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海
他取出两年前一直到现在的医案,细细翻找,但没找到武邑县人。
不过,他给了秦禛一份名单,包括鹿鸣路、久安大街附近的医馆和药铺,以及他认识的挂名行医的所有大夫的名单。
总共十八处。
秦禛以为,凶手若是来京城瞧病,病情要么严重,要么罕见,一般的大夫可以先排除。
她请刘大夫把其中医术高明,且能诊治疑难杂症的标记出来,做重点调查。
医术高明的大夫总共有五个。
周智分配任务,一人查一个,中午在顺天府附近的饺子馆集合。
大家带着秦禛画的九张速写小头像分头行动。
秦禛负责的是邢大夫,医馆在久安大街上。
邢大夫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家,擅长针灸和妇科,体型清癯,精神矍铄。
秦禛进门时,他正在给一名女性患者针灸。
等了大约一刻钟,邢大夫收了针,在书案后落座,一边给病人开药方,一边对秦禛说道:“公子要看什么病?”
秦禛说道:“我是顺天府重案组的捕快,姓刘,想跟刑大夫打听点事儿,还请邢大夫不吝赐教。”
邢大夫道:“原来还是个小官爷,请说。”
秦禛道:“我想问问,邢大夫这里有没有武邑县的病人?”
邢大夫一怔,“官府查这个作甚?”
秦禛道:“事关一起杀人大案。”
“哦……”邢大夫放下毛笔,把方子递给徒弟,对秦禛说道,“虽然不多,但确实来过武邑县的病人。”
秦禛道:“可以看看医案吗,我想看两年前到现在的。”
邢大夫犹豫了,“这只怕不太方便,老朽主治妇科,小官爷明白吧。”
妇科?
秦禛愣了一下,“没有男性患者吗?”
邢大夫道:“也有,但很少,老朽找找看。”他吩咐另一个徒弟,让他把几本医案拿过来。
他翻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摇了摇头,“只有五个武邑县的女患者,没有男子。”
秦禛取出画像,“邢大夫见过这几个人吗?”
邢大夫仔细看了一会儿,“实在抱歉,老朽年龄大,真不记得了。”他朝两个徒弟招招手,“你们也来看看。”
两个徒弟挨个看过,都说没印象——没印象有两个意思,要么是来过不记得了,要么是根本没来过。
秦禛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被灭门的苟家,有人在这里看过病吗?”
邢大夫眉头一皱,“原来小官爷查的是那桩案子。苟家人不来医馆瞧病,都是老朽上他家去。唉……那家人知书达理,太惨了太惨了,小官爷多尽尽心,早日破案吧。”
秦禛闻言,顿时支棱了起来,“邢大夫与别人聊过苟家吗?”
邢大夫正色道:“那怎么可能?一旦如此,就无人敢找老朽瞧病了。”
秦禛歉然说道:“晚辈冒失了。”
邢大夫摆摆手,“无妨,小官爷还有其他事情吗?”
秦禛不觉得凶手是女人,觉得邢大夫这里大概率找不到线索了。
她本着走过路过不能错过的心理说道:“晚辈想把病人的名字、年龄和看病时间抄一份,可以吗?”
邢大夫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秦禛便又加上了一句,“万一是条线索呢,希望邢大夫看在苟家九条冤魂……”
“快别说了吧!”邢大夫打断她的话,“老朽给你抄一份便是。”
秦禛谢过邢大夫,带着五个人的简略资料去了顺天府附近的留香饺子馆。
房慈和周智已经在了。
周智给秦禛倒了杯热茶,问道:“怎么样,小猫有收获吗?”
“邢大夫是苟家的大夫,但没找到线索。”秦禛把纸条给他,端起茶杯先喝茶,驱驱肚子里的寒气。
“都是女的?”周智看了一遍,“凶手不大可能是女的。”
秦禛颔首,“你俩怎么样?”
房慈给她的茶杯续上水,“一无所获,没有武邑县的病人。”
秦禛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周智道:“这么大的案子,一度轰动整个京城,霍大人下大力气查过,至今一无所获。”
他在安慰秦禛,同时也是话里有话。
秦禛明白他的意思,但没表态,双手捧着热腾腾的茶杯,目光落在邢大夫写的名单上。
五个女子,最小的十八,最大的五十八,剩下三个分别是三十多两个,四十多一个。
女人们没有名字,只有诸如李赵氏一类的代称,夫家没有宁远镇那九个人的姓。
看来邢大夫这里不用再查了。
房慈道:“周哥说得对,咱不着急。就像我奶娘,总是丢三落四,找不着东西。她找不着就不找了,隔个十天半月,东西就忽然冒出来了。”
周智笑了,“小房子说得没错,是我急躁了,这么大的案子,咱们慢慢查就是。”
大约两刻钟后,粱显和大赵一起回来了。
粱显没找到线索,大赵倒是找到一个两年前的武邑县的男患者,年龄四十四岁,但大夫说,该患者得的肺痨,病的极重,估计早就不在了。
肺痨患者,体力不行,根本杀不了人,而且,那个大夫与苟家毫无交集。
这五个大夫基本上都不用再查了。
大赵抓了抓头发,“太他娘的难了。”
房慈道:“有难度才有意思嘛!”
大赵朝他做了个鬼脸,“有个屁的意思。”
人到齐了,店小二开始走菜。
一壶烧酒,三碟小菜,四斤羊肉大葱馅儿的饺子,被两个店小二走马灯似的送了上来。
周智道:“民以食为天,别琢磨了,来来来,先干一个。”
大家一起喝一杯,然后就随意了,各喝各的,各吃各的。
房慈又聊起了案子,“九个人,大家觉得哪个最像凶手?”
大赵道:“李雄,他家穷,长得难看,都说面由心生,我赌是他。”
房慈道:“我觉得是管升,看着老实巴交,但小眼睛滴溜溜转,一看就不是真老实。”
粱显和周智没立刻表态,二人碰了一下酒杯,一起干了。
周智问秦禛,“小猫觉得谁像?”
秦禛道:“以貌取人是不对的。我当时查了宁家父子和杨尚荣,没觉得这三个人有什么不对。”
大赵道:“小猫不是说了,不能以貌取人吗?”
秦禛笑了笑,她看的是微表情,并不是以貌取人。
但微表情未必准确,凶手杀了这么多人,心脏比一般强大许多,她不是微表情专家,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粱显打趣道:“那我是猜还是不猜?”
大赵笑嘻嘻,“猜,当然猜了,咱又不是潘大人,定不了罪,随便说说也没关系。”
粱显便道:“我排查的是郭家父子,这两人长相忠厚,感觉不大可能。”
周智自己续了杯酒,“我负责的是李志成和安进才,我觉得安进才有点像,但没有任何理由。”
房慈问秦禛:“小猫,这就是你说的第六感了吧,准不准?”
秦禛道:“那你得问周伍长。”
周智抹了抹下巴上的短须,“不瞒你们说,我的预感从来没准过。”
第67章 关启发
人命关天,破案当然不能靠第六感来破。
一干人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研究下一步怎么做。
周智坐在火盆边,一边烤鞋一边说道:“我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不在宁远镇的人?他们之中,既到过京城,又到过宁远镇的有七个。”
大赵道:“可他们到京城的时间和苟家一案并不重合。”
“是啊。”房慈附和道,“而且,七个人的年龄不是偏大,就是偏小,不像能作案的人啊。”
粱显举着两只鞋,“有没有可能,武邑县的三桩案子是一个人做的,京城的案子是另一个人做的。”
秦禛点点头,粱显为人中规中矩,但有侦查经验,且善于动脑,大多时候都很可靠。
他这话并非毫无道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嫌疑人就多了,他们应该重新审视剩下十七人在武邑县和宁远镇的行动轨迹。
周智道:“老梁这话有些道理,小猫,不然琢磨琢磨剩下的十个人,看看他们之间有没有撒谎的。”
他说的十个,是十七个减去去过京城的七个人。
这也是条路子。
但秦禛觉得,还是宁远镇的九个人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晏家案发那日,九个人都在家里。
她起了身,走到西墙边上,点点宣纸上的几个名字,“你们的建议有一些道理,但大家也别忘了,我们之所以排除了他们,是因为他们去宁远镇的次数不多,而且,他们的家大多属于其他镇子。”
“凶手很了解晏家的情况,这一点,决定了宁远镇上居住的人可能性更大。”
大赵道:“卖豆腐的都早早睡,早早起,我家也卖豆腐,太了解了。凶手要杀人,不用知道太多,只需要知道他家卖豆腐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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