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老鼠一样的小孩终于被带走了,周良彬好不容易喘过气。
妈的,他在心中狠狠地咒骂,看着电视机里周秋萍的脸,双眼喷火。
对,那不是他的儿子,他才不会有那么糟糕的小孩。他自己才是自己的小孩,老天爷选定了他当气运之子,不就是为了让他有机会弥补人生遗憾,亲手抚养自己长大吗?
再等等,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他就会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
在此之前,他必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他生来就该享受富贵,要什么有什么,而不是在那么糟糕的环境下成长。
他上辈子已经被耽误了,这辈子绝对不可以再吃一点苦。
这些,必须得在私底下做,不能让那个曹启龙知道。那个目光短浅的豪门私生子一直想拿捏他呢。他怎么可能暴露自己真正在意的事。
周文斌屈起手指,轻轻敲击沙发,踌躇满志。那个蠢货还想把自己捏在手心里,事实上还不是乖乖听自己,想办法把自己从监狱里捞出来。
他呀,是天选之子,旁人只有乖乖给他当小弟的份。
助理送完的小崽子上楼,又下来毕恭毕敬地询问:“周先生,我们继续收购市面上的股票吗?”
周良彬要不耐烦了:“收,有多少收多少。”
这些蠢货做起事来畏手畏脚,一点点魄力都没有。现在的股价就吓到他们了?真可笑。到底是弹丸之地,没见过大世面。
深发展眼下才多少价?60来块而已,它后面能涨到170块。现在才几月份?10月上旬罢了。股价会一路疯涨,直到12月份才入冬。
现在不收什么时候收?错过天赐良机,就再也没机会了。
曹启龙派给周良彬用的助理是正经的金融高材生出身,他想强调现在股市的状况不正常,应该早点抽身为妙。
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下去了。
因为大陆的股市就不是正常的股市啊。
你见过在街头巷尾倒卖的股票吗?你见过码头一个价车价一个价的股票吗?你见过可以讨价还价,交易价格随便定的股票吗?
它们就这样理直气壮地存在着,而且各个姿态傲慢,你爱买不买。
他们入局太晚了,8月份才正式从香港股市抽身,进入深圳的股市。当时有人大手笔抛售,他根据市场表现判断,认为短暂的牛市之后,财富泡沫很快破灭,熊市马上就要到来。
结果这位从内地监狱里刚出来的周生却态度强硬地表示这真是大肆收购股票的良机,股价会很快冲上天。
问他为什么,他就说天机不可泄露。
结果邪门了,还真让他瞎猫逮到了死耗子,股价一路往上冲。挂牌价应为1%涨停板的规定上升有限,黑市价格却飞上了天。
狠狠地打了他这位金融高材生的脸。
后来才有曹少身边的老人私底下跟他透露,这位周生神通广大,去年就成功预测了日本股市会在今年年初暴跌,让少爷狠狠地赚了一笔离场。
助理却不以为然,倘若这位周生真这么厉害,曹少也就不会在香港股市上吃大亏,遭遇了8月份的大熊市。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周良彬藏了一手。底牌当然要一张张的打,他才不会买1送1。不让那位自以为是的少爷多吃几次亏,对方又怎么会了解自己这位周半仙究竟有多么能耐。
助理的思维一下子扩散开来。
不过说起来真的很诡异,8月初伊拉克打了科威特,石油危机导致全球股市暴跌,本来就惨不忍睹的日本和台湾股市更是跌的连底裤都没了,大陆的股市居然不为所动,还在一路疯狂往上涨。
比当初日本股市的癫狂还可怕。
如果不是大陆太穷,盘子太小,按照这种股价的疯狂走势,真不知道它的规模能达到多大。
周良彬没等到对方的回应,不满地皱眉毛:“听到没有?”
助理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回应:“是。”
周良彬似笑非笑地看他,语带威胁:“不要自作聪明,专家不如炒家,炒家不如住家。住家嘛——”他伸手指了指天,意味深长道,“一切自有天注定。”
这一瞬间,他的神棍气质火力齐开,搞的金融高材生都开始懵了。
周良彬煞有介事,伸手指着电视机道,“她抛多少你就接多少,绝对赚的比她更多。”
一想到电视机里的这个人在低价入市,现在已经赚了20倍不止,他就压不住心中的嫉妒和愤恨。
明明他掌握了先机,知道深圳股市会暴涨。而且他也早早就规划了发展,1988年做小生意,积累原始资本,88年开始炒国库券,到90年抛出所有的国库券,全力进攻股市,然后等股价涨到最高抛出,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结果他小生意做的不顺利也就算了,刚开始搞国库券就被没收了本钱,后来干脆被抓进了大牢,什么发财良机都跟他没关系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这样的天选之子注定了就是来摘桃子的。从1到20倍又怎样?再乘以一个2,后者的收益就是你前面忙忙碌碌的总和。
哼!你不是得意吗?就让你在前面跳吧,真正闷声发大财的在后面呢。
助理看了眼电视机,最后还是毕恭毕敬地答应:“好,我们一定会全力收购。”
其实从8月份到现在,他们砸在深圳股市里的钱已经近亿了,相当可观。不过既然曹少不说什么,他们这些手下当然不会多嘴。
否则万一到时候股票涨得厉害,让老板错失了发财的良机,老板只会嫌弃他们多嘴。
周良彬打发走了助理,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他越看火气越大,恨不得砸了电视机。
因为即便从20到40倍,利润和从一倍到20倍一样,但他们还是有区别的啊。
区别在于一倍到20倍的利润,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拿走了。而20到40倍的利润,则跟他没关系,只属于拿钱出来的曹启龙。
不会的,周良彬在心中自我安慰,周秋萍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个做小买卖的,撑死了10万身家不得了了,怎么可能撬动股市?
她呀,最多就是个白手套,替人站在台前的。
可即便这样自我洗脑,周良彬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唯一能够给他带来宽慰的就是周大爹和周伟那对愚蠢父子了。
哈哈,25万,正好是两个二五,果然够蠢。
就这么两个货色,当初在下河村居然耀武扬威,硬逼着自己出族,还把自己赶了出去。
要不是他们那家子多管闲事,自己怎么会走投无路,最后被个贱婊.子给坑了,蹲了大牢。
现在轮到他们了。
要不是自己还有正经事要做,他才不会这么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只是把人送进樟木头呢。他起码得让他们生不如死,最好就死在里面。然后周家人背了25万的债务,看他们怎么还有脸在下河村活。最好全家一块儿喝农.药。
一想到周家父子在看守所受的折磨,周良彬的心情就又好了点。所有对不起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在美好的梦境中徜徉。
核心眼下周家父子不仅没有生不如此。相反的,他们可以说很惬意。
父子二人呼呼啦啦地干完了现在能吞掉舌头的鱼片粥,又一人吃了一笼一口一个肉丸的鲜肉烧卖,这才心满意足地打起了饱嗝。
周秋萍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放下勺子,直接安排二人:“这样吧,大爹你跟周伟先住下。现在乱糟糟的,外面一直在抓盲流,你们还是暂时不要出去比较好。”
据说深圳认为正是因为大批外地人涌入炒热了股票市场,不利于城市治安和整个股市的正常发展,所以最近抓盲流抓的尤其厉害,没有边防证的,一律抓去丢进看守所。
周大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搓着手支支吾吾道:“秋萍,我给你写个字据,我们欠你的钱,一定想办法尽快还。”
他记得花了好多钱,为了把他们保出来,那位唐老师掏了好几千。两个人加在一起,差不多要上万了吧。
这里的人比老家的联防队还黑,收钱收的真狠。
可他不能坑了秋萍啊,她替他们掏这个钱,把他们救了出来,他不能叫人吃亏。
周秋萍愣了下,倒没有假大方拒绝对方还钱,只问周伟:“你们被收缴的股票还在吗?”
假如周良彬真的被提前释放了,那现在就该送他进去了。按照法律规定,他这是诈骗。
25万,又有前科,这一次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了。
只是按照周大爹和周伟的说法,周良彬现在应该背后有人。否则他上哪儿搞出那么大的架势,还有人专门给他开小轿车?
要知道坏人也分三六九等,大部分人只能在最底层混,当那个不起眼的小弟。
想要摁死对方,必须人证物证俱全。
“在在在。”周伟的情绪激动起来,“我们要报官的,把我们的钱还回来。”
当时他们想在黑市上把股票给卖出去,结果叫大盖帽逮了个正着。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被人设了局,人家就是在那儿等着他们呢。
但大盖帽没收了他们的股票,因为那股票不值钱。
周伟觉得当时大盖帽失望极了。以他跟形形色色的大盖帽打交道的经验,倘若他们手上的股票是真的,后者收了之后肯定直接揣进自己的腰包。
就好像那些被没收的菜籽饼和蔬菜瓜果一样。他们就是这样被养肥的。
可惜是假的,所以大盖帽只能愤恨地把他们送进看守所,嫌弃没从他们身上捞到油水。
周秋萍点头:“时候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她给父子俩又开了标间,让他们过去睡觉。
周家父子躺在床上,还感觉浑身不踏实。也许是席梦思太软了,也许是搭在身上的棉被太滑了,反正好像陷在云里一样,怎么都空落落的。
周大爹半晌才冒出一句:“秋萍是混出头了。”
住在这样豪华的酒店里,还有警察给她站岗,这得是多大的干部才能有这待遇啊?
周伟则在发呆。
他想到了周秋萍的手和脸。那是怎样的一双手怎样的一张脸啊。
那手又白又嫩,用书上的话来讲,叫十指不沾阳春水。那脸又白又细,肯定要抹好多香,起码得是电视上放的那个霞飞,要10块钱一盒子的那种。
是他最挣钱的时候,他老婆也舍不得用的香。
周伟感受到了巨大的差异。秋萍的年纪和他老婆差不多。可是如果现在将两个人摆在一起看,人家肯定觉得秋萍起码比他老婆年轻10岁。
他现在看上去比刚离开村里的时候更年轻更精神了。
周伟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又酸又涩又别扭。那种愤怒悲哀的情绪烧着他的全身,叫他明明已经累得要命,却死活没办法睡着。
周大爹同样夜不能寐,他一想到20多万的债务,就感觉眼前发黑。
这么多钱啊,把他剁碎了卖也卖不出价来。
他到哪儿找钱还债呢?
周秋萍也没睡。
送走了周家父子,她就在思考周良彬的事。想要把这人送进大牢,必须得有官方的力量,不是凭借她现在的能力就能搞定的。
她这人现实的要命,关键时刻毫不犹豫找人求助,直接拨通了布达佩斯的电话。
这会儿匈牙利时间还是下午,卢振军刚和人一边吃下午茶一边谈完生意,接她电话的时候心情尚可。
但他很快就变了脸色:“周良彬放出来了?”
周秋萍比他更惊讶:“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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