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它赶上了好时候, 刚好国家放松贷款政策。银行手上攒了不少钱,就指望着有好项目投进去,收更多的利息, 挣更多的钱。
所以银行的人上航母看过情况之后, 就痛快地开始发贷款。按照双方协议,按照工程进度, 这贷款总共分三批。
第一批5, 000万用来修整航母本体,待到完工正式对游客开放之后,银行在发放第二批贷款。
因为亲眼见了航母的确受欢迎,生意可以说好到爆。从国庆节开张到现在,没有一天不是外面排着长队的。
这可是1992年,交通极度不发达, 全国大部分地区连条柏油马路都没得1992年。
全国各地的人都跑过来, 就为了看一眼航母, 俨然他就是一只下金蛋的鸡呀。
银行当然有自己的判断,发现押到宝了, 第2批款子自然就下的特别快。
覃经理按照老板的吩咐, 拿这笔钱和第1批贷款剩下的钱先付了征地款和生活补偿款。
因为海军基地虽然是部队直接划给东方集团的, 地方政府也拨了地。但后者是征收的,集团肯定要给钱,不然被征地的人家怎么过日子?
好在虽然眼下海城炒地皮炒到飞起, 已经是大写的疯狂。但浦东的地并不贵,尤其是海军基地挨着的这一片, 属于郊区的农村, 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开发呢, 加上地方政府有意扶持, 所以可以说她是以白菜价拿下的地。
地到了手上之后,她也没捂着,而是立刻投入开发。
几乎每一个到航母上来参观的游客,几乎都会长久的站在航母乐园的大规划板面前,那上面不仅有规划,还标注了预计到底什么时候完工,什么时候对外开放。
好多游客都表示,到时候肯定还要回来再看,好好玩一玩这些景点。
一切都紧锣密鼓地运作时,突然间出问题了,银行本来这个礼拜要放的一笔款子叫卡住了,怎么也放不下来。
覃经理急得嘴巴起了泡,说话时都疼得够呛:“说是因为我们的贷款太多,上级监管部门正在审核,所以这笔款子先放着。”
老天爷啊,这怎么能放?
为了加快建设,他们几处工地同步开工的,好几千号工人等着钱回家过年呢。
当年她还在广播电台的时候,就听说过打工的农民讨不到工钱,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走投无路下拦路抢劫,总共就抢了十几块钱,还是蹲了大牢。
这种悲剧,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发生。
周秋萍皱眉毛:“银行到底有没有给准话?这款子他们到底发还是不发?”
如果说负债率高的话,航母主题乐园真不算高的。
今年的贷款政策本身就向松,比主题乐园负债率高的比比皆是。
覃经理停顿了一下,才不太确定地开口:“我听说有人打了招呼,要卡一卡我们这个项目,说我们太狂。”
可她思前想后,自认为整个过程中已经小心再小心了,几乎方方面面的关系都照顾到了,不至于有人看不顺眼使绊子呀。
电话里实在说不清楚,周秋萍表态:“我马上过来。工人的工资不要拖,我现在就把钱转过去。”
虽然理论角度上来讲,股票属于她私人投资,不应该跟集团的账混为一谈。但现在也管不了许多,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说。
她打过工,知道讨不到工钱有多绝望。她心理素质太差,做不到那种公司,连工资都发不出去了,但欠债的不是她本人的事。
覃经理这才松口气,到底还是说了自己的猜测:“虽然有点没影子,但我也怀疑不晓得得罪了哪路神仙。老板,要不你找人打声招呼吧。”
有的时候,你百宝耍尽忙得鸡飞狗跳,也抵不过人家的一句话。
周秋萍有数,但她扒拉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如果说抢地的话,那不存在。浦东地区还有大片的荒地等着开发呢。像汤臣集团拿下的陆家嘴地块,要比她这片地好多了。
只是那时候她把所有钱都放在了准备购买航母上,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人家拍下地,她也就看看,没任何反应。
最多自己在床上打几个滚,扼腕叹息,错失了不知道多少亿。
现在就她拿的这个小破地方,至于让大佬直接对银行施压吗?
要知道她这个项目已经在市政府挂过钩了,领导都很重视啊,银行也一直很看好。
覃经理想来想去:“那能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就只能去银行问了。
老板和下属在银行碰了头,直接杀去了行长的办公室。
结果行长一推三二五,表示他不直接管理业务:“这个问一问业务部的总经理吧,他们才清楚情况。”
结果业务部的总经理目瞪口呆:“我就是直接执行行长的命令啊。我还想问问为什么呢?明明大家合作的很好。”
命令下来的时候,他甚至还和行长据理力争过,再三强调这个机会很难得。现在银行多的去,好项目却没多少。
那些拿了地号称要盖楼的,到今天为止都没挖第一锹土。也不晓得他们什么时候能卖楼还债。
哪里比得上航母主题乐园,从开始到现在风风火火一分钟不歇,就等着景点赶紧开放好多挣钱。
后者才是办事的态度。
可惜领导却变成了聋的传人,就跟听不见一样,只强调一句:“再放放。”
然后款子就发不下去了。
周秋萍赶紧往回跑,可行长早就逃之夭夭,她哪里还堵得到人。
周老板被气笑了。
这摆明了有问题呀,有话说话,打什么太极拳呢?
业务部的总经理表示爱莫能助:“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你自己想办法去表示表示吧。”
中国的语言可真是博大精深,一个表示就可以衍生出无数种含义,搞得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表示才叫表示。
但人家话只能点到这里,否则就是教唆犯罪。
毕竟这时代的银行管理还是很严格的。
有个信贷员收了人家客户一件皮衣,不到1000块钱,被银行发现了就立刻报案处理。后来公安机关认为不到金额,把案子退回来了,银行就直接开了这个信贷员。
如果总经理再往深里说,不是在坑领导嚒。
周秋萍却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毕竟好像行长在躲着她,不像是想捞好处的样子。
她二话不说,决定釜底抽薪,直接上人家门堵着。
她和覃经理一直等到晚上9:00,愣是把行长堵到了家门口。
行长都傻眼了,完全没想到这些女同志居然会这么执着。尤其是这位周老板,很有钱的,非得杠这点贷款吗?
周秋萍开门见山:“行长,您看这大晚上的,我也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您不如直接告诉我,我到底得罪了哪位神仙,我好去拜山门啊。”
行长当然不承认,反正就推的一干二净。他不知道他不清楚。
周秋萍不得不点破:“上面的神仙出这招,不外乎想让我求上门。我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碰乱撞,怎么也不找过去,领导也不高兴是吧?所以呢,咱们不能做让领导不痛快的事儿,您就给个痛快的说法吧。”
行长特别谨慎,半晌才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一家?”
他在桌上的报纸上找了个字,点了点,含含混混道,“上级领导说要加强对基建方面贷款的审核,我们也很为难的。”
周秋萍眼睛盯着这个姓,在脑袋里头扒了半天,才猛然想起个名字。
妈的,1亿卢布还堵不上他的嘴,那怎么胃口就这么大呢?也不怕活活撑死!
行长多么人精啊,一瞧见她微微变色,就估摸着她心里有数了,趁机叫苦:“你们神仙打架,我们小鬼遭殃。这个事情,周老板,我还希望您快点解决呢。贷款都准备好,就等着给你拨下来。”
周秋萍跟他道谢:“谢谢您的关心和帮助,我们想办法吧。”
再多的话没必要抱怨了,人家堂堂一个行长凭什么浪费时间听她诉苦。
周秋萍站起身告辞:“不好意思,打扰了,行长,您休息,我们走了。千万别送。”
待到出了银行家属楼,覃经理才满头雾水地问:“这是哪一家?我们得罪过他们吗?”
没得罪过,就是没跪着巴巴地送上钱求对方花而已。
狂妄的人凭借身份,啥事儿都做得出来。
覃经理看老板不吭声,也就没继续问下去。她的确很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但老板没发话,就代表老板现在自己都没想好。她再跟在后面不停地追问,不是成心找老板的不痛快吗?
好在马上也要过年了,按照惯例,正月十五之前工地都不会开工,还有时间可以缓一缓。
但银行也要过年啊,如果不早点把事情解决,后面再拖一拖,资金还是会出问题。
周秋萍一路都沉默。
她眼前摆着好几条路。
第一条就是把从股市套出来的钱砸到主题乐园的项目里去。
但如此一来,她手上的资金就紧张了,她没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那么多地和房舍。
理论角度上来说,后者可以缓一缓。反正部队领导已经答应了。
可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做生意的人都知道,有的时候领导的一句话比法律法规都管用,但只要这个领导离任,之前的承诺又都可以不作数。
这就是领导和公家之间的关系,很玄妙,不可说也。
她不想冒险,她已经错失一个陆家嘴了,她怎么还会放弃靠土地发财的好机会。
所以这些地她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手上。
第二条就是她去求那位庞老板,想办法给他搞钱,继续砸那个油田。
这事她能做到吗?能,还真能。
最早她以美元为抵押,从俄罗斯的国有银行贷了款。因为现在卢布和美元兑换率已经跌破了1:400,所以他只需要拿出一部分美元就能还掉这笔欠款,剩下的钱自然就能拿出来去当火山孝子,捧那位庞老板的臭脚。
说不定到时候后者大发慈悲,手一挥,银行卡着的贷款就能顺利到她的账上。
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说不定还能抱上一条更粗的大腿。
但她不愿意。
周秋萍一点点都不愿意。
艹他妈祖宗十八代,她这么辛苦地挣钱,不就是因为不愿意在人面前跪着过日子吗?
用这种低劣手段来威胁她,她嫌恶心。
等到和覃经理分开,她和朱莉上车时,秘书才小小声地问:“要不要联系卢总,跟他说说看?”
周秋萍本能地拒绝:“不用。”
她不能一有事就找人帮忙。况且卢正军到今天都忍着庞老板,可见对方足以让他忌惮。
她的事情,何苦让别人为难。
车子开回了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钟,小朋友们早睡着了。
余成还在客厅等着她们,问了句:“怎么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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