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坡鱼
兰静秋无奈地摊摊手:“那我就没办法了,就这一年也是我费尽心思争取来的。可惜了,那你就带着你的名单去见阎罗王吧,听说下边也有审判,没准你还能见到你杀的这些人呢。”
老周气笑了:“兰同志,你可真不像个警察。”?
第20章 诅咒
兰静秋抚了抚肩章上不存在的灰尘, 笑道:“不好意思,我不用像,我就是警察。”
说完她不再理会老周, 直接走人了。
这时候的审讯室就是一间封闭的屋子, 没有单面玻璃没有监控设备,曹所长趴门上听了半天, 见她出来, 不由挑起大拇指:“你可真沉得住气,等着吧,我估计他还会找你,就得这么吊着他。”
“曹所长,我看别等了,你让人把他带回拘留所, 他一定会急。”
曹所长诧异地看着她, 这孩子真是刚毕业?这审讯方式可真像老手。估计是她的警校实践课上的好, 该让所里那几个再去回回炉。
兰静秋可不知道曹所长琢磨什么呢,她当卧底时经常看场合唱白脸或红脸, 切换自如, 老周这点小心思, 她自然能把握住。
果然,一说把老周送回拘留所,他马上要求见兰静秋, 兰静秋没急着过去,先去收拾自己的办公桌了。
东城派出所不算大, 大办公室只有两间, 其他的是有具体职能的办公室。
兰静秋这间都是熟人, 小刘小廖还有一个年纪大点的叫老陶, 她的办公桌跟小刘挨着,小刘正写报告,抬头见她来了,马上说:“已经给你擦过了,赶紧坐,你要写的报告可不少。”
兰静秋不急着写报告,问他:“枪械室在哪儿?领枪是不是要所长批条?”
小刘愣了下,笑道:“咱们派出所一共七把枪,谁出危险性任务谁拿,不过有个条件,入职满一年,档案没有记过才能申请。”
兰静秋这才知道现在派出所的枪不是发给个人的,是单位的,只有队长级别的才能配枪,其他人都是用的时候申请。
怪不得曹所长放心让小周当警察,原来不是每个治安警都会配枪。
这叫什么事,谁知道哪天查案时就被枪顶在头上了,难不成还先喊个暂停,回派出所申请用枪吗?
小廖笑道:“放心吧,咱们平时处理的事,有警棍跟手铐就行了。”
小刘见她好像很失望,就说:“严打的时候可能会配枪,其他时候咱们就是处理些小纠纷,用不着枪的。”
兰静秋想起付建国腰上的枪套,心想哪怕曹所长对自己再好,也得赶紧奔着刑警队去,起码那里都能配枪,没有枪,她就没有安全感。
她领了警用的各种设备跟纸笔,把办公桌收拾好,这才慢悠悠的去见老周。
一进去,她就没好气地说:“周宝贵,你是不是以为我就负责你这一个案子?告诉你,我可忙着呢,你这么来来回回的溜着我玩呢?”
老周赶紧摆手:“那我哪儿敢啊,命都在你手里捏着呢。”
“在我手里捏着?你可太瞧得起我了,你能不能活命得看法律的审判,法律有量刑减刑的标准,我可做不了主。”
老周也不再废话,直接道:“帮我看着狼崽子三年,让我多活三年,我就把名单给你们。”
兰静秋皱眉:“我跟你说了,我只申请下来一年的权限,而且只是帮你盯小周一年,什么多活三年,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嘛?这事别说我了,就是我们所长也做不了主,你得上法庭接受公开审判。”
老周急切地说:“两年,两年总行了吧!让我再多活两年!我把所有名单都告诉你们!”
兰静秋是根本不想让他缓刑的,她打算只用盯着小周两年来换取名单,于是还想接着逼他。
可她刚要说话,却听到外边曹所长在咳嗽,她叹口气,看来上边很急啊。
兰静秋只好改了口:“烦死了,多活几年又能怎样?监狱是什么好地方吗?还不如早死早投胎。”
兰静秋说着叹口气:“好吧,我去帮你申请,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等我申请下来,你还拖拖拉拉的让我跟挤牙膏一样一个一个问,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既然能申请下来就能取消交易。”
“好!只要你帮我申请两年,并亲口答应我,我就给你想要的。”
兰静秋哼了一声:“我想要的就是你死,也得亏我们所长脾气好,要是我,才不听你说什么呢,早早结案送上刑场才能放心。”
老周居然又开始憨笑起来,显然不信,兰静秋看着就觉得恶心,这么精明的人装什么憨厚。
等她出来了,曹所长先批她:“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说是交易呢?还有跟嫌疑人说话时注意点,别动不动诅咒人。”
兰静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顺嘴说了个取消交易,她忙说:“我刚才是装的啊,得让他觉得我确实不想跟他谈条件就想让他判死刑。”
好在曹所长只是怕她习惯了这样的审讯方式,给她提个醒,并没多想。
这次曹所长让她吃过中午饭再去见老周,两年的缓刑,帮他监视小周两年,换取所有的名单跟头骨位置。
兰静秋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觉得老周不可能再退步,能帮那些人找全尸骨,通知他们的家人,也算值了。
中午食堂阿姨做的炸酱面,没肉没鸡蛋,就是单纯的炸酱,而且这酱不是干黄酱也不是甜面酱,居然是豆瓣酱,这味道能好吗?
更绝的是菜码又是秋豆角,兰静秋真是吃得够够的了。
她挑了两筷子面条,放了半勺炸酱,没夹豆角,放了一筷子早上剩下的咸菜,还被小刘说挑食。
兰静秋不免道:“咱们派出所这么穷吗?这伙食也太差了吧。”
怪不得早餐吃个肉包子都一堆人激动得不行。可肉吃不上,菜有那么贵吗?哪怕拍点老黄瓜,拌个西红柿,炒个土豆丝也行啊,不能说落藤的豆角便宜就死吃这玩意吧。
小廖凑过来小声说:“咱们又不抓赌抓嫖,能不穷嘛。你不知道吧,凤安山派出所天天吃香喝辣,听说他们周五必涮锅子,要不就炖鸡。”
老陶说:“那边人杂乱,事也多,哪如咱们这里清闲,再有外快也不能装自己腰包,只能吃好点喝好点,有什么好羡慕的。”
小廖大口吸溜着面条,嘟囔着:“我就羡慕,咱们这也太清水衙门了。”
凤安城得名于凤安山,但凤安山并不在市中心,按以后的说法那里算是城乡结合部,也算个旅游景点。
很多城市都会有一条街或某个地方灯红酒绿,哪怕是严打也只能让他们转到地下。凤安山所在的凤安区就有这样一条街,除了嫖,那边还经常有人开私赌,赌跟嫖都是严令禁止的,抓到要罚款让单位领人,确实是个创收的好地方。
不过兰静秋是一点也不羡慕,她想当的警察是办大案的,可不会到处抓赌抓嫖。
这么想着,豆瓣酱拌过的面都有滋有味起来,这点苦怕什么?上辈子卧底时享受过的,浪费过的东西太多了,这也算是惩罚吧。
吃完饭,兰静秋就又去了审讯室,她装出一脸阴郁,不高兴地把纸跟笔扔给老周:“上边同意了,赶紧写吧。”
老周欣喜若狂,就说嘛,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争取,这不就争取来了嘛!他其实不知道死缓一般就死不了了,只觉得两年时间,哪怕没有变数,他也可以多见见小玉。
他没拿笔,只盯着兰静秋说:“你亲口说出来。”
“不信吗?那我让我们所长来跟你说?”
老周摇摇头:“不,你把要做的事说出来才行。那些领导我信不过。”
兰静秋十分无语,她也不知道这老周怎么就这么信任她,只好说:“只要你把那些人的信息都说出来,死缓两年,我们帮你盯着小周两年。”
兰静秋这时才觉得出主意把小周特招进来的人也是无奈之举,只希望小周真是纯善之人,能抓住机会成为真正的警察吧。
哪知道老周听她说完,又道:“你必须保证我只要告诉你所有信息,你就帮我做到这些事!不管发生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兰静秋无语极了,可外边曹所长又在咳嗽,她只好点点头:“好,只要你把所有信息都告诉我,我保证做到这些事。”
老周拿起纸笔写下了一行字,写完就撂了笔。
兰静秋愣住,怒道:“你又想挤牙膏吗?周宝贵,你耍我?”
“兰同志,你这脾气也太急了吧!”
老周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把那张纸拿起来面对着兰静秋,她一看不禁皱眉,“凤安山镇山石下?你把头骨埋在那里了?还有他们的信息呢?你不是说籍贯姓名你都记得吗?”
“我没那么好记性,都写下来了,就在那里,你去看就知道了。”老周眼神闪烁,应该还有所隐瞒,兰静秋皱眉,不管他在隐瞒什么,都得去看过才知道。
她没想到这就有机会去凤安山,出去跟曹所长说了,他立马要亲自领队过去。
半个派出所的人都出动了,一人一辆自行车,凤安山上有亭子有庙,风景还算不错,但原主从小到大没去过,所以兰静秋也不知道镇山石在哪里。
不过曹所长他们显然都知道,小廖说:“光爬山就得半个小时,他怎么把东西藏那里去了?”
“是啊!白让我们在那片乱坟岗子找半天,那里才是最佳埋尸地,为什么非得舍近求远跑去凤安山?”
兰静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镇山石有什么讲头吗?”
小廖姥姥家就在凤安山下,他对这边特别熟悉,“能有什么讲头,就是半山腰上一块竖起的大石头,下边有块卧着的当底托,两块石头契合得特别好,不知道哪个朝代成了风景,庙里的和尚在上边刻上了‘镇山石’三个大字,还提了字。”
兰静秋忙问:“提的什么字?”
“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山间灵石,震慑邪祟之类的。”
大家听着心里都不是滋味,一个杀人犯把受害者的头骨放在镇山石下是什么意思?怕他们的鬼魂来找他,所以用镇山石压住?
兰静秋心头火起,老周太不是东西了!怪不得他让自己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做到答应他的事。原来他也知道自己太恶毒了,恶毒到不用把他当人看,更不用去信守跟他的承诺。
到了山脚下,他们把自行车寄放到农家,徒步爬山,曹所长久不锻炼,气喘吁吁地说:“这事吧,不用太在意,有些人家把镇山石当摆设,最出名的不是有个泰山石敢当嘛,就是辟邪用的,肯定不会震慑无辜的亡灵。”
兰静秋笑道:“什么震慑亡灵?您可是派出所所长,党员!这些都是封建迷信,都不用信。”
“对,对,对!”曹所长也笑了起来,“就是心里有鬼的人瞎折腾,有个屁用!”
小廖插科打诨,说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故事,小刘倒是沉默起来。等找到镇山石看见上边的字,兰静秋还是叹了一声。
镇山石三个大字旁边用小篆竖着写了三行字:‘山间一灵石,除恶鬼远邪祟,保平安清山林。’
再下边用更小的字体刻着一段佛经。
小刘说:“什么玩意?我还以为老周是条汉子,哪想到这么怂,真有鬼的话这东西能镇住吗?”
老陶皱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可以不信但得敬畏,怎么能说玩意呢?再说这镇山石也是被人利用了,它又没错。”
兰静秋已经蹲下去查看底座了,实实在在的一块大石头,往哪藏头骨啊?
镇山石旁边有石阶,小廖下去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哪里能藏东西,还是曹所长用拳头这里敲敲那里敲敲,在石阶跟山壁的连接处听出了空洞声。
“在这里!”
几人赶紧下去,曹所长只敲出了位置,但没找到洞口,兰静秋开始搬动突出来的石块,果然在下边找到一个不大的洞口,用生着青苔的石块挡着。
里边黑洞洞的,小刘直接就想伸手进去,兰静秋拉住他的胳膊:“先等等,小心有蛇。”
小廖跑回路边折了一根树枝,又跳下来往里边捅,边捅边说:“里边挺深的,不行下山找个钩子吧。”
兰静秋看了看位置,又估摸着洞壁的厚度,“不用找钩子,都闪开。”
她说着后退几步助跑,一脚踹在了石壁上,结果纹丝不动。
小刘笑坏了,“还是你闪开吧,这事还得我们老爷们来。”
兰静秋不理他,走远几步跑过去又是一脚,这次轰隆一声响,石壁被她踹出个大洞。
老陶吓得抬头看向镇山石,可别砸下来啊,曹所长也说:“静秋啊,你这也太莽撞了,急什么?头骨还能跑了不成?”
兰静秋说:“没事,这里又不是支撑,再说这种洞留着干吗?万一被别人发现又用来藏东西。而且我觉得这面石壁很有可能是后来才砌起来的,这里原来就是个敞开的三角空洞。”
她说着蹲下身把碎石块都扒拉开,下边果然是一层白骨。
曹所长叹口气,“总算找到了,再看看有没有小本子或是盒子,老周记录的那些信息应该也在这里。”
大家都开始拿工具戴手套,兰静秋却一眼瞥见了头骨上的字,她脸色阴沉下来,恶狠狠地骂了句国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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