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人,全是人,来自俄罗斯和中亚地区的客商在密密麻麻的商铺前挑货选货,问价砍价,一只计算器在不同的人手上飞来飞去,大把的钞票递过去,大包的货物拎过来。
一单生意就成了。
连她都忍不住懊恼当初她太穷了,只借了名字给山海集团,并没有真正投资。否则单是吃红利,她也能躺着赚钱。
这回放假就把孩子们带过来吧,反正这儿凉快。
卢振军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女人的意思。她就没打算定下来,跟他长长久久地过。
可怜他一头栽进去,倒成了只可笑的呆头鹅。
曹敏莉看他不吭声了,莫名其妙地又心虚,搂着他的脑袋不停地亲,嘴里哄着:“好了好了,你说就是了,我好好地听总成了吧。”
可是卢振军也有情绪啊,他扭过身子,只留个后背给枕边人。
搞得曹敏莉不得不捏鼻子,又贴上去哼哼唧唧:“好了好了,你说嘛。”
然而卢振军却翻身起来,认真地问她:“你饿不饿啊?”
曹敏莉的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
她的确饿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从她下火车到现在,她光顾着吃他了,根本没正经东西进肚子。
卢振军帮她套衣服:“那先去吃点东西吧。”
曹敏莉赶紧拒绝:“我要先洗个澡。”
这里就是大卖场,卢振军暂住的地方也不过是值班室,实在谈不上条件两个字。好在热水器还是有的。
她进去冲澡时,卢振军也跟着过来。
倘若是平常,曹敏莉肯定不会踏实洗澡。但今天她心虚,所以特别老实。
两个人冲完澡,破天荒地只花了不到10分钟。
曹敏莉也没跟以前一样,逼着他给自己抹润肤露,反而亲自上阵,嘴上还没话找话:“哎呀,我真饿了。”
卢振军看了她一眼,拿了外套给她披上:“穿着吧,晚上这里冷。”
说着,就先出了门。
曹董何时这般尴尬过,跟在他身后,一不打闹腾,二不敢开玩笑,乖巧得简直不像她自己了。
这个点儿,绥芬河的天已经黑了,但商贸城并没有关门,反而灯火通明。
好些客商还在挑选自己的货物,不停地拿着计算器表明自己想要的价格。
有人已经累了,坐在自己的货物上,靠着墙眯眼睛,并不担心小偷和强盗。
因为商贸城里不时有保安来回巡逻,谁要伸手被逮到了送去派出所,那滋味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
为着这个,好多赶不上火车的人甚至不去旅馆,直接就在商贸城里将就营业,等明天的火车走人。
曹敏莉没话找话:“你们是不是要在这里建旅馆来着?我看客户这么多,现在住宿可不行。”
她为什么跟卢振军在商贸城的值班室将就?还不是因为这儿就没上档次的旅店。
绥芬河是因为国际贸易而起来的,发展的太快,基础建设跟不上。
卢振军“嗯”了一声:“就用那个集装箱做,便宜也省时间。”
他们正张罗着做专门的工厂,把集装箱改造成房屋,然后运到目的地直接拼装起来,能节约不少工时。
不这样做的话,他们实在忙不过来。各个边境城市的商贸城都在开建,每一家都需要人手。
可把活包出去吧,他一个不放心,二是大家都抠门的很,不舍得让别人赚自己的钱。
穷大兵嘛,穷怕了就这德性。
卢振军谈起工作,沉郁的心情可算好些了,说到后面简直可以说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曹敏莉侧眼看他,也不由自主地微笑。她就喜欢看他这样子,神采飞扬,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卢振军盖棺定论:“等旅馆建好了,这边条件就能好些。”
现在实在太挤了,好多人只能站在自己的货物上跟人做生意。
曹敏莉倒是想起来关心:“那他们还能在这边取人民币吗?转到那边再改卢布?”
卢振军点头:“银行没取消网点,也没停了这个业务。本来他们觉得太亏本,卢布跌得太厉害了,完全没保证性。现在看看,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
说着他就摇头。
黑市赶不上官方汇率,是卢布恶性贬值的最神奇之处。
众所周知,目前俄罗斯缺乏食物,所以食品价格上涨很厉害。可你如果拿莫斯科和纽约的主要食品价格来算,你就会发现卢布跟美元的实际购买力之比为1:200左右。但现在的官方汇率已经达到了892:1。
这不是人为恶性贬值是什么?
正因为如此,中国银行在两国之间设置的网点不仅没亏钱,反而因为卢布的实际购买力下降程度赶不上贬值速度,赚了不少钱。
但即便如此,往返两国之间的客商还是愿意把钱存进中国,因为既安全又方便,不用担心被半路抢劫。
就连铁路方面都发现,从去年夏天到现在,虽然边境倒爷越来越多,但火车抢劫盗窃案的发生率反而下降了。
为什么呢?因为习惯带现金出门做生意的华商现在怀里除了少数零钱之外,只有存折了。
强盗和小偷发现忙活了半天也摸不到现金,只好悻悻地转移了方向。
为了这个,铁路部门还特地给中国银行发了社会治安奖的锦旗,感谢他们为打击犯罪作出的贡献。
卢振军本来还因为卢布的恶性贬值而物伤其类,结果说到银行拿锦旗的事,他自己也忍不住笑着摇头:“银行的人还说应该把这锦旗转给秋萍呢!嘿,这家伙当初哪想那么多了,她分明就是想搞卢布,弄那个私有化证券。”
曹敏莉却护着她:“歪打正着也是正着了,你也不看看现在社会治安多乱。正因为银行的存在,大家才养成了有钱赶紧存银行的习惯。你没看到银行都已经增加网点了吗?”
卢振军说不过她:“对对对,你们就是一伙的,你们都对什么都好。”
曹敏莉感觉他话里有话,立刻识相地闭嘴。
走出商贸城大门,周围一排低矮的活动板房全是卖吃的。这里的口味五花八门,有东北小吃,也有来自五湖四海的美味,更多的是迎合俄罗斯和中亚客商的风味,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国际美食城。
卢振军问了曹敏莉的意思,要了两份砂锅,在这寒风嗖嗖的五月天,吃上热气腾腾的砂锅,感觉还是挺爽的。
曹敏莉很接地气,抓起筷子一点不挑剔,就呼呼啦啦开吃。
摊主特地过来和卢振军过来打招呼,还主动要给曹敏莉送吃的,理由是卢总的爱人头回来,总要表示表示。
东北话号称第二普通话,即便从香港来的曹敏莉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摊主将她夸成了一朵花:“我就说卢总的爱人肯定是天仙一样的。难怪多少人往上凑,卢总看都不看一眼。”
倘若是以前,曹敏莉肯定要逗他,假装吃醋,到底多少狐狸精凑过去了?
可现在她只好傻笑,假装没听懂。
倒是卢振军笑骂了一句摊主:“你这诚心给我找麻烦呢?想让我跪搓衣板啊。”
摊主一把年纪,五大三粗,说话却挺俏皮的:“跪啥搓衣板啊,现在都流行跪键盘。”
很是能赶得上时代潮流。
卢振军笑骂他:“滚你的蛋,就没一句好话。”
手上砂锅热气腾腾,曹敏莉背后却全是凉汗。
她觉得自己果然是色令智昏,她就不应该追到绥芬河来。
看吧看吧,贪嘴的后果,好像麻烦越来越大了。
吃过饭,她趁着卢振军给部下开会的机会,赶紧打电话给周秋萍:“你说怎么办?他一大老爷们,我现在该怎么办?”
周秋萍敷了面膜,正准备洗脸上床睡觉呢,闻声就想骂她:你个大写的渣女。
可好歹是姐妹,她还是试图充当情感顾问的:“那我问你,你睡完他以后想不想跟他聊聊天?”
“废话,肯定说话呀,又不是电动玩具。”
周秋萍一喜:“那不就结了吗?代表你不是单纯的想睡他,还是有跟他沟通的欲望的。”
曹敏莉奇怪:“那我以前包模特的时候,也跟人说话呀。”
男女之事,从来都不可能单纯的是活-塞-运动。
周秋萍气结:“那现在他找个其他人去睡,你能接受吗?我不懂你,反正我是不可能接受余成找其他人。他要找了,我肯定跟他一刀两断,大家好聚好散。你要是觉得卢老师找其他人也无所谓,那就算了,你早点走吧。卢老师也一把年纪了,禁不起你榨。你好歹给人留个全尸吧。”
作者有话说:
第520章 兢兢业业的骗子
到最后曹敏莉也没给她个准话。
周秋萍挂了电话, 忍不住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都是什么孽缘。”
余成在旁边听完了全场,深深地同情起了老政委。他图个什么呢?好好一个领导搞得这么不上不下的。
但情之一字, 本身就不知所起, 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即便是他本人,放在现在的主流价值观中, 一个有才有貌的大小伙子, 跟生了两个小孩的女人同居,还没自己的孩子,岂不是很惨。
但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自己过得舒服不舒服,只有自己才知道。
周秋萍还在来回转悠, 盖棺定论两个字:“孽缘!”
她开了房门出去喝水, 刚好碰上她家丫头扭扭哒哒跑出来, 激动地过来抱大腿:“妈妈,你怎么知道我要拍《孽缘》啊?”
周秋萍茫然:啥呀?
还是青青跑出来纠正妹妹:“不是《孽缘》是《孽债》。”
周秋萍听了这名字感觉耳熟, 好像是那个“美丽的西双版纳, 留不住我的爸爸……”吧。
是现在就拍了吗?那还挺早的。
她记得电视剧播放的时候特别轰动, 简直可以说万人空巷。连《三国演义》都要退避三舍。
周秋萍笑着摸女儿的脑袋,故意捉弄小朋友:“啊,那怎么办啊?妈妈本来想带我们一块儿去非洲玩呢。”
小朋友立刻一惊一乍, 捂着嘴巴可怜巴巴:“那我不是看不到狮子了吗?”
三位小同学可是《动物世界》的忠实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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