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尾君上
钟毓秀点头,“可不是嘛!不知道郭校长、丁教授是在上课,还是在办公室。”
“你身体不方便,还是不上楼为好。”一爬楼,他就心惊胆颤。
“也行。”知晓他的担忧,钟毓秀不是那种明知爱人担心还故意去作的人,“咱们去学校里走走,再去医大看看。”
严如山自然没意见,扶着她到华大门口门岗处做登记;不想门岗处的值班人员一眼认出钟毓秀。
“是您啊!钟教授,您这是回来看看?听说您请假了,原来是怀孕了。”守门的是老大爷,别看这位老大爷穿着不咋地,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他本身是学校一位教授的父亲,平反之后不想回原来的工作岗位,这才来收大门。
学校给的工资还没人家以前三个月的工资多,加上平反时给了补贴;这位老大爷的家底不薄,厚实着呢。
在八十年代初,万元户就是有钱人了。
第258章 戳心肝儿
“屠大爷,您还记得我呢。”她都长胖了,脸蛋儿圆润了些许,又挺着个大肚子,与原来可有点差距。
屠大爷笑眯眯的说道:“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啊!你可是咱们华大最年轻的教授;我儿子可是说了,郭校长好几次都说可惜你请假了,学校好些事儿都离不开你呢。你这是怀了几个月了?瞧着比人家整月的都大。”
“才八个多月,怀的多胎。”竖起三根手指。
“哎哟喂,那可是有福气了,你这姑娘有本事,能耐,还特会生。”不管这肚子里是男是女,多胎呢,在谁家那都是宝贝。
钟毓秀:“.......”还没生,谢谢。
“屠大爷,我进去学校走走,一会儿就出来;这两位麻烦您给登记一下,他们都是我亲戚。”该隐瞒的还得隐瞒,顾令国和方国忠的身份便成了她的亲戚,名义上是带他们来见识见识华大校园风景。
屠大爷一口应了,给他们做完登记,互别后目送人离开。
“瞧瞧,瞧瞧人家有能耐,找的男人清隽俊秀,事业有成,孩子都有了;我家那个孙子都二十七八了还单身,要本事没本事,要脸也不如人家,果然,好男儿好姑娘都是别人家的。”
屠大爷低声感慨,对家中不孝孙子心生无奈。
钟毓秀不知屠大爷的感叹,与严如山并肩而行,领着顾令国和方国忠二人在华大转悠了一圈;遇到有故事的风景时还会给他们介绍一番,也让他们涨了见识。
华大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没有学校教授和领导领着,普通学生带人进去会很麻烦;不止是登记那么简单,毕竟校外的人进了校内,谁知道品性如何?校纪校规明文规定,学生带人进学校,只能待直系亲属,并且还要有证明那种。
当初的钟毓秀能待进郝南进学校,那是因为她有一份学校副教授身份证明。
“华大可真大,学生也多。”方国忠内心是震撼的。
“是大,我去过我妹妹的大学学校,在s省,没华大有底蕴。”顾令国由衷道:“华大不愧是咱们国家数一数二的大学,只这份底蕴就不是别的学校能有的。”
华大校区风景优美,也可以说是约会圣地;亭台楼阁,花雕横柱,水池比比皆是,水色清透,绿草如茵。
就算进了十月份,有的草木有了凋谢的迹象,但还有更多的草木生机旺盛。
方国忠问道:“顾同志,你妹妹也在读大学?”
“嗯,我妹妹比我小十岁。”顾令国没隐瞒,“当初她却学校,还是我亲自去送的;我见过她就读的s省师范大学,与华大比起来,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校区,可能还没有华大住宿区域一大半大。”
钟毓秀也来了兴致,“高考才恢复三年,大学简陋些也是有的;你现在看到的是华大,等你去了医大就知道了,华大是现在所有大学中的特例。”
因华大原本的校区就是这里,高考恢复后,华大重新建立,地点自然也是此地。
多少年的文化底蕴,别的地方自然比不上。
“我知道的,钟同志。”顾令国头脑清醒,人拧得清,自然明白她说的是实话,“我妹妹的师范学校不仅小,条件还十分简陋;热水时常没有,住宿情况也相对糟糕,十几个人睡一间大通铺,不过,她是去学习的,条件差一些也没关系。”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钟毓秀颔首,“只要认真学习,在哪里学都一样。”
“就是这话。”方国忠十分赞同,接下话茬,道:“我回去后可要好好跟我儿子吹吹,过几年他也要考大学了,让他好好考。”
钟毓秀对此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顾令国问道:“你儿子多大了?”
“十五岁了,我二十岁的时候有的他。”说起儿子,方国忠满脸笑意,“那小子皮的很,不是个服管教的,每次回去都要揍他几顿;学习中上游,不知道以后能考个什么样的大学。”
严如山:别笑的那么高兴,他可能真信了方国忠嫌弃儿子的话。
顾令国和钟毓秀同样如是想。
方国忠丝毫没察觉,“小的时候,我儿子可崇拜我了,说是等他长大了也要当兵;现在那小子一看到我就跑,他娘可愁了,儿子学习不是顶好,还贪玩,对未来没个想法。”
“你多虑了,青少年多是如此。”钟毓秀听的不是滋味儿,赤裸裸的炫耀啊!看不出来那是眼盲心瞎,“青少年期间,孩子出于叛逆期,有时候不是贪玩,而是不想听你们大人念叨;你们大人多和他沟通,再不行就打服咯,一顿打不服就两顿,再不行就一天三顿打。”
戳心了。
方国忠:“.......”他说话就够直了,钟同志比他还会戳人心肝儿。
“钟同志,您的办法能行吗?别越打越不听话。”
“打也要找对方法,抓住他的把柄和错处给他来几场下马威,让他知道怕惧再慢慢教。”钟毓秀是不赞成打孩子的,但,孩子太熊没办法,那就只能让他先口头上服了,再慢慢教,把人从心里驯服。
顾令国问道:“钟同志,我家儿子性子也不好,我常年不在家;他妈妈又没文化,教育不了,这种该怎么办?”
“我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纸上谈兵罢了,还是得结合实际情况。”面对顾令国,没有对待方国忠时的戳心冲动。
“您是教授,您教的孩子也不少,您若是有办法请一定指点。”
钟毓秀见此,不好再推,“那你先说说你家孩子是个什么情况。”
“喜欢跟着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但不做坏事,行事上有一定底线;不停他妈妈的话,现在在读高中,这学期成绩下滑的很厉害,我回去的时候,专门找过他班主任聊过一回。他班主任说,这个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没将聪明用在正途上;距离高考只有一年了,再不努力,他按成绩顶多上个中专。”
“我不是说中专不好,只是,也想让他体验一下大学生活。”他们那一辈儿的人没有机会读大学,到了部队,进修的机会倒是得到过几次,但那不是正式读大学,心里总归是遗憾的。
身在部队,年龄超标,走到如今这一步不容易;事业上放不开,想读大学都不行。
第259章 满腹不甘
钟毓秀大约了解对方的情况,斟酌再三后,道:“这样的情况,我认为你还是将他们母子接过来带在身边比较好;孩子缺乏父爱,缺少有见识的长辈在身边引导,不是个小问题。”
“接过来?”顾令国心思微动。
“是的,将人接过来,你能就近照看,同时管着儿子;大家相处多了,假以时日,你家孩子能理解你的苦心。”
顾令国颇为异动,转而又摇头否了,“接来没地方住,孩子要读书,我家那位没文化,来了城里没法工作;每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在乡下,一个村子里都是相处几十年的乡里乡亲,她能有说得话的人。”
钟毓秀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在面对选择题时,顾令国能第一时间考虑到妻子的感受;只凭这一点,他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了。
“上京这边发展日新月异,有钱人家也多了起来;你家嫂子过来可以安排个保姆工作,大院里需要保姆的人家也不少。”工作不是问题,关键还是得看他的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安排。
顾令国抬头看了看她,低头沉吟片刻,道:“城里有钱人家很需要保姆?”
“自然。”坚定颔首,“有钱人多了,物质上的享受也会随之提升;物质得到了满足,人力上自然也要解放出来,不再如前面几年似的讲究劳动光荣。保姆的工作主要是家务、带孩子、做饭,这些工作不累,选择一个好些的主家,你妻子过来不会受委屈。”
“可.......”
“你是怕你媳妇过来做保姆,你脸上不好看?”钟毓秀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
顾令国怔怔地摇头,“不是,是怕她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那你就好好跟她做思想工作呗,我们的思维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转换的。”这些都不是事儿,有目标,劝说人是往上面靠拢准没错儿。
“这么说也是,那我考虑考虑,再和她商量一下。”将心事儿埋在心底,顾令国对未来多了一份规划。
方国忠道:“钟同志,您说的保姆工作,好找吗?”
“好找,也不好找。”
在方国忠不解的目光下,钟毓秀慢慢道来,“谁家想请保姆,首先选的就是人品和是否干净勤快;爱干净、人勤快、人品好,忠厚老实的必定是最受欢迎的。”
“我明白了。”方国忠也琢磨开了。
他们常年在外拼搏,少有回家时,与妻子儿女关系说是多好也未必;若是能将人接到身边来,一家人团聚,天天能见到人,好生培养感情,他们之间必定不会是现在这么疏离。
至亲至疏夫妻,说的就是他们这种情况了吧。
走出华大,一行人转道去医大;当顾令国看到医大校园,突然有些理解钟毓秀之前的话中之意,医大比华大多有不如,不论大小还是风景都相差甚远。
然,就是这样的大学,却在短短三年时间内培养出了一批人才;三年时间过去,第一批优秀医学生已经开始在上京各大医院实习,等到五年时间一到,他们便会被分配工作。
他们也是未来几十年医学界的稀缺人才。
走在医大的羊肠小径上,斜阳挥洒而下,天地间染上暖意光辉。
严如山小心翼翼扶着人,“毓秀,累吗?要不要坐下歇会儿?”
“不用,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走了小半天,该回了。
“行,要是累了靠着我走。”严如山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一手揽着单薄的肩头,轻声说话,
钟毓秀微微颔首,“好。”
一行人往回走,临近大学门口,钟毓秀敏锐捕捉到一道不善的视线;寻去便见万毓桐阴沉着连站在校外,不知何时来的,她已经注意到她了。
钟毓秀只作未知,收回眸光,与严如山一道走出学校,上车离开。
人群中,万毓桐双手紧捏手中布包,两眼阴晴不定,盯着离开的小轿车恨的两眼发红。
“钟毓秀,你何德何能,竟能平安回来;不仅回来了,还事业有成,丈夫疼爱,身怀有孕。”上辈子,她回到城里,目睹钟毓秀事业有成,丈夫能耐,儿女双全。
而她呢?
她在乡下结婚,生的是两个女儿,婆家不善,丈夫不喜;一生受尽了搓磨,等到知晓她是城里万家真正的女儿,钟毓秀才是钟家的女儿时,一切都晚了。那时候,她已经年近四十,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
万家有了一个贴心懂事的女儿,她能给万家父亲和兄长带去无尽的欢笑和宽慰;而她这个真正的万家女儿,带给他们只有压抑和不喜,差距太大了,太大了。
这辈子重归来,第一时间回到城里找到万家,一切都来得及改变;她把钟毓秀挤出万家,甚至算计她下乡当知青,为的就是让她不好过,若是死在乡下就更好了。钟毓秀拥有的一切,本该是她的,是她的啊!享受了她那么多的疼爱和好处,都该还给她。
明明都成功了,为什么钟毓秀要回来?为什么她还能功成名就;这辈子没了好条件,她考的不是医大,却还是来了医大任教。明明已经陷在泥泞里的人,凭什么轻轻松松就能翻身?
她不服!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上辈子钟毓秀考上医大,在医大认识了她的丈夫;嫁了一个医生,那名医生是个有出息的,后来还当上了城西一院的院长,她的后半辈子都在幸福中度过。这辈子,她把她的一切都毁了,她为什么还能在医大任教?
不是学习,是任教。
能在医大任教的教授,就算是名誉教授,那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她钟毓秀真的有真才实学吗?
万毓桐满腹不甘,她在这里蹲守几个月,总算再次见到了钟毓秀。
她不能让钟毓秀幸福,这辈子她嫁了革委会一个小头头,本以为能过的很好;没想到,她没能生孩子,清算来了,男人入狱,她离婚了,家庭没了。
两相一对比,她的不甘愤恨喷涌而出,达到顶峰。
万毓桐转身走开,并未回租住的地方,而是去了万家;到达万家,敲开万家大门,来开门的是万毓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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