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祝强叹气:“我都希望赶紧涨,涨回来我妈就正常了。”
卢小明认真地点头,十分肯定:“会涨的,阿姨亏了钱,以后肯定还能再回来。”
哎哟,这可没有平衡。股票就是玄学,运气不好的时候,买谁谁跌。
大家正讨论股票呢,又有一群小学生冲过来了,围着卢小明激动地喊:“是你吗?春节联欢晚会,是不是你唱的歌啊?卢小明。哎呀,你太厉害了!”
九岁大的小孩一个比一个激动,全都往前挤,只恨自己不能靠卢小明更近一些,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与有荣焉。
谁都没再提他妈妈的事。
好像那件事从来都没发生过。
卢小明茫然了,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爸爸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足够强大,那么所有常规的评判标准在他身上都不适用。大家不会在关心他的家庭他的出身,关注的只有他这个人。
现在,他以前的同学好像又以他为骄傲了。没有人再嫌弃他,大家看他的目光又充满了羡慕。
有人大喊出声:“卢小明,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啊?”
有些小孩还不明白什么叫转学,他们理解的是卢小明要去演出,所以才不来学校。
卢小明轻轻地摇头,声音却坚定:“我转学了,以后我去海城上学。”
小学生们要比幼儿园的小朋友更加理解离别的意思。起码他们知道海城很远,很可能以后再看不到卢小明了。
好多人都发出了惋惜的叹气声,脸上写满了失落:“你真的走了啊?”
卢小明点头:“对呀,我要过去上学了。”
人群里突然间跑出个小姑娘,看着卢小明就“哇”的哭出声,抽抽噎噎地道歉:“对不起,卢小明,我不该放弃我们的友谊。”
周秋萍一开始还没认出来。说来有点不好意思,除了自家娃和自己亲近的娃之外,她看大部分小孩长得都挺像的,全都是圆脸圆脑袋。
但这姑娘一开口,她就反应过来了。
哦,就是那个小姑娘,以为卢小明是饿晕过去的,所以给他带肉包子的小姑娘。
去年有段时间,自己家还在军区的时候,这小姑娘经常跟卢小明还有祝强一道来自家玩。
后来倒是不见人了。
小姑娘在做自我批评:“我不勇敢,我缺乏勇气,我将我们的友谊遭受考验的时候,没有坚持。”
周秋萍感觉自己好冷血,人家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她听到小孩子的道歉,第一反应就是作为一个三年级的小朋友,小姑娘的词汇量还挺大的,作文应该写的不错。
小姑娘哭得伤心极了,话都说不清楚,肩膀也一耸一耸的。
卢小明轻声道:“你不要哭了,我不怪你。”
结果被原谅的人哭得更加厉害。
卢小明茫然无措,他知道该怎么哄妹妹,但他不会哄女同学呀。
他只能认真地告诫其他同学:“你们以后不要再骂她,说她坏话了。她没做过坏事,你们不应该骂她的。”
其他小孩脸上都浮现出了茫然的神色。
距离去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一年,这只有三秒钟鱼记忆的小孩来说,一年的时间足够把所有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有骂过女同学吗?为什么要骂她?想不起来了啊。
卢小明硬着头皮劝那姑娘:“你不要哭了,没事了,你看大家以后都不会骂你了。”
周秋萍好不容易摸出了手绢,给赶紧给那小姑娘擦脸擤鼻涕,安抚她道:“好了,没事了,早点回家写作业去吧。大家都赶紧回家吧,别在外面疯玩,不然你们家大人会担心的。”
小学生们哄笑着散开了,只剩下几个人对卢小明念念不舍。
但是卢小明要上车走了,他们也只好挥手再见。
只剩下那个小姑娘还可怜兮兮的站在路边。不过她的朋友们过来了,拉着她一块往前走了,只她不时地回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车子。
卢小明冲着车窗外喊:“我原谅你了,我们还是朋友。”
小姑娘终于露出了笑容,结果笑着笑着,她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彭阳当机立断,赶紧发动了车子。
老天爷啊,他还没当爹,没有蓬勃的父爱。他真怕小孩哭,尤其是这种小姑娘。他总不能揍对方一顿,让对方不要哭吧。
但那魔音贯耳,他又吃不消,他只好逃之夭夭。
祝强也在车上,可以少走几步路回家。他抱怨卢小明:“你也太没原则了,她是叛徒,你不能被女人的眼泪欺骗。”
周秋萍深深地感觉现在的小朋友们电视剧可能看的比较多。这个台词怎么一套一套的?
卢小明却轻声细语道:“我爸爸告诉我,女孩子比男孩子更艰难。他们骂女孩子的话比男孩子更难听,让人更难受。”
那个时候,他们还骂她是臭破鞋呢。虽然他搞不清楚破鞋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那是最恶毒最脏最脏的话,特别欺负人。
所以她吃不消了,她哭了一场,再也不敢跟他说话,也不理睬他。
她也很可怜,明明她没做错任何事,却被他连累了。
周秋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睛在后视镜里看卢振军。
后者似乎也挺惊讶,主要是他跟儿子叨叨的话比较多,他没想到这小崽子还真能听进去,又一本正经地去践行了。
但是祝强不满:“你这种行为叫没原则,她背叛了我们的友谊,我们不能原谅叛徒。你怎么还能把她当朋友呢?”
卢小明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搞得祝强下车的时候还气呼呼的,总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就连卢小明跟他挥手道别,他都直接扭过了头。
直到卢小明说:“她已经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祝强瞬间抬头挺胸,骄傲的像只小公鸡。
他就说嘛,伟大的友谊一定要有牺牲,必须要为朋友扛住。
车门关上了,星星特别自豪地强调:“我是哥哥最好的朋友。”
周秋萍哭笑不得,她咋就养了这么个臭屁精呢?
卢小明却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关于1990年底的股市情况,当时两地都下跌的。
曾任万国证券交易总监谢荣兴在回忆文章里写道:1990年12月3日上午9时30分左右,时任上海书记、市长的朱、副市长□□、庄.晓天以及人行上海分行副行长罗.时林等前来考察我所在的万国黄浦营业部。
我提前一小时得到朱要来的消息,当时心里还真有点担忧,因为当时市场不好,不知股民是否会发泄怨气。当朱一行的轿车停在离黄浦营业部门口二十米左右,广东路上广大股民在非常拥挤的情况下立即让出一条通道,我带头作出鼓掌的手势,大家用热烈的掌声夹道欢迎,自觉形成的热烈场面令人感动,因为当时股市天天在下跌。
1990年5月上海股市开始上涨,到9月底静安指数300点。在此期间,电真空最高突破500元。
上海证券交易所开日当天,有30种证券上市,国债5种,企业债8种,金融债券9种,股票8种,也就是俗称的“老八股”。第一笔交易对象是电真空股票,由海通证券抛出,未达3秒钟,便被万国证券吃进,但该交易因价格问题,后被宣布无效。再次竞价后,被申银证券吃进,成交价格365.7元,上海证券交易所第一笔交易完成。
可见在这过程中,股价还是下跌了。当时做短线交易肯定有人亏本。90年代初炒股,也并非稳赚不赔。
另外这个月最后一天了,大家不要浪费了营养液啊。^_^
第385章 疾驰的车
都说迎客饺子送客面, 现在高兴同志也不晓得该饺子还是煮面条了。
人是风尘仆仆地从国外回来了,但他们自己都收拾好了行李,马上就要离开啊。
唉, 这住了差不多一年时间, 还真住出了感情来。院子里余成和彭阳用废弃轮胎给孩子搭的秋千架子,破旧的陶瓷脸盆中自家种的小葱和大蒜, 还有墙角挂了霜风干的丝瓜囊。平常觉得还好, 现在一瞧倒舍不得了。
卢振军站在院子里抽烟,情绪更加复杂。
该离开的总归会离开,再多的诱惑都留不住人。
余成关心了句:“房子政委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他担心的点有点与众不同,他怕房子空着,卢家老两口会找着理由跑过来作妖。
说实在的,人真不能落魄。一落魄还能保持住风度的寥寥无几, 大部分人都会斯文扫地, 甚至破罐子破摔。
以前卢老将军多气派的人, 今年过年时再看看他的样子,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从容这个词, 得手上有才从容的起来。
要是他们急吼吼地跑回江州来, 再病急乱投医搞出什么难堪的事。那政委再在外面挣他个几千万美金也等于白搭。
官和吏永远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阶层。
卢振军掐灭了烟头, 露出笑容来:“这是建筑公司的办事处啊,哪有空着的事。”
余成一愣,旋即跟着笑:“对, 现在办公用房紧张得要死,上哪儿空着去。”
他们龙心科技公司搬到海城去也找不到写字楼, 最后还是买了闸北的房一部分住一部分办公。偏是偏些, 但好在距离车站近, 再说科技公司也不用非得待在繁华热闹的中心地带。
卢振军抽完了一根烟, 伸手搓了搓脸,招呼人道:“走吧,好好吃一顿。”
到底吃的是饺子,一口一个肉丸的大饺子,吃得小朋友们满嘴流油,梦里都是香喷喷的味道。
等到早饭,则改成了面条,青菜肉丝面,还卧了嫩嫩的荷包蛋,吃饱了好去车站。
搬家动静不小,但行李已经陆续托运过去了,他们走的时候也只带了些随身衣服。什么锅碗瓢盆之类的,留给后面的人用,他们自己去海城再买。
这般潇洒的姿态,足够让一家老小轻松上阵。
大家在火车站碰头时,王教授看到他们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两个箱子,笑着自我解嘲:“看我这大包小包的。”
他先前要卖猪饲料秘方给高女士,后者想开饲料厂来着。
但是这小一年的功夫,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上头风声一阵紧过一阵,说什么的都有。他本来还在学校返聘呢,也吓得不敢再露脸。
像他这种老运动分子,深谙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晓得缩着尾巴做人才能保住一条小命,所以还是远离是非窝子吧。
高兴同志原先琢磨着接手军区农场的养鸡场时,跟他商量了回,意思是他如果愿意,可以请他当个技术指导。可惜后来养鸡场也没承包成,白放了人家鸽子。但他也没生气,反而在周秋萍他们决定转战去海城时,主动提出他也可以过去。
虽然王教授一句也没提过,但高女士心里有数,偷偷跟女儿咬过耳朵,老头子这是自己识相,给儿子一家腾位置。
王教授儿子也在学校工作。现在各单位都住房紧张,学校是照顾王教授才给他们家分了三室套,这在全校都是排的上号的。
但时间一长就有矛盾了,尤其是王教授的孙子孙女年纪渐渐大了以后,老人就成了多余的存在。儿媳妇天天在家里敲桌子拍板凳地说加了窝囊废,家里屁股都转不过来。儿子就装死,无声地站在自己小家庭那边。
正因为这样,王教授才特别乐意待在老年大学,好歹能喘口气。
周秋萍不管人家的家务事。有人来帮忙,她当然欢迎。安排住处也没问题,因为侯晓斌帮忙牵线的养鸡场那边就有空房。条件肯定比不上学校,但胜在地方宽敞也有食堂,反正吃住能解决。
王教授很知足,能不被嫌弃能自己干活挣钱,他就觉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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