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怀着未来太子逃跑 第38章

作者:宁寗 标签: 生子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大多数人都只能拿个下等,唯有一小部分拿了次等或是上等。最出风头的便是承王,一箭拿了次等,一箭拿了上等,冠居首位,整个人都眉飞色舞,意气风发。

  几位皇子的成绩都很不错,最差的也射中了柳枝,连不被看好的誉王都表现得超常,连续两箭都射断了柳枝,可惜纵马过去接时怎也来不及,只能眼看着它掉落在地。

  他那般努力的样子让赵如绣都忍不住夸赞了两句,碧芜却只笑而不语,没说什么。

  她说得倒也不错,誉王确实是挺努力的。

  演得很努力。

  虽只余下最后一箭,但因承王并无什么太强劲的对手,结果几乎可想而知。

  连承王自己都已是成竹在胸,觉得今年的魁首定然是他不错。

  看着誉王骑马提弓从他身侧而过,他忍不住出声道:“六哥前两箭射得可着实出人意料,想来是想一雪去年之耻,私底下特意练了许久吧?”

  誉王闻言稍愣了一下,旋即面露尴尬,“教你看出来了,其实我早半个月就在府中偷偷练箭,这半个月王妃每日都陪着我,她虽对我无太大的要求,但今日怎也不能让她太失望。”

  他承认得这般大大方方,反让承王本准备好的话说不出口了,只能强扯出一丝笑道:“六哥六嫂当真是恩爱,六哥能娶得六嫂这样美貌又贤良的妻子,着实令皇弟羡慕。”

  提及碧芜,誉王眸中的柔意深了几分,“你说得不错,得妻如此,实乃我人生之幸……”

  他似有好些话要说,可身侧的内官已开始着急地催促,誉王只能无奈地对承王道:“那老七,我便先去了。”

  承王点了点头,然看着誉王驱马慢悠悠过去的背影,自喉中溢出一丝冷哼,不屑地笑了笑。

  然就在他转身之际,却听一声破空声,紧接着是一阵嘹亮的马嘶,周遭忽得喧哗起来。

  承王疑惑地转过头去,便见不远处的柳树下,誉王背脊直挺,坐于马上,高举的右手间正握着一截柳枝,枝上红绦随风飘舞。

  他脸色微变,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久久都没反应过来。

  坐于河岸高楼上的众人亦是如此,这一箭射得太利落太快,以至于誉王顺利在空中抓住柳枝后,他们都还处在茫然的状态。

  片刻后,还是太后惊喜道:“迟儿这孩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倒是哀家小看他了。”

  她看向碧芜道:“小五,同哀家说实话,迟儿莫不是私下里偷偷在练,今日才会射得这般好。”

  碧芜自不能说这不过是誉王的真实水平,只能顺势附和,“殿下为了今日的射柳赛,确实颇费了一番心思。”

  “好……”太后欣慰地点了点头,“向来觉得迟儿性子淡,如今有了王妃,竟也知长进了,早知道,就应该让他早些娶妻才是。”

  碧芜闻言略有些羞赧地一笑,然垂首间眸中却多了几分嘲讽。

  性子淡?

  他也着实是能演会骗,竟连太后也瞒过了去。

  太后当初之所以将她指给誉王,想来看中的便是誉王这个所谓的性子淡,想让她借此躲过皇位争夺的纷乱。然太后却不知道,她这份好意,并不会让她有多太平,恐将来或多或少还会被卷入风口浪尖中。

  碧芜抬首复往窗外看去,便见那厢正好轮到承王上场。

  誉王经过承王时,在他肩上拍了拍,承王点了点头,却是笑意不深,翻身上马的身影显得格外利落。

  正当碧芜好奇他们在说些什么时,誉王止住步子,倏然抬首看来,在与她视线相交的一刻,薄唇微抿,好似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在他背后,承王射中了柳枝,却因选择的柳枝太低,等纵马疾驰过去时,已然来不及,可他好胜心切,坚持要去够,一个不稳,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泥地本就脏,他翻滚后再爬起来,虽看起来未受什么重伤,可浑身沾满了尘土,蓬头垢面,属实有些狼狈。

  碧芜再次看向誉王,他仍在静静看着她,眸色漆黑如墨,分明无言,却仿佛在告诉她她想知道的答案。

  她确实也猜到了。

  誉王说的,大抵是相信承王一定会赢的话,而正是这话,反激得刚愎自用,争强好胜的承王沉不住气,这才败下阵来。

  这个男人,果然是匹不能招惹的狼。

  见承王摔下马,太后吓得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忙派宫人下去询问,直到得知承王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

  射柳赛还在继续,可几位皇子相继射完后,已然没了悬念,今日的魁首非誉王和承王莫属了。

  太后心情大好,命宫人上了雄黄酒,想与楼内众人同饮庆贺。

  这酒碧芜自然喝不得,见太后举杯,她只抬袖遮挡,旋即用嘴唇在杯壁上沾了沾,并未喝下。

  然抬眸的一瞬,却见那厢苏婵含笑看着她,似乎发觉了她的小动作。

  碧芜心下一咯噔,但还是强作镇定,缓缓放下了杯盏,佯作自然地侧过身与赵如绣说话。

  谁知没一会儿,便见喻澄寅领着苏婵过来,在她身前站定,客客气气地唤了一声“六嫂”。

  见苏婵手中端着酒杯,碧芜顿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起身福了福,恭敬地道了声“公主殿下”。

  “六嫂不必多礼,你既嫁了我六哥,我们往后便是一家人了。”喻澄寅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一会儿才道,“先前去围猎,六嫂与阿婵姐姐有些误会,寅儿想着,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正好趁着今日,将这误会给解决了。”

  她话音方落,便见苏婵往前迈了一步,面容诚恳道:“围猎落水一事,是臣女一时糊涂,才错怪了王妃。臣女敬王妃一杯,王妃宽宏大度,莫要再与臣女计较。”

  她说着低下身,将杯中酒盏往前举了举,抬眸殷切地看着碧芜。

  碧芜秀眉微蹙,正欲说什么,却见喻澄寅将她那杯未喝完搁在桌上的酒递到了她手边,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六嫂,你就原谅阿婵姐姐吧。”

  见喻澄寅这般,碧芜心下直叹她单纯,甚至单纯得都有些蠢了,被苏婵利用了都不知道。

  眼前这位苏姑娘哪是真的来向她赔罪,恐怕是另有所图。

  碧芜看着杯中澄澈的酒水,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偶一低眸,便见苏婵也在盯着那杯酒看,心下顿时明了,知苏婵怕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厢的动静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看来,碧芜思量片刻,到底还是接过了那杯酒,扬唇笑道:“苏姑娘严重了,当初的事我早已没放在心上,苏姑娘也无需在意。只是我前阵子偶感风寒,身子还未好透,酒怕是喝不成了,还望苏姑娘莫要见怪。”

  “王妃身子要紧,是臣女考虑不周了。”苏婵捏着杯盏,眸中蓦然露出几分担忧,“王妃若身子不适,可需召个太医来看看?”

  她说这话时声儿刻意提得很大,惹得坐在那厢的太后也侧首看来,关切道:“小五,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看着苏婵眸中一闪而过的得逞,碧芜心下猛地一提。

  果然,她怕不是猜到了!

第38章

  有喜

  碧芜朱唇微抿,稍稍调了调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苏婵就算再厉害,恐怕也只是猜到她身怀有孕,不然不会借这杯酒来试探她。

  她并不知太多内情,最多以为她和誉王在大婚前便有了首尾,以至于珠胎暗结,才想召来太医揭穿她有孕的秘密。

  毕竟她和誉王大婚才不过半月,按理绝不可能有孕,就算有孕也把不出脉象。可若是太医把出喜脉,她婚前失贞的罪名便会落实。

  虽大昭民风开放,但也不会允许男女在婚前私相授受。更何况她和誉王仅隔了半月便举办大婚的事本就惹得不少人非议,纵然她腹中的孩子是誉王的,她恐也会落一个勾引的罪名,清白名声尽毁。

  碧芜暗暗看了苏婵一眼,觉得这人当真是睚眦必报,可怕得紧。

  她毁了名声确实对苏婵没有丝毫益处,她誉王妃的身份也不会因此有所改变,可看着她被千夫所指,抬不起头,也足够令苏婵心下畅快淋漓了。

  “皇祖母,孙媳没有大碍。”碧芜默了默,旋即坦然地看向太后,“只是苏姑娘来同孙媳敬酒,孙媳因着身子才好不能喝,苏姑娘这才关切了两句。”

  太后了然地颔首道:“原是如此,你这身子,喝酒的确勉强了些。”

  “是啊。”碧芜含笑看向苏婵,“看来苏姑娘这杯酒我便只能先欠下,改日再还,只不过等下回再喝,怕是苏姑娘的喜酒了。”

  碧芜这番大大方方的模样,反让苏婵秀眉微蹙,生出几分狐疑来,又听碧芜提及她那污糟的婚事,心头气结,但又不好发作,只能恭恭敬敬道:“王妃能原谅臣女便好,一杯酒而已,不打紧,臣女先干为敬了。”

  她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动作之快,颇带了点泄愤的意味。

  饮罢,她低身福了福,随喻澄寅一块儿在一旁坐了下来。

  这一劫便算是过了,碧芜在心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看来往后得避着这位苏姑娘才行,像她这样心窄偏执之人最是惹不得,不然发起疯来不知会做出什么。

  她的厉害手段,碧芜前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此时,楼下的河岸边上,射柳赛已然见了分晓,两个儿子夺了魁,永安帝面上有光,不由得龙颜大悦,厚赏了誉王和承王,不过相比于太子,赏赐到底是差了一截。

  承王虽受了赏,但看起来笑得有些勉强,方才当着众人的面,那般狼狈地从马上跌下来,确实是高兴不起来。

  更何况与他一同被赏的还是他先前压根没放在眼里的誉王。

  不过,相比于承王浑身尘土的窘迫难堪,誉王看起来则光风霁月多了,那本就俊美的长相加上儒雅出尘的气质,光是站在那儿便格外惹眼。

  分明是并列的魁首,好似却是他一人的了。

  射柳赛罢,永安帝在行宫东侧的长韫殿设宴,与众臣嫔妃同庆佳节之喜。

  直到申时前后,才启程摆驾回宫,众人也陆续散去。

  碧芜跟着誉王一同出了行宫,正欲上马车,却听一声低呼,抬眸便见一人站在柳树底下,浅笑着看着她。

  见是萧鸿泽,碧芜侧首询问般看了誉王一眼,便听誉王道:“王妃去吧,本王在这里等你。”

  碧芜微微一颔首,提步往萧鸿泽那厢去了。

  “哥哥怎的站在这儿,也不回府去?”

  听到碧芜这话,萧鸿泽笑道:“我在等你。”

  他将碧芜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王府的日子过得可还习惯?誉王殿下......对你好吗?”

  好不好的,碧芜也说不上来,本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夫妻,但好歹誉王未苛待她,夏侍妾那厢也没闹腾,这段日子她过得也算顺心。

  “自然是好的。”为了证明这话,她还俏皮地在萧鸿泽面前转了个身,笑道,“哥哥瞧着我是不是还胖了一些?”

  闻得此言,萧鸿泽还真细细观察起来。

  他自然不知这是怀孕所致,只觉碧芜果然圆润了不少,从前她瘦削得让人心疼,弱柳似的风一吹就能倒了去,如今添了几两肉,看起来倒是正好了。

  他这才放下一颗心,抬手亲昵地在碧芜头上揉了揉,“先前你身子不适没有归宁,祖母念你念得厉害,生怕你是在王府过得不好,才会病倒下,待有空了,回家一趟,也好让祖母放心。”

  碧芜闻言心下顿生出几分酸涩,萧老夫人年事已高却还要为她担忧,着实是她不孝了,她哽声道:“好,哥哥让祖母安心便是,我在王府过得很好,过段日子就去看望她老人家。”

  萧鸿泽微微颔首,抬眸越过碧芜,看向站在马车旁的誉王。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一身天青长衫清雅矜贵,他遥遥望着这厢,面容清冷,薄唇紧抿,并未有多少笑意。

  萧鸿泽收回视线,沉吟片刻,蓦然道了一句:“小五,纵然誉王殿下对你好,有些事也莫要插手太多,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待在王府中,别的事情都别理会,知道吗?”

  看着萧鸿泽认真且有些严肃的神色,碧芜不由得怔愣了一瞬,他这话说得着实有些奇怪,好似知道什么,在刻意提醒她一般。

  虽有些捉摸不透,但碧芜知晓萧鸿泽这话定是为了她好,重重点了点头。

  纵然还有好些话想说,但碍于誉王还在等她,碧芜只得及时止了话头,不舍地同萧鸿泽道别,折返回去。

  许是见她双眸有些发红,誉王剑眉微蹙,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