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海
景缃之也不卖关子,放下茶杯,说道:“坏消息是,你明日一早进宫,参加大朝会。”
“什么?”秦禛吃了一惊,“我的官职不是不能显露于人吗?”
景缃之道:“好消息是,你以户部笔帖式的名义做了军机章京。”
秦禛:“这……为什么?”
一个女子居然能做军机章京,建宁帝这皇帝不想当了不成?
景缃之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皇上的意思是,你的装扮要更像男子一些,声音最好也伪装一下。”
秦禛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心道,君主立宪是她提出来的,兄弟俩认为她理应对此有充分的考虑,建宁帝便给她一个军机章京的位置,让她与某些大臣对喷。
对喷可以,毕竟她也是皇室一员,景缃之的挂名妻子,既得利益者。
只是……这么有难度的一件事,一个军机章京就把她打发了?
算了算了,做官有什么意思,远不如破案子有趣。
景缃之见她不说话,又道:“如果王妃不想去,我可以……”
秦禛道:“我可以去,只是感觉有些冒险,万一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景缃之紧绷的神经顿时为之一松,“放心,已经安排好了,明日王妃和舅父一起进宫。”
秦禛扁了扁嘴,意有所指地说道:“原来都安排好了啊。”
惺惺作态的家伙!
“哈哈!”景缃之干笑一声,“面来了,好香。”
王妈妈端着四碗面进来了:两小碗油泼的裤带面,两小碗堆着十几块羊肉的羊肉面。
秦禛忙一天新案子,傍晚又走了一趟飞鸟阁,早就饿了。
她先把羊肉面搅了搅,再从辣椒油碗里舀两勺倒在裤带面上,自顾自吃了起来。
景缃之没怎么吃过裤带面,也不知道秦禛为啥又放了两勺辣椒油,但有样学样就是了。
他如法炮制,夹起一筷子送到了嘴里……
天呐!
这也太辣了吧!
一筷子面堵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勉力嚼了嚼,吞了下去,泪眼婆娑地看着秦禛……
真可谓梨花带雨。
秦禛差点笑喷了,说道:“今天的辣椒确实辣了点儿,我也是没想到。”
景缃之吃辣少,他的螺蛳粉只是微微辣。
琉璃赶忙取来凉白开,说道:“王爷喝几口漱漱嘴,可解辣。”
景缃之咕咚咕咚喝完一大杯,把裤带面往旁边一推,端来羊肉面,问道:“王妃不觉得辣吗?”
秦禛用帕子擦擦鼻尖的上的汗,“也辣,但是很过瘾。王爷若想吃这么辣,需要循序渐进。”
“不必了不必了。”景缃之摆摆手,并转移了话题,“下一桩案子怎么样,难吗?”
秦禛道:“下一桩案子的死者是名男性,被人杀死在家中,是桩密室杀人案。”
第121章 朝会
密室杀人案?
什么意思。
景缃之思考着,夹起一筷子面条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嗯,面条劲道爽滑,羊汤香浓可口,味道好极了。
秦禛见他不搭茬,解释道:“密室不是秘密的屋子,而是一个比喻,意思是死者死在外人进不去的密闭空间里。比如,门窗从屋内锁得严严实实,找不到任何从外面开锁、或者强行闯入的痕迹。”
“哦!”景缃之很喜欢秦禛的善解人意,“那这个案子可就难了,之前办案的捕快有怀疑对象吗?”
秦禛道:“死者脾气不好,附近与之发生过冲突的人很多,嫌疑人不少,但大多有人证和时间证明,可取信的线索不多。”
景缃之一连喝了好几口羊汤,放下碗,他说道:“看来这桩案子的难度不比上一桩小,对此王妃有什么诀窍吗?”
秦禛道:“诀窍就是找到密室之所以是密室的关键。”
景缃之颔首:“有点儿意思,若非差事太忙,真想见识见识。”
他除六扇门的差事外,还有军机处军机大臣的身份。
秦禛笑道:“无非是凶手的一点小心机罢了,假以时日,总会找到破绽,到时再说给王爷听。”
“好,一言为定。”景缃之端起碗示意了一下,“快吃,再不吃就凉了。吃完我们还要聊聊大朝会的事。”
他话音将落,守门的婆子便到了门外,“启禀王爷,周管家说,司徒先生请您往西城走一趟。”
景缃之面色一变,把剩下的面条飞快地扒拉到嘴里,起了身,朝秦禛点点头,大步朝外面去了。
琉璃小声道:“说走就走,连口饭都吃不安生,真有这么忙吗?”
秦禛道:“明日就是大朝会了,青莲会作妖的概率很大。再说了,王爷回来吃饭是假……”通知她上朝才是真。
而且,有一说一,景缃之虽然胆大妄为,但对她并没有吝啬尊重。
她没什么好抱怨的。
吃完饭,秦禛照旧去了书房,先给送画到飞鸟阁的万姑娘写了一封信函。
她把留下的几幅画的优缺点,以及希望万姑娘未来努力的方向,不加强迫地做了陈述。
之后,秦禛又写了二十几幅字,选出三幅最完美的,让琉璃送飞鸟阁装裱出售。
琉璃道:“娘娘留下了这位姑娘的画,和宫里那位并驾齐驱,会不会……”
秦禛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放心吧,那位的画比这位姑娘的好多了,她们不在一个层次上。”
琉璃惊讶道:“那娘娘为何还要收下她的画?”
“她有灵性,很有前途。”秦禛把毛笔放到笔洗了,轻轻荡几下,捏一捏,再用另一只笔洗漂洗两遍。
“真好。”琉璃有些遗憾,“可惜婢子不喜欢,不然卖一幅就有好几两银子呢。”
秦禛笑着摇摇头,迈步朝卧室走了过去——她教这丫头五年多,一般的字都会写,但写的不大好,是真的没有天赋。
上朝更要早起。
周管家三点钟整准时敲响院门,把一整套八品文官官服和一副假胡须送了过来。
秦禛洗完脸,细致地涂上润肤油,再薄薄地抹一层墨黑,加重眼线,最后用糯米浆粘上胡须……
她对着镜子端详片刻,“胡须这么长,眉眼又太年轻了,拿剪子来。”
琉璃赶紧去针线笸箩里找来剪子。
秦禛修剪一番,再用墨整理一番,基本上就很自然了。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经常熬夜,神色有些忧郁的二十七八的年轻人。
何妈妈道:“如果娘娘不说话,即便是老奴也认不出来。”
秦禛满意地站起身,控制声带,改变发音位置,说道:“那就太好了。”
何妈妈吓了一跳,双手合十道:“这会可就十成十了,佛祖保佑。”
她把一只靛蓝色绣着鸢尾的荷包递给秦禛,“按照娘娘的吩咐,里面装了松子糖和薄荷糖。”
宫里没有厕所,一般官员既不敢吃也不敢喝。
秦禛也一样,起床后只喝了两小口水和两个肉包子,带糖是为了防止有人低血糖,还能在无聊时吃上几颗。
换上官服,秦禛出了内院。
周管家带着马车等在二门门口,瞧见秦禛迈着四方步出来,不由吃了一惊——他知道秦禛扮男子很像样,但没想到这么像样——如果没有那套官服,他绝对认不出来。
从昭王府出发向西走,越过两条胡同,程良舒的马车就到了。
周管家让他走前面,自家马车跟在后面,再往回拐,无声无息地汇入进宫的车流之中。
在下车处下车。
程良舒盯了秦禛好几眼,到底笑着摇摇头,小声道:“小心些,万事有我。”
秦禛拱了拱手,“多谢大人。”
他们来的时间不早,大家没工夫寒暄,过检查、进宫门,一路小跑赶往太和殿。
抵达时,大部分官员已经按照品级列好了班次。
程良舒拍拍秦禛的肩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步往前面去了。
秦禛能感受到他这两下的沉重。
那是皇权的嘱托,更是两个家族的嘱托。
她原本不慌,此时此刻也有了些微的紧张,下意识地往前面找景缃之。
景缃之已经到了,排在次首位,正侧着身子与前面同样穿亲王服饰的中年男子讲话。
他大概也在找秦禛,秦禛一看过去,他便不明显地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她来了。
秦禛眨了眨眼,一颗心又放下来了。
尽管她不那么爱说话,但毕竟当过律师,且记忆力优秀,辩论上还没怕过谁。
大臣们到得很快,皇上来得也不慢。
随着几声悠扬地通传声,建宁帝快步走上大殿中央的七层台阶高台,在髹金漆云龙纹宝座前站定,俯视众臣。
“吾皇万岁万万岁……”
百多号人一起跪地,齐齐称颂,声音响彻大殿。
秦禛的身份太低,排好班次后,便被推到了殿门口。
她趴在殿门口小声唠叨一句,敷衍着磕几个头便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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