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棘
宋清淮行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开,白渺见状,立即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我不能留下来,我要跟你一起走!”她压低声音。
宋清淮奇怪道:“之前不是你急着要来看望师尊的吗?”
“对啊,现在看过了,所以我该走了啊!”
“师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现在需要人照顾。”宋清淮低声道,“你待在这里,老实照顾师尊,别想给我偷懒。”
白渺:“我还要回去修炼呢!”
“不差这一天。”宋清淮冷漠地将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
白渺:“你这什么意思!”
宋清淮:“男女授受不亲。”
说完,步伐坚定地走出了房间。
白渺目瞪口呆。
这个时候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
宋清淮很快便离开了竹楼,青鸾在外面守着,房间里只剩下白渺和沈危雪。
白渺在短短半分钟内接受了宋清淮这家伙很狗这个事实。
但接受归接受,能不能坦然面对又是另一件事。
她踌躇地站在门边,双手背在身后,虽然已经尽力掩饰了,但整个人的状态还是不如往常自然。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房间,她只进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她想要强行推倒沈危雪,第二次就是现在。
可以说是一次比一次尴尬。
一般人在发生过第一次那种事情后,应该绝对不会再踏入这个房间了。白渺不是一般人,她的脸皮比一般人更厚,但这不代表她就可以心如止水地留下来,而且还要和受害人共处一室。
说是受害人似乎也不太准确,毕竟在藏书楼里,是沈危雪主动吻她的……
一想到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亲吻,白渺又开始不自在了。
一种微妙的沉默在房间内蔓延。
沈危雪静静看着她,突然出声:“渺渺。”
白渺立即回神:“……嗯?”
“可以帮我倒杯茶吗?”
他指了指桌案上的茶壶,眼神温和,语气平静而亲切。
白渺当然不会说不。
她低眉敛目地走过去,倒了一杯茶,然后恭敬地递给沈危雪。
“师祖……您的茶。”
沈危雪看了她一眼。
她现在已经很熟悉这个称呼了。
也比过去更恭谨。
但他……并不喜欢。
沈危雪从她手中接过骨瓷杯。
二人的指尖不经意相触,只是短短一瞬,白渺顿时像触电一样,条件反射似的蜷起手指。
沈危雪眸光一黯。
看来那日在藏书楼,的确吓到她了。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杯沿,微微沉吟,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上次的事情……”
白渺一听他主动提起那件事,立即屏住呼吸,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什么事?”她小心翼翼地问。
沈危雪看着她,仔细端详她的神情:“就是那日在藏书楼……”
他顿了顿,没有详细说下去,但白渺的心跳却略微加快。
看来他这次没有失忆。
她不敢看沈危雪,于是垂下眼睛,将视线固定在床榻边。
沈危雪的声音在她视线上方低柔响起。
“那日……我的意识不太清醒,所做之事也都是无心之举。”
“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低缓而平静,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白渺听了这番解释,顿时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她总觉得那时的沈危雪感觉怪怪的,原来是因为意识不清醒么?
那她就不用想太多了。
对,不用想太多,也不用困扰。
只是无心之举而已。
“原来是这样。”白渺压下心底淡淡的失落,抬起脸,对沈危雪笑了一下,“我就说嘛,师祖不是那样的人。”
“……嗯。”
沈危雪专注地看着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白渺觉得气氛有点太安静了。
她双手抵在一起,搭桥似的抬了几下,主动询问:“那您现在的意识恢复了吗?”
“……还没有完全恢复。”沈危雪斟酌着回答,“这次我会受伤,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白渺瞬间明白了:“所以您手上的伤,也是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弄出来的?”
沈危雪:“……算是吧。”
他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说。
居然还会误伤自己,情况听起来似乎很严重。
白渺顿时面露担忧:“那您……”
“别担心。”沈危雪轻声安抚她,“荆翡已经在为我医治了。”
白渺眨了下眼睛:“荆翡?”
“就是医仙。”
白渺想起来了。交流大会那天,观景台上的确有医仙在场,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青衫男子。
白渺认真问道:“他会治好您吗?”
沈危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会的。”
白渺这才放下心来。
沈危雪继续抚摸她的头发,一下一下,温柔而和缓。
“我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拘谨,也不要因为我如今的身份疏远我。”
白渺不解地抬眸看他:“您的意思是……”
“我们还像从前一样相处,好么?”沈危雪温声问道。
白渺心里一软。
她意识到,也许在她搬走的这段时间里,感到不习惯的人不仅是她,沈危雪也是如此。
“好。”白渺眼睛弯了弯,“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长辈和晚辈,师父和弟子。
这样的关系就够了。
不要更进一步,保持绝对的平衡。
这样就很好。
白渺起身,拿起桌案上的细布:“我来帮您包扎吧。”
沈危雪:“……嗯。”
经过宋清淮的示范,这次白渺终于学会如何包扎了。
她坐在榻边,将沈危雪的手搭到自己腿上,然后将细布一层层缠上他的手背,认真仔细地包扎起来。
沈危雪睫羽半垂,温柔地注视着她。
“你和清淮,最近相处得如何?”
白渺头也不抬:“还行吧,不好不坏。”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很尊敬他。”
白渺点头:“很尊敬,非常尊敬。”
“但我见你们刚才相处的样子……”沈危雪意有所指,“似乎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白渺动作一顿:“呃……”
是不是她表现得太随便,被师祖看出来了?
她张了张嘴,正要解释,沈危雪又道:“他平日也经常那样对你吗?”
白渺愣了一下。
哪样对她?是指严厉的教学方式,还是不容拒绝的说话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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