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海
秦祎不知所以,笑道:“那是自然。妹妹,等二哥来了,二哥也可以陪你练。”
秦禛干巴巴地应了声“好”,说道:“练功的地方有点小,二位施展得开吗?”
景缃之背着手,“足够了。”说完,他做了个起手式,“二哥请。”
秦祎抱了抱拳,“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一个直拳,朝景缃之左胸捣了过去。
景缃之脚下不动,身体向后一侧,避开,随即右手出掌,从下向上迎击秦祎的拳头。
秦祎右手被格开,景缃之的左拳又到了,秦祎不闪不避挨了这一下,右手迅速还以颜色。
二人酣战在一起……
秦禛从七岁开始,就不跟秦祎一处混了,一直以为他武功平平,今日一战方知——尽管景缃之留了余地,但秦祎也着实不赖,出拳稳准狠,反应极快,算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二人对攻五六十招,景缃之到底更胜一筹,将秦祎压在腿下,赢得了比武。
景缃之从承影手里接过手巾,“二哥很有天赋,要不要考个武状元?”
秦祎道:“明年府试,看看成绩再说。”
秦禛插了一句,“家里生意太忙,父亲一个人忙不过来,二哥当是以科举为重。”
秦家二房只秦祎一个男丁,一旦出事,只怕天都要塌了,她要尽量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哪怕科举不成,秦祎也可以安心做个富家翁,从军不可取。
景缃之知道秦禛的意思,但心里还是觉得酸酸的,他们怎么说也是两口子,秦禛怎么就不担心他的安全呢?
但吐槽归吐槽,秦禛为什么不在意他,他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品茶,聊天,时间就到了中午。
何妈妈开始上菜,芝麻菠菜粉丝花生米和鲫鱼豆腐汤相继摆上了桌子。
秦禛邀请二人入座,笑道:“厨房准备的都是我爱吃的下饭菜,王爷和二哥也尝尝。”
秦祎暗想,妹妹诶,你知道王爷在家,怎么就不让厨房多备些他喜欢的菜呢。
但事情已然如此,多说无益,不如赶紧岔开话题。
他给景缃之介绍道:“我妹妹从小嘴刁,她爱吃的一定都不错。”
景缃之挑了挑眉,“是不是不错不知道,但嘴刁是真的,喜欢的吃食都别具一格。”
秦祎哈哈一笑,“对对对,都是别具一格的香,就像臭粉。”
秦禛道:“二哥,那叫螺蛳粉,你之所以没吃到螺蛳,是因为现在还是冬天。另外,臭也不是别的臭,是酸笋发酵的味道。”
她最后一句是特地解释给景缃之的。
景缃之有些讪讪。
秦禛见好就收,说道:“菠菜是刚割下来的,王爷和二哥尝尝,很新鲜。”
这个时候的蔬菜太少了,能吃到这么新鲜的简直凤毛麟角。
两个大男孩也不客气,甩开膀子开干,鱼汤和菠菜很快就见了底。
幸好王妈妈的菜上得快,酸菜排骨、锅包肉、辣子鸡丁、烤羊排接连被送上来,一道比一道香,吃得二人抬不起头来。
秦祎不嫌弃自家妹妹不会来事了。
景缃之也不嫌弃自家王妃品味古怪了。
二人拿出了竞赛精神,生怕自己的筷子下晚了,菜被对方夹走了。
秦禛倒是不急,慢条斯理地蘸韭菜花,吃酸菜,格外爽口下饭。
景缃之抢到最后一块锅包肉,筷子在空中停滞片刻,到底放到了秦禛的碗里,“快吃吧,尽管有些凉了,但还是好吃的。”
肉好吃,但这种暧昧的待遇让人头大。
秦禛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两位男士的灼灼目光下,硬着头皮把肉吃了下去。
秦祎如老父亲般的笑了。
景缃之满意地放下了筷子。
只有秦禛无语凝噎。
这时,螺蛳粉来了。
它带着它独有的气息来了。
于是,秦禛笑了,秦祎也笑了。
景缃之则掏出绢帕,优雅地捂住了鼻子,他实在想不出来,这兄妹二人为何如此……如此匪夷所思,吃这么臭的东西,居然也甘之如饴。
他放下帕子,学秦禛的样子喝了一口汤……噫,这是鸡汤,香浓而不腻,口感微酸,恰好到处,非但不臭,还很好吃。
脸好疼!
算了,吃吧,吃吧,想那么多做什么,活一天就要享用一天。
秦禛眼看着景缃之吃完了一中碗,在他想要第二碗时,她拦住了他们。
“王爷,二哥,不能再吃了,下次我再让人做,咱专门吃螺蛳粉。”
秦祎答应一声,放下了碗筷。
景缃之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剩下的螺蛳粉,又看看秦禛,唇角大大地勾了起来,“好,那就下次再吃。”
他笑得毫无心机,像个孩子。
秦禛心里一滞,暗道,这厮来年才二十二,却在尔虞我诈中厮杀了四五年,他活得远不如秦祎幸福。
第97章 过年
景缃之很忙,吃完午饭就被司徒演叫走了。
秦祎也告辞秦禛回家去了。
秦禛闲来无事,把姑娘们需要的东西拉了个清单,还为需要储备的粮食数量做了一个大概估算。
之后,由周管家和老何夫妇分别准备起来。
除此之外,各个亲戚长辈家的节礼也不能忽略。
秦禛亲自把关,再让周管家派人一一送出去。
三天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
秦禛差不多七点起床,洗漱吃饭换衣服,正准备去暖棚里转转,就听何妈妈禀报,说是景缃之已经进大门了。
景缃之这几天一直不在家,这次回来,应该是接她进宫的。
果然,在乎和不在乎就是不一样。
秦禛感觉自己像戴上了紧箍咒,景缃之还没念经呢,她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头疼归头疼,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秦禛往外接了几步,刚到起居室门口,景缃之就进来了。
他穿了件朱砂色曳撒,棕红色圆领,团花图案喜庆而不庸俗,腰间束革带,足蹬同色长靴。
精干且漂亮,还绝对不娘。
秦禛多看了两眼,顿时觉得紧箍咒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没办法,人有时就是这么现实,颜值高于一切。
她福了福,“王爷请坐,我马上就好。”
景缃之在太师椅上坐下,“不急,我们九点出门就好。”
秦禛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座钟,现在时刻八点半整,她还有半个小时,已经很急了好吗?
她让琉璃上茶,自己回了内室,找出一套五彩缂丝绿沈银鼠褂。
何妈妈提醒道:“娘娘不穿红色吗?”
秦禛又从上面的隔断里取出一件棕红色窄褃袄,和一件同色的撒花百褶裙,“一个人穿红色叫醒目,两个人穿就是不分轩轾了,何妈妈帮我把那双棕红色绣鞋找出来。”
何妈妈又道,“红配绿,赛呃……”她打了一下嘴,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秦禛不以为意,笑着把衣裳穿上了,“不是所有红配绿都不行,关键在于怎么搭配。”
她这一身色调饱和度不高,尽管老气一些,但她让人在衣裙上绣了许多花和飞舞的蝴蝶,腰间还有一条用米汤浆得笔挺的宽腰带,就显得活泼多了。
何妈妈点点头,“娘娘说的是,确实好看,比红色更适合。”
秦禛对着镜子照了照,别的都很好,就是和景缃之的衣裳有点搭。
但没办法,她不喜欢大红,家里只有这种杂色衣裳。
最后一步是化妆。
秦禛飞快地描了眉毛,画上眼线,最后涂上淡红色唇膏,全程不超过三分钟。
“这个口脂颜色很好看,二哥眼光不错。”景缃之的声音在她背后响了起来。
秦禛这才注意到,镜子里多了一个人,那人双臂环胸、斜靠在门框上,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这个动作中年人做起来油腻,放在景缃之身上就只有不羁和洒脱了。
她在心里说道,幸好他不常常在家,这要是天天四目相对,早晚出事。
“好了,可以出发了。”秦禛起了身,提起放在条案上的小篮子,朝景缃之走了过去。
“好看!”景缃之的桃花眼雾气蒙蒙,“真没想到,本王的王妃如此多才多艺。”
秦禛道:“不过基本技能罢了,等王爷纳了侧妃,我就办个学堂,保证各个如花似玉,让王爷大饱眼福。”
这话看似大度,实则是个提醒,只看景缃之的悟性了。
景缃之转身出门,“选秀未必如期,王妃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秦禛:“……”
你还挺遗憾是吧?
什么叫我的想法,我只想委婉的提醒你,你还会有很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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