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周秋萍原本犯困,眼皮都要粘在一起了,这会儿却困意全消,眼睛瞪得老大:“是她女儿?”
这关系,够混乱的。
余成点点头,满脸一言难尽:“而且她孙子其实应该是她外孙,是她女儿生的。她家女婿入赘。”
周秋萍瞬间恶心的不行。
周良彬那个畜生,打的是包圆的主意啊。自己搞了人家的妈,又想把青青弄进她家给儿子当免费丫鬟。
他想的倒挺美!
房门开了,穿好衣服的周高氏急急忙忙地追问:“怎么样?”
余成简单交代了事情经过,也没隐瞒周良彬和陶主任的女儿赵书香的关系。
周高氏跟被雷劈了一样,当场傻了。隔了半天,她才喃喃自语:“怎么能这样啊?他们怎么能这样?”
余成没吭声,一直开水就馒头。中途周秋萍给他开了盒鲮鱼罐头,他干脆又吃了个馒头。
等到填饱肚子,他才放出第2个炸.弹:“赵书香和周良彬吵了起来,我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周良彬还是个神棍呀。他说青青的命格旺赵书香的儿子,所以他们家才想让青青去当童养媳。”
其实那两人的对话信息要比他转述的丰富得多,简直可以说是恶心吧唧。
女的还质问男的:“你怎么找这么个女的?”
估计是怨恨胡桂香踢伤了她妈的事。
结果病人还在抢救室里呢,周良彬居然还能跟拍电影似的,深情款款地看着对方:“因为不是你,所以谁对我来说都一样。”
当时余成就被恶心到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腻得慌。
周秋萍气得拍着沙发就站起身:“妈的,这王八蛋,我真恨不得砍死他!”
周高氏刚刚好不容易缓过来,这会儿又是一个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傻了,嘴巴只会反复说:“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
周秋萍怒极反笑:“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
往常碰到这种情况,周高氏总要辩白两句。可这回,她却无话可说,她都已经木了。
余成怕她被刺激过度,又安慰了她两句:“阿姨你也别太担心。随他们去吧,狗咬狗一嘴毛。胡桂香那一脚踢破了陶主任肝脏。陶主任到了医院就进了抢救室,我等她们手术完才回来的。”
周秋萍目瞪口呆,半晌才冒出一句:“肝脏还能被踢破呀?”
她上下两辈子,只听说过小孩子打闹,结果把对方的脾脏给弄破了。
听说脾脏切除了人还能活,可人要是没肝脏,那肯定活不下去呀。
“情况还行,反正人活着。我怕你们在家有麻烦,没敢在医院多待。陶主任的爱人过来了,我就回来了。”
周高氏叹了口气,勉强打起精神招呼客人:“早点休息吧。”
都这个点儿了,再让余成出去找招待所也不合适。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对方留在自家客房睡。
余成本以为自己会心潮起伏,激动万分。
但他看到周秋萍疲惫的眼神,那点蠢蠢欲动的悸动就烟消云散了。
他想到周秋萍曾经跟自己的说过的话:因为是女人,所以必须得更拼。
摊上周良彬这样的哥哥,她要是不拼的话还能怎么办?
余成怀着对周秋萍的怜惜和对周良彬的不齿进入的梦乡。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第99章 拿孙女换孙子
事实证明, 余成到底还是年轻小伙子,高估了人类的下限。
真正的无耻之徒,那是没有下限可言的。
比方说周良彬。
给周家惹了这么大的祸, 害得周家这么惨, 他也毫无心理负担,还能继续过来祸害人。
这一回, 他带上了自己儿子。
因为差点丢了条老命的陶主任手术后大发雷霆, 一定要胡桂香血债血偿,必须得把人送进大牢。
如果这样也就算了,毕竟胡桂香的确打了陶主任。
但人家不肯善罢甘休啊。人家非要说周家小宝也打了人,得进少管所,也要蹲大牢。
周良彬杵在周高氏面前,难得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阿妈,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小宝是我们周家的孙子。要是真被抓走了, 那可怎么办?”
周小宝也被吓得够呛,加上来之前被他爹恫吓了一番。这会儿,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嘴里不停地喊:“奶奶, 救命!”
这孩子这是第1次这么拼命地喊奶奶吧。
周高氏看着这对父子的脸,只觉得周小宝哭出来的鼻涕糊住了自己的眼。瞧什么都又模糊又恶心。
她半晌没吭声,最后冒了一句:“你想怎么办?”
周良彬暗喜。他就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他早就将这个蠢透了的老太太看到底了。
但凡涉及到传宗接代,她就没脑袋。女人天生就这么蠢, 因为她们的存在价值就是传宗接代。
只要捏死了这个老太婆, 周秋萍再跳, 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周良彬酝酿好情绪, 哀哀切切:“赵家可不是普通人家,陶主任的男人是县委书记,那就是县太爷。他们家已经发了话,除非把青青接到他家去,否则绝不放过他们周家。”
周高氏只觉得奇怪。
还县太爷呢!她一个见过日本鬼子的人都不会说这种鬼话。他一个破过四旧的人,居然还说狗屁的县太爷。
到底哪个是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啊?
她真的笑出了声,一点儿都不掩饰嘲讽:“你的意思是要我用我孙女儿换你儿子?”
周良彬感觉有哪儿不对劲,但别人的表情如何解读,很多时候得看瞧见他的人的理解。比方说现在,他的固有认知里就绝对没办法领会到周高氏居然在嘲笑自己这个事实。
他还强调了一句:“是周家的孙子。”
周高氏看着他,未予置评,反倒问了另一个在这会儿似乎已经完全无关紧要的问题:“陶主任是你找来的吧?”
周良彬毫不犹豫地一推三二五:“我哪知道啊,我在外面累死累活苦钱,谁晓得胡桂香这娘儿们这么能惹事。”
说实在的,要不是自己有所图,他真不想管胡桂香那摊破事。他就没见过比她更蠢的人!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陶主任!
周高氏神色古怪地看着他,点点头:“好,是胡桂香存心害我孙女。那她蹲大牢去吧。”
周良彬急了:“阿妈,你怎么听不懂。小宝,我们现在说的是小宝。赵家要抓小宝去少管所。”
周高氏已经懒得再看他:“他妈害我孙女,他蹲少管所关我什么事?”
周良彬傻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大嘴巴,半天才找回舌头:“阿妈,小宝是我们周家的孙子。”
这个老太婆是疯了吗?
周高氏没觉得自己发疯,相反的,她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秋萍说的没错,周良彬又不是从她肚皮里出来的,他一家作孽,关她什么事?她还能跑能动能挣钱呢,这一家三口就这么对她。等她瘫在床上,还指望他能照应自己?不一碗老鼠药毒死她就不错了。
就是她亲生的,也没拿外孙女欢孙子的道理,谁做的恶,谁自己担着去!
周高氏板着脸,下定了决心:“我命不好,生不了儿子也养不起儿子。不能委屈了你。我老头子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今天我做主让你还宗。省得委屈了你好大的人才,还要过继给我这个死老太婆当儿子。”
周良彬惊呆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
这死老太婆真疯了!以前她最怕自己还宗,天天想着法子讨好自己,好拴住自己给她当儿子。
现在,她竟然赶他走?
周高氏鼓足了勇气:“多大的手捧多大的碗,我养不起你这种连我孙女儿都算计的儿子。你还是早点走吧,省得耽误了你的好前程。”
说出来了,真说出来了。
周高氏陡然浑身一松,甚至有种老娘就这样了,随你们怎么办吧的畅快。
什么周家的列祖列宗,她管不了了。
活人都顾不过来,她还管什么死人。
当年饿极了的时候,活人吃死人肉的都有。也没见死人能拿活人怎么样嚒。
周良彬勃然色变,一把抓住周高氏的衣领,将人拽起来:“要我走就走?你想得到挺美的,死老太婆!妈的,周家是老子的,要滚也是你们滚!”
乡下的破房子他还不放在眼里,但他轮不到别人做他的主!
“干啥干啥!”
房间里跑出三个男人,是余成、大大爹还有周伟。
他们哪敢让周良彬和周高氏单独待一处啊,尤其是大大爹和周伟,当初他们可见识过这人打秋萍时的狠劲。那真是对着生死仇敌才能下得了的手,毫无半点情面可讲。
周伟抢先一步,狠狠撞开了周良彬:“狗日的,周家的口粮喂了狗都比养了你强。你还敢打我婶婶。”
余成也不甘示弱,二话不说,直接开揍。
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可即便是越南鬼子都没眼前的人恶心。他就没见过这样恶毒没下限的货色。
两人左右开弓,再加上大大爹不时在旁边补上一脚,直把周良彬打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偏偏他们刁钻,愣是打人不上脸,只朝身上招呼。除非周良彬大冬天的光膀子穿短裤或者裸.奔,否则外人压根看不到他的伤。
周秋萍进屋时,本跃跃欲试地想补上两脚,愣是没找到下脚的机会,只能恨恨地骂了句:“出族,今天就让他出族!以后都跟我们周家没半点关系。”
得亏今天她把大大爹他们请过来了,正好省得她多费趟嘴。
周良彬过继来周家时已经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压根就不存在什么收养关系,在法律上双方毫无牵扯。
不过农村有农村的社会通则,过继进了祠堂,宗族里就承认这事。
周秋萍实在恶心坏了这王八羔子,她今天就是要一绝永患。
大大爹也赞同:“赶早不赶晚,今儿就把这事了结掉。我们下河村周家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当舅舅的还想卖了外甥女儿。呸!你也配!”
周良彬直觉不妙,拼命地挣扎。
可不管是余成还是周伟,那都是有一把力气的青壮年,跟他这个常年在女人身上使力气的主不可同日而语。
无论他如何丑态百出,他都逃不出左右两座大山的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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