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魏太妃挟剑,重重一刺,燕长庭毫不犹豫迎上!
锋锐的剑刃刺进皮肉,鲜血溅出来的一瞬,魏太妃嘶喊一声,她死死盯着燕长庭,后者不躲不避,她忽笑出了声,哈哈疯狂仰天大笑。
魏太妃扔掉长剑,“好啊,好啊!你滚,你给老娘滚——”
在嘶声的厉喝中,燕长庭阖目片刻,决然掉头,冷着脸快步冲出房门。
……
他出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箐。
东屋的响动有些大了,惊动了她,沈箐坐不住,急忙迎出房门外。
夜很黑,风有些凉,小小的抱厦透出一点昏黄的烛光,熟悉的身影站在门边,一双暖褐色的杏眼带着担心。
——怎么了?
燕长庭摇了摇头。
所有的强悍冷然,在这一刻崩泻,他喉头忽一哽。
燕长庭这一辈子,亲缘浅薄,接触到的善意更几近于无。
或许还有仅存的点点温情,譬如师父,譬如其他,譬如他也不是没有渴望过的血脉亲情。
但,这二者一切,都绝不能与她相比分毫!
他的心一半冰冷,一半火热,他在苦难中挣扎,是她伸出一双手,把他拉到她身边来。
在他最激懑的时候,是她日复一日的开解他陪伴他。
他甚至在她肩膀落泪过。
她教会了他很多东西,一路携着他的手,走过两辈子,直到如今。
在她的面前,他永远都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因为他确信,不管他什么模样,她都不会嫌弃他。
为了她,他可以拔剑自刎,为了她,他可以不顾一切!
种种当年,前世今生,翻涌交织,燕长庭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压住这一刻汹涌的情绪。
他定定站着,一瞬不瞬凝望着她,“阿箐,我们明日就去岭南。”
他声音有些哑,话罢眼睫颤抖了一下,垂下眼睑,他低声说:“魏太妃,是我亲祖母,宏文太子是我伯父。”
“原来是这样啊!”
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不过沈箐乍听他亲口证实,还是面露讶异。
于是燕长庭把当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他低声说:“是师父让我别告诉你的。”
燕长庭的师父,就是沈箐的祖父,燕长庭一身本事,皆沈祖父精心所授,当年沈箐还借机蹭了不少课。这么说来辈分还有点对不上,不过沈箐这个不吃亏的表示要各论各的,沈祖父见燕长庭没意见,他也不管了。
“祖父啊?”
沈箐倒挺理解的,她再机灵,当年在沈祖父眼里也只是个小女孩,最重要的这可不是小事啊,一旦泄露麻烦就大发了,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这样呀,”沈箐偷偷瞄了东屋一眼,没瞄到什么,不过她总感觉后背冷飕飕的,赶紧拉着燕长庭进屋,她早有心理准备,也没太惊讶,反而燕长庭刚才说的,她托腮想了一会儿:“明天就回去?准备去岭南?”
至于魏太妃同意不同意之类,刚才那阵势,她也不用问了。
不过她认为,燕长庭是成年人了,他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留。
她问准燕长庭。
那双暖褐色的大眼睛亮闪闪的,目露询问,和以往每一次一样,都是最先注重他的感受和意见。
“嗯。”
燕长庭轻轻嗯了一声。
他静静凝望着她,灯烛为她的侧脸渡上一层暖黄的光晕,朦胧又温柔。
燕长庭知道的,她想去岭南。
她去哪,他就去哪。
回来之后没多久,早在小红船那时候,他就有了取舍决定了。
他回答得毫不迟疑。
“那好!”
既然这样,那就不必说其他了。
其实沈箐看眼前这复杂人事也挺头疼的,留下来肯定麻烦多多啊,还有那魏太妃,第一印象也让她心里有点毛毛的,既然燕长庭做出选择了,原定计划不变,那她当然乐意至极了!
“行,那我们收拾一下,明天就回去,”沈箐想了想,“咱们先去鸱县分号落脚!”
她笑了起来了,语调轻快,笑容灿烂,沈箐向来不留烦恼 ,燕长庭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一些,想起岭南的新生活,两人对视一眼,他也抿唇浅浅一笑。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快起来。
好,那就去岭南!
作者有话说:
两辈子,携手半生了。
(崽没断臂啊啊,只是刺伤了一下,而且还不深!断臂不是这个写法啦哈哈哈)
给你们一个超大的么么啾!宝宝们,我们明天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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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诶哟,你看你这手?”
燕长庭今天穿的黑色扎袖劲装,房里只有一支短烛,刚才两人注意力又不在这上头,等坐下后沈箐这才发现燕长庭手指沾有血迹,肩膀上也有一点。
燕长庭说:“只是一点皮外伤。”
沈箐拉他的手掌细看,伤口确实不大,大概也就一厘米多点,两道,不过有点深了。
肩膀也是一个点,看样子是剑尖刺的,也是不大,不过略深。
血都止住了,不过还是得包扎包扎。
她“啧”一声,把怀里几个小药瓶子掏出来,也不麻烦外头的人找绷带了,直接找了件干净内衫撕开,麻利给他上药。
撒药粉,缠绷带,利索打个结,很快弄好了,沈箐随手把剩下的衣裳和药瓶子拾掇好,回头一看,却见燕长庭坐在灯烛之下,正低头用左手剪蝴蝶结的尾巴。
——沈箐有点恶趣味,给他包扎伤口都爱打上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第一次打的时候,燕长庭表情十分纠结,不过他最后纠结完还是随它这样了。
打了这个多年,他对蝴蝶结已经适应良好,不过这次的蝴蝶尾巴略长,有点碍事,他就用剪子把尾巴剪掉一截。
晕黄的烛光下,他下颌光洁隽秀,面庞轮廓依旧极精致俊美,只是却少了几分侵略性,添了一点淡雅温润,连眼尾那一抹艳红的小痣也收敛不显靡丽,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眉眼犹有青稚,显得格外白皙纯净。
他今年才十八岁呀。
沈箐有点感慨,其实去岭南也好,代入燕长庭的角度想一想,其实挺窒息的。
他没和她说过来她家前经历过什么,但总归不是啥好事。
从小不知身世,过得也不好,等长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告诉你还有个被囚禁的祖母,没见过面,却要求你从此必须为复仇而生。
——就挺突兀挺让人难以接受的。
“怎么了?”
他发现了她在看他,抬头问,暖黄烛光洒在他的脸额,他眼眸晶莹声音又轻,很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没什么!”
沈箐笑了一声,上前接过剪子咔嚓把蝴蝶尾巴剪掉,“你好白,比我还白呢!”
她抱怨,伸出手一比,她其实也很白,绝对算得肌白胜雪级别的美女,只是和燕长庭这个晒不黑的开挂家伙一比,愣是少了一分晶莹剔透感,他五指修长有力,皮肤被烛光一照好像会发光。
如果古代有美男榜,燕长庭绝对能上前十的,不,前五,潘安卫玠估计都及不上他的!
“我在想啊,到了岭南,估计热得慌,咱们还得多裁些薄衣裳才好出门呢!”
她怕燕长庭心里还积着刚那事,故意哄他,“那边听说八九月份都还热着呢。”
燕长庭很配合,她说得眉飞色舞,他也认真想了想,“竟是这般吗?那有冬天不?”
“有是有的,不过不下雪。”
沈箐笑嘻嘻:“等冬季天晴的时候,咱们一起出海渔猎吧!”
“好。”
“嘿嘿,你喜欢出海吗?”
燕长庭想了想,“我不知道。”
他没出过。
但应该是好的,因为她很喜欢。
“你去过吗?”他好奇,怎么他不知道?
沈箐笑了下:“我呀,我听人说过。”
上辈子,她是岭南人呀~
托腮回忆当年,虽然天很热回南又潮,但那可真是一段美好又让人眷恋的日子啊。
所以当初准备后路的时候,沈箐第一时间就考虑故乡了。
如果有机会再回家,她肯定不会再吐槽了。
她伸手撸一把燕长庭的发顶:“好了,去睡吧!”
畅想岭南固然让人愉快,可惜短烛眼看支撑不下去了,燕长庭和那边闹得这么不愉快,沈箐也不打算叫人给换蜡烛了,麻烦能省就省吧,两人窃窃私语一番,她就挥挥手,叫燕长庭赶紧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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