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好端端的, 周家怎么冒出个男人来了?还不是那个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小余。
瞧瞧眼前这个男的, 长得虽然还不算磕碜, 但一瞧就是个二流子。他怎么就变成周家女婿了?
见众人议论,男人嚷嚷的更厉害了:“丈母娘,你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家人不愿意一家人啊。我跟秋萍都已经好过了,你要不认账吗?”
周高氏被气得脸色乌紫,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
她不过是怕屋里有煤炉, 担心秋萍一个人睡容易煤气中毒, 才给窗子开了一条缝。这要在城里, 她可不敢,街上天天宣传要当心小偷呢。可在村里,家家户户敞着门都不稀奇,现在又不怕野猪进村了。可没想到平常在村里大家连门不关也没出过事,居然有畜生趁机摸进秋萍的屋子,要祸害人还倒打一耙。
周家走廊上的灯都开了,有人认出了男人的脸,惊讶不已:“马春红,这不是你兄弟吗?他怎么跑到我们村来了?”
马春红白天挨了丈夫的打,这会儿也不耽误她出来看热闹。
她一早就认出了自己弟弟,只是因为搞不清楚情况,一直没敢出声。
现在瞧见她兄弟似乎占了上风,怼的周家母女气得啊噗啊噗的,却又一句话回不了,她立刻得意起来,捏着嗓子发话:“哎呀,婶婶哎,我兄弟说的没错,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啊。我本来还打算给秋萍妹妹找户好人家呢。现在看来,天生一家人就该走进一家门。我看啊,择日不如撞日,喜上加喜,就趁着过年赶紧把喜事办了吧。到时候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多好啊。”
自打周家将周良彬赶出去之后,她就存了心思想让自己兄弟继承了周家的家产。反正周家就周秋萍一个女儿,只要娶了她,家财不都是她兄弟的吗?
虽然周秋萍不能生了,但她兄弟有儿子呀。不再生的话,周秋萍就只能把她兄弟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还得精心小意地伺候,省的儿子不跟她亲。
多好啊,没比这更合适的后娘了。
众人听到这儿都回过神来。
难怪呢。
今天马春红多嘴多舌,帮那个冯老太说话,还挨了丈夫一耳光。原来是打着将她兄弟和秋萍凑一对的心思。
呸,这人真是敢想,也不看看她兄弟是个什么货色。
当年马家和周家结亲,存的是兄妹换亲的心思。
可周富平的妹妹知道马春红弟弟马红生是出了名的二流子,拿着剪刀抵在脖子上,坚决不肯嫁。后来这事才不了了之。
这人倒是有点能耐,哄女人一把好手。家里穷得叮当响,人又不务正业,竟然叫他哄了个姑娘一分彩礼没要,自己跟他私奔回家。
但凡这人有半点良心,从今以后跟老婆好好过,那也勉强算浪子回头的佳话。
可惜呀,人都有劣根性。送上门来的东西多半不会被珍惜。
这私奔而来的老婆再吃苦耐劳,再给马家生了儿子也没个屁用。马红生在牌桌上赌输了,回头就毫不犹豫地将老婆踢出去抵债。
对,新社会了又怎么样?赌输了老婆的事照样会发生。民不告,官不究,谁会多管闲事。
就这种人家,但凡脑子还清白的,就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他。有胆量跟他私奔的,再瞧瞧他前妻的下场,只要还是个正常人,就迈不开脚。
所以这几年,马红生走了背运,居然到今天都没哄到女人给他儿子当后妈。
知道底细的人,都私底下吐一口唾沫,暗骂一声活该。
估计正因为如此,这人才硬缠上了秋萍,就想当个便宜女婿。
众人不知道的是,马红生本人并不在意儿子有没有人养,只是没人伺候他,吃喝拉撒挣钱给他花,他不痛快啊。
所以今天他来下河村打秋风,他姐跟他说想让他娶了周秋萍时,他立刻点头答应。就冲着周家的小洋楼,他都不能撒手。
马春红还有些担心,怕周秋萍太厉害,不容易着她兄弟的道。
没想到她兄弟却胸有成竹:“怕什么?生米煮成熟饭,她认也认,不认也得认。你放心,我有她的把柄。”
马春红追问兄弟到底是什么把柄。结果马红生却以周秋萍的男人自居了,坚决不肯透露。
记得马春红在心里一顿臭骂周秋萍,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让红生多打几顿周秋萍,好叫她知道厉害,看她还敢不敢翘屁股。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受了虐待挨了打,就希望周围的人跟她一个遭遇,甚至比她更惨,她就能找到优越感了。
现在,瞧着周秋萍,马春红笑得愈发得意:“秋萍啊,再嫁从身,也别大办什么酒席了,早点收拾好东西,拜个堂就行。”
周秋萍怀疑眼前这个女人脑筋不正常,不然为什么一直自说自话?咯咯笑得跟只母鸡一样,炫耀自己会下蛋吗?神经病。
她现在身上也没多少力气,说话声音大不到哪儿去。但因为夜空寂静,所以大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你摸了看了睡了我,是真的吗?”
马红生一开始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她戳破周秋萍杀人的事,对方根本没当回事。
搞得他自己都糊涂了,以为是他中午喝多了,傍晚那会儿看花了眼,根本没那回事。
情急之下,他索性一口咬定自己已经看过睡过周秋萍,是她男人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娘皮还敢不敢再呲牙。
反正从古到今这种事永远女人吃亏。男人即便是口嗨,别人也会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为什么就说你不说别人呢?可见你跟他还是有首尾的。
现在周秋萍这么问,马红生愈发得意,还嘿嘿怪笑:“咱俩被窝里的事儿,你也要我说给大家听吗?”
周秋萍点点头,认真道:“你不否认就好。”
周高氏急了:“秋萍!”
她女儿怎么能跟这个烂人扯上关系。她宁愿女儿一辈子不嫁,也不能嫁这种畜生。不然就是出了火坑又跳进另一个火坑。
周秋萍安抚地看了眼阿妈,转过头扬高声音:“各位叔伯婶婶兄嫂,大家都听清楚了吧。这人今晚潜入我房间偷盗公款,被我发现之后,又对我图谋不轨,意图猥亵。现在,请大家帮忙,把他押去派出所,我要告官!”
众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都闹去官家了。
马春红惊慌失色:“你说什么鬼话?我弟弟怎么可能偷钱?你们明明早就私定终生,你怎么能倒打一耙?”
周秋萍冷笑:“我跟他什么时候有的私情?我昨天才回的村里。不是看不起你们,不管在县城还是省城,我住的地方你们都没资格进去。还私情呢!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众人发出哄笑。
大大爹沉着脸,厉声训斥周富平:“你是死人吗?你家的还没睡就说鬼话,你怎么听得下去?”
周富平也非常讨厌自己的小舅子。因为这人上门都是连吃带拿。他只要摆脸子,妻子就又哭又闹,威胁要带着儿子回娘家。
他十次打老婆,九次都是因为这个小舅子。
这一回,他又毫不犹豫地扬起胳膊,一巴掌打在马春红脸上:“闭嘴,你个败家精!”
马春红被打的牙齿都出血了,愈发下狠心要让周秋萍进马家门。这样她才能将自己承受的所有怒火全都发泄到周秋萍身上。
凭什么她活得那么滋润。
马红生见势不妙,立刻嚷嚷起来:“我没偷钱,你别诬赖人!老子睡了你就是你男人,你还要送你男人进大牢,你这是要翻天啊!”
周秋萍招呼大大爹一家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哥二哥,麻烦你们去房间看一下,他偷了我的钱,被发现之后就洒在了地上。大家都看清楚,那是公款,我们贸易公司要付给供销社的货款,袋子上还有我们贸易公司的名字呢。”
众人都吓了一跳。
即便农民也明白,偷盗公款跟偷私人的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后者尤其在熟人之间,只要钱还回来了,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完全当没这回事。
可公款不一样啊,公款那就是高压线,谁都不能碰。
好几个人挤进房间去看,看到屋里的狼藉都吓了一跳。
乖乖,就这动静,马红生还好意思说什么有了首尾。这都快赶上杀人现场了。
周顺点了大信封里装的钞票,乖乖,足足有5000块。这个家伙,肯定是看秋萍开着小车回村的,所以动了歪心思,跑到他们村里来偷钱。
捉奸捉双捉贼拿赃,现在证据确凿,她们倒是要看看马红生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大队部虽然解散了,民兵组织却还存在,大大爹一声令下,好几个小伙子冲上前,直接拿麻绳绑了马红生。
不得了咯,一个两个都当他们下河村的人死绝了,谁都敢跳出来呲牙。
眼看着民兵就要将马红生真的押去派出所,反正他们村上有拖拉机,开着拖拉机去镇上也就十几二十分钟。
有人站不住了,立刻跳出来说话:“洪德家的,你还真跟着小孩一块闹啊。这闹的满城风雨,十里八乡都知道,是你有脸还是你家秋萍有脸啊?照我说,男未婚女未嫁的,本来是个喜事,非要搞得喊打喊杀,我们下河村都没脸,大过年的白叫人看笑话。”
周秋萍看了眼唾沫横飞的女人,原来是马春红的婆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家子可真够相亲相爱的。
想想也是,当初又不是不知道马红生是个什么德性,可为了给自己儿子讨媳妇,就能把女儿往火坑推的人,脑袋瓜子能有多清白?
现在说出这种不知所谓的混账话,也没啥好稀奇。
其实马春红的婆婆倒不是真多喜欢马红生,只不过娘亲舅大,自己孙子的舅舅要是摊上个小偷的名声,自家的孙子也要跟着闹没脸。
再说钱不是没被偷走吗?周家又没什么损失。
就是红生,配秋萍又有什么好拿不出手的。这离了婚带着两个拖油瓶还不能生的女人,还指望找大小伙子不成?但凡不缺胳膊少腿的,人家不会找黄花大姑娘啊。
马红生再不好,一不是老光棍,二又不是瘸子瞎子聋子。秋萍一个二婚头,还把自己当天仙呢。
谁家都有三亲六故,再垃圾的人也有亲朋好友。马春红的婆婆一发话,边上就有隐隐约约的附和声。
他们也不是非要替马红生开脱,就是觉得闹到官家名声不好听。现在的人,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绝对不愿意跟派出所有关联。
就像马春红的婆婆说的一样,都是一个村里的事,何必闹腾呢?让马红生道个歉,以后保证不会再犯不就行了。
周秋萍看众人的脸色,不用对方发声,就已经将大家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都是在一个村里长大的人,她还不明白大家的思维模式吗。
但凡涉及男女之事,那不管受害者多委屈,那都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周秋萍绷着脸,态度强硬:“不行。今天我放过他,明天他就能偷到你们家。不仅偷钱,还偷香窃玉。我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我能豁出去不嫁人。咱们村里的大姑娘呢?要是被他得了手,是直接嫁给他给他儿子当后妈,还是一条麻绳吊死呀?”
众人发出哗然声,原本看热闹的人都耸然一惊。
鞭子不抽到自己身上不晓得痛。
现在,有女儿尤其是有大姑娘的,人家都意识到了可怕。
这个马红生是什么德性啊?他头个老婆就是用卑劣手段哄到手的。保不齐后面他还会有样学样。
强.奸案的受害者为什么报案的人那么少?就是因为她们在遭遇不幸之后,一旦事情曝光,还要遭受来自周围人的二次伤害。
黄花大姑娘被强.暴了,谁家清白的小伙子还愿意娶她们?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小夫妻淹死。除非他们背井离乡去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为了避免这种悲剧,多的是受害人被迫嫁给强.奸犯,让对方“负责”。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有这样一位恶心的女婿,大家都站不住了,嚷嚷着一定要押着马红生去报官。
马红生傻眼了,没想到自己只差一步就得手这件事,居然还拿捏不住周秋萍。
情急之下,他又大声嚷嚷:“周秋萍,你别想陷害我。明明是你杀了人,想堵住我的口,把我约到你家来要给我钱的。现在你敢诬陷我?”
村民哗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秋萍?连只鸡都不敢杀,她还能杀人?开什么玩笑啊?
周秋萍冷笑:“你可真是张嘴就来。我杀人?那你告诉我,我杀了谁?尸体又在哪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种跳梁小丑,还真以为自己怕了他不成。
上一篇:穿成恶女后每天都在洗白
下一篇:顶流萌宝是古穿今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