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邈邈一黍
五阿哥只认识两个有钱人,一是皇阿玛,二便是三哥,这座马球场若是皇阿玛的,他在朝廷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是皇阿玛的,难不成是三哥的?
有诚亲王府的人领路,五阿哥都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便轻而易举的进入了这座漂亮的建筑里,里面比外面还要让人震撼。
圆形的建筑,中间是一块硕大的球场,而球场周围是一排又一排叠起的座椅,他估摸着差不多可以容纳上万人,甚至更多。
球场上,大概有上百个人在练习打马球,年纪瞧着都不大,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全都穿着差不多的衣服。
三哥三嫂和二姐姐,还有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正在教人打马球。
五阿哥没急着上前,反而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知这座位底下是填了棉花还是别的什么,人坐上去舒服极了,两边的把手上各有一个圆形有底的洞,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五阿哥瘫在座椅上,看着下面的人骑着马练习打球。
舒服,这才是他该过的小日子。
胤祉过来时,老五二郎腿都翘起来了,整个人在座位上瘫成了一条咸鱼。
咸鱼的梦想就是瘫着,三哥如今的生活,便是五阿哥的终极理想。
他离三哥现在的生活只差三样——亲王爵位、丰厚的家底以及和谐的后院。
前两样皇阿玛没给他,后一样皇阿玛还要给他设绊子,这天底下哪有这般做阿玛的。
便是在周围无人,座位离球场也足有四五百米远的位置上,五阿哥还是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只用气声跟三哥埋怨了一通皇阿玛的所作所为。
这道赐婚的旨意,胤祉已经听说过了,旁人家里都是未娶正妻前不能纳妾,皇阿玛倒好,老五的嫡福晋还没选定呢,侧福晋便要入门了,实在是不讲究。
咸鱼对上咸鱼,胤祉太知道该怎么劝解老五了。
“皇阿玛已经颁过的圣旨是不可能收回去的,你若想如我这般后院清静,那也很简单,事在人为,从前你可以向宜妃娘娘拒绝要格格,之后也可以向皇阿玛拒绝要嫡福晋。”
“像你我这样的皇阿哥,对皇阿玛无所求,自然也就不必担心皇阿玛是否生气,是否会厌弃冷落我们,再说了我们的后院之事并不重要,一个皇阿哥娶不娶妻谁会在意,你只管跟着自己的心走,自己过得舒服才是最重要的,不必事事都顺着皇阿玛的心意。”
完美主义的皇阿玛,就是想要的太多了,没有满足的时候,当皇阿玛的孝子贤孙有什么好的,窝囊又憋屈,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得了,反正又不谋求皇位,何必去争取让皇阿玛满意呢。
五阿哥看着他三哥,纠正道:“也不是无所求,三哥你已经封爵了,但我还是光头阿哥,皇阿玛万一让我一辈子做光头阿哥怎么办?”
再说,他虽想后院清静,可也没想过如三哥这般后院只有一人,万一侧福晋与他性格不合呢,他不能就这么守着侧福晋过一辈子吧。
等到侧福晋三四十岁,像他这样的俗人,又怎么会不把目光移向青春正盛的小姑娘。
他只是想和其他普通的哥哥们一样,正常的娶嫡福晋,夫妻相和,彼此都多一个亲人。
皇阿玛若真是想为他安排侧福晋,大可以多等几年,没必要如此着急,也没必要选一个出身不俗的,吏部从二品左侍郎的嫡长女比太子的侧福晋出身都高,他都不知道皇阿玛是哪根筋搭错了。
胤祉听明白了,老五没有爵位,所以不敢在皇阿玛跟前浪。
按理,老五是宜妃娘娘的长子,又是在皇太后跟前长大的,于情于理都不会一直是个光头阿哥,甚至爵位都不会低,不然让小九和十一怎么办。
但胤祉也不敢保证,毕竟皇阿玛的脑回路他常常是没办法理解的。
“那就顺其自然好了,左右侧福晋进门还得好几个月呢,你现在犯愁也没有用。”
现在的胤祉还想不到,老五才是兄弟们当中的痴情种,会一脑袋扎进去出不来,现在烦恼的这些都不算事儿,老五不只去求了皇阿玛,还为真爱上进了一番呢。
自从来过这里之后,五阿哥便常常跑过来,左右他在户部的差事也不多,不过他来这里可不是来打马球的,而是坐在上头看别人打马球的。
五阿哥免费看球的日子没能过多久,京城首届马球赛便拉开了帷幕,再进场,就要买门票了。
第60章 一更
余国柱终于从画房子、盖房子的怪圈里走了出来,由他来来负责这座马球场的经营,而在马球场做教练的科尔坤,也终于能做老本行了——负责马球场的人事部分。
马球场最核心的人员便是马球社,而马球社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男队员,另一部分则是女队员,前者的人数是后者的六倍。
科尔坤不只要负责管理这些队员们,还负责招人。
有诚亲王的大旗在,马球社的待遇又相当优渥,招收男队员还真不算困难,但招收女队员就难多了,不是没有人报名,而是负责报名的人里并没有几个会骑马的,基本全部都是住在京郊的农户女。
不会骑马,还打个什么马球。
若不是有诚亲王给他规定的指标,他连考试的机会都不会给这些人,不过大多数给了也没用,首先第一项就不合格,不能裹脚。
光是第一条,就把九成的人都筛下去了,只余一成。
剩下这一成人里分三种情况,一种是并非汉人,满蒙两族并没有女子裹脚的规矩, 第二种是家中贫寒或是实在心疼女儿,因此并未裹脚, 第三种是年纪太小还未来得及裹脚。
也不知这些农户们是太聪明还是太傻,一听说他们这边要招收女队员,把家中四五岁的小姑娘都领来报名了,当然男队员那边也没能避免这种情况,只是那里有的挑,不像这头,不把这些小丫头们算进来,指标都不够。
如果不是家中没有适龄的女孩,科尔坤都想拉进来充人数了,到时候嫁不出去,赖着诚亲王就是了,要么直接进诚亲王府的后院,要么就让诚亲王给安排门婚事。
可惜他的女儿们都已经嫁出去为人母了,就一个孙女,还在襁褓之中,外孙女儿倒是有几个年纪合适的,可他一个做外祖父的,怎么能做得了人家家里的主,做吏部尚书的时候还差不多,如今还是算了吧。
男队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已经可以上场比赛了,京城首届马球赛的参赛队伍都是男队。
而女队这边,只有寥寥几个能上马打球,剩下的无一不是在学骑马,尤其是那些四五岁的小丫头们,两个月的时间也就只学会了怎么上马。
也不知诚亲王是怎么想的,女队和男队的待遇是一样的,只是能参赛的和不能参赛的月钱差了一半,这些四五岁的小丫头们,在马球场好吃好喝,上午学骑马,下午还送到庄子上学认字,就这样也有四分之一的月钱可拿。
科尔坤都为诚亲王的钱袋子觉得心疼了,建这么大的一个马球场,弄了这么多座位,球场甚至还不是露天的,这么大的房顶得多少银子才能换来,如今还要养着这么多的人。
幸好他只需要管人,球场的经营和财务状况都归余国柱管,能不能不让诚亲王赔个底儿掉,就看余国柱的本事了。
卖门票,搞球彩,弄赌马,一场马球赛伴随着一场赛马,开场是舞狮队,中场休息是戏班子唱大戏,明明位处京郊,不算繁华,可马球场外硬是张罗出了一条小吃街。
五阿哥曾经疑惑的座位把手上的两个洞,便是用来放竹筒的,竹筒里可能是各式各样的果汁,也可能是饭菜,还有可能是客人嗑过的瓜子皮。
京城首届马球赛一亮相,便轰动了京城和周边的几个州县,在官场上消失了好几年的余国柱也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当然他如今是没有空闲出现在故旧同僚面前,只是这些故旧同僚们又想起了他。
其中便有明珠,在户部勤勤恳恳当差的明珠,皇上将他绑死在大阿哥这艘船上,让他随着大阿哥沉浮,如果大阿哥是这块料子也就算了,关键他一路看着大阿哥走过来,比不上太子,比不上诚亲王,连四阿哥也比不上,在他接触过的这几位皇阿哥中,大阿哥能比得过的也就只有五阿哥。
皇上后面可还有那么多阿哥没入朝呢,这前四个里头就已经输了三个,往后的日子哪还有什么盼头。
明珠没了期盼,又不能从中脱离,只能老实下来了,如今他也只是把太子得罪狠了,万岁爷那么多儿子,将来只要不是太子上位,看在他如今勤恳又老实的份儿上,就放过他吧。
他逃离不了大阿哥这艘船,余国柱倒是因祸得福了,投靠了诚亲王不说,还颇得重用,若非诚亲王,世人又怎么会知道余国柱还有这手点石成金的本事。
把马球赛和赛马比赛弄出来这么多花样,又是球彩,又是赌马,忽略掉每场那一万多张门票,十几个铜板就能买到的东西发不了什么财,球彩和赌马才是两个捞金的利器。
以明珠在内务府和户部任职的经验来看,这两样东西弄好了,如今可能比不上玻璃生意,但日子久了,玻璃会降价,这两样东西的搂钱速度反而会提升,将来谁比谁强还真不一定呢。
可惜这样的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没有充足的资金和足够的权势,只会给旁人做嫁衣,余国柱自己就没法做,也就只有诚亲王这样的不差钱的权贵才行。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马球场的吸金能力,谁会不心动呢,起码大阿哥就忍不住,去年因为老三在兵部闹事,他不光损失了五万两银子,可捞的油水也少了,像他这般准备成就一番大事业的皇阿哥,多的是用钱的地方,缺了银子可不成。
和以往一样,银子不够找明珠,要搞事情找明珠。
纳兰明珠听完大阿哥的话,心里头一点儿起伏都没有,他只是跟大阿哥算了一笔账。
买地皮的钱、盖房子的钱、养马场的钱、养人的钱,林林总总加到一起,没有百万两银子是下不来的。
“老臣就算是把族中的祭田都卖了,也凑不够这么多银子。而且大阿哥您想想,您每次要找诚亲王麻烦,不都是要吃亏的嘛,何必要抢诚亲王的生意,还把余国柱也挖来,您的目标是太子之位,不是捞多少银钱。”
如果一定要搞事情,那就紧着太子一个人来吧,反正都已经得罪死了,就别再去招惹旁的了,尤其是诚亲王那个疯子。
户部大好的局面,说甩手就甩手了,皇上不过是冷落了些日子,如今连大朝会都要看心情参加,时不时的就要请个病假,若不是看见诚亲王在马球场上秀了一手,还以为这位已经病得起不了床了呢。
几次的事情下来,大阿哥对上老三其实心里头也有些犯怵,只是他也实在缺银子,就算不拉拢官员,他平日里也是需要花销的,娘娘们和两个弟妹都有全身镜用,以前他是拉不下脸来跟老三买,如今生意都归户部了,他若不买,额娘和福晋又该如何在宫中自处。
全身镜不便宜,如今风靡一时的香水价格倒还行,几十两银子一瓶,只是用的太快,半个月就能造进去一瓶。
大阿哥不愿意委屈了额娘和福晋,也不愿让人小瞧了他,这不就想着弄银子了吗。
这笔钱明珠是能出得起的,但他不能出,家里的银子用一点就少一点,若大阿哥有那份前程也就算了,如今花出去的将来能十倍百倍的赚回来,但眼下这情况,花出去的就很难再赚回来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虽说您和诚亲王多有过节,但若他有一丁点的野心,都不会把矛头指向您,而是指向太子。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您和诚亲王何不联手呢,您更得万岁爷喜爱,诚亲王手底下发财的机会多,您二位合作,对彼此来说都是好事儿。更何况诚亲王不占嫡也不占长,又一心商贾之事,难成大器,如今看来在万岁爷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尔尔,他并非是您的阻碍,太子才是。”明珠劝解道。
不是缺银子吗,那便去找不缺银子的,诚亲王从手指头缝里漏些出来,就够大阿哥用的了。
“难不成让我去向老三求和?”
大阿哥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明珠便知道这事儿有门了。
“不用您去说,我直接去求诚亲王也不合适,不如让余国柱捎话,他如今在诚亲王那儿应该是能说得上话的。”
依着大阿哥的意思,是让余国柱先去探探老三的口风,若是老三那边松了口,再提和做的事情也不迟。
但明珠到了余国柱那里,一点也没藏着掖着,把大阿哥的意思说得明明白白。
大阿哥手里头缺银子,诚亲王有什么发财的机会若是能带上大阿哥一起,那大阿哥便帮着诚亲王在皇上面前言几句。
余国柱就更不可能跟诚亲王说话留半截了,明珠是怎么跟他说的,他便是怎么告知诚亲王的。
胤祉不需要大哥为他在皇阿玛面前说话,但他的确有一项发财的活儿介绍给大哥。
如今的马球场,上场的都是马球社里的成员,包括赛马比赛也是如此,对观众来说全是熟面孔,也是时候扩招了。
大哥的骑术在兄弟们当中可是数一数二的,若是他能带头领着爱马参加赛马比赛,一定能在京城引起轰动,到时候不光能带动其他权贵子弟参赛,也能吸引更多的权贵来这里赌马。
给大哥工资不太合适,不如设置奖金好了,头名两万两,第二名五千两,第三名一千两,能拿到多少就看大哥的本事了。
“我给大哥三个名额,他自己可以参赛,也可以让手底下的人参赛,若是能一举包揽前三,那奖金便都是大哥的。”
这三个名额是直通决赛的,普通的报名者要通过几场选拔赛,才能参加决赛。
以大哥的身份、相貌和本事,直接参加决赛也是不会有异议的。
第61章 二更
大阿哥起初是抗拒的,别以为他没做过生意便看不懂是怎么回事,老三分明就是打算借着他的名气招揽生意,便是包揽了前三名又能如何,他得两万六千两,老三能赚的指定比这多多了。
更重要的是,他为老三抛头露面,这让旁人怎么看他。
明珠不得不摆事实、讲道理:“我问过余国柱了,像这样的赛马比赛,日后还会举行,马球赛的奖金比赛马比赛还要高,这就不是两万六千两银子的事儿了。”
这是数个两万六千两银子,大阿哥若是能连续两届比赛包揽前三,去年掏出去的那五万两不就又回来了。
“您和诚亲王化干戈为玉帛,万岁爷知道了,必然会觉得您友爱兄弟、宽宏大量,这对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旁人怎么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万岁爷怎么看。
不知是被银子打动了,还是想在皇阿玛那里落一个友爱兄弟的印象,大阿哥同意了。
老三给的三个名额,他自己占一个,余下的两个名额,给了他身边的两个侍卫,若这两个人能在比赛中拿到奖金,他拿一半,剩下一半这两个人自己留着。
至于比赛的头名,他势在必得。
大阿哥虽然对自己的骑术有信心,但在这件事情上并不莽撞,听说老三的马球场可以容纳上万人,等到决赛之日,万一他不慎输了比赛,失了奖金倒可以接受,但在上万人面前丢脸,这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大阿哥选了自己最心爱的一匹马,在决赛来临的前几日,还特意跑到马球场去试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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