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再做妾 第18章

作者:赵安雨 标签: 宫廷侯爵 重生 甜文 穿越重生

  展南屏回话,世子爷也给丹姐儿准备了礼物,让她不用着急自己,别累到。

  红叶心里暖暖的。

  绢花做到一半,不像戴在头上的绢花那样收底、用铁丝连接发钗,而是缝在一个翠绿色荷包表面。

  这样一来,既是放东西的荷包,又是一朵小小的、怒放的绿牡丹,鲜艳别致,颜色生动,令人移不开目光。

  这种荷包要在几年后才从海外流传开来,现在的京城还没人见过。

  八月初七那天,红叶把荷包送到长房,丹姐儿一看便非常喜爱,系在腰间,在镜子前转了个圈。

  丹姐儿喜滋滋说一句“赏”,红叶忙不迭摇手:“上回您已经赏过了,这是奴婢的心意,可不是来讨赏的。”

  丹姐儿更高兴了,傍晚向母亲炫耀一番,第二天穿上订做的衣裳,戴好绿牡丹荷包,万红丛中一点绿,把她衬托得格外灵动,在亲戚朋友和三位姐妹之间出尽了风头。

  几位小姐都来问“针线上的人做的,还是外面买的?”

  丹姐儿颇为得意,“家里的人做的,先说好,做一朵可费功夫了,可没空给你们做。”

  表妹张牙舞爪地“好你个阿丹,连个荷包也舍不得让人绣”,堂姐说“改日带了我家里的绣娘来,给你这位绣娘学一学。”

  丹姐儿自然满口答应。

  一旁娴姐儿慢慢踱开,表情复杂:这么出彩的配色,这么巧妙的心思,定是红叶想出来的。

  上月娘那件湖绿衣裳,还是红叶绣的,好端端的不知怎么,娘突然把红叶打发出去了,娴姐儿非常惋惜--她还有很多新鲜念头,让红叶做呢。

  想不到,红叶给大伯母和姐姐做东西去了!

  娴姐儿很不高兴。

  回到长春院,娴姐儿直接去了正屋,见到窝在床上的母亲,勒着宝石蓝镶猫眼石额帕,脸色蜡黄,精神萎靡,有些问题就缩回肚子里了。

  她说些丹姐儿生辰的趣事,陪马丽娘歇了一会儿,把晚餐的单子定下来给小厨房,找个空儿,问起徐妈妈。

  徐妈妈忙说:“她娘老子给定了亲,夫人的恩典,放出去和娘老子聚一聚,在外面成亲算了,里里外外的,都说我们夫人宽厚呢!二小姐怎么问起她?”

  娴姐儿含糊着,“算是伺候过我的人,打算赏些东西。”

  徐妈妈满脸是笑:“要不说,还是我们二小姐宅心仁厚。”

  晚餐都是娴姐儿昭哥儿爱吃的,琵琶大虾,松鼠桂鱼,八宝肥鸭,香菇菜心,小炒肉,油焖笋,清炒菜心,酸溜白菜,一笼叉烧包,一笼梅干菜排骨包,酸笋鸡丝汤,红枣桂圆蛋羹。

  娴姐儿斯斯文文用甜白瓷调羹舀一口汤,笑道“娘,这汤真鲜,爹爹最爱吃了。”

  马丽娘吃一口蛋羹,“还是女儿贴心。放心,娘给小厨房留了话,你爹爹进门,什么都是现成的。”

  孔连捷回府的时候,已是满天繁星。

  按照这段时间的惯例,他到正屋坐了坐,问问马丽娘的身体,看过厢房的昭哥儿,就回第二进院子,自己的书房去了。

  平时一片祥和,近来服侍的丫鬟战战兢兢的,莺歌杜鹃两个通房丫头也小心翼翼。

  孔连捷去过净房,换了家常佛头青道袍,坐到摆满八样菜肴的炕桌边,低头看看:“今天可有什么事?”

  莺歌想了想,“二小姐三小姐去水榭,参加大小姐的生辰宴,夫人没过去,也没传我们,其他的就没有了。”

  孔连捷是知道的,伸筷夹了一块炸鹌鹑,“哦,来了哪些客人?”

  换成平时,莺歌几个参加不了宴席,会到园子里逛逛,和四位小姐身边的丫鬟聊天玩耍,打探消息;自从马丽娘卖了黄鹂喜鹊,根本不敢出长春院了。

  莺歌委屈地答:“奴婢不知道。”

  比起平日的娇俏可爱,今天两个丫头呆板胆怯,孔连捷未免扫兴,低头吃饭。

  正吃几口,门口传来响动:“二爷可在,奴婢秀莲,奉夫人的话,给二爷送酸笋鸡丝汤。”

  听到“秀莲”两字,孔连捷不由抬眼:面前的丫鬟穿一件青缎镶桃红芽边比甲,白绫袄,桃红裙子,乌油油的发髻簪一根赤金芙蓉花簪子,两朵新鲜的凌霄花,水蛇腰,溜肩膀,有些亭亭玉立的味道。

  他来了兴致,调笑问:“有日子没见着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过来,我瞧瞧。”

  秀莲含羞带怯地把手里的甜白瓷炖盅轻轻放到炕桌角落,“二爷真爱说笑。”左右看看,拿起一个汤碗,揭开盖子,盛了半碗汤放到他面前。

  孔连捷嗅一嗅,忽然道:“什么味儿?”

  秀莲愣一愣,见他招招手,轻轻靠近一些,孔连捷把筷子一放,忽然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在她鬓边吸一吸:“好香的花儿!”

  莺歌杜鹃对视一眼,脸色黯然地退了下去。

  秀莲用一块粉红帕子捂住脸:“爷,您总是欺负奴婢。”

  孔连捷笑道“爷怎么舍得?”又双手一托,把她横抱在腿上掂了掂,“轻了,腰也细了。”

  秀莲带着几分委屈,拉着他衣袖:“奴婢日日惦记您,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可不就....”

  孔连捷摸摸她的下巴,“怪可怜儿的,说实话,想爷了没有?”

  秀莲羞的说不出话,脖子都红了。

  上回沾过一次,就被马丽娘棒打鸳鸯,见不到人,如今隔了几个月,孔连捷难免动心,抓起自己的杯子喝半口,灌秀莲喝了残酒。之后他一边凑在她耳边说些风流话,一边解了这丫头腰间汗巾子,扯开衣裳,掀起大红绣鸳鸯戏水肚兜,“我的心肝,让我看看~”

  里面传来一声娇呼,之后又没了动静,像是被什么含住了....两个丫鬟咬着嘴唇守在门口,叫小丫头“叫茶坊准备热水。”

  莺歌泪水不停流:她托了外院的人,打听黄鹂杜鹃的近况,一个被嫖客折磨致死,一个已经自尽了。喜鹊扭着手里的帕子,忿忿地凑到莺歌耳边:“我就不信,这骚蹄子有什么好下场!”

第27章

  红叶的十八岁生辰,过得热热闹闹:

  原来的世界,她还没抬成姨娘,白天在马丽娘身边,傍晚香橙到小厨房要了一碗面,绿云几个平日合得来的,送了她礼物,她在房里请姐妹们喝茶、吃点心糖果,冯春梅送了衣裳进来。

  现在么,住的地方依然开不了火,冯春梅到外院厨房讨了什锦面,一人吃一碗,又请邻居吃。

  到了下午,绿云、双福、彩燕,香橙和小丁香几个相携来了。红叶如今手里宽裕,叫红河到外面买了点心、糖饼和鲜果,用白瓷碟子摆出来,沏了茶,比不上长春院的,也满满一桌。

  大家嘻嘻哈哈地,把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的。

  彩燕拈一块洒着蜜汁的桂花糕,大惊小怪地:“红叶姐姐出来,果然是不一样了,稻香村的呢!”

  稻香村在京城是颇受欢迎的点心铺子,达官贵人不时光顾,招牌点心要几两银子一盒。红河买回来的不是最好的,也花了些钱。

  红叶往她嘴里塞一块蜜豆糕,“那你就多吃点,如今见一次难了,我可心疼你。”

  双福笑得眯着眼,“以后有了姐夫,我们去姐夫家便是,还怕短了我们的点心?”

  红叶红着脸,“只管来,好吃好喝少不了你的。”

  双福是府里的家生子,早早定了亲,过两年也要放出去了。

  小丁香睁着大大的眼睛,“还没见过姐夫呀!”香橙捂着鼓鼓的嘴巴,“我见到了我见到了,我告诉你,姐夫长得....”

  红叶一手一个,捏住两个小姑娘的脸颊,两个小丫头齐齐呼疼。

  笑闹一会儿,绿云借机解手,把她拉到屋檐下面,低声问“知道了吧,秀莲?”

  三天之前,马丽娘在长春院摆酒,请了三桌客人,给秀莲正式抬成姨娘。

  红叶点点头,心里明白:马丽娘知道她和展南屏成亲的日子,不早不晚,特意提前几天给秀莲抬姨娘,恶心恶心她。

  “爱怎样怎样好了,愿意攀高枝,便攀去吧。”她不在意地说,“不关我们的事。”

  绿云没吭声:绿云是大丫鬟里面管事的,知道的最多,隐隐约约猜出马丽娘的想法,提点过红叶。红叶出来的时候,也和绿云透了些底。

  绿云指一指长春院的方向:“夫人发话,给秀莲扩了间院子,比马姨娘孙姨娘的院子都大,开了库房,桌椅瓢盆,瓷器绣屏,帐子马桶一股脑儿送进去,除了小茉莉,新拨了两个丫鬟伺候,餐餐小厨房,人人叫一声“李姨娘”(秀莲本姓李)。院里院外无不夸夫人贤惠,说秀莲命好。”

  命好吗?红叶不觉得。

  她拉着绿云的手,由衷地说“姐姐,你不用怕我挂心,别人愿意做姨娘,尽管去做好了,人各有命,我现在挺好,以后守着一个男人,睡觉也踏实。”

  绿云噗嗤一声笑了,也来拧她脸颊,“你这妮子,眼看是要嫁人了,什么话都敢说了!”

  红叶嬉笑,“话糙理不糙嘛!姐姐不也是想和姐夫好好过日子!”

  这句话把绿云打动了,低声说:“就是你说的,夫人身体这个样子,二爷又是风流的脾气,以后怎么样,谁知道呢?我反正到了年底,就要嫁出去了。”

  她去年就该配人了,去年未来夫家遇到白事,需要守孝,才拖了一年。

  红叶应道:“就是这个理,夫人再厉害,也管不到我了。”

  绿云看看左右,把声音压得更低些:“你听说没有,夫人给老太太写信,没几日,那边便送了三个人来?”

  长春院使唤人不够,从常来府里的人牙子手里买了几个丫头几个小厮,常来常往的香橙已经告诉她了;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红叶摇摇头,绿云便说:“上回人牙子带来的人里,说是从我们这样的人家出来的,进来就能使唤,夫人留了一个十四岁的,一个十五岁的,改了名字叫柳叶,柳黄,又有三个十一、二岁的,徐妈妈正教规矩。这次老太太送来的人,说是老爷老太太到了山西,置办宅子时留下的丫头,是一对姐妹,连同老太太身边一个和你我差不多年纪的丫头,一道送来了。夫人起名柳红柳青,老太太身边的没改名,依然叫素心。”

  林林总总一大堆话,红叶一下子抓到重点:原来的世界,善于服侍人的素心就此跟着徐妈妈,精心照顾昭哥儿;柳红、柳黄长得好,被孔连捷收了房,虽然没能抬姨娘,也给苏氏添了不少恶心,剩下三个成了二房得力的丫鬟。

  她笑一笑,意有所指地说:“夫人什么都安排好了,不用别人操心。”

  绿云是明白的,没吭声,换了话题:“你猜,今天我们怎么来得?”

  红叶猜不到,握着她的手:“我本以为,只有香橙和彩燕能来,还把给你们的吃食包好,让她俩带回去呢!”

  绿云彩燕是得力的大丫头,主子随时会叫,等闲不能离开。

  绿云哎一声,拍拍胸口:“还是你贴心。秀莲虽然抬了姨娘,日日随在夫人身边,端茶倒水捧盂打扇,比我们还来得。昨晚二爷回来得晚,秀莲睡在夫人脚踏板,连带小茉莉,尝药倒水周到极了,徐妈妈都闲了下来。”

  “有秀莲顶在前头,我们才出的来,刚才迎面遇到徐妈妈,见我们提着东西,便问去哪。”绿云比划着,“我实话实说,给你说说话儿便回去。徐妈妈反而说,不用急,横竖有她在呢。”

  红叶呵呵笑。

  说是“不用急”,当下人的,总不可能溜出去太久,主子找不到人,就该发脾气了。

  两人细语片刻,拉着手回到屋里,彩燕几个正打量堆了满墙壁的嫁妆,咂咂感叹着,“和大家小姐一样了!”

  有两口箱子放不下,送到隔壁家。

  香橙眼睛都不够用了,双手在自己衣服蹭蹭,才敢去摸她的大红嫁衣,又提起一匹崭新的草绿色素面绸缎,“可真鲜亮,姐姐做了衣裳,穿上一定好看。”

  红叶把绸缎裹在她身上,“我记住了,等你嫁人那天,一定给你添过去。”

  四人是带了礼物来的,红叶把点心、卤味用油纸包了,添上给钱妈妈等熟人的鲜果,一直送到仆人住的群房外,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过不多时,展南屏也来了:

  自从定亲以来,两人全靠红河传话,今日冷不丁见到,红叶心脏怦怦跳:

  只见展南屏一身群青色衣裳,薄底靴子,玄色腰带,虽然在府里,依然挂着那柄长刀。大概喜事将近,他平日严肃的脸庞上挂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目光发亮,红叶一瞧,脸庞不由自主热腾腾。

  她在屋里,他便依然站在青石台阶下,夕阳静静洒落,给大地镶上一层金红色的晚霞。

  不知过了多久,红叶细声细气地,“你怎么来了。”

  展南屏没吭声,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袱皮托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