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越小栎
宫女见她们走远了,思量了一番,又回身向惠太妃通禀。
惠太妃心情不爽利,当即就摔了茶壶:“公主也在?你怎么不早说?”
宫女被碎瓷片崩到了手指也不敢喊疼,磕头认罪:“奴婢眼拙,奴婢实在先没想到,也没瞧见啊……”
惠太妃怒道:“你是眼拙,你留着那一双眼有什么用!”
随着一声“滚”!宫女忍着泪哭哭啼啼的跑出了门。
昨夜里,皇帝没去看望温昭容,今日刚下朝便去了靡菲宫,各种赏赐和补药流水一样地抬了进去。
温昭容并未在门口迎驾,皇帝也不见生气,自己进到宫里,找到凭栏梳妆的温昭容,问道:“用了早膳?”
温昭容不冷不热:“用了。”
皇帝:“今日身体可好?”
温昭容:“好。”
皇帝感觉到她的冷淡,顿了顿,道:“怎了?心情不爽利?”
温昭容总算露了点笑,但嘲讽的意味十足:“陛下英明神武,在教子之道上,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不得不叹服啊。”
皇帝一愣,深感莫名其妙:“是朕的儿子惹你不快了?”
他的儿子,能在宫里到处晃的只有李弗襄一个了。
信王自己出宫立府之后,便不常进宫转悠。
皇帝提到李弗襄,心里有些没底:“他又干什么了?”
温昭容一抬下巴,指了指里间:“喏……”
皇帝亲自去挑开帘子一瞧,窗外的阳光透过明纸,照的屋里暖洋洋的,皇帝环视了一眼,四处静悄悄,并无什么异常。
温昭容踱着步子过来,目光往床底下一瞥。
皇帝瞧向那黑洞洞的床下,忽然一皱眉:“谁藏了什么东西在那?来人!”
禁卫听令进门,两个钻到床下搜查。
从外面看,他们在探头进去的那一刹那,动作明显一顿。
皇帝奇怪是藏了什么?
不成想,两个禁卫出来的时候,手里竟然拽了个人。
皇帝上前定睛一看,瞬间便觉得心疾要犯。
李弗襄两只胳膊被禁卫架着,几乎是从床底拖出来的,头发蹭得略有些散,幸好温昭容宫里的洒扫不曾偷懒,四处不染尘埃,才没让他显得更狼狈。
皇帝问:“你钻这儿干什么?”
李弗襄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天真无邪道:“我来学一学你们怎么生孩子!”
作者有话说:
有二更
前面发现了一个bug,我把几个太医弄混了,纠正了一下,希望不要影响大家阅读
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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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许修德!”
靡菲宫外守在门口的许修德听到这一声怒吼,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应了一声,赶紧推门进了屋里。
“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指着刚从床底下逮出来的李弗襄, 问:“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徒弟!”
许修德心里咣当一下落了一块石头,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襄王殿下是他的徒弟啊。
关键是,他还不知道李弗襄到底又做了什么。
对了,许修德马上意识到不对……襄王殿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温昭容的屋子里?
李弗襄身边有两个冷面禁军看着, 押也不是, 不押也不是, 显然又闯祸了, 他对上许修德探询的目光道:“你告诉我说,男女欢情到了最后, 都是为了生个小孩……我问你怎么生, 你又不肯告诉我?”
是听说温昭容的肚子里刚有了小孩, 他才决定偷偷学一下。
许修德办差多年, 从未出过什么差池,这还是第一遭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皇帝抚着自己的心口:“非礼勿视的道理,你小的时候有没有学过?”
李弗襄说:“道理谁都懂,世上若是人人都按道理办事,衙门怕是要饿死了。”
皇帝气了个仰倒,一指门外:“把他给我扔出去。”
李弗襄才不用人动手, 自己拔腿就跑。
皇帝真是气得心口疼, 果然儿子大了养不住, 放在身边就是个愁。
想前段时间刚从西境回来的时候, 稀罕是真的稀罕。
现在, 烦也是真的烦。
皇帝再次起了念头, 宫里怕是关不住他了, 要不还是放出去算了。
李弗襄早跑没影了,皇帝自己缓了一会儿,觉得气消了不少,又忍不住问:“他往哪去了?”
许修德疯狂给外头的禁卫打手势。
谁料,禁卫直愣愣道:“襄王殿下啊,他出去扭身就进昭容娘娘的酒窖里了。”
温昭容当即捏碎了一只汝窑的粉彩小瓷杯:“又偷我酒!”
皇帝对着禁卫一通火:“朕让你们把他扔出去,朕的旨意现在不好使了?”
两名禁卫面面相觑,一脸为难地出门去逮人。
李弗襄摸了一个滚圆的小酒坛子出来,正门口,便被禁卫上前架住了手臂,一人道:“小殿下,得罪了,陛下有旨,您得被扔着出去。”
高悦行来的时候,踩得巧,李弗襄刚被拖到门口,手里还紧紧攥着小酒坛子不放手。
李弗襄一见到他,眼睛都亮了:“阿行。”
高悦行不明所以地瞧着这架势,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两名禁卫架着李弗襄道门槛,同时用力,轻轻一举一抛,李弗襄便小跳一下到了门槛外。
高悦行:“……”
怎么还靡菲宫里玩上了?
高悦行见他身上的袍子乱了,下意识伸手帮他理顺了一下。
靡菲宫的阁楼上,皇上和温昭容并肩凭栏而立,望着外面桂树下的两小无猜。
皇帝开口道:“你一个弱不禁风的贵女,徒手捏碎瓷杯过于惹眼了。”
温昭容:“臣一时失态,保证以后不会了。”
皇帝:“至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们彼此间说话的声音都很低,几乎刚出口便散进了风里,侍奉的宫女和内侍都被遣出了很远,他们皆以为是帝妃正在缠绵。
温昭容看了一眼皇帝冷峻的侧脸,道:“陛下想教襄王殿下开窍,何不挑两个司寝的女官,她们总比许公公要靠谱。”
皇上示意她看看那位高家的女儿,道:“你觉得他会愿意?”
靡菲宫外,贤妃一行人堵住了李弗襄。
贤妃好歹还记得李弗襄是记在她名下的孩子,拉着便是一顿嘘寒问暖,几日不见,过得如何云云……
高悦行帮他理整齐了衣领,便站得稍远一些,不言不语。
只瞧见李弗襄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转着位置,渐渐地向高悦行的身边靠去。
温昭容露出了暖融融的笑,叹道:“竹马绕青梅,真是令人羡慕啊……”
皇帝道:“可惜高家的女儿还没到年纪,否则先把他们放在一块儿,也能让朕少操些心。”
温昭容道:“奚指挥使曾经与臣提起过高家姑娘,盛赞她智计无双。”
皇帝:“他是个不怕事的,一心想把人家好好的姑娘拐到锦衣卫去当差,也不想想人家父母能不能同意,他若是真这么干了,高景可与他有的闹。”
温昭容淡淡一笑,说:“是啊,父母尚在,家世显贵,正经的大小姐,哪能到锦衣卫里受那种磋磨呢。”
皇帝假装没听出她话中的别有意味,说道:“高姑娘的智计,你不曾见过,有时候,连朕都自叹弗如,你在后宫里行事若有不便,可与她多商量,朕这个关头接她进宫,便是想让她也出分力,她应是早就猜到你的身份了,不必顾忌。”
温昭容点了点头。
皇帝瞟了一眼她的肚子,又道:“你的身孕,可能会被人盯上。”
温昭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说:“皇上想要他什么时候死,臣能保证做的天衣无缝。”
皇帝满意地张开手,温昭容顺势护着小腹软绵绵的靠了上去,二人互相依偎着退进了内室。
靡菲宫外。
贤妃得知皇帝在此,觉得自己不好打扰,于是带着公主回宫了,等于是大清早在宫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高悦行也正打算跟着一同回。
李弗襄张了张嘴就把人扣下了,不许走。
等到桂花林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高悦行无奈道:“你成天在宫里瞎晃悠什么呢,是不是有些无聊了?”
李弗襄弹开了酒坛上封口,仰头一口倒进了半坛,说:“才不无聊,有的是热闹呢。”
高悦行问:“刚刚,你在温昭容宫里做什么了?”
李弗襄可不敢在高悦行面前说实话,他还知道要脸的,只说:“闲着逛到这儿了,父皇一到就把我撵出来了。”
高悦行便当真信了,瞧了一眼靡菲宫的殿门,见到许修德正从里面出来,见了李弗襄在这,却气呼呼地扭头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