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薄荷熊童子
榕洋听见“养”这个字不觉皱起脸,他是真的觉得兔子养起来很麻烦,实在是不想再养兔子了,谁知道现在不仅来了兔子,还一次来了十只!
“哇!”陆芸花不知陆榕洋想什么,她惊叹看着一竹筐小兔子,之前筐子动了她就觉得是活物,没想到是十只小兔子,还好只是十只小兔子,若是十只大兔子早都把筐子踢翻跑出来了。
不过……这礼物贵重程度不小于他们阿爹一只羊啊……
陆芸花心里高兴,知晓孩子们重视余氏才会花心思抓小兔子,想着以后再给孩子们做甜品来好好犒劳他们,嘴上说道:“巧了,我今日菜品也是十道,取十全十美!”
“我可闻到香味了,灶上东西好了吗?”他们说话时候时间过得飞快,现在已经快到了午食时间,林婶这是在提醒陆芸花时间要到了。
陆芸花:“我去看看。”
她去看了一眼,黄焖羊肉的锅盖一掀开,那带着水汽的浓郁香味一下子扑了人一脸,完全是“香气扑鼻”。她用筷子插了一下,这羊肉质好,这点时间就已经炖熟了,筷子一插便能插进去。
陆芸花把盖子揭开大火收汁,从厨房探出头去:“等秦婶回来,我把凉菜拌好上桌,人齐了以后就能吃了。”
“我这不是来了。”她还在门框上趴着呢,闻言朝大门那边看去,就见秦婶和王婶在前面走着,后面是推着车子的六叔还有小心护着锅子的另外两位叔叔。
王婶一眼便看见坐着轮椅的余氏,几步跨进来:“阿余,往后健康逐顺、无病无忧!”她细细看着余氏的面色,余氏含笑任她瞧,王婶喜道“你瞧着气色好了许多,往后定是能全好的!”
说完后她又是担忧,关切说:“这轮椅你坐着有什么不舒服?阿木也是第一次做,我们自己试了感觉不出来,若是你坐着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要忍着,说出来好叫阿木改一下。你瞧这垫子可是我特意做的,你知我手艺不好,还有一个靠背没做完,我还想着当生辰礼……”
王婶是个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性子,她现在的表情就随着她说话的内容不断变化,瞧着十分有趣。
林婶和秦婶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奈,她一向是这样话多得不得了,只要她在是决决不会冷场的。
秦婶和林婶索性帮着六叔和祥叔搬罐子,陆芸花早都缩回厨房加速做凉菜去了,卓仪和陆木匠带着几个孩子去屋里搬桌子凳子。一时间院子就剩她两人,任是余氏每次只简单回几句,王婶充满热情又带着快乐的声音还是叫院子里产生了一种五六个人说话聊天的热闹感。
“开饭开饭!”
等卓仪把生鱼脍和芥末放在桌上的时候,陆芸花刚给羊腿洒下一把调料后翻了个面:“烤羊腿还要一会,我们先吃,把地方空出来。”
这本就不是什么用来筵席的桌子,大家挤挤挨挨好不容易才坐下,只是陆芸花的菜都是大锅大碗,桌上实在摆不下了,连寿桃都寻了个小桌子放在一边才算放全,不吃点把桌面清一清这羊腿是怎么也放不下的。
由寿星先动筷子,在大家满是祝福的注视中余氏轻轻夹了一块红烧鱼放入口中,她知晓大家都等急了,都没有去细细品尝,只大略尝到浓油赤酱的美味便招呼大家:“好吃,大家都动筷罢!”
陆芸花第一筷子夹了薄如蝉翼、颜色粉白的生鱼脍。
现代人们常吃“生鱼片”,古人其实也很喜欢鱼脍,当然因为地理条件,除非家住在沿海有海鱼吃,大家吃鱼脍多是河鱼,切成薄薄的片蘸着芥末姜蓉等等材料做出的酱料,滋味极美。
遵循本土口味,现代也有诸如“顺德鱼生”、“客家鱼生”之类的菜肴,依旧选用河鱼,用各式香料抓拌,去掉腥味保留鲜美,又是一种不用于用海鱼所制的生鱼片的滋味。
当然也有要注意的,鱼一定要在活着的时候放血,不然鱼肉不仅不白还会失去爽脆、带上河鱼特有的“泥土味”。
卓仪显然深谙此道刀工也极好,他切出来的鱼片边缘整齐、大小相近、薄厚一致。白生生的鱼片一片片码在深色陶盘里的时候如同深色盘子里盛了一碟新雪,又如深色虬枝上开出点点白梅,漂亮极了。
陆芸花沾了点芥末把鱼片放入口中。
先涌上来的是芥末特有的刺激,仿佛有一股燃烧着的火焰从舌苔冲到鼻腔,眼睛瞬间涌出生理性的泪水,但这股劲儿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一会儿就不见了。
鱼肉弹牙,似乎能在咀嚼间感受到一种无比鲜活的脆嫩,但随着鱼片的咀嚼,河鲜特有的腥味伴随着鲜味开始扩散开。
这时候芥末那特有的芳香和辣意便化身一道屏障,用自己的味道轻轻卷起鱼片,把鲜味高高托起、顺便把腥味小心掩在身下,就只能吃到鱼片微脆爽快的口感和鲜活自然的滋味了。
这个芥末是芥菜成熟后的种子研磨而成,用的是黄芥末,味道和生鱼片用的“山葵”相似又不一样。黄芥粉也是卓仪带来的,每次使用只要把芥末粉用水化开,冷却后就能吃了,很方便。
陆芸花许久没吃生鱼片,这次鱼脍水平极高,让她忍不住多夹了几口。
鱼、羊才是鲜,现在桌上有鱼也有羊,但包括卓仪在内,其他人第一选择不是白白嫩嫩的生鱼片和造型普通的红烧鱼,而是仿佛在太阳下面闪着光的棕红色黄焖羊肉。
羊肉早已酥烂,陆芸花选的是羊排和一些脊骨,此时若是夹了羊排吃,能感受一番什么是一口下去马上脱骨,只瞬间便能连肉带汁吸进嘴里,留得骨头上干干净净。
羊肉是一种味道很特别很浓烈的肉类,若放在一边的羊汤是滋味醇厚的平和,那黄焖羊肉就是火热浓香的冲击。
羊肉不好的话,黄焖这种重口味会是最好的掩盖方法,但若是像现在这样羊肉肉质很好,那黄焖羊肉这道菜便会像霸道不讲理的将军,毫不留情斩断其它菜品在食客那里的存在感。
陆芸花制做的时候放了各式香料烘托,大家吃的时候便感觉滋味全都进了肉里,吃一口,浓油赤酱的咸和火热包容的辣混合在一起,还带着增加鲜味的甜,互相影响又互相衬托,似乎哪个都不能少。
羊肉咬下时候没有鱼片那样脆爽,而是“丝丝缕缕”地在口舌间打架。但就是这样桀骜又不服管教,才能让人在耐心咀嚼中尝到混合着调料咸香的羊肉汁水,就是这种“大口吃肉”的爽快感觉,会让人心里产生一种无比满足的快乐。
克制自己不要一直去夹空了一半的黄焖羊肉,大家满心遗憾舀了一碗羊汤,也不知是不是想在吃羊汤的时候回忆一下黄焖羊肉的滋味。
羊汤很常见,在这偏北的地方甚至比鱼汤还要常见,果然,一口热热的羊汤下去是熟悉的那种醇厚鲜美,汤里有葱丝做点缀,喝的时候伴着汤水入口好似还有几分甜。
羊汤里面煮的是羊蝎子,把肉捞出来沾着细盐,去吃它最朴实最真实的味道,这种味道就是最好吃最让人痴迷的。
千万不要用筷子,就用手撕着吃,也不要在乎什么形象,因为羊蝎子里如同凝脂一般入口即化的骨髓和骨头缝隙间的细肉是最好吃的,只有用手才能把一块羊蝎子啃得干干净净,当啃完这块骨头的时候,瞧着它会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六叔和林叔吃完一块羊蝎子去拿了寿桃泡着汤吃。
泡汤最好还是用烙出来的馍,不过因为陆芸花做的寿桃馒头瓷实又大个,泡汤吃起来也不差。
只要掐着时间在寿桃没有完全软的时候塞进嘴里,馒头外面吸饱了羊汤,变成一种茸茸的质地,绵密柔软、入口即化,内芯还保持着本身的结实结构,一口下去两种口感,就着一口羊汤下肚,滋味无与伦比。
本来陆芸花还买了些“薄酒”,想着会不会有人敬酒什么的,现在感觉不对一抬头可是惊了,大家不是在认真挑鱼刺就是在认真抠骨头上的肉吃,都那么忘我,好似连身边别人都忘了,哪还有什么“敬酒环节”?
第54章 母亲推荐
要说配酒,有一道菜是除了油炸花生米以外最最合适的,正是现在摆在桌上的“卤味拼盘”。
要说卤味,热卤有热卤的滋味,凉卤有凉卤的优点,更不用说什么夏日下酒配粥的凉拌卤味、当做零嘴深受大家喜爱的冰凉辣卤……
现在桌上这盘热卤要是在冬日配着馒头热茶再合适不过,好在现在虽说没有热茶,但羊汤与之相比丝毫不差甚至更胜一筹。
卤锅里放各种肉都好吃,什么牛肉猪肉和内脏陆芸花之前不敢想所以只卤了些鸡,望着有点单薄,好在桌上这一盆子堆了满满的卤鸡肉瞧着排面也不差。陆芸花一直觉得鸡肉纤维感比较强,卤鸡切开就没有撕开那么香了,所以这盘肉全部是用手撕成一块一块的。
在座都是相熟之人,不用讲什么客气。祥叔在陆芸花给余氏和孩子们各夹了一块小鸡腿后默默给专心吃着红烧鱼的林婶也夹了一只小鸡腿……只一小会儿后,在座娘子们的碗盘里都多了一只鸡腿。
一只大鸡腿从关节分开后也就两截,好在陆芸花撕了三只鸡,鸡腿翅根加起来怎么也是够数的。
秦婶正夹了一块生鱼脍吃,看着碗盘里的鸡腿无奈,礼尚往来给自家丈夫夹了一块白白的鸡胸:“今日都是肉,好好吃。”
“好。”陆六叔吃着碗里干巴巴的鸡胸,老实巴交的脸上完全看不出违心之意:“好吃,芸花手艺好。”
王婶吃了一口鸡翅根,转头笑呵呵打趣陆木匠:“这卤味我闻了一路总算吃上了,实在好吃!不过……奇事一件啊,你这木头也会给我夹菜?今天瞧着阿祥和老六学到不少嘛,往后可要记得才好!”
陆木匠倒是坦然:“往日都是你操持家里,我心思多放在木坊里了,今日跟着阿祥和老六同桌吃饭才晓得自己做的不好,往后我定会记得。”
他这么一坦诚倒叫王婶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又吃了一口卤鸡掩饰着情绪,这次咸香的卤味里好像后味尝起来有点甜,不过……也挺好吃。
这一桌其乐融融,孩子们吃着好吃的菜头都不抬,对大人间的微妙气氛毫不在意,只有陆芸花和卓仪唯二两个单身,虽然也没人对着他们催婚或是什么,但现在就是莫名有种……和这桌氛围格格不入的感觉,他两对视一眼,都不自在地埋头吃起来。
余氏笑着看他们说话,难得想喝一杯酒,她摸摸椅子右边的扶手,记忆里总有个人坐在这边,也会给她夹菜挑刺,只可惜……
“阿娘,吃这个卤豆干。”
陆芸花的声音把她从情绪中拉出来,余氏又说着“好好好”,一边把豆干吃进嘴里。
豆干水分很少,吃起来有点硬,又因为卤制时间不够长所以只有外边是卤子的咸香,里面还它本身的豆子香味。不能说这种豆干味道不好,调料和食材本味同时吃进嘴里,也是不同于满是卤香的一种好吃。
卤素菜用的大多是豆坊产的食材,豆坊在村子里,要说里面的食材大家都是吃惯了的,但现在放在卤水里一煮,熟悉的味道还在,仔细品品又好像是不同的滋味,配着其他菜品有种让人不停伸筷子的欲望,居然是这一桌大菜里面第一个空了的。
接着是卓仪水平极高的生鱼脍,瞧着大大一盘,但小小一片吃着吃着盘子就空了。
野菜拌豆芽还有凉拌豆腐还剩一些,着两道菜都只放了少少的调料,但因为豆腐嫩滑野菜微苦,野菜拌着脆爽的豆芽,冰冰凉凉一口下去舒服极了,吃完重口总想夹着它们清清口。
陆芸花有所预料,这两道菜分量是最多的,所以勉强坚持到第三第四个空盘。
她看桌上空了几个盘,又看去了大半的黄焖羊肉和卤味,起身去给烤羊腿翻了个面。
羊腿虽说改了刀切薄,但体积重量放在那儿,就算是小火慢慢烤着还是有点难熟。
吃饭过程中陆芸花一直看着火候,羊油滴在下方木柴中溅起噼噼啪啪的火星,随着一次又一次调料撒上,孜然混着浓烈的烤羊香气伴随火焰上的灰烟染香了一大片天空。
这只羊腿来的太晚,陆芸花急着做烤羊,导致这条羊腿前置处理并不是最佳状态。
羊腿大大一个烤着固然豪气,但它处理起来比切好就能上炉的羊肉块麻烦许多。真正用心的好烤羊腿要裹着调料足足腌制二十四小时才能叫咸味沁入肉中,这样吃起来才不寡淡。
可是陆芸花没有那么多时间,于是她在羊腿上割了深深的口子,撒了调料后还按摩了许久,就是为了让咸味能够进入肉里。
与烤羊肉串最不同的是,烤羊腿和烤羊排这种整块肉都有一个特点——脆皮。
为了发扬这种优点,现代烤羊腿烤羊排都会在烤制过程中涂上混着调料的淀粉水或是麦芽糖水。这两样陆芸花都没有,所以她寻了一小罐贵重的蜂蜜,狠心用了一大块调了蜂蜜水刷在羊腿表面,随着烤制时候一层一层耐心刷蜂蜜水,这条羊腿外皮才有现在肉眼可见的酥脆。
蜂蜜水涂在羊肉上面其实并不是很奇怪,只要掌握好量,它主要作用就是让羊腿有个好颜色以及让它皮酥肉嫩。
为什么说“皮酥肉嫩”呢?因为糖水刷在羊腿表面会让表面迅速变硬,导致内部肉汁在烤的过程中没有完全流失,吃起来既有烤的烟火香气,也有焖的柔软多汁。
“这是什么味?”
随着陆芸花在烤羊腿面前蹲的时间越长,一种大家从未闻到过的调料香味霸道地占满整个院子,桌前各位都忍不住抻着脖子往她那边看,可惜为了不叫烟气打扰到大家吃饭,陆芸花让卓仪把烤羊腿的家伙事放到院子最远处了。
最后撒上一把珍贵的辣椒粉末,陆芸花再次提醒自己早些给辣椒育苗,她拍拍手站起来,准备拿起插着羊腿的大木棍子,被匆匆几步跨过来的卓仪制止了:“陆娘子,我来。”
陆芸花已经习惯了卓仪帮忙,自然而然松了手让他拿。桌上几个空了的菜盘子已经被撤下去,家里没有能和烤羊腿匹配的大盘子,陆芸花只得寻了平日用来切蔬菜的长方形小案板放在中间。虽说是“小案板”,放一条羊腿还是绰绰有余,因为是好木头做的,要拿起来还是有点重。
卓仪一只手轻松端着羊腿,羊腿上滋滋冒油,时不时有油滴落在地上,陆芸花快步跑到桌前端了案板过来,卓仪侧着身子免得把油蹭到她衣服上,一只手帮她拖住案板,温和道:“陆娘子当心,我来端罢。”
他轻松端着大案板放在桌上,脊背依旧挺直,大长腿迈着大步走起来上身却还是舒展又自然的,就算现在他手上是烤羊腿而不是什么书卷武器,依旧看起来沉稳又端方,有一种与他刚毅英俊外表十分相配的飒飒风度。
“大家快尝尝,卓哥点名的烤羊腿!”陆芸花用小刀把羊腿上的肉切成小块,笑着催促。
“这是放了什么,香气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王婶眼睛都亮了,像一只黑夜里看到猎物的胖乎乎猫头鹰,期待着余氏夹一筷子好动手。
不同于林婶喜欢吃鱼、秦婶口味随意,她是这一桌子最最喜欢吃羊肉的,其他几个大男人都不及她。故而这一桌子鱼肉和卤味她都只是尝了尝,专盯着黄焖羊肉吃,可谓是一心一意爱羊肉了。
等余氏利索夹了一块,她再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手,紧随其后夹了一块挑选了半天最为心仪的肉块儿——这块肉外皮多,肯定好吃!
“好吃,大家都吃。”余氏生病后口味淡,不怎么吃这些不好消化的东西,所以只是捡了最小的尝了尝味儿,她放下筷子温言招呼大家吃肉,等众人吃起来后看了看卓仪又看了看三个孩子,右手抚摸着椅子把手好像在想着什么。
王婶今天是这桌最快乐的人,她吹了吹羊肉,就把它迫不及待整个塞进嘴里。
烤羊肉上的羊油包裹着一层层撒上来的调料最先和唇舌接触,滚烫和咸辣霎时间溢满口腔,迫不及待咬碎脆皮,“咔嚓”一声脆响,声音几乎从口中穿到脑颅,叫人情不自禁舒服地打个激灵。
羊肉因为类似焖烤的手法内部全是丰盈的汁水,肉里面的调味很淡,盐和肉汁就是主要旋律,这时候外壳上过重的调料味才有了用武之地,柔软和酥脆综合,羊肉鲜美并没有被重重的调料掩去,吃下时几乎让人瞬间联想到啃着青青嫩草咩咩叫的小羊是怎么欢快在草原上生活的。
孜然加辣椒是这道菜的点睛之笔,要说有的人觉得烤羊只放细盐和胡椒吃肉的本味最好,但王婶是重口味人士,对这个味道喜欢的不得了,一时间只顾得上埋头苦吃了。
陆芸花也是庸俗的重口味人士,就喜欢羊肉放了孜然和辣椒,这么又香又辣来上一口,只想叫人喝一口汽水或是啤酒,再吃半个腿都不会腻!
现在只能喝水解腻,怎能不感叹一句:可惜可惜!
“不过啤酒似乎能做……”陆芸花前面快吃饱了,现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吃着烤羊,一边想着啤酒果酒各种酒,如今有了大把不知道做什么的空闲,完全可以做一些以前觉得麻烦所以不想做的事情来“浪费”时间,酿酒……好像就挺合适?
除开王婶,最喜欢这道菜的就是卓仪了,他和王婶单纯喜欢不同,还带着些回忆佐餐。
这道孜然辣椒羊腿不知道比他在边塞吃的那些只撒了盐的粗犷烤羊好多少倍,但羊肉的熟悉味道一入口,还是能叫他想起刺骨的寒风、豪放的笑声和滴落在脸颊手背上滚烫的鲜血。
一切都不同了,卓仪再次告诉自己,那些充满了厮杀的过去只是过去,他现在生活在一个没有危机充满温馨的环境,不用睡在雪地里的马腹下,也不用来不及吃饭就要提刀上马。
现在就连烤羊都能这样不同,有时间耐心地一层层涂上调料、一点点让它烤熟,外面还能做出脆皮、放上昂贵香料。
“味道怎么样?”陆芸花从果子酒中回神,肚子吃饱了也有了心思问卓仪这个点菜人的想法。
卓仪眉目舒展,眼神温和,认真回应她:“与从前吃过的很不一样,但……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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