧着那泥胚小心翼翼地端起。
孟嫂子担心孟华东被蒋芸打击得太狠而一蹶不振,正要鼓励一下,就见她的心肝宝贝儿手里的泥胚pia地一下掉在了饭桌上,四分五裂。
蒋芸还在那儿嘚吧嘚吧,“你看,说你没学明白吧,你还不服气。我告诉你啊,决定泥胚软硬的,是水加的多少。这个水加多加少,不是我们凭借感觉加,而是得算的。你要是上了初中,好好学物理,就知道该怎么计算加多少水了。”
“我不在这个问题上欺负你一个小学生,我给你把泥和好。但我也不告诉你该怎么算,知识是无价的,你.妈的五斤鸡蛋买不了这个知识点,你自己想玩好泥巴就老老实实去学,不然永远都是瞎玩,和幼儿园的小屁孩和泥没啥区别。”
孟嫂子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蒋芸的计划了。
这是一边打击一边画饼?
好家伙!
上次她听到这种做法还是孟有为给她讲对待敌特分子时用的心理战术呢!
蒋芸这是把对付敌特分子的那一套瓦解敌人意志的必杀技都用在她家兔崽子身上了?
就是不知道她家兔崽子会不会上钩。
孟嫂子心里跟着紧张了起来,她越发仔细地观察蒋芸和她儿子的互动。
等到了捏泥胚的时候,蒋芸又开始嫌弃了,“你不能这么捏啊,泥胚想要稳定,得考虑力学!力学!你这样捏是支撑不住的,会崩掉!”
等到了给泥胚上色的时候,蒋芸一边给她做好的那个泥质航母的底座上色,一边继续抨击,
“你上的这色是不是太丑了点,你仔细观察一下大自然,哪里会有这么丑的?你上个颜色这么深的,是想到海上给敌人当活靶子吗?注意留心观察生活细节啊!”
“还有你这颜色搭配,你自己瞎琢磨哪够?让你爸去给你借两本讲颜色搭配的书去,你看不懂书不要紧,让你.妈看,她看完之后告诉你怎么搭配颜色好。”
“这里面都是有学问的,前人摸索总结了几百年几千年的好东西,你以为自己在山洞里瞎捏一捏就能达到人家的水平?当你是神童,前面的人都是傻子?”
蒋芸拿捏住孟华东的心理,每一句话都在搞孟华东的心态,果然,这头小倔驴炸毛了。
“你就是欺负我是个小学生!等我上了初中,把你说的都学会之后,你肯定不如我!”
蒋芸心里一乐,小倔驴上钩了,她凉凉一笑,语气里嘲讽更重,“就你?小学都是差学生,得天天让老师喊家长,连课都不上,你能考得上初中?”
“我那是之前不知道学校还会教这些,我要是知道了,肯定好好学!学校里教的那些东西没用还无聊,还没捏泥巴有意思呢!”孟华东脸红脖子粗地说。
听到这话,蒋芸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她站起身来,捧起差不多已经干了大半的泥质航母,说,“伟人给你们定学习内容,你觉得是瞎定的?由浅入深的道理,你爸妈没给你说?你现在觉得没用,是你还没学明白,等你学明白了,就知道有多少用,有多大用了!”
“好好学吧,回头我家没鸡蛋了,我再来找你比一回!孟嫂子,准备好鸡蛋,我要吃一周的卤蛋!”
孟嫂子看着蒋芸像是只获胜的母鸡一样一步三颠地走了,一脸幽怨地问孟华东,“五斤鸡蛋没了,该咋办?”
孟华东同样幽怨,“等我学会了她说的东西,就把咱输给她的鸡蛋都赢回来!”
孟嫂子心里一乐,这小子要是真的就此开了窍,别说五斤鸡蛋了,就算是五十斤鸡蛋,那也输得值啊!
?
作者有话说:
看到大家反馈的节奏慢,故事结构有点松的问题,我反思一下,明天调整一下写法,看能不能拉快进度,或者是尝试三更放到一起发出来,这样整体节奏就会拿捏一下,看完三更,大家就会觉得看到了东西,铺垫性的东西也有地方放。
我努力提升提下自己的节奏掌控能力,大家晚安。
第121章 商州
自打用白梅霜用出效果来之后,白川就没停过,天天从脸擦到脚,变化那叫一个明显。
正月里那会儿,大家都捂得严严实实的,没人注意到他身上的巨大变化。就算有人注意到,也没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冬天太阳晒得少,很多人都能捂白。
可眼下一眨眼就到了农历三月,浙南省这边热得早,前几天才脱去冬天的衣服,换上春天穿的薄衫,这几天热起来后,很多人就连短袖都穿上了。
蒋芸给自己做了两件风衣穿,原本以为能穿个把月,哪知道才穿了一周出头,天气热的风衣就实在穿不住了。
拿出去年年末做的那碎花长裙来,蒋芸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解放了,清清凉凉的。
而白川则是遭到了好几个战友的凝视。
白川被看得心里发毛,问,“你们这都什么眼神?咋这样看着我?”
李云生摸着下巴苦思冥想好久,一脸疑惑地问他,“难不成真是那阴阳调和之后,男人女人都会变好?白营长,你有没有发现你身上的变化。原来咱都差不多啊,脸黑皮糙的,咋你结了个婚,这才两个多月不到三个月呢,就变得细皮嫩肉的。”
“瞧瞧我们这脸,黑红黑红的还脱皮,你脸上细滑的……比我早上在餐厅买的鸡蛋剥了壳都要嫩!是不是嫂子偷偷给你保养了?”
杜阮也满眼兴奋地看着白川。
白川轻咳了一声,“哎……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可你嫂子非说要让我白一点嫩一点,说我之前的样子看着显老,然后调了一些擦脸的油给我用。用完之后渐渐就变成了这样,我也不想啊!像我这个样子,出去哪里像是个当兵的?”
他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明明每天洗完脸之后必用,洗完澡之后全身都要用一次,这会儿却把锅全都给扣到了蒋芸头上。
蒋芸在卫生队的办公室里突然打了两个喷嚏,还心想是不是这裙子穿的早了些,应该再捂几天再穿。
李云生心里打着主意,却没吭声。
杜阮率先忍不了了,同白川说,“川哥,嫂子就在卫生队是吧,我得去找嫂子给我也看看。我长了这么一张万人迷的脸,结果被太阳晒的脱皮发红,回去之后我们村里的大姑娘怕是都看不上我了。”
欧正道:“我也去。听说白净一点好找对象,我妈写信来让我加把劲。说是我要找不到,就把我们村的小花介绍给我。”
“小花?”杜阮双眼放光,“这名字听着就好看啊!长得咋说?”
欧正闷闷道:“一百七吧……”
“身高有一百七十工分?不得了不得了。”杜阮脸上写满了羡慕,他转头问白川,“嫂子身高有一百七十公分没?”
这个数据,白川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你嫂子一米七三,一百七十三工分。”
“难怪我说嫂子站在你跟前都不觉得显矮。老欧也不错啊,家里直接给介绍个这么高的,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低。”
杜阮在那里羡慕得直冒酸水。
欧正越发郁闷地开口,“不是身高一百七十公分,是体重一百七十斤。”
杜阮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他也一点都不羡慕了,胳膊搭在欧正的肩膀上,“老欧,你努努力,文工团,卫生队,好好相看相看。你长得不差,前途也一片光明,耽搁两年也不着急的。”
白川没理会这几个活宝,他值完勤之后还得去训练新兵的体能,同这几位老战友打了声招呼就往新兵营的方向去了。
杜阮见李云生看着白川的背影看了好久都没回头,问,“咋这么看川哥?难不成……你对川哥有啥不该有的心思?不至于吧,川哥就是白了点嫩了点,你不至于憋得饥.渴到男女不忌了吧!”
“我可警告你,我们的规章制度里明确写了不准乱搞男女关系,男男关系虽然没有明确写进去,但也不准乱来!川哥可是结了婚的人!”
李云生被杜阮这几句话气得暴跳如雷,差点当场跳起来给杜阮几个爆栗,“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啥?我就是有点羡慕他,技术好,运气好,长得还好。和我们一块儿入伍的,他是一路提干提上来的吧,真是一步领先,补补领先。这才过了几年,就把我们甩得连人家的后脑勺也看不到了。”
明面上看着是白川被加了两个担子,又累又苦逼,可只要不是十成十的傻,就能看出来上面对白川有多重视。
一个是正在筹建的伴航母作战空军编队,这在全国范围内都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上面把这个任务交给白川,无异于是亲自把一份光明璀璨的未来交到了白川手里。
还有那新兵营的体能训练,最是能增进新兵和老兵的关系。哪怕只是去新兵营里当个班长,日后那一声‘老班长’也是很有分量的。如果带新兵营的人要一直在这棵大树上往高爬,那等于是逐渐带自己的队伍了。
欧正拍了拍李云生的肩膀,“人和人之间是不能比的,更何况是他那样的怪胎呢?想想咱入伍时就已经是排长的谢排长,现在还是排长。”
“白川这样的,终归是少数。而且你看看他做的事情,估计今年还会破格,去年同毛子的联赛只是个开始,训练新兵才是重头戏。你要是心里想较着劲儿和他比,我劝你早点申请从飞行一线退下来。心乱了的人,不适合开飞机。”
李云生苦笑一声,“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感慨一下,时也命也。走走走,赶紧去卫生队,我倒不想像他那么白,能让我不这么黑,再把脸上蜕皮的事儿能给解决了就行。”
三个人结伴到了卫生队。
蒋芸这会儿刚摸鱼写了几千字的小说,才拿起俄文书来翻译了两页,见敲门进来的人是熟人,问,“你们咋了?”
“嫂子,川哥说你给他做了个啥擦脸油,能不能给我们也开一些?”杜阮笑嘻嘻地问。
蒋芸了然,“哦,那个啊,没问题。我开个方子,你们去药房拿药,拿完之后记得再把这个方子给我要回来,之后要是有人也因为这个问题找我,就省得我再单独写一份了。”
“从药房取了药之后拿过来给我,需要炮制两天。大后天就可以过来拿了。”
杜阮道:“哦,那行,先谢过嫂子了。嫂子,这要是往后找你买这个药的人多了,你还得次次炮制?就不能做成药膏那样儿的?”
杜阮说的话给蒋芸提供了一个思路,不过做成药膏那样的不太合适,分量太少了,根本用不了几天,包装材料的成本会提升上去的,而且白梅霜的保存方式也不像很多药膏那样严苛,用牙膏管来保存就行。
杜阮随口奶了一下就走了,蒋芸把给这三人准备的药材放进包里,打算等回家之后在塞到避难所里进行加工,避免卫生队的人发现药材进了这间办公室之后就没了。
她去了李登科所在的诊室,开门见山地问,“李队长,咱们有没有合作比较好的药厂之类?我想弄一种药膏出来,有人要的时候直接给就行,省得我每次都得又是熬又是拿甘油和凡士林萃取。”
李登科摘下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问,“有是有,不过咱没和人家合作过制药,都是直接买他们做好的药。附近的杭城一药厂和二药厂,同咱的合作就挺密切。”
“你要是想同他们合作制药,我可以给你牵个线,但你得先拿出一个大概的方案计划来,要什么样的包装,做多少支,需要哪些药物,制作工艺是什么,愿意出多少钱的代工费等等。”
“你要是打算做个三五万瓶,我估计一药厂或者二药厂考虑一下之后会同意的,但你要是打算做个几十瓶几百瓶,人家肯定不会同意的,几十瓶几百瓶的量,都不够人家开一次设备的。”
蒋芸:“……”
她做几万瓶干什么?
单凭在141基地内卖,得卖到猴年马月去?
这会儿制药的杀菌技术比较低,怕是做出来之后放个一年就长毛了,她不得亏死?
可要是不做,她又觉得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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