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舒书书
随你折腾,别坑我就行了!
北边的房间里,阮秋月大字摊开躺在床上,没有了阮秋阳在她身边喘气,她只觉得神清气爽,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异常清新。
现在房间是她一个人的,床也是她一个人的,她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滚就怎么滚。滚一会再爬起来,从书包里摸出阮溪给她买的雪花膏,打开闻一闻香味。
这小日子,瞬间就美妙起来了。
简直太舒服啦!
舒服地入眠,第二天舒服地起来洗漱吃饭上学,开始美好的一天。
她上学也把阮溪给她买的雪花膏放在书包里,在学校里倒是没有拿出来,在中午放学回来的时候,她走在路上拿给同学看,高兴说:“我亲大姐给我买的。”
她同学知道她亲大姐是谁,只羡慕道:“哇,你大姐真好。”
阮秋月心里高兴,还打开给她同学闻一闻香味。
用是不让用了,她自己每次都只抠一点。
然后在她同学闻完还给她的时候,阮秋阳和苏萌萌刚好从旁边经过。
阮秋阳目光倒是敏锐,一眼就看到了阮秋月手里的雪花膏。
看到的瞬间她眼睛蓦地一睁。
不过她这回倒是沉住气了,没在路上拦下阮秋月说什么。
她拉着苏萌萌加快步子,跑到家里直接上楼,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叶秋雯的雪花膏安安静静放在桌子上没有动。于是她面露疑惑,心想阮秋月哪来的那瓶雪花膏。
她疑惑着关上门,阮溪和阮洁刚好从房间里出来。
阮溪阮洁把她当空气,并不和她打招呼,径直下楼去了。
阮秋阳撇了撇嘴,也下楼到餐厅里吃饭去。
今天中午阮长富没有回来,叶秋雯也没有回来,饭桌上便就只有八个人。
饭桌上除了阮红军唧唧呱呱话多,别的人都没说什么话。
然后快要吃完饭的时候,阮秋阳像是忍不住了,忽看着阮秋月问了句:“在放学的路上我看到了,你那个雪花膏是哪来的?是不是偷了家里的钱出去买的?”
阮秋月不慌不忙看她一眼,“是我亲大姐给我买的,咋了?”
冯秀英没听懂,“什么雪花膏啊?”
阮秋阳这便放下筷子,直接去到客厅把阮秋月的书包拿回来。然后她当着大家的面,把雪花膏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就是这个啊,我家只有大姐才用这个。”
冯秀英还没出声,阮溪看着阮秋阳说了句:“我给秋月买的,怎么了?”
阮秋阳气势汹汹道:“你哪来的钱?”
阮溪看着她:“奶奶给的,你有什么意见?”
阮秋阳吱唔两下,“奶奶……奶奶……什么时候给你的?”
阮溪白她一眼,“你脑子有问题吧?”
阮秋阳没话再往下说了,冯秀英看着她道:“家里没少钱,你赶紧坐下来吃饭吧。”
阮秋阳自讨了没趣,只好又坐下来吃饭。
吃着吃着她又心里冒酸水——连阮秋月都能用这么好的东西,她却没有!
现在家里五个女孩子,只有她用的雪花膏是差的!
她不和叶秋雯比,但是阮溪阮洁和阮秋月都比她过得好,这口气怎么忍啊!
所以片刻她转头看向冯秀英,出声道:“妈妈,我也想要这种雪花膏。”
冯秀英看她一眼,“你皮肤好,不需要。”
阮秋阳委屈:“我就是想要!”
冯秀英道:“家里这么多孩子,一个个什么都要用最好的,那我们还吃不吃饭了?你大姐用这个,是因为她的脸不能抹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阮溪阮洁和阮秋月的不是花了家里的钱,她管不着的。
阮秋阳堵着气吃饭,越想越委屈,那眼眶一会竟湿润起来了。
不过饭桌上没人多理她,阮红军对奶奶比较感兴趣,只问阮溪:“二姐,奶奶很有钱吗?听说爷爷是大队书记,那我们老家是不是很有钱?”
阮溪摇摇头,“在山里,过得很苦的。”
阮红军想了想,“那奶奶肯定很喜欢你,所以才给你这么多钱。”
阮溪故意看一眼冯秀英,“她是怕我在这里受委屈。”
冯秀英被她眼神扫得脸蛋瞬间赤红,她默声片刻干笑着开口说:“小溪小洁,这两天刚回来我太忙了,又闹腾得我头大,所以都没想起来带你们去买东西,是我疏忽了,下午我带你们去买,好不好?看看你们想要什么,全都买一点回来。”
忘了?疏忽了?
阮溪笑一下,“不用了,我们自己已经买了。”
冯秀英还是干笑着,“再去看看嘛,或者扯点布,给你们一人做身新衣裳。”
阮溪落下目光道:“还是带你最爱的大女儿去看吧,只有她配穿新衣裳。”
“……”
冯秀英脸上的笑意再挂不住,整张脸慢慢便垮下来了。
阮秋阳气不过道:“你怎么连妈也呛啊?好心好意带你们去买东西,有你这么说话的嘛?怎么爷爷奶奶没教你,跟长辈说话要客客气气的嘛?”
冯秀英没等阮溪出声说话,忙伸手拽了一下阮秋阳,让她不要出声了。
这事确实是她疏忽了,两个孩子刚接过来,她理应该带她们出去买点需要的日常用品,再扯布给她们一人做身衣裳,一人买双新鞋什么的。
结果因为这两天实在太闹腾,她一会管这个一会管那个,就给忘了。
如果冯秀英是一来就自己主动带她们去买东西,阮溪可能还会考虑一下接受。现在经她提醒才想起来,好像她在向她乞求要东西似的,她自然不会再要。
她吃饱了放下筷子走人,没再和冯秀英阮秋阳多说废话。
下午冯秀英去敲她房门要带她和阮洁去买东西,她也没开,只说:“不用了,省着钱养你的宝贝大女儿吧,她这么娇气金贵,没钱可不成。”
她说话句句带刺,句句难听,不让人好过,冯秀英被她弄得实在没面子,于是站在门外深深吸口气,没再自讨没趣,转身便就走了。
她觉得这丫头,过分得理不饶人了一些。
不要就不要吧,她也省得麻烦了。
阮秋阳因为雪花膏的事,接下来半天心里都不舒服不得劲。上课的时候也不听课,就趴在桌子上走神,心里想着为什么自己不能拥有一瓶那样的雪花膏。
而且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阮溪阮洁和阮秋月三个人比她过得好。
在学校浑浑噩噩一下午过来,放学到家以后,她满脑子想的仍是这件事。不管是吃饭还是晚上洗澡准备睡觉,心思都在这件事情上。
然后她蔫着脸洗完澡回到房间里,伸手要拿写字台上自己的雪花膏擦脸的时候,就那么一瞬间,她脑子里突然爆起一朵巨大的彩色火花来。
在那团火花喷得最旺的时候,她下意识缩回自己拿雪花膏的手,慢慢往旁边挪往旁边挪,挪到叶秋雯的雪花膏上,慢慢拿起来,打开,送到鼻子边闻个香味。
好东西味道就是不一样,香得很呢。
但她从来都没有私下动过叶秋雯的东西,心里难免忐忑紧张。她心里慌得厉害,于是连忙去把房门反锁上,然后回来快速挖一点雪花膏出来,照着镜子抹到脸上。
抹完的瞬间,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漂亮了,更是香得不行。
她忍不住开心快乐起来,把叶秋雯的雪花膏盖起来放回原来的地方。
然刚放下,她忽又想起来什么,便忙又心虚地把雪花膏拿过来。她再度打开雪花膏,看一看自己挖过的地方,用手指扒拉一下消灭痕迹。
痕迹是消灭了,但她心里心虚得厉害,仍然觉得雪花膏明显变少了。怕被叶秋雯发现,于是她把自己的雪花膏打开,挖了一点抹到了叶秋雯的雪花膏里。
反正都是白色,搅一搅放平了根本看不出来。
弄好后,阮秋阳只觉得无比完美,心情随之舒畅起来。然后她把两个雪花膏放回各自原来的位置,直接一个大字躺到床上,一边摸着脸一边美滋滋。
啊!真香!真润!
阮秋阳和叶秋雯住一个房间后,阮溪阮洁和阮秋月平时不搭理她俩,于是家里的女孩子成了两个小团体。平时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互不打扰,井水不犯河水。
阮溪和阮洁安安心心等到星期四,晚上吃饭的时候,阮长富掏出两张盖了章的证书,送到阮溪手里说:“打好招呼了,你们直接去学校旁听就行。”
阮溪接下旁听证书看了一眼,眼睛里闪出笑意,冲阮长富笑一下说:“谢谢。”
阮长富挺喜欢看她笑的,这丫头笑起来的模样更好看。他和冯秀英生了这么多孩子,就阮溪长得最是精致端正,集合了他们夫妻俩所有的优点。
所以他冲阮溪说:“别成天挂着一张脸,没事多笑笑,多好。”
听他这么说,阮溪立马把脸上的笑意给收了。
阮长富:“……”
算了,他不配。
不过阮溪对他还算客气,看着他又说:“能不能再麻烦您,帮我和小洁弄一整套课本来,还有课外的一些学习资料,只要有都要,尤其是初中和高中的。”
弄这些倒是没问题,但阮长富还是问她:“你们能看懂吗?”
阮溪说:“看不懂就慢慢学呗。”
阮秋阳在旁边嗤一下,“怕不是要来上厕所的。”
阮长富看向她,她立马闭嘴低头吃饭去了。
于是阮长富没有训她,又看向阮溪说:“那我给你们找去。”
说着想起来什么,“你要是想学,就找你秋雯姐或者小帆弟弟。他们两个人成绩都不错,尤其是小帆,他每门成绩都很好,每次考试都是班级前几名。”
阮溪笑笑,“不用了,太麻烦了。”
叶秋雯没出声,那边叶帆说:“不麻烦,需要的话你们来找我就行,反正我就住在楼下。”
阮溪看看他,没再多说,只道了句:“谢谢。”
叶帆又说:“我这里也有很多课外学习资料,都是我自己在书店里淘来的,你们需要的话,都可以借给你们看。但是我没有高中的,我明年上高中,再给你们。”
阮溪看着他愣了愣,“哦,好啊。”
这时,阮红军忽在旁边笑着出声说叶帆:“你们看他你们看他,终于碰上两个和他一样爱学习的了,你看把他兴奋的,巴不得把自己攒的宝贝都拿出来给人看。”
叶帆像看傻子一样看一眼阮红军:“你可以不说话的。”
阮红军冲他做鬼脸,“我就说就说就说!”
叶帆:“……”傻玩意。
不过阮红军说的确实是对的,家里这么多小孩,没有和他一样很爱学习的。叶秋雯说是成绩好,但也只是考出来的分数不丢人,阮秋月成绩也还不错,但她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