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的哥哥 第102章

作者:是殊 标签: 系统 快穿 直播 穿越重生

  薄承乾拍了拍手起身,接过鸟笼,“这是惜春,前些日子朕新得的小杜鹃,别看它其貌不扬的,叫声却是极美。来,惜春,叫两声。”

  小杜鹃睁眼看见生人并不害怕,只是眼皮微掀,一副被扰了清梦的样子。

  薄承乾逗弄了一会儿,那鸟依然不叫,颇有些失望道:“今天怎么回事,一声也不叫。”

  回头看见站在跟前的四个儿子,薄承乾随口问道:“若你们是朕,面对一只不叫的杜鹃,你们会怎么做?老四,你先说。”

  薄敬行很快回答,“诱惑它。”

  “刚睡醒多少有些饿了,不如给它喂些吃食,吃饱了再逗应当是没问题。”

  薄承乾点点头,往笼子里的食槽里灌进不少粮食。

  那杜鹃动是动了,却只是埋头吃东西,并没有叫。

  薄承乾蹙眉,又看了眼薄敬启,“老三,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薄敬启认真想了想,片刻后道:“父皇,我没什么办法,但如果实在想听,这只不叫换一只就好了。”

  薄承乾又问:“老二?”

  薄敬元:“它若不啼,待它啼就是,左右也跑不了。”

  薄承乾端起茶杯润了润喉,视线挨个扫过回答的几个儿子,“诱之使其啼、杀之不足惜、和它耗到底。”

  扫过薄敬呈时,再问,“老五,你以为你三位皇兄,谁的答案最好?”

  薄敬呈拱手,大大方方,“儿臣以为,选哪个都行,都可,看心情。”

  薄承乾放下茶杯,略微回味,“好一个看心情。心情好,陪它玩玩,心情不好,杀了也无妨,一只杜鹃而已。”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露出些许疲色,“好了,今天就到这儿,朕有些乏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吧。”

  老二老三老五异口同声,“是。”

  唯有老四薄敬行道:“父皇,儿臣观父皇近日气色不佳,特意新调了些香,可安神助眠,父皇可要试试?”

  薄承乾半阖眼,“那便试试吧。”

  薄敬元:“那我们就不打搅父皇休息。”

  老三老五也道:“儿臣告退。”

  从殿里出来,甫一接触冷气,薄敬启就打了个哆嗦,瑟缩不想出去。

  薄敬元和薄敬呈缓步离开。

  等下到台阶稍微离远一些,薄敬元问道:“五弟以为,刚才父皇所问杜鹃是何意?”

  薄敬呈接了一片雪,随口道:“字面意思。”

  薄敬元又问:“五弟方才为何会如此作答?”

  等掌心的雪化了,薄敬呈将手揣回袖子里,“我只是想起太子,若是他,定然会如此作答。”

  薄敬元略有些怀疑,“若是他,不该说出‘看心情’这话才对。”

  薄敬呈:“陛下理解错了,我说的看心情,是看那杜鹃的心情。想叫的时候自然会叫,不杀不诱不等,随它去。”

  薄敬元闻言笑着摇头,“这倒像是他会说的话。”

  薄敬启快步跟上,缩着脑袋夹在两人中间,“二哥,元宵节你有什么打算?我想去看花灯,要不要一起?”

  薄敬元:“看花灯,自然要去北市。”

  薄敬启:“五弟?”

  薄敬呈:“年年去看,有什么好看。”

  薄敬启撇嘴,“那你说干什么吧。”

  薄敬呈想了想,“不如去槐山?”

  “槐山?”薄敬启顿了顿,眼神一亮,“去找太子?好哇!他许久未下山,肯定也想热闹热闹!”

  薄敬呈:“到时候带些食材过去,支个炉子,吃到天亮也行。”

  薄敬启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还是五弟考虑周到,那我们今天出发?”

  薄敬呈:“不是我们,只有你。”

  薄敬启:“什么啊,搞半天你不去?二哥呢?”

  薄敬元看了眼薄敬呈,“我……我有事,去不了。”

  薄敬启不高兴,“什么嘛,你们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我就去北市看花灯好了。”

  薄敬呈脚下一顿,直言道:“三哥,你想去哪儿都无所谓 ,只有北市不可以。”

  薄敬启有些怔愣,片刻后想到什么,微微垂眸,“我知道了,我还是去槐山吧。”

  薄敬呈点头,“嗯,去吧。”

  薄敬启很快转身,离开的步伐较来时沉重许多。

  两人目送薄敬启离开。

  薄敬元收回视线,“北市人潮汹涌,你当真要这么做?”

  薄敬呈继续往前走,“他既然想出这个风头,便让他出到底。”

  薄敬元:“你如何对他我自然不在乎,我说的是百姓,万一牵连无辜……”

  薄敬呈打断,“那便牵连无辜。”

  【老三傻孩子,不让你去是为你好。】

  【好家伙,老五,你的心真是越来越硬了。】

  【他们这打哑谜呢?先是什么杜鹃,再是什么北市,听不懂。】

  【一日不见,感觉狗皇帝又老了不少,真好!】

  【今天又是祈祷天上掉下一块石头砸在老四头上的一天。】

  【+1】【+1】【+1】

  薄敬元愕然半晌,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两人沉默着走完台阶,分道扬镳之前,薄敬呈忽然停了下来。

  他从袖袋里取出一个掌长的木盒,转身递给薄敬元。

  薄敬元疑惑,“这是?”

  薄敬呈:“月底不是你生日?二十而冠,勉强能戴戴。”

  薄敬元恍然大悟,笑着接过木盒,里头躺着一支云纹木簪。

  簪身光滑,纹路生趣,分明既不华丽也不贵重,薄敬元却蓦然红了眼眶。

  合上木盒,薄敬元缓了缓,“多谢。”

  薄敬呈已然转身,“要谢就谢小七,东西是他做的,我只是画了个图样。”

  少年一身青衣,如山间落了雪的青松,渐行渐远。

  ……

  “噗嗦——”

  压在青松上的厚雪骤然滑落一大块,惊动了在窗沿上啄米的小肥鸽。

  简陋的碳炉上,发出竹节爆破的一声脆响,炉上吊着的水壶里热气蒸腾。

  窗边的男人披着一件毛领外衣,盘腿坐在一团厚褥中间,手执白子,对照着手里的棋谱,斟酌几上的棋路。

  门外前坪传来积雪被凌乱踩踏的声音。

  很快,正堂的门被人推开,来人大喊,“太子哥!我来找你玩儿了!看看我这次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炕上的人没有抬头,找了个空隙落子,“烧鸡?果子?”

  一块半人高的纸袋出现在侧间门口,然后再是抱着袋子的薄敬启,“不对不对,我带了好多好吃的!鸡鸭鱼肉,蔬菜水果,还有做果子的东西,我想吃你做的烧烤还有元宵!”

  薄言抬头 ,看清门口的场面有片刻惊愕。

  但是很快就起身,帮着接过薄敬启带来的东西,“放下,我来收拾,你去烤烤火。”

  薄敬启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取下吊壶,给自己倒了一大碗茶汤。

  薄言一边整理食材,一边问,“明天就是元宵节,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薄敬启沉默片刻,没有说实话,“怕你被西北风卷走,我就来了哈哈!”

  薄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福贵不在,你来得还真是时候。”

  在槐山这五年,薄敬启隔上月余总会过来一趟。

  或是带给薄言一些衣服和玩物,或是带着食材叫薄言做给他吃,每次来,总免不了说起宫里的事。因此薄言虽然人不在宫中,却对这些年宫里的变动知道不少。

  比如,自从他走后,老五就变了很多,不再是避人寡言的性子,遇上宫内的大小事宜变得敢说了许多;比如,四皇子这些年一直颇受薄承乾喜爱,事事将他带在身边,甚至朝政决断也会偶尔采纳他的建议;老二禁足期满后,在朝中远不如之前,他对此不甚在意,越发沉浸于琴棋书画。

  从一些细枝末节里,薄言不难猜到,老二老三老五他们三个如今关系近了许多,因着之前对四皇子的怀疑,几人一直对他敬而远之,但时不时仍有麻烦出现。薄敬启虽然没说明白,但薄言却知道,能次次化险为夷,老五的功劳不小。

  当然更多的时候,薄敬启说的都是一些琐事,对他而言,这些琐事才是比所谓正事更重要的东西。

  不过今天倒是例外。

  薄言熟练往烤架上刷着油。

  薄敬启盯着滋滋啦啦的烤肉,并不如往常激动,“太子哥,你说,我如果想去军营,父皇会答应吗?”

  薄言:“为什么忽然这么想?”

  “嗯……也不是忽然,其实想去很久了。”

  薄敬启斟酌片刻,“你离开以后,二哥和五弟都变了好多,有时候我大概能猜到一点,但是总也不能真正看透他们在想什么,就像这次的元宵节,他们不让我去北市,让我来找你,我就不知道为什么……”

  “还有四弟,他虽然一直笑眯眯的,但有时候跟他说话,总让我觉得我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有时候就在想,为什么大家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猜来猜去的,真的很容易……饿。”

  “饿了就吃。”薄言给他夹了一碟五花肉。

  薄敬启边嚼边说,“太子哥,其实我蛮羡慕你的,一个人在这儿有吃有喝做自己喜欢的事……唔唔!好吃!”

  薄言也坐下,“去军营,免不了打打杀杀,这是你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