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封家大院 第53章

作者:四单铺 标签: 年代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当然,如果红果要买,他之前出的装修费也是要算钱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呼喊声。

  原来飞叔见他们到了约定时间还没出来,便在井口呼唤了好几声,但因为井壁上的门被红果关上了,密室里并没听见呼叫。

  飞叔怕他们出事了,火急火燎跑去叫醒霞姑和小云,让她们来井口守着,他再下井探个究竟,如果他下井也不见上来,那就赶紧报警。

  飞叔匆匆忙忙下井来,只看到井壁上有个龛笼一样的口子,口子左下方有个比拳头略大的洞,洞口可见昏暗的灯光,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他忙朝里大呼了几声。

  宗炎来给飞叔开了洞门,飞叔绕着密室里里外外走了好几圈,惊讶之余,甚至动了心思想偷偷把拐杖上的两颗玉珠子顺走,幸好被宗炎及时阻拦。

  玉珠子顺不走,他想把角落的鸡公碗拿走,最后还是被红果制止了。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他们才一个个爬上来,霞姑在井口急的不行,因为不见他们上来,小云找娟子打电话报警去了。

  后来老吉又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一下井里的情况,警察那边知道他们没有危险,计划第二天再安排人上门调查。

  经这么一折腾,院子里的人都被吵醒了,曾老太披着件薄外套站在桂奶奶屋前趁热闹。

  桂奶奶也起来了,只拢着手,连外套都没披一件,顺嫂也过来问她们怎么回事。

  曾老太小声嘀咕:“怕不是找到了李儒年的尸骨。”

  顺嫂也是这么想的,她小声幸灾乐祸地道:“看来我们小姑之前回来报警是对的。”

  曾老太“呸”了一声,摇头道:“真够狠心的,杀了自己老公,这么多年了在这里也住得安心?”

  桂奶奶皱着眉头没搭话,顺嫂道:“人跟人不一样,有些人天生冷血。”

  曾老太:“如果这样都不用去坐牢,那真没天理了。”

  顺嫂听到坐牢的话,怕桂奶奶多心,忙岔开话题道:“这院子真住不得了,厂里的集资房什么时候能搬进去住啊?高大娘,你帮我们问问富平哥。”

  曾老太拿乔道:“他哪里知道。”

  “富平哥是厂长,他不知道谁知道?”

  “说是欠包工头的钱呢,等厂里把包工头的钱结了,才能入住。”

  “厂里穷成这样了吗?”

  起风了,酸角树叶子沙沙响着,曾老太缩了缩肩膀边往家走边说:“再穷再富跟我们这些拿死工资的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顺嫂应和着也往自家走去:“说的也是!桂婶,早点睡吧。”

  桂奶奶静静看着红果在收他们打牌的桌子和椅子,红果感受到了目光,抬头看了她一眼。

  红果放下椅子走了过来,轻声道:“我们在井底找到了一具骸骨?”

  桂奶奶:“找到你爷爷了?”

  红果摇头:“不是我爷爷。”

  “那是谁?”桂奶奶有些紧张地追问了一句。

  “那是解放前的尸骨,那个人你应该认识。”

  桂奶奶怔住了,她回避红果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地搓了搓大拇指,左边眼皮轻轻抖动着,也不再往下追问,只念道:“睡吧,都早点睡吧。”

  快十二点了,红果并没有究根问底,她回头看了一眼,宗炎已经把桌子椅子搬回她家去了。

  洗完澡睡觉,两个人躺床上复盘刚才的一箭双雕,“双雕”之一是老吉,另外一个则是桂奶奶。

  老吉的事已经很明白了,除了两箱黄金,破军号的大部分财宝都不在国内。

  宗炎手里拿着一张老地图,他手指圈了圈莫八镇的位置,道:“你去了一次是吗?”

  “去过好几次了,没吃去场口都经过莫八镇。那地方很乱,□□和军阀当道,如果破军号真被留在了那里,不好弄回来。”

  “我找时间去一趟。”

  红果想起莫八镇旁边就是制作毒品的老巢柬镇,原书里宗炎最后成为毒枭会不会跟他去木得寻宝最后误入歧途有关?

  但经过她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宗炎不像是这么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他个人意志看着还挺坚定的,原书怎么就堕落了呢?作为一个继承了大笔遗产的富三代,不应该。

  红果也没劝他不要去,毕竟不合适,只建议道:“如果你要去,最好带上几个保镖,去到木得边境就得配上枪,那边太乱了,没有枪防身不安全。”

  宗炎把地图折好放桌上,也躺了下来,“带上保镖目标太大,不如一个人来去自由。”

  建议给了,他不采纳红果也没办法。

  又想起了桂奶奶,红果裹了裹薄被,侧身向着宗炎,“桂奶奶会说实话吗?”

  宗炎一手枕着头,一手捏着鼻梁,“如果她不主动说实话,那我们只能像对待老吉那样,逼着她说。”

  “她也是受害者。”在那个年代十多岁如花一般的年纪却要嫁给一个六七十的老头做妾,不能怪她反抗。

  宗炎以为红果在质疑他刚才说要逼桂奶奶的话,解释道:“没有要审判她的意思,我们谁都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想让她说实话。”

  他伸手拉黑了电灯,很晚了,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红果想要好好睡一觉,但他们忘记把蚊帐放下了,一边眼皮在打架,一边总觉得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响。

  红果手肘轻轻推了推她的床伴:“有蚊子。”

  见宗炎一动不动,她又用脚撞了撞他的腿,“有蚊子。”

  睡外面还那么不自觉!

  宗炎刚才晃神了没听见,他拉灯爬起来,摸了刚才折好的地图在蚊帐内扇了扇,企图把蚊子赶跑,最后才把蚊帐放下。

  一夜无话,宗炎先起来在浴室刷牙,红果脸都还没洗正梳着头。

  笃笃笃!

  有人敲门,声音很轻,红果和宗炎对视了一眼,她赶紧去开门,果然门口站着桂奶奶。

  桂奶奶脸色不太好,似乎是一夜没睡,她站在门口没进来,只拉了拉红果的手,声音极轻,“等会儿,你们来找我。”

  桂奶奶的手冰凉冰凉的,红果轻声答应了,“我们等会儿就来。”

  等洗漱完毕,趁着院子里没人的时候,红果和宗炎一前一后下楼去了桂奶奶家。

  他们一来,桂奶奶忙把大门给关上,并在里面落了锁。

  桂英一早到米粉店上班去了,屋子里就桂奶奶一个人在等着他们。空气里弥漫着做酒席后的肉香味,昨天吃剩的菜很多,因为怕馊了,都重新回锅煮了一遍,此刻都在桌上堆放着。

  桂奶奶也不知道要怎么拉开话题,指了指桌上的菜道:“还剩很多菜,你们中午在我这儿吃饭。”

  红果点头应着,昨天桂英就邀请过,都说好了今天在桂家吃午饭的。

  拉了椅子坐下,桂奶奶又要给他们沏茶,被红果拦下了,“早上不喝茶。桂奶奶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

  桂奶奶也在一张板凳上坐下,她道:“我之前答应了你,如果上诉成功了,就跟你说实话。”

  她看着地板,声音也低低的,因为没有休息好,略微有些沙哑。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宗炎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桂奶奶,桂奶奶看了一眼纸上她和封庆的合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眼神突然明亮了一些,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宗炎又道:“我还知道封庆的死也和你有关系。”

  桂奶奶脸上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封庆尸骨下面压着一根拐杖,如果他是突然晕倒然后死亡,拐杖应该会掉在身旁或者身上。只有死后被人抛尸处理,才有可能把拐杖压在身下。”宗炎指了指刚才递给桂奶奶的纸张,“封庆生前照片都戴着一枚金镶玉的戒指,在他尸骨上我们没找到那枚戒指,我记得上次你拿过一枚一模一样的来让我们拿去变卖。”

  桂奶奶可以狡辩说那是封庆死前送她的,但她没有,她把那页纸放桌上,重重叹了口气,承认道:“那枚戒指确实是封庆死后,我从他手指上取下来的。我嫁给他之后,他处处防着我,我手上一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我就把他戒指拿了。”

  “我不知道我姓什么,家在哪里,四五岁我就被爹娘卖了,先是被人买去做童养媳,吃不饱穿不暖这么丁点大就要背着个奶娃娃上山割猪草,动不动就被家里大□□打脚踢一身伤。后来闹饥荒他们又把我给卖了,在人贩子手上转了好几道,你们生在好年代,想象不了,一个女娃娃在人贩子手里会经历些什么,皮肉之苦都是小事……他们羞辱你,□□你,不管你还是个多小的孩子……”说着一滴眼泪从桂奶奶眼角流下,红果的心揪了起来,没想到桂奶奶的经历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可怕。

  桂奶奶掏出手帕擦干眼泪,继续道:“十岁的时候被卖到桂家岗,给桂也爷爷做了童养媳。桂家的人厚道,对我很好,有吃的穿的都紧着我,像对亲闺女一样,我活了这么多年,终于感受到人情温暖。”

  “那后来呢?”为什么最后还是嫁给封举人做妾?

  “再来后,桂也爷爷到封家做长工,那年冬天我家老公公生病了,我和婆母两个来找桂也的爷爷想办法看能不能先支几个月的工钱应急。桂也爷爷还是个愣头青,管事的没答应他预支工钱,他跟人冲撞把管事的从戏台上撞了下来,那管事的把脑袋摔破了当时没什么事,但没几天竟然死了。”

  所以,这是人生转折。桂也的性格应该是遗传了他爷爷的。

  “桂也爷爷被抓进了大牢,管事的家人扬言要把他千刀万剐再砍头才能罢休。我跟婆母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想求人帮忙,这个时候我们遇到了你爷爷李儒年。”桂奶奶看向红果。

  红果诧异,她没想到故事线会扯回她爷爷身上。

  “你爷爷李儒年在封庆身边做事,他带我去求封庆,没想到封庆一眼就看中了我,他答应帮忙摆平管事的家人,条件就是要我嫁给他做妾。婆母跪下来求我嫁了,以后我就是桂家的闺女。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为了救桂爷爷,桂奶奶选择了牺牲自己,桂奶奶苦笑了一声,“我那时候才十四岁,封庆马上要过七十整寿了,我这条命生得不好,命该如此没得办法。”

  跟封庆结婚后,桂奶奶也没过上好日子,封庆一把年纪却爱整花活,经常搞得桂奶奶一身是伤。

  “桂也爷爷从大牢里出来,想要来看看我,封庆哪能让他来看我啊,后来是我婆母说要回乡下了,最后来见我一次,封庆才勉强答应了。我婆母看到我身上的伤就忍不住哭,这事不知怎么就给桂也爷爷知道了,他这个人脾气火爆,半夜溜进来找我,他本来只是想警告封庆几句要善待我的,谁知道封庆看到他进来就要喊人,桂也爷爷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就这么一折腾,封庆没气了。”

  之后就把封庆塞井里了?

  “我怎么会知道井里有密室呀,桂也他爷爷一个长工也不会知道这些。是李儒年,他刚好听见声响,进来就发现封庆死了。”

  红果再次震惊:“是我爷爷和桂也爷爷一起把封庆塞到密室里的?”

  “幸亏有李儒年帮忙,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后来我偷偷跟婆母回了乡下,桂也爷爷没走,因为李儒年说,如果他走了,就会被人怀疑是不是他把我拐跑了。”

  宗炎:“你之前拿来变卖的金条上面刻了字,是我们宗家的,您能跟我说实话,那根金条是怎么到您手上的吗?”

  “你不是美国华侨吗?”

  “我在国外呆过,不是华侨,我祖籍滇东宗氏。”

  桂奶奶这才弄明白了宗炎的身份,“我知道封庆在给滇东的宗家办一批货,那批货据说很贵重,平常封庆都是私底下跟李儒年商量着要怎么做,其他人插不上手。出事之后我回乡下去了,那块金条是李儒年送给桂也爷爷的。”

  又是她爷爷,到了这一步,红果只能感叹自己对爷爷了解太少。

  “我爷爷为什么要给桂爷爷一块金条?”

  “封家大院遭了山匪之后,有天晚上李儒年给桂也爷爷送来两箱的货让他代为保管,过了大半个月李儒年才把货拉走,后来又过了小半年,李儒年亲自送了一根金条来作为答谢。”

  “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宗炎猜测这两箱就是他家的金条,但还是问了一声。

  “箱子很沉,我老头子说里面可能是金子,也可能是□□。李儒年是我们的恩人,他也不敢多打听。”

  “您知道那两箱货都拉去哪了吗?”

  桂奶奶迷茫地摇了摇头,“桂也爷爷问过李儒年那段时间都在哪里做事,李儒年说他在木得呆了一段时间,箱子里的东西可能被他带到木得去了。”

  又是木得。难道宗家的两箱金条又被运回木得?

  “但是后来李家搬到这封家大院来住的时候,那两只箱子就在车上,用麻袋套着。桂也爷爷亲眼看见的。”

  红果快速回忆着她家的箱笼,只有奶奶房里有个木箱子,但那是个装衣服的大箱子,装金条用的估计是个小箱。

  “箱子多大呀?我问过他,他说不大。”桂奶奶自己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吧,跟我家以前那个黑白电视机差不多大小。”

  如果箱子在红果家,会被藏到哪里呢?密室里没有,她家地面没动过也不可能在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