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夫妻成长实录 第5章

作者:枝呦九 标签: 宅斗 重生 甜文 穿越重生

  折八姑娘是个心思好奇的,一边走一边看,被唐氏看了一眼,赶忙缩了脖子,一家子人回去,睡了一晚上,也没有谁记挂这事情。

  但第二天,没落的文远侯府,却迎来了一位贵客。

  贵客是一位嬷嬷。贵的自然也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主子。

  “太子妃?”唐氏素来没有表情的脸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一边让人将人领去正厅,一边穿戴整齐过去。

  她的贴身婆子唐妈妈说,“说是太子妃娘娘想请九姑娘去东宫玩。”

  唐氏心一紧。东宫,这是她们攀不上的。

  “无缘无故的,可说了缘由?”

  唐妈妈脑满冒汗,“没有。老奴委婉的问了几句,她却只笑,不说话,只说想请九姑娘去玩一日。”

  唐氏便先叫人去唤折邵衣换好衣裳,一边肃穆进厅,见了人,也不托大自己的侯府夫人,先给这宫嬷嬷示好。

  宫嬷嬷见了唐氏,倒是架子放下一些,也肯透露一些话了,只说,“夫人放心,是昨日太子妃娘娘听云州将军的女儿,也就是我们家太子妃娘娘的表妹说折九姑娘可爱喜人,又因表姑娘初来京都,就住在东宫里,没什么玩伴,太子妃便想请了九姑娘过去玩一天。”

  这是给自家的表姑娘找玩伴?但也不对啊。

  自家的小九是个什么性子她最是知道的,要是结交上这种人物,也不会瞒着她。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果然,等丫鬟领着折邵衣进来,把宫嬷嬷的话说了一遍,她还迷糊着,“可——可我不认识秦姑娘啊。”

  表姑娘姓秦。

  宫嬷嬷依旧笑眯眯:“她倒是识得你,九姑娘忘记了么?你们昨日在酒楼的时候,还撞在一处了。”

  折邵衣这才松缓了神情,看向嫡母,“母亲,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我跟秦姑娘,只说了一句话,便又分开了。”

  宫嬷嬷:“但表姑娘却是极为喜爱您的,想邀了您去说说话。”

  唐氏将她拉在手里,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倒是挤出了一丝笑,“嬷嬷,非得今日去么?今日,我原本还有些其他事情要教她做的。”

  宫嬷嬷倒是诧异了一下,像是重新审视唐氏,然后说,“夫人放心,不过是去玩一日罢了,晚间的时候,奴婢亲自将九姑娘送回来。”

  这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唐氏心知是没有办法了,便对宫嬷嬷道:“倒是不用麻烦嬷嬷,待到了寅时,我便让她哥哥去接,哪里还要劳烦您。”

  宫嬷嬷也没有紧逼不舍,道:“那就麻烦夫人跟府上的少爷了。”

  唐氏点头,转身郑重的对折邵衣说,“去吧,早些回来。”

  这句话让折邵衣心稳了一些。但手还是微微抖的。她不蠢,知道自己怕是惹上麻烦了。

  但是天子脚下,她什么都没有做——不,就算是做了什么,太子妃也不敢杀她吧?

  也是敢杀的。毕竟隔壁的昌东伯夫人,在七年前就药死过一个庶女。这事情别人不知道,遮掩着,但是她们这些住得近的人家还是知道的。

  沈怀楠曾经说过,钟鸣鼎食之家,抬出去的白骨尤其多,把白骨抬出去的缘由就更多了。

  折邵衣一直强作镇定,等上了单独给她准备的马车才止住胡思乱想,这才发现姚黄也跟了上来。她也面色苍白,神色焦虑。

  折邵衣十分感动,“等这次回去,我定然跟母亲提你跟药材铺王二的婚事。”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昂——不准养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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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姑娘,这进宫……好像也不坏

  东宫在皇城里面,要想去皇宫里,便要经过重重检查。刚开始还能坐马车,后面就不能了。折邵衣带着姚黄,跟着宫嬷嬷一路走。

  巍峨的宫殿,贴着墙根走的宫女太监,还有天上的灼灼烈日,低头看见的青石板宫道,凡是能进她眼的东西,都让折邵衣的心慌得更厉害了。

  虽是侯府庶女——但就是她们家的嫡女,也是没有进过宫的。如今的天家和皇后不喜办宴,办宴之时,又不似按照前朝一般,接京都有官爵之家进宫,而是只接有官职的大人吃宴。

  文远侯一家无一人有官,连个虚衔也没有,于是自老文远侯去世之后的十几年来,都没了能进宫之人,在京都里面是个笑话。

  好在文远侯觉得自己这般才是品行高洁,不觉丢脸,文远侯夫人又不喜走动,对面子并不看重,倒也不在乎。

  折邵衣仔细算来,自己竟是文远侯府第一个进宫的人——回去之后,这定然要被八姐姐嫉妒的,没准姨娘还能在赵姨娘面前扬眉吐气。

  她胡思乱想,努力想些高兴的事情让自己不要慌张,但这宫道似乎格外的长,她觉得自己走了许久,还不曾到东宫。

  漫长的宫道格外难熬,她胆子还大些,旁边的姚黄脸早就有些青紫了。

  折邵衣不免捏了捏她的手,让她坚强一些。可能因为身边有一个比她更害怕的,她反而不害怕了。

  脸色逐渐镇定下来,倒是能让自己想些正经事情。

  比如说,秦姑娘就看了她那么一眼,为什么就一定要在今日见她呢?

  她们分别之时,秦姑娘按住腰间的鞭子,一瞧便是去打架的,后来酒楼里面传出闹事的声音,应该就是她惹出来的。

  她打架,需要她去做什么呢?

  不过就是遇见了她一面。

  见了一面……折邵衣心一顿,脑子里面突然就冒出个两个字。

  作证。

  她没经过什么事情,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至于需要她去作证什么,她实在是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她这个人,行侠仗义做到一半,若觉得麻烦,便怕引火烧生,就会收侠止义。做事情也是,想到一半想不出来了,也不逼自己。

  左右就这般了。

  于是心就越来越平静,等跟着宫嬷嬷进了东宫,姚黄等在偏厅,她被另外一个嬷嬷带进了一间宽阔的厅堂里给太子妃行礼,便觉得自己就是下回见了皇帝,也会不慌张了。

  她行礼,问安,只听得一声温和的声音响起,好似清水流入溪涧,十分悦耳。

  “快起来,秦嬷嬷,给折九姑娘看座。”

  便有带她进来的嬷嬷扶她起来,“折九姑娘,请坐。”

  折邵衣心就松了一口气——都有座了,大抵不会出事了吧?

  等她抬头看去,只见坐在上首的太子妃朝着她笑,“今日突然让你进宫,可耽误了你什么事情没有?”

  折邵衣摇头:“没有,能见太子妃娘娘,是臣女的福气。”

  太子妃便指着她对面的,也就是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秦姑娘说,“昨日你们见过罢?”

  折邵衣点头,“见过。昨日晚间花灯会,我去后院如厕,回去的路上走得急了些,不小心在游廊转角处撞了秦姑娘。”

  那秦姑娘闻言笑了,“是吧——表姐,我还能骗你吗?”

  又朝着折邵衣说,“你说得倒是仔细——你是去如厕的啊。”

  折邵衣:“……”

  这,这就让人不好回答了。

  折邵衣低头,做出一副不善言辞的模样。太子妃见了,继续问道:“折九姑娘,今日请你来,也是为了问你件事情。”

  折邵衣早想到了!她就说,肯定是为了作证的!连忙跪下,“臣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子妃便叫嬷嬷又去扶她,“不要慌张,你如实说就好。”

  折邵衣就被嬷嬷扶着坐好,“臣女不敢说谎。”

  太子妃温和的笑着问:“昨日你跟我家小凤撞着的时候,可看见过她头上有什么头饰?”

  头饰?

  折邵衣不由得看向秦姑娘。她此时紧闭着嘴巴,倒是不如刚刚松快,而是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

  此刻,她的头上倒是戴着一根翡翠琉璃簪子,也是异常的简单,但那簪子璀璨夺目,一看便是好东西。

  她就想了想,开口说,“记得的。”

  太子妃:“哦?那可太好了,你说说。”

  折邵衣:“是一只金钗。做的十分精致,别在头发后头的,臣女没看清,但是前头依稀可见是小鸟模样。”

  如此一说,太子妃还没说话,秦姑娘就放声大笑了,“看吧——我可不像有些人,嘴巴里面全是谎话,我秦青凤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说假话。”

  她这般说的时候,却不像是自说自话,而是冲着屏风后面去的。折邵衣心就似踩在了云端,然后一脚下滑,要跌下去。

  屏风后面有人。

  她的后背开始出汗了,只好紧握着帕子,不将心里的害怕表现出来。

  太子妃此时又开始说话,她问,“你如何记得这般清楚?”

  折邵衣明白,这是要问问她为什么萍水相逢,还能记住一个陌生人的钗子。

  她就老老实实的说:“若是别的时候,也是记不得的。只昨日花朝节,臣女去看花灯,路过一个首饰摊子时,看中了一套金头面。”

  “那头面好看,虽然摆在地摊上,但是一看便是好东西,臣女便过去问了价,说是要一百五十两银子。”

  太子妃明白了。果然,只听得这姑娘说,“一百五十两银子,臣女是不敢想的,便没有买。但没买,又惦记,恐是记在了心里,等见了秦姑娘,看的第一眼便是她的金钗子,当时,臣女还在心里比较了一番,觉得秦姑娘的这钗子,比摊子上的更好看一些。”

  秦青凤听见这话,恨不得把头上的金钗子琉璃钗子都给她,把她的头上戴得满满当当。

  好姑娘,真是个好姑娘,这般一来,她看谁还说她说谎。

  她此时也不需要瞒什么了,对着折邵衣就道:“我昨日去捉奸,好嘛,奸夫□□在一起被我捉个正着,却拿着我掉在地上的金钗子偷偷放进他人的袖子里,硬说我先偷情他才偷人——我呸,我行得正做得端,我还要偷情——”

  折邵衣被她这一顿快言快语轰的耳朵疼,但此时竟也明白了大概是什么事情。

  首先,她跟秦姑娘撞见的时候,秦姑娘的钗子还在头上。等秦姑娘捉奸的时候,钗子掉了,被人慌乱中捡到,偷偷放入其他人的袖子里,诬陷她在外头也有相好。

  于是,她就被请了进来。

  这般复杂,这般离奇的事情,折邵衣还是第一次碰见,便当即不论再怎么保持冷静,还是露出了:怎会如此的表情。

  秦姑娘是个暴脾气的,腰间还别着一根绳子,见折九姑娘一脸震惊,立马获得了一股倾诉的欲望,骂道:“你也觉得不可置信是吧!苍天可见,我们云州的姑娘,打过仗,杀过大金人,明刀明枪的死人堆里进过,却不想京都城里,竟然有这种龌龊的事情,还有这么龌龊的手段。”

  说到这里,她腰间的鞭子一把被她抽了出来,狠狠的在这地板上抽了一鞭子,“呸,一个不要脸的畜生,一个欠打的小娘皮——明日我不把宁国公的门匾给抽下来,我就不姓秦。”

  这话还是朝着屏风后面说的。但是说出这般的话,太子妃也没有阻止,而是继续坐在那里,然后朝着折邵衣安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