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渊爻
乌云充耳未闻,突然从沙发后面掏出一个东西放到桌上:“我觉得我也应该追加一项奖品,犹豫很久后还是做下了这个艰难的决定——这是我奶奶亲手给我做的,每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缝制,是我们民族在隆重的传统节日时要戴的帽子。”
国外选手和MIT三人组充满好奇地上前围观:
“真漂亮,充满了异族风情。”
“你是什么民族的来着?”
“哦~你奶奶一定很爱你。”
另一头来自国内的众人:“……”
秦天:“那是不是……”
傅舜华:“不,长得不太一样。”
姜婉仔细观察:“嗯,真的,他把帽子那个made in China的标签剪掉了。也对,毕竟一被看到就会露馅。”
傅舜华:“……不,不是这个意思,颜色和形状好像都不一样。”
秦天:“他到底带了多少顶帽子?!”
理查德抚摸帽子,爱不释手:“我宣布我想要这个奖品!它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首歌,《成吉思汗》。”
最后四个字他用中文说得字正腔圆。
季洲嫌弃地皱起眉:“还有这种歌?”
“不仅有这首歌,”秦天火速搜索完毕,“是德国一支同名乐队唱的,他们在八十年代以这首歌风靡全球,甚至还有中文填词翻唱版。”
说完,他随手点了一个表演视频,洗脑的迪斯科曲子就在休息室里响了起来。
理查德相当兴奋,跟着前奏唱:“WU!HA!WU!HA!”
姜婉:“……”又忽悠瘸了一个,看着感觉真可怜。
傅舜华显然也有同感,她小声问:“那你还赢他吗?”
“等一会儿他输了,”姜婉善解人意地说道,“我把帽子送给他当纪念品,就说乌云的奶奶已经给我和越明时都送过一顶手工缝制的帽子了。”
傅舜华:“……”懂了,输是不可能故意输的。但帽子可以嫌弃(划掉)同情地送给他。
第104章
“你们不会二打一吧?”
决赛即将开始前,理查德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姜婉微笑:“怎么会呢。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叫一个你的同伴来组队帮忙。”
姜婉的小伙伴们瞬间懂了:你们不会二打一,但你们可以二打二。
理查德沉吟着环视周围的众人,一个个数过去:“晚期智人,早期智人,早期智人,猿人,黑猩猩……算了,桑德拉,我,UNO大师,在此慷慨地给予你一次复活的机会,感激我把。”
桑德拉:“……我并不感觉如此。”
理查德啧了一声:“你真是一只不知感恩的黑猩猩。”
“黑猩猩?我已经掉到属于黑猩猩那个级别的了?!”
尽管满腹对理查德的抱怨,但为了MIT的荣誉,桑德拉还是加入了决赛。
姜婉和越明时面对面,理查德和桑德拉面对面,由桑德拉出第一张牌,她的下家是越明时,然后依次是理查德和姜婉。
说老实话,这让桑德拉长出了一口气。
——至少姜婉不是她的直接下家,刚才那一局被姜婉统治了的UNO游戏,她到现在也没想到可以翻盘反杀的办法。
2v2比赛的玩法就不一样了,玩家不能仅仅考虑自己手中的牌,有时候判断出队友的牌并且进行恰到好处的辅助,能够获胜得更快。
两个独狼玩家如果在组队的过程中互相伤害,是很难获得胜利的。
“桑德拉,我不觉得我们俩有太多的默契,”理查德叹着气说,“但我会努力揣测你的思想,实在不行的时候,你就开口说话吧。”
桑德拉闭眼深呼吸,熟练地无视了他。
姜婉抽完了7张牌,突然说道:“加一条新的拓展规则怎么样?”
桑德拉立刻警觉。
理查德倒是很有兴趣:“加哪一条?叠加吗?”
到目前为止的三局,大家玩的都是不允许叠加的官方规则。
“死亡数字。”姜婉说。
“为什么不呢?”理查德的眼睛亮了。
桑德拉举手,不懂就问:“这是什么规则?”
“也叫作求和抢牌,”姜婉解释道,“当你手中剩下的所有牌全部是数字,并且数字之和与其他一位玩家打出的数字相同时,可以立刻出牌获胜,不用喊UNO。我们就规定这条规则只能在获胜时才能使用,其他时候不能抢出,如何?”
也就是说,假设姜婉手中有且仅有124三张卡牌时,其他玩家只要打出7,姜婉就可以瞬间获胜。
桑德拉下意识看了看越明时,道:“即使不是队友所出的牌也可以?”
“可以。”姜婉笑了笑,“充满危险性的游戏更好玩一点,对吧?”
理查德兴奋地提议:“既然这样,我们应该再规定‘数字为王’!”
数字为王,即不能将功能牌和万能牌作为最后一张牌打出且获胜的拓展规则,玩家在获胜时打出的必须是数字牌。
“好啊。”姜婉扬眉,“这样确实能更好地使用‘死亡数字’规则。”
桑德拉左看看兴致勃勃的姜婉,抬头看看摩拳擦掌的理查德,右看看面无表情的越明时,开始怀疑自我:为什么今天晚上要来打UNO呢?为什么不跟部门一起去酒吧聚会呢?是因为我是个热爱被虐的M吗?
游戏正式开始。
桑德拉思索新添加的拓展规则:现在人手七张牌,全是数字并且可以瞬间获胜的可能性虽然不是0,但也非常小。
她谨慎地打出了一张非常保守的绿6。
越明时也很规矩地跟了一张绿8。
十几圈走下来以后,大家出牌的速度明显变慢了一些。
因为这时候不仅要紧张地计算未起牌组里的卡牌,同时又要计算队友、对手的牌;在想方设法避免被对面“死亡数字”的同时,还要想方法用“死亡数字”获得胜利。
另外,又因为功能牌和万能牌不能留到最后使用,所以大家都默契地尽量将它们在前期用掉。
桌上一时没有人说话,大家的大脑似乎都被UNO占用了,就连周围旁观的各国学生也不自觉地沉浸其中。
姜婉抽了一张牌,开口问道:“桑德拉晚上没有和男生的约会吗?”
“自从接手了理查德这个烂摊子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约会过了。”桑德拉绝望地说,“我就不该因为金钱而接下他妈妈给我的兼职保姆工作。”
“你们有这么一句名言吧,”姜婉说,“每个人都是自己命运的建筑师(Each woman is the architect of her own fate)。”
桑德拉:“那理查德就是建筑爆破工程师。”
“我确实参与过类似的工作,”理查德矜持地点点头,“因为这其中涉及到了物理和数学。”
桑德拉:“……这不是在夸奖你。”
理查德正要反驳,越明时跟在桑德拉后面出了一张蓝色的跳过,他立刻不满地大喊:“你的这张牌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的!”
但这不能改变理查德被强制跳过的命运。
“蓝8,”姜婉又打出了一张牌,接着闲聊似的开口:“理查德提供的胜利奖品是公共厨房的钥匙对吧?一会儿我想去吃个蛋糕,你们公共厨房里有没有盘子?”
“蛋糕?”桑德拉诧异地问,“烤箱确实是有,但你们真的要半夜烘焙吗?”
“越明时很擅长做这个。”姜婉含笑道。
“好吧,好吧,你的男朋友很擅长这个……”桑德拉嘟嘟囔囔着低头去看牌,挑了一张红8打出去。
“死亡数字,”姜婉道,“我赢了。”
桑德拉和理查德同时震惊地抬起了头来。
理查德一蹦三尺高:“不可能!你手里的数字之和不可能是8!上一轮我出的牌是4,你没有选择跟,说明你手中没有4。而能够构成8的其组合数字都已经在外面——”
姜婉道:“除非我手中有4,是故意抽那张牌的。”
她把手里两张不同颜色的4展示了出来。
“除非你……”理查德愣愣地重复了一遍,跳脚,“你居然还有足足两张?!”
桑德拉一脸不可思议:“我也有蓝色的其他卡,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这张红8?”
“因为我在一圈之前诱导了你,”姜婉掰着手指数,“人很容易被语言所影响,尤其是他人所说话语的最后一个单词,从date这个词开始,为此,我出前一张牌时还特地念了数字,之前我从没这么念过吧。”
桑德拉:“……?”
桑德拉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刚刚两圈的对话。
约会——date。
命运——fate。
蓝8——eight。
蛋糕——cake。
盘子——plate。
制作——make。
这一连串都不是巧合,是被刻意放在一起的,但无论是牌局内的玩家还是围观的夏令营选手,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被诱导。
桑德拉目瞪口呆地看着姜婉:“你是不是会催眠?”
姜婉被逗笑了:“我不会。”
理查德愤怒地扔掉手里的牌:“那原来是个诱饵(bait)!”
姜婉对桑德拉道:“你看,人很容易被语言影响吧。”
“那你的男朋友怎么办?”桑德拉无视了上蹿下跳对这个结果很不满的理查德,“他出那张蓝色的跳过是在帮你铺垫,你就扔下他不管了吗?”
“按照规则,一个人胜出就是全队获胜,”姜婉说,“不过他的牌也很好赢的。”
桑德拉:“……怎么说?”
“世上有些人天生不容易接受诱导。虽然从上一局来看你不是那种类型,但我也考虑了这种可能性。如果你这一轮不出红8,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出蓝6,因为你知道理查德手中有一张蓝色+2,而越明时很大概率没有蓝色了,对吧?”姜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