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小狐
“你看起来很慌啊。”光头男咄咄逼人,“拿到了什么好身份?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滚你妈,你怎么不说?”矮个子男人冷笑,“又跳又带节奏,想当暴民?”
“你变脸变得大伙都瞧见了!”光头男四处开炮,“别激动,我随口一问,你看场上有个新来的连脸都不露,不比你可疑?”
“妹子?是个妹子吧?”光头男一脸我是为你好,“别黑漆漆把自己遮死了,脸露出来给大家看看呗。”
他图穷匕见,其他人虽不帮腔,脸上也都带上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没有资格要求我任何事。”兜帽下女声沙哑,漆黑的枪管露出斗篷下摆,枪口明晃晃指向光头男。
枪的出现完全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这类武器在狼人杀中是某个强力身份的专属。
“猎人?”杀马特男嘀嘀咕咕,“靠,真给发枪啊!”
“规则说猎人只有巡夜时可以开枪。”女白领镇静地说,“既然她是猎人,露不露脸就无所谓了。”
“有枪就是猎人了?我不信,藏头露尾的人不可信。”光头男四处看看,“有没有人要和她对跳猎人?有就现在站出来,之后再跳猎人的都按狼算。”
“不敢不敢。”眼镜男摇头,坐在他身侧的中年妇女摆摆手,其他人都不吭声,只有许渊夸了一句斗篷的颜色好看。
“小红帽的斗篷,和猎人与狼的故事很配。”他夸。
祈秋看了他一眼,坚韧的红线绑在他们的手腕上,如盘旋的赤蛇。
不到猎人行动的场合,法官对此不发一言,他只是说:“狼王和它的狼同伴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开始选择献给狼群的祭品。”
气氛又是一凝,如积雨的乌云压在人们头顶。
“我想问一下。”女白领苍白着脸举手,“事先说好我不是狼,否则我也不会问:只有狼王有选人的权力?它要是把狼同伴推去巡夜给自己做好身份,它的同伴也不能反抗?”
“是的。”法官点头,“狼王拥有一票决定权,它可以命令它的从属假装村民巡夜。”
等于说,狼王能指定场上任何人去死。
光头男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矮个子男人愈发揣揣不安。
许渊悠哉悠哉地撑着脸,谁看他他就对谁笑,硬是把对他风情万种撩头发的杀马特女笑得毛骨悚然,竟怀念起傻狗前男友的正常。
祈秋的脸色依然无人能看清,她的猎.枪紧挨着大腿,威慑力十足。
法官宣布:“狼王选好了今晚巡夜的人选。”
‘别怕,咱们是一伙的,我肯定不让自己人送死。’
漆黑的意识空间里,三只狼首人身的怪物聚在一起。
戴着王冠的狼告知法官今夜的人选,先宽慰了狼群一句,随即赞叹地夸奖自己的狼同伴:
‘没想到你带了枪,顺势跳猎人跳得实在太漂亮了。’
作者有话说:
祈秋:马甲自带武器罢辽
第68章 转职的第六十八天
持证上岗天选媒婆
戴眼镜的儒雅男人夸赞道, 金王冠压在他毛发干枯的头顶,瘦弱的身形看不出狼王的魁梧,只余如鬣狗的狡诈阴毒。
他身侧是一只年老的母狼, 体型比狼王更壮实, 顺从地蹲坐在狼王身边。
第三只狼孤零零坐在同伴的对角线, 猩红斗篷遮住她的躯体,只有半截黑色的狼尾露出斗篷下摆, 绒毛轻轻扫过身侧人类的小腿。
像拎着猎.枪从外婆家出门的小红帽,衣裙颜色比进门时深了两分,面容藏得严严实实,只能在走动间隐约看见衣摆中毛茸茸的狼尾。
听到狼王的夸赞, 斗篷底下的人头都没抬,像没听到似的。
眼镜男不满祈秋既不附和也不理会他的冷淡作风,但看在她开场给自己跳了个好身份的面子上,他摆出一张亲切的笑脸。
运气真是好, 场上最可疑的人拿到最反派的身份, 偏偏带了把枪,直接误导村民把她认成了猎人。
真正的猎人为什么不跳出来和她对线?肯定是害怕她的枪。
“不管怎么说,真正的猎人一定会怀疑她的狼身份, 正好。”眼镜男暗暗地想。
第一夜要是能指定猎人去巡夜就好了, 对方必然开枪把悍跳猎人的狼带走。只要除掉猎人, 再隐藏得小心一点,狼王这张牌简直无敌!
眼睛男在心里盘算一轮, 他迫切想要除掉最有可能威胁他生命的猎人, 哪怕牺牲一名狼同伴也无所谓……倒不如说这样更好, 免得她后期被人投票出去的时候鱼死网破, 泄露了他和中年妇女的身份。
眼镜男不禁对身侧的母狼使了个眼神, 中年妇女、他的母亲连忙点头,表示明白儿子的意思。
老天都在助他。眼镜男一一扫过意识空间外无知无觉的村民们,他敢肯定他们中互相认识的不止杀马特情侣一对,一个个都装不熟,不老实的东西!
眼镜男公然无视他也隐瞒了自己和中年妇女的母子关系,双标双的理直气壮。
“今晚……先让他去死。”眼镜男斟酌片刻,狼臂指向矮个子男人。
这个人胆子最小,不像光头男在看到枪后依然咄咄逼人,也不像女白领一样镇定,他最有可能因为畏惧狼同伴的真枪不敢说出自己猎人的身份。
选错了也没关系,死了就死了,受益的总是他。
法官轻描淡写地点头,静止的意识空间刹那间碎裂,三只狼重新披上人皮,无人知晓黑暗中那场谈话。
玩家们有的沉默不语,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四处撩闲。
“斗篷颜色好看。”许渊撑着头夸祈秋的衣服。
他和谁都聊了几句,把试图勾搭新对象的杀马特女笑得毛骨悚然,夸光头男脑袋像个灯泡闪闪发亮。
招猫逗狗的语调配上玩世不恭一双笑眼,轻佻的标签贴在他身上撕不下来。
眼镜男多看了许渊两眼,发现他确实和谁都聊得起来,看不出与哪个人交情更多一分。
狼王自然不知道,许渊夸祈秋斗篷颜色好看的真正意思。
祈秋总共就在许渊面前穿过三种颜色的斗篷,红、灰、黑。黑色自带许渊想抱在怀里啃的触手,又是他们上次见面的新皮肤,他更喜欢哪种颜色不言而喻。
红色是猎人的象征。
“真猎人不站出来和假猎人对跳,除了怕我手里一杆枪之外……”祈秋抚摸冰凉的枪管。
“还有一种可能,是我们在情侣链里。”
爱神是谁,祈秋也有了猜测。
玩过狼人杀的玩家都知道,情侣有殉情一说,无论是夜晚被狼刀死还是白天被村民票死,一只野鸳鸯走了,另一只也得拍打翅膀和对方双宿双飞。
两个情侣一死,爱神孤单无助又可怜直抠手指。
普通的爱神绝不可能将自己存活的希望放在笑得不怀好意的许渊和藏头露尾就差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的祈秋身上,他们一看就是重点集火对象。
得是多缺心眼、多爱作死找乐子的人,才会连线他们这对死亡组合?
放眼全场,能干出这事的只有替许渊把祈秋诓骗进来的某李姓帮凶。
李罗英:请叫我持证上岗天选媒婆。
“狼王选定了今晚巡夜的人选,智者也获得了诚实之神的启示。”
法官双掌下压示意村民噤声:“我将同时宣布今晚狼群祭品与聆听神问者的名字。”
法官公式化微笑的脸转向光头男,祈秋看见他呼吸一窒。
“神问:你是否承诺裹在身上的皮毛无法抵御严冬、是否承认你对血肉与骸骨并无发自内心的渴望?”
“当、当然!”光头男险些咬破舌头,“我是正经村民,没有不三不四的下.流欲.望,我很老实的!”
法官:“诚实之神认可你的回答。”
“预言家的第一瓶金水。”女白领小声喃喃。
正统狼人杀游戏里,预言家每晚可以得知一个玩家的身份,在第二天白天告诉村民作为线索。由预言家亲口说出的好人牌叫做发金水。
这就衍生出一系列可操作的空间。狼队热衷于假扮预言家诱导村民,真预言家一边和狼对跳一边保护弱小可怜的自己,村民夹在真假预言家中摇摆不定,十个人嘴里凑不出半句实话。
最热闹的时候能有一半搞事不嫌事大的人信誓旦旦说自己才是真正的预言家,把真预言家排挤得怯懦不敢言,直呼你们这群暴民。
智者的待遇比预言家好了太多,不用暴露身份,只管把诚实之神提出的问题指给某个怀疑的玩家,和大家一起听答案。
等哪天没有新的问题,村民便恍然大悟:哦,昨晚死的原来是智者。
防伪标识一流,死后功德无量。
光头男拿到了免死金牌,难以扼制脸上的庆幸。
矮个子男人嫉妒尖酸地小声说:“发金水有什么用?你这么跳,今晚狼就杀了你!”
冷汗沿着他的额角滑落在眼睛里,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隐约能听见林间树叶晃动的簌簌声。
从窗外隐约可窥见森林的阴冷,无数只油绿的眼睛藏在黑暗中,注视壁炉光下心思各异的人们。
常年居住在城市的人想象不到在森林过夜的场景。没有车如流水的声音,安静得只剩风声水声和虫鸣,偶尔有鸟雀尖利的鸣叫响起,又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仿佛有只怪物在黑暗中蓄力,你看不见它的模样,听不见它的声音,只能感受到一起一伏的呼吸和心跳,和你自己越来越大声的心跳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下面宣布今晚巡夜的人选。”法官踱着步子,依次走过玩家身侧。
他每路过一个人,空气中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好似增大一分,震得人耳鸣胸闷,满脑子嗡嗡。
巡夜,在漆黑的夜晚独自离开有光的小屋,扒开一层层拌住双腿的怪枝,像淌入沼泽般走进森林深处。
泥土越走越湿,脚底开始打滑,几滴水落进脖子里。
抬头一看,望进恶狼发绿的眼底。
李罗英咬着指甲,她埋低脑袋,直到看见法官的黑皮鞋从余光抬走,才虚脱般瘫软身体。
死亡的脚步停在矮个子男人面前,法官彬彬有礼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几乎在刹那间,矮个子男人崩溃了。
他的嘴唇脱水般发白,求助的目光看向每个人。
女白领低下头,眼镜男面露惋惜,光头男讪笑,杀马特情侣撇过头……矮个子男人眼里的求助逐渐变成不甘的恨意:他们中有人选了他去死!却像什么都没做过似的不看他!
“哈哈,是不是还有投票环节?我还没死,我也可以投的吧?”矮个子男人笑容怪异,“投吧!开始投吧!他!让他和我一起死!”
矮个子男人的手用力挥向光头男,手臂痉挛抽搐。
光头男想骂人,又不敢和注定要死的人硬杠,一脸憋屈地反指矮个子男人:“投!老子投你!”
“自相残杀有意思吗?”女白领也指矮个子男人,她看起来有些不忍,“能少死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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