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露
虽然她从连胜利言行中怀疑他惦记林苏叶,可每次试探他都很坚决地让她别胡说,没有的事儿,她就算生气也只能暗地里怀疑,也心存侥幸那不是真的。
不能生育让她心虚愧疚,在连家抬不起头来,越发想踩林苏叶一头。
可这会儿连胜利竟然明明白白说他惦记!
林婉丽就疯了。
林婉丽不管多生气,多下力气,连胜利不管多心虚,多不敢对打,可她总归不是男人的对手。
她挠了连胜利两抓子,立刻在他下巴和脖子上留下几条血痕,连胜利怒极,一拳打在她脸上,又接连扇她好几巴掌。
林婉丽嗷嗷惨叫。
连胜利接连骂道:“你个丑八怪、不下蛋的鸡,娶了你真是倒八辈子血霉,想让我们老连家断根绝后!”
这都是连母日常骂林婉丽的话,他以往觉得过于恶毒,不文明,可这会儿气狠了却觉得这样恶毒的话才解恨。
越毒越解气!
林婉丽听他这样骂自己,自然也不甘示弱,打不过他就骂,她声音尖利,穿透力强,震得房子都嗡嗡响。
“连胜利,你这个吃软饭的白眼狼,你过河拆桥!你惦记林苏叶,她还不稀罕你呢,人家薛明翊比你强一万倍!”
“他再强,我也是她第一个男人!”连胜利眼睛通红,“我不只是她第一个男人,我前些天还去找她,她还邀请我进屋坐,她说这八年来日日夜夜都在思念我,我现在去找她,她就愿意跟我私奔!”
他越说越口无遮拦,把日思夜想了八年的贪念尽数脱口而出,仿佛在说真事儿一样。
“我警告你林婉丽,你算个什么狗东西,你连给她舔鞋都不配!当年要不是你们家仗势欺人,逼着我爸妈让我娶你,你以为我会看上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林婉丽听得目眦欲裂,她觉得林苏叶没机会和连胜利偷情有什么用,他都承认了!
连胜利越说越得意,声音高亢,“我不怕告诉你,她那个小闺女就是我的——”
他狠狠地将撕扯的林婉丽推倒在地,气呼呼地夺门而出。
外面,薛明翊脸色冰寒,左手抱着女儿,右手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口,捂着她的耳朵。
莎莎忽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里面写满愤怒。
她听见那个yiyiwaowao的声音,她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不许他们说爸爸妈妈的名字。
薛明翊声音森冷至极,却因为顾忌女儿在场,声调依然平稳,“连胜利。”
连胜利恶狠狠地打开房门,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刚迈出来就听见有人叫他。
他下意识回头看过去。
薛明翊!!!!!!
他的噩梦!!!!!!
他瞬间瞪圆眼睛,随即被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完了,他刚才说的气话都被薛明翊听见了,怎么办?
薛明翊抱着女儿,大手盖住她的眼睛,右脚凶狠迅猛地踹出去,一脚就把连胜利从门口踹到五米开外。
踹完,薛明翊淡定地收回大长腿,顺便给女儿调整了一下舒服的姿势。
他微微蹙眉,方才用力过猛,伤口有点…………疼。
第29章 认罪书
屋里的林婉丽匆忙追出来,“胜利!”
她跑过去照顾连胜利,愤怒地瞪着薛明翊:“姐夫,你、你怎么这么狠,咋能要人命呢?”
连胜利挣扎着想爬起来,想去报警让部队处分薛明翊,结果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
薛明翊盛怒之下脚力凶猛异常,连胜利不趴个半天是起不来的,但他也有分寸,不会真的把连胜利踢废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柔软的手帕,白色的细棉布,淡蓝色线锁边,上面绣着一片叶子,绣工精致。
他冷声道:“连胜利,我再问你一遍,这手帕当年你是怎么拿到的?”
当年他们定亲,连胜利悔婚,林苏叶就把他送的红纱巾还回去,还把一条送给他的围巾和手帕要回去。
围巾给了她哥,手帕直接扔锅底烧了。
这个是后来大舅兄说的,让薛明翊别多心。
看着这条手帕,连胜利更疼了。
当年他对林苏叶一见钟情,原本铁了心要娶她,谁知林婉丽看上他,还说她爷爷能提拔他工作,也会给她安排工作。
他不心动,不答应,可他爸妈心动,说反正都是林家女,退了林苏叶和林婉丽结亲也不算悔亲。
他绝食抗争,可惜爸妈不松口,越过他订了亲。
他想去找林苏叶表决心,可她压根不当回事,还说什么父母之命,要是父母不同意,那就不是好亲事。
她把他送的定亲礼物还给他,还把她送的要回去,他不给,他爸妈却主动交换,还夸她明事理、大气。
他既爱她,又恨她,恨她就不能抗争一下。
他恨不得出去跟人家说他俩睡过,看哪个男人还敢要她!
结果他爹打了他两巴掌,让他做个男人。
他原以为林苏叶会伤心不嫁人,谁知他年底刚和林婉丽结婚,转年春天她就要嫁给薛明翊。
他一厢情愿的以为,她是嫉妒、生气、恨他才急着嫁人的。
他心情复杂,酸楚,嫉妒,他和林婉丽回村参加她的婚礼。
他故意去堵截前来迎亲的薛明翊,出示一条林苏叶的手帕,说那是林苏叶送给他的。
当时看着高大俊朗的薛明翊,他又恨又妒,得意洋洋地挑衅,“虽说叶子嫁给你,可她心里一直想着我,我是她第一个男人,这是那天晚上她送……”
不等他说完,薛明翊一记又狠又快的重拳就打在他脸上,一拳把他打在地上,合着满嘴血吐出一颗牙。
薛明翊把手帕抢过去,踩着他的身体跨过去林家迎亲。
他想去告状,却被他爹又扇一耳光,让他消停些过日子。
想起那一幕,连胜利就觉得牙根疼,被打碎在地上的自尊让他出离愤怒。
薛明翊眼风如刀,锋利地刮着地上的连胜利。
八年前他还年轻冲动,不能很好地克制自己,面对连胜利的时候忍不住吃醋。但是他压根儿就没信过连胜利的话,现在更不信。他从14岁入侦察连,学的就是观察,林苏叶是什么人什么性子,他看得清清楚楚,不需要听别人说。
连胜利打了个寒颤,八年前他敢挑衅薛明翊,这会儿却不敢。
他老老实实,“是我偷拿的。”
薛明翊轻哼一声,把手帕揣回口袋里,继续慢条斯理道:“说吧,你和几个人乱搞男女关系。”
连胜利心里恨极却拼命摇头,“一个都没有,误会。”
林婉丽也赶紧护着自己男人,“我们两口子吵架,闹着玩儿呢。”
要是被人知道连胜利乱搞男女关系,他不但升职无望,还可能丢工作。
薛明翊却懒得多说:“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
林婉丽小姑子的男人是薛明翊手下的兵,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薛明翊就是他榜样,他说过很多薛明翊了不起的事迹。
林婉丽和连胜利岂能不知?
薛明翊搞调查,不管多隐秘的事儿,他都能挖出来,事无巨细。
连胜利哆嗦了一下。
薛明翊示意林婉丽扶连胜利进屋,拿纸笔让连胜利写认罪书。
作风不正、乱搞男女关系,在有些时候无伤大雅,甚至还是风流韵事,但是在特定时期那就是大麻烦。
有可能被家族沉塘有可能被开除公职,如果女方告他强J耍流氓还能判个流氓罪让他去劳改,厉害了可以枪毙。
薛明翊不是好管闲事的,更不会伤及无辜,但也不能让连胜利好过,就逼他写认罪书。
林婉丽则写造谣道歉书。
连胜利的眼镜摔到墙上已经碎掉一片,另外一片也满是蛛网裂痕。
他趴在地上眯着眼睛写,“林婉丽造谣,凭什么……让我、承担责任?我要和她离婚!”
林婉丽捶他,“你个白眼狼,我和拼……”
薛明翊抱着女儿站在门口,冷冷喝止他们,“闭嘴!”
在他看来,夫妻一体,是个男人就要为妻子负责,林婉丽造谣,连胜利同错。
连胜利只得继续写。
林婉丽发现连胜利嘴角居然有血,又开始心疼他,还想给他擦,却被粗鲁地推开。
写完认罪书和道歉书,签字摁手印,附上三首林婉丽翻出来的署名情诗,至于红纱巾以及其他未署名的情诗全部烧掉。
薛明翊检查了一遍认罪书和道歉信便揣进挎包里。
有了认罪书连胜利就被捏住尾巴,再不敢嘴贱说他和林苏叶怎么样,林婉丽也不敢再造谣。
林婉丽还埋怨薛明翊打人太狠。
薛明翊冷冷道:“流言是杀人刀,你造谣的时候想过我妻子的命吗?”
她那么娇柔温软的一个女人,不敢质问他是不是有相好的,自己憋在心里,她有气能不作么?作倒是没事儿,万一气病了呢?
连胜利方才说的那些混账话,传出去林苏叶岂不是要被人说作风不检点,背叛军婚?
她还能有活路么?
林婉丽不敢哔哔了,只得按照薛明翊的吩咐拿个盆烧纱巾和情诗。
薛明翊眼尖,看到其中有一张纸字迹奇怪。
他把莎莎放下,大步上前,手指一探就把那张纸从火盆里夹出来,挥灭火焰去看上面的字迹。
上面是干巴巴的字,写着:连胜利有相好的,想离婚。
他心头一跳。
这个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