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嫁高门 第85章

作者:女王不在家 标签: 年代文 爽文 甜文 重生 穿越重生

  队伍走出去几公里后,学生们的激情便渐渐地散了,队伍也开始东倒西歪不成形了,大家三五一伙的,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话,也有人逐渐走不动了。

  林望舒便过去查看情况,有女生的脚磨破了,一走疼得直呲牙。

  林望舒让女生脱了鞋,看了看,这鞋子是家里父母单位发的工鞋,牛皮的,太硬实了,尺码略偏大,磨脚,把脚后跟都磨破了。

  她便从随身的绿挎包中掏出来纱布和紫药水,简单地用紫药水擦了,又用纱布包扎起来,让女生套上袜子,拿了一块半旧的毛巾塞进去鞋子后跟那里,这样不至于再磨到了。

  女生感激得眼含热泪:“谢谢老师!”

  其它同学也都眼露敬佩,没想到小林老师真这么厉害……

  “大家都检查一下,如果有备用的鞋子,尽量换掉这种牛皮鞋。”

  “我们先歇息十分钟,大家可以拿出来自己吃的,吃点东西喝点水,等会精神饱满继续出发。”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一时坐在那里,几个男生就开始嘀咕开了。

  “没想到小林老师这么厉害,什么都懂。”

  “听说小林老师在云南当了五年知青呢,那肯定厉害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小林老师的爱人挺有气势的……不知道干嘛的?”

  陈爱国听着旁边几个男生说:“我知道,外国语学院毕业的,听说是翻译司的,出过国。”

  叶均秋懒懒地磕着鞋子里的土:“这都是皮毛,最要紧的消息你们没打听着。”

  他这一说,大家全都看向他:“什么最要紧?”

  叶均秋:“小林老师的爱人其实也就是机会好,上了大学而已,前几年上了外国语学院,他可不随便进好单位?可你们想过吗,他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能有外国语学院的机会?那是随便什么人能上的?”

  他这么一问,大家都愣了:“为什么?”

  叶均秋凉凉地道:“有个厉害的老子呗!”

  大家全都纳闷了:“是吗?什么来路?”

  叶均秋:“这我哪知道,也是那天听几个老师说话,听出来那么一个意思,反正据说背景挺大,小林老师结婚酒席可是摆在北京饭店,一口气摆了几十桌,一般人家敢这么造?”

  大家全都恍然,不过恍然过后,却是道:“可是小林老师也很有能耐啊,英语好,长得好,脾气也好,瞧,连出来拉练也是什么都懂!”

  陈爱国望着远处那个纤细却飒爽的绿色身影,喃喃地道:“我也觉得,小林老师才不是走路子来咱们学校的,她就是好。她在云南当了五年知青,一定吃了很多苦,学会了很多东西。”

  他这一说,几个男生全都不说话了,看着那个和女生们一起分吃饼干的林望舒,其中一个长叹了声:“以后我们不要总惹小林老师生气了,她对我们真的很好。”

  叶均秋仰起脖子喝了口水,眼角余光却看到,那边几个女生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被逗得笑起来,几个人都笑得前俯后仰的。

  她也笑得眉飞色舞。

  叶均秋:“一个个感动成这样啊…”

第62章 (小林老师的真心话)

  这次拉练,可以说是生动展现了从群情激昂,到萎靡不振,再到困顿煎熬的过程,最后终于一行人来到拉练营地——郊区一个荒僻农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东倒西歪地蔫了。

  这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林望舒的体力还行,喊着几个还算能站起来的男生开始收拾他们今晚要住的地方,是两间破败的茅屋。

  不收拾好这个,大家连躺的地儿都没有。

  他这么一声喊,就见一只老鼠蹿过去了。

  林望舒听着,淡淡地道:“你们知道小林老师在云南住什么房子吗?”

  大家伙都好奇起来:“什么房子?”

  林望舒:“有青竹为伴,有芭蕉偎依,清风徐徐,可听虫鸣鸟叫,可观日夜星辰!”

  几个男生一听,都惊叹不已:“这么诗情画意!”

  旁边的叶均秋蹙着眉:“所以是竹子和芭蕉叶做的草房子?满屋子蚊虫乱爬,晚上漏风,屋顶都是窟窿,能看到天上星星?”

  大家一愣,想想也对,可不就是这样?但这是人住的地儿吗?

  林望舒笑起来:“那里到处乱爬的是旱蚂蟥,还有大蚂蚁,俗话说,三只蚂蚁一盆血,那里一个蚊子手指头那么大!”

  大家全都瞪眼,虽然几个男生家里有穷有富条件不一,但是到底都是北京城里的,粮食关系供应好,各方面条件也好,家里电灯也都安装着,谁见识过这个。

  几个男生顿时不说话了,都在想着三只蚊子一盆血到底是什么情况:“小林老师,你给我们说说呗,云南当知青都干嘛,是不是特别累?”

  林望舒:“当然累,别说脚磨破了,就是手磨破了,该干的还是得干,砍橡胶树,斧子上都是血,洗都洗不掉;地上湿漉漉的,扛着大袋子从梯田上往下走,脚趾头抠不住就直接栽下来。”

  大家倒吸口气,叹息:“小林老师你真不容易。”

  林望舒也叹了一声,说了句真心话:“所以小林老师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想住大房子,吃好喝好,过舒舒服服的日子,最好是有很多钱,什么都不缺,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陈爱国激动了:“小林老师,我的钱送给你吧,我攒了四块呢!”

  几个男生全都闷笑起来,林望舒:“等你以后出息了,可要记得给小林老师逢年过节提块猪肉,再来一盒糕点,老师就不白教你们这一场了。”

  陈爱国眼圈都红了,郑重地道:“小林老师,等我以后挣了钱,我就给你买猪肉买点心!一定买!猪肉我只给你买上好五花肉,再加一块肥油,煎起来滋滋冒油!”

  林望舒慢吞吞地说:“前提是你能有出息吧。”

  陈爱国挠头:“也对,可什么叫有出息呢,是不是一个月得挣四十块啊?”

  其它几个男生起哄:“我觉得怎么也得挣六十块!”

  大家说着话,闹闹哄哄的,总算把两间破旧的房子都打扫好了,一间男生住,一间女主住,大家到时候挤挤应该差不多。

  打扫过后,外面就大喇叭喊着集合了,接下来的任务繁重,吃过饭后,要和当地小学开展联欢活动,要唱合唱,之后还要野炊,要给当地生产队做劳动,总之紧锣密鼓的。

  大家先就地坐下,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下午去唱合唱,小学生们嗓子稚嫩,一个个唱得挺带劲,于是一群中学生也和人家对嚎,比谁卖力气。

  唱完了后,终于到了大家最喜欢的节目,野炊。

  林望舒将大家伙分成几组,各组分别行动,找周围的石头来垒成灶台,把新洗脸盆当成锅,再捡一些干草和柴火来,准备烧火。

  另外一组则负责去捉鱼,摘山果什么的,再从老乡手里换来了新鲜的玉米棒子烤着吃。

  玉米棒子很快烤熟了,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锅里熬着的菜粥也有了清香,大家都端着茶缸子来舀,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就着阳光和山风,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于是一群人便重新兴致高昂起来,大家还一起唱起来英文歌。

  这时候,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林望舒看过去,正好见到一个女生落入水中,她忙起身跑过去,河水竟然很深,几乎到了女生胸部,河水冲着,女生站不住,直接给淹里面了。

  林望舒脑子里“嗡”的一声,也顾不上别的,赶紧跳进去,一把抓住了女生的胳膊。

  本来林望舒会水,但是那女生惊吓之余,死死地拽着林望舒,流水又急,林望舒直接被拽得一个趔趄。

  旁边几个学生也都吓得不轻,几个男生也都跑来了,纷纷下水,组成人墙,大家拽着林望舒,林望舒拽着那女生,总算是大家都上岸了。

  上了岸,那女生呛了几口水,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林望舒松了口气,只觉得两脚都是软的,整个人都瘫坐在那里,也幸好没出人命。

  这时候林望舒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是湿的,而且是紧贴在身上,夏季常服薄,这么一来,几乎是曲线毕露,旁边几个下水的男生女生都是这样。

  这里距离她们放行李的住处还有一段,这么回去,估计得经过不少班级,那就丢人丢大了。

  旁边学生也都发现了,大家脸红了,也有些尴尬,于是就有一个男生粗着嗓子喊道:“男生把衣服脱下来给女生,别让她们着凉了!”

  他这一喊,那些衣服没湿的,都纷纷脱衣服,很快衣服湿了的女生都有了一件干衣服套着,这就好多了。

  林望舒:“那些没衣服穿的男生,你们先坚持坚持,我们回去换了我们的衣服,就还给你们。”

  光着膀子的男生都笑起来,表示他们这样挺好,凉快。

  旁边女生全都脸红了,大家目光故意避开那几个男生不去看。

  林望舒带着几个衣服湿了的,穿过一个个野炊聚集地,回到了茅屋,大家找出来备用的衣服换了,备用的不是绿色的,不过好在也没什么大要紧,湿衣服赶紧挂那里,风一吹估计傍晚就干了。

  大家伙又拿着借来的衣服,回去还给那些男生,大家都很快找到了衣服的主,只有林望舒的,问了问:“这衣服到底谁的?怎么没人来领了?”

  这时候,叶均秋从旁边树丛钻出来,他赤着上身,头上沾了茅草,不过手里攥着一把鸟蛋。

  他注视着林望舒:“小林老师,你刚才穿了我的衣服。”

  林望舒直接扔给他:“赶紧穿上,别这样到处晃,这里女生多,你太晃人眼睛了。”

  叶均秋衣服搭在赤着的肩上,鸟蛋塞给林望舒:“用火烤着吃吧,给你们几个落水的压压惊。”

  林望舒直接笑了:“行,你再多抓几个来!”

  叶均秋抬眼看林望舒:“鸟窝都翻过来了,就这么多了,小林老师你不能太贪心…”

  林望舒:“好吧,那我先把这个烤了。”

  叶均秋站在那里,垂着眼睛,看自己的绿上衣。

  旁边一个男生好笑:“叶均秋,你脸都红了!”

  三天两夜的拉练,林望舒感觉自己在学生中的形象变了,变得高大起来,也有威严了。

  她原本对这次拉练很不喜欢,觉得耽误自己学习了,但是现在,她发现好处还是挺大的,让她重温少年梦,也让那群学生对她言听计从起来。

  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太累了,浑身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倦意,让她多走一步路都不想,只想赶紧回到家躺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这天是周六傍晚,林望舒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了家门。

  就在古老的大门“吱”的一声推开后,她就见陆殿卿正在院子里,给家里种的菜拔草。

  落日的余晖那么美地洒下来,洒在古色古香的小院里,他抬起头,面目清朗好看,眸中泛起暖暖的笑意:“你终于回来了。”

  陡然间,仿佛被触及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处,她胸口竟然涌起许多许多的酸涩。

  她记起来她人生中的许多事,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那些历经两世后以为已经忘记的一切,现在却那么鲜明生动地爬上了早已枯萎的枝头。

  她疲惫地拎着沾满了血的斧头回到漏风的草屋中,流着泪饿着肚子去烧火做饭;她从湿滑的田埂中摔下,头破血流浑身是泥呆呆地望着远处的红土地;她被血蚂蚱叮咬了浑身发红差点喘不过气来。

  当然还有最后差点击溃她的那一幕,那个当时和她和孟绸都很要好的小姑娘,就那么倒在她身边。

  橡胶树砸下来了,她被压在那里,瞪着眼睛,微弱地哀求她救她。

  她当时拼命地大喊,想搬动那棵树,却无济于事。

  其实那棵树倒下的位置也就是在她脚边而已,那个小姑娘死了,她活着,只是毫厘之差。

  她总觉得,她灵魂的一部分被带走了。

  当夏日的晚风拂过她的脸颊,她站在洒满余晖的四合院中,看着眼前带了温暖笑意的陆殿卿,会有那么一个冲动,想把眼前的他分给那个曾经的自己。

  如果她曾经得到过一丝这样的温暖,上辈子她是不是不会忍受那么多年?

  陆殿卿的笑收敛,他走过来,走到她面前:“林望舒?”

  他叫着她的名字,清沉喑哑,近在耳边,却仿佛遥远到穿越了十几年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