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潆影
脱离了物质去谈感情尚且难,去建立感情流更难。
说开后,包家明觉得轻松了许多。笑了笑,又说:“其实这事也不全算坏事,至少验证了爸爸现在不会轻易再出事。”
包惜惜也笑了:“可不是,凡事都有两面性。”
这一夜之后,包惜惜觉得许文雅再也不是他们家一个刻意回避的疙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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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一早,包惜惜一家告别姑姑,坐上了去城里的牛拉车,颠簸了半天才到了火车站。
一家人又在火车上待了几天,可算在年初六这天回到了家属大院。
院子虽然被大打扫过,但从那飘落在角落的鞭炮纸屑也以西还能看出这几天有多热闹。
包家三口进到院子后,陆陆续续遇到几个邻居,看到他们回来了都热情打招呼。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也问包惜惜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包惜惜在火车上待了几天,累的不行,只想快点回家烧水洗个热水澡。
好在煤炉烧水倒也很快,回到家等了十来分钟后,包惜惜就洗上了热水澡。
因为西北冷,她在姑姑家只洗过一次澡,加上坐火车两天两夜,算起来这么多天她也就洗了一次澡。
包惜惜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这么久没洗澡,洗的是格外认真,恨不能把全身的皮都细细揉一遍。
终于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才神清气爽走出冲凉房。
在她洗澡的功夫,李慧妍已经把家里的卫生粗略打扫了一遍,看到女儿出来,问她要不要先上床睡一觉?
包惜惜在火车上窝了两天两夜,觉得也却是需要休息,便点了点头,同时也跟父母说,让他们早点洗个澡躺一躺,晚上也别做饭了,全家人出去吃。
包家明觉得女儿这建议好,就对妻子说:“反正家里也没什么菜,休息一下去外头吃吧。”
丈夫和女儿都这么想,本想收拾完家后去副食品点买菜的李慧妍有些犹豫了。
这一个年把他们夫妻半年的攒的钱都花完了,她自然是觉得最好还是节俭一点。但随后一想,这也不是经常的,最后还是同意了。
睡了一觉后,包家明和李慧妍看上去还有些疲惫,但包惜惜却完全看不出疲倦感了。
夫妻两不禁感慨,年轻就是好啊,恢复能力就是强。
包惜惜也这么觉得,摸了摸自己容光焕发得脸。
不过还是得营养供给跟的上,不然也是不行。
大年初六,外头其实也没什么能吃饭的地方,三人最后选择了一家面馆,豪横点了三碗牛肉面。
付了钱和粮票,李慧妍把手里的粮票递给那两父女看,说:“票只剩这么点了,接下来可不许这么奢侈了。”
包惜惜乖巧点了点头,闻着满屋子的牛肉的香味,馋的直咽口水。
这些天在姑姑家当然也有吃肉,不过都是腌肉腊肉,现在的她对新鲜肉馋的不行。
很快,三碗牛肉面陆续端了上来,服务员很自然把其中一碗加了比较多香菜的放到包惜惜跟前。
李慧妍纳闷了:“我们也没特意说你这碗要多加点香菜,怎么这么凑巧加了。”
包惜惜嘿嘿笑了笑,冲服务员眨了眨眼,拿起筷子认真吃面。
直到吃完面出了馆子,李慧妍依旧纳闷香菜的事。
面对母亲的嘀咕,包惜惜装装傻,不给予正面回应。不过心里却是有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偶尔会被沈子清请来这里打牙祭这事告诉父母呢?
想到沈子清,明明就一个过年期间没见面,可她怎么有一种他们整个寒假没见面的错觉?
难道是料定了他临开学才会回来?
想到要这么久,包惜惜开始觉得无聊了。
不过包惜惜很快就直到自己想错了,初八那天上午,本来就热闹的院子突然格外喧闹。
包惜惜哒哒哒跑到走廊,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院子里,一辆警车赫然停在那,不少孩子围在周围,激动的发出哇哇的惊叹。
她忽然想到什么,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目光搜寻了一圈,果然在远离人群的角落找看到了那个最最最醒目的人。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耐烦,面无表情应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话。
包惜惜猜想,那个应该就是沈子清的父亲沈斌吧。
不怪她不肯定,实在是在这大院住了几年,都没看过他父母。
如果不是和沈家人来往亲密,还以为沈子清父母关系不好,把他们两兄弟丢给爷爷奶奶养呢。
实际上沈子清父母是真的忙,特别是他的母亲钱瑶,了解之后包惜惜才惊觉,他的而母亲竟然是省军医院里数一数二的能做高难度手术的专家,一般情况下基本不给离开省城,就怕突然来了需要做手术的病人。
父亲在和儿子说教,难怪他会不耐烦。
包惜惜觉得父子和父女,真是两大亲子关系之谜。
在儿子面前,父亲似乎就是威严的。然面对女儿,父亲的温柔和妥协,似乎可以没有底线。
故而对大部分父子关系要严格些,父女关系则似乎亲近些。
说了一会,沈斌要坐回了车里,显然是要离开了。
沈子清站在那,目送他离开后,拎着自己的小行李袋朝家里走。
转过来后,他才看到,包惜惜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走廊上。
被发现的包惜惜热情朝他挥手。
不过一个新年没见,包惜惜竟觉得沈子清变化不小,比如,好像又长高了。
她忍不住说:“沈子清,你们男孩子到了这年纪是按天长的吗?还是说去了一趟省城,你爸妈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沈子清笑着反问她:“谁不是一天天长的?”
包惜惜啧了声,让他别抓自己话语的漏洞,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
沈子清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他其实也没吃什么,个子就是串的快。
他又问包惜惜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是前天,有些遗憾说前天他们去逛公园了。
“听你语气,公园不好逛吗?”
沈子清摇了摇头,只是如果不去逛公园,他们就初六回来了。
因为逛公园,沈子恒给摔了,爸妈不放心他现在就回来,奶奶只得留下来照顾。
听了原委,包惜惜哦了声。
也就是说今天只有沈爷爷和沈子清回来了,这下轮到她问:“你怎么不一起多待几天才回来?”
沈子清说:“爷爷住不习惯,想回来。”
“那爷爷呢?”包惜惜觉得,不可能把儿子孙子扔在院子里自己先回家了吧。
说到爷爷,沈子清一脸无奈。告诉她,车子才开到在街角就迫不及待下车,和他那帮老朋友下棋去了。
包惜惜笑了,如此迫不及待,看来在省城住了这么些天,确实把沈爷爷给闷坏了。
看到沈子清手里还拎着行李,包惜惜让他先回家吧。
沈子清嗯了声,说一会下来找她。
他也很想知道包惜惜这几天在西北农场过的怎么样。
沈子清回到家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给包惜惜带的礼物从袋子里小心翼翼拿出来。
收了包惜惜的围巾后,沈子清一直惦记着要回送她一份礼物。
恰好有一天,父母难得有空,带着他、弟弟以及爷爷奶奶去光友谊商店,看到母亲买护肤品,他想到包惜惜念叨过的一到了秋天皮肤就干燥,于是问母亲能不能多买一瓶。
母亲当时挺意外的,不过他面不改色说想送给包惜惜。
当时原话他是这么说的:“我考了第一名,她给我送了礼物。她考了第二名,我不知道送什么。”
父母一听,这个经常从小儿子和公公婆婆那听到的小姑娘学习成绩竟然这么好,再想到大儿子很少向他们提什么要求,立即欣然同意了,虽然这东西不便宜。
沈子清看着这瓶东西,上面的外文他是一个也看不懂,也不知道送出去的时候怎么跟包惜惜解释。
一个家不过十来天没人住,竟就生出了一股荒凉感。
想着奶奶和弟弟还要过段时间才回来,沈子清勤快的把卫生给搞了遍,顺便烧好了一壶开水,好方便爷爷回来后能喝。
做好这一切,沈子清拿着给包惜惜的礼物下楼。
因为打过招呼,包惜惜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是谁,小跑着去给他开门。
人一进来,包惜惜就问他饿不饿?上午父母上班前蒸了几个包子,还没吃完呢。
那可是她和母亲一起做的包子哦。
沈子清本想说不饿的,他是吃了早饭才从省城那个家里出发的。但对上包惜惜殷切的眼神,话到嘴边还是改变了主意。
他嗯了声,包惜惜立刻去厨房给他端包子。
包惜惜端包子出来,沈子清也把手里拿着的那瓶润肤乳递过去,说给她的。
沈子清还没说是什么,包惜惜接过,只看了一眼就惊喜说:“哇,竟然是润肤乳。”
“你会外文?”沈子清很惊讶。
包惜惜当然懂英语,虽然只是CET4的水平,不过看这一点点包装标语还是看得懂的。可问题是,她现在是十五岁,且学校里并没有教授过外语。故而她只能摇摇头。
不懂外文,却知道这是润肤乳,沈子清觉得很不可思议。
包惜惜只能解释,这是女人的直觉。
沈子清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可好像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送完礼物,沈子清又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利是封:“这是我妈妈让我转交给你的。”
包惜惜没有想到啊,沈子清母亲竟然会给自己压岁钱,她有些不敢接。
沈子清催她快拿着,说里面又没多少钱。
为了验证里面真没多少钱,包惜惜接过后拆开。
利是封装的是五张一块钱,包惜惜诧异了,对沈子清说:“这叫没多少?”
沈子清点了点头。
包惜惜告诉他,可以买五百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