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海
何妈妈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说道:“难怪娘娘爱出来,在这里走走,心都宽敞了。”
琉璃道:“姑娘说了,府里是方寸之地。”
何妈妈摇摇头,“外面虽然宽绰,但府里更安全啊。”她向左右看看,“你瞧瞧,多少登徒子盯着咱家娘娘呢。”
秦禛穿着女装,尽管披了黑色披风,戴了兜帽,但她身材高挑,步履闲适,格外洒脱,极为引人注目。
琉璃看了一圈,拉住秦禛的袖子,“姑娘,不如回家吧。”
秦禛道:“不忙,听说风雨阁的点心很出名,我们上去坐坐。”她脚下一拐,径直朝茶楼大门走了过去。
琉璃和何妈妈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下午是茶楼正热闹的时候,一楼有人说书,座无虚席,秦禛便选了二楼。
二楼是半包的雅座,客人也不少。秦禛运气不错,靠窗的一个雅间恰好腾下来了。
雅间里有两套桌椅,她占了西边的一张。
刚叫完茶点,就有另一个小伙计领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涎着脸笑道:“老客,这位公子想在这里坐一坐。”
年轻男子上前一步,拱手道:“姑娘,打扰了。”
秦禛下意识地看那年轻男子一眼,心里惊了一下,除景缃之外,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帅气的男子呢。
此人身材魁梧高大,皮肤奶白,五官立体,唇上蓄着两撇精修细剪的小胡子,像是活在小说中的陆小凤穿出来了。
秦禛略一颔首,“请便。”
年轻男子再次拱手,带着小厮在秦禛对面落了座,挑眉笑道:“姑娘不介意吧。”
这就有点儿挑/逗地意味了。
秦禛起了身,准备换个座位,背对着他坐。
岂料那男子也站了起来,“姑娘别误会,我只是习惯靠墙,你若不喜,我换就是。”
他瞬间正经了起来,深眸炯炯,充满了诚意。
秦禛道:“我确实不喜,多谢兄台体谅。”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姑娘客气了,应该的。”
第38章 求助
只要某些人不讨人嫌,这雅间便能坐下去。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中,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女,各饮各的茶,各吃各的点心,直到秦禛离开,都不曾有过一句交谈。
小厮趴在玻璃窗上,目送秦禛三人离开茶楼,禀报道:“公子,她们去河边了?”
年轻男子用帕子擦擦嘴角,“此女性子过于刚直,难怪与某人不睦。不急,咱们来日方长。”
小厮凑了过来,“公子喜欢她?”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喜欢谈不上,但很对胃口。”
小厮道:“要不要……”
年轻男子抬起手,制止了他,随即起身,“走吧,好戏该上场了,我们过去看看热闹。”
遇到四条眉毛帅哥,对秦禛来说连插曲都算不上,但对琉璃和何妈妈来说就不一样了。
一出风雨阁,琉璃就说道:“姑娘,那人长得可真好看,如果刮了胡子,只怕不比昭王差。”
秦禛想说,等你家王爷老了,蓄一下巴胡子,就一个德行了。
但她想了想,忍住了。
谁还没花痴过呢,遥想当年,她在现代读书时,墙头一月一换,大多时候不也是看脸吗?
何妈妈也道:“长得是挺好,就是人不咋地,这点王爷比他强。”
秦禛撇了撇嘴,除非景缃之不喜欢女人,否则还不知沉溺在哪个温柔乡里呢。
主仆三人在河边溜达一会儿,又去河上泛了会儿舟,天擦黑才赶回王府。
用过晚饭,秦禛去内书房,让琉璃裁出一张六尺对开的半生半熟宣纸,铺在画案上。
月牙湾不但秋景极美,人文色彩也很浓厚,几分风月,几分浪漫,再加上几分苦涩,让人流连忘返,念念不忘。
秦禛想画一幅属于她自己的风景画,以拯救没有相机、摄影机、无人机的苦逼古代生活。
研墨,构思,起草稿……一直忙活到八点。
自鸣钟一响,何妈妈便走了进来,劝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早点睡吧,明日还要上衙呢。”
“嗯。”秦禛把笔交给琉璃,“这就去睡了。”
何妈妈叹了一声,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也不知王爷在不在京城。”
秦禛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转移话题,“何妈妈,你跟老何说一声,让他去西城转转,看看古玩、书肆,或者文房铺子边上有没有出租的铺子。”
何妈妈道:“好,老奴知道了,一准儿办好。”她迟疑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娘娘是想……”
秦禛道:“再开一间铺子,地点可以略微偏僻一点。”
她想开一间书画店,收集当代名画家的画作,给陆皇后一个机会,也给她自己一个机会——做一间画廊,展览女性画作,推动女性解放,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何妈妈念念有词地出去了。
秦禛回到卧室,上一趟净房,回来踢掉鞋子,上了火炕。
躺下,闭上眼。
秦禛专心数自己的腹式呼吸……大脑正要迷瞪,外面就有说话声传了进来。
“娘娘睡了吗?”
“差不多,娘娘每天都这个时候睡,周管家有事吗?”
“嗯……有点事。”
“能不能明天再说?”
“只怕不能。”
秦禛知道,肯定是景缃之有事了,她拒绝不了。
琉璃从外面进来,“娘娘要去吗?”
“去。”秦禛起来穿上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周管家规规矩矩地打了一躬,“娘娘,王爷有事找您,请您走一趟太白楼。”
夜风寒凉,吹得秦禛打了个寒颤。
她裹紧披风,“为什么去太白楼?”已经八点半了,景缃之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请她吃饭。
周管家避开秦禛审视的目光,“大约是出事了,小人只负责传话。”
这话秦禛是不信的。
太白楼出事,自有景缃之和司徒演,关她什么事?
周管家道:“不然小人让司徒先生亲自来说?”司徒演是外男,不好深夜造访王妃的寝院。
原来司徒演也来了。
秦禛避无可避,只好说道:“等着,我去换衣裳。”
周管家道:“请娘娘着男装,斗笠已经准备好了。”
太白楼一楼,大堂中灯火通明,掌柜、伙计和厨师跪了一地。
景缃之坐在大堂中间的太师椅上,一张俊脸拉得老长。
三具尸体就横在他脚下不远的地方,各个死不瞑目。
“吁吁!”两辆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承影小跑出去,在门口张望一眼,又跑回来了,“王爷,司徒先生回来了。”
景缃之放下二郎腿,站起来,往门口踱了两步。
司徒演抱着肚子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戴斗笠、腰挂短匕首的瘦削男子。
此人就是秦禛。
在出府之前,司徒演已经与她说明了原委——九门提督和京营的两名指挥使在太白楼被人下、毒,景缃之怀疑为太白楼内部人所为,请她帮忙甄别嫌犯。
司徒演同景缃之寒暄一句,秦禛没说话,只是拱了拱手。
景缃之道:“仵作已经验过了,三名死者死于中毒,但具体何种毒药,目前还不能确定。”
秦禛点点头,上前两步,在其中一具尸体旁蹲了下来。
死者蓄着胡须,大约三十多岁,裸露的皮肤上有红斑,口唇边还有呕吐的残留物。
她加粗声音问道:“死者临死前都有什么症状?”
景缃之道:“腹痛,呕吐。”
秦禛又道:“知道毒下在哪里了吗?”
承影道:“王爷说是酒里,沈将军的小厮说,三人喝了三壶酒,几乎同时腹痛,又同时呕吐,没等到大夫来人就不行了。小人用银针检查过酒液,没有砒、霜的痕迹。”
秦禛又看了看第二具尸体,尸表特征和第一具没有任何差别,“酒壶还在吗?”
承影道:“摔碎了,应该还在包房里。”
秦禛觉得,景缃之找她来,是因为她在怡贵人滑胎一案中,有着出色的甄别能力。
如果下毒之人就在太白楼中,她应该能从讯问中发现端倪,但如果嫌犯不在,那么她的询问毫无意义。
从眼下来看,甄别毒物,找到其来源,至关重要。
景缃之道:“一起上去看看。”
承影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景缃之已经仔细地检查过现场了。
秦禛点点头。
一行三人先后上了二楼,在南面第二间包房的门口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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