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乱世搞基建 第54章

作者:绝歌 标签: 女强 穿越重生

  生孩子,一脚踏进鬼门关,谁敢保证他家老四生孩子没闪失?

  皇帝养着病,听着他们吵,见缝插针,把立太子和立后的事办了。

  宁王萧肆被立为太子,叫梁王、赵王他们怒火上头,晋王直接要抄刀子开干。

  新太子从去年就开始盯着晋王,晋王刚把兵马召集起来,还没出府门,便让新太子从皇帝那调来的禁军给围了,经过一场倒的厮杀混战之后,晋王府血流成河,晋王让新太子押进宫。

  皇帝当着宁王的面,赐死了晋王,告诉宁王:“这就是成王败寇。”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宁王,道:“你要是来取朕的人头,朕铲你个鸡犬不留,但你要是去取别的,这天下都是你的囊中物。”

  新太子萧肆抱拳应道:“是。”

  皇帝挥挥手,道:“拖下去,葬了吧。”

  新太子萧肆叫人把晋王的尸体抬了出去。他出了宫殿,扭头看向晋王七窍流血怒目圆睁的尸体,吩咐身边的随从一句:“厚葬吧。”扭头走了。

  晋王的死,为京城蒙上一层阴影,梁王、赵王等俱都一下子没了声音,在朝堂上也不吵了。

  成国公递折子告了假,成国公夫人夜里梦到儿子遭到行刺,吓醒了,睡不着,到院子里坐着,吹风受凉感染了风寒,一下子就病倒了。

  成国公心疼老妻,再看朝堂上没有人再揪着赖瑾不放,告了假,在家照顾。

  皇帝准了,派太子带着御医去瞧过成国公夫人的病,说是忧思成疾。

  皇帝问太子萧肆:“你信吗?”

  太子萧肆说道:“瞧着气色是不太好。满京城都知道成国公夫人护崽,赖瑾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成国公亲自在朝堂上撸袖子跟人吵,都打起来,她忧心也是应当的。”

  皇帝抬眼看着萧肆,问:“你真这么认为?”那是谁?沐真!在沐家满门俱灭,没有一个儿郎活着的情况下,拉扯着沐弦,把清郡沐氏撑到现在,还把陈王给灭了的人。

  萧肆闭上眼睛,狠了狠心,说:“以退为进,成国公府想撤了,他们要撤离京城,退守东边。”妹妹在成国公府,他家的人是真的待她好。她在成国公府没受委屈,比在宫里和京城自在多了。

  皇帝抬指点点萧肆,再次道:“别学你大哥。”作为一个帝王,仁慈是会要了性命的。他的心情也极复杂。陈王心狠,倒是合心意,但若把陈王放在先太子的位置上,自己的尸骨怕是早已经烂透了。

  萧肆说道:“成国公府要是撤了,京里就没了制衡英国公府的了。可他们的兵力一削再削,赖瑭一封接一封的急报发向京城求援,显是去意已决,即使京中发生些什么事,他们多半也是选择坐壁上观,已经失去制衡的作用。”

  皇帝看向萧肆,问:“你想放他们离京?”

  萧肆道:“北卫营三万精锐,皆是擅战者,无论在哪动起刀兵,终究是场血战。东陵齐国必须得挡住,齐国皇帝姜祈为当世罕见之猛将,他打出收复齐国旧土的旗号,为大盛朝的疆土志在必得,倾举国之力来攻。东陵战场,再多的人投进去,都不嫌多。以三郡之力打齐国,战事应当是吃紧的。”

  他看向皇帝,一字一句道:“东陵,不能败。即便赖瑭胜了,也是惨胜,需要修养,十年之内成不了气候。但若是败了,大盛朝危矣。”

  皇帝颔首:“东陵,已经把成国公府的清郡、尚郡和卫国公府的保平郡牢牢地拖住了。”

  萧肆道:“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京城,只留朝廷的兵马。让英国公和成国公都撤。赖瑾去了西边,让柴绚带上三万兵马去北地。”

  皇帝侧目,盯着萧肆,噗哧一声笑了。放赖瑾离京是失策,放柴绚去北地,妥!

  北边那地儿,俱都是深山老林子,树木长得好几个人合抱粗,砍都砍不动,开荒极难。一年里大半天时间都是冰天雪地,只有夏天能种一季粮食,过冬都难。

  成国公十三岁的幼子都能去驻边,一路上招兵买粮混得风生水起的,柴绚三十来岁,入朝为官十余年,莫不是连个孩子都不如?

  皇帝当即叫萧肆去办这事,比照赖瑾的待遇,给柴绚加封二品镇北大将军。

  他等到去往清郡、尚郡的人回来,确定成国公府的兵马都叫东陵齐国拖住,准了赖瑭求援的折子,令北卫营将军赖琦带着三万精锐赴东关安支援,也准了成国公告老还乡的折子。

  老成国公致仕,世子赖瑭袭爵为第二代成国公。

  赖瑭袭爵的诏书发下去,成国公夫妇以及赖琦带着北卫营三万兵马离京后,皇帝一纸诏书送往青山郡,召青山郡郡守博英郡侯进京。

  他的儿子不会打仗没关系,趁他活着,替儿子把这些能打仗的都拖到战场上相互耗死不就得了。

  作者有话说:

  先太子是萧彰,新太子是宁王萧肆。

第70章

  帐中议事完毕, 众幕僚将领俱都领命而去,只留赖瑾和萧灼华在帐中。

  赖瑾把陈郡地图和野沟子县的地图挂起来,盯着地图盘算下一步做什么。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可时间实在太紧迫了。

  萧灼华见到赖瑾眉头紧锁, 轻声问:“可有我能做的?”

  赖瑾扭头看向萧灼华,惊讶地“啊”了声,问:“你还不够忙啊?作坊生产、物资调派、训练女兵, 我怕把你压垮了。”才十五岁, 可以说是在用童工。哦,月底就十六了。

  萧灼华说:“我只需要居中调度安排,再督促好她们去做就成,还能忙得过来。”她顿了两息,又说了句:“我心难安。”

  赖瑾转身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发现凉了, 又喊了声:“沏茶。”

  副侍卫长赖喜进来, 给赖瑾和萧灼华换了杯茶,又退了出去。

  赖瑾递了杯茶给萧灼华, 缓声说:“倒是不必着急。”他指向地图, 说:“是不是瞧见我方才盯着地图发愁担心了?”

  萧灼华点头,老实回答:“是。”

  赖瑾喝了口茶, 润了润嗓子,说:“我刚才只是在愁如果开打,战场摆在哪。我就算是疯了, 都不会把战场摆在自己的地盘上打。”

  萧灼华不明所以,道:“我们全民皆兵, 在自己的地界打, 能让地里的百姓也参与进来作战, 有二十万人,更有优势。”

  赖瑾决定给萧灼华补点课,说:“都知道打仗打的是钱粮兵马,是不是?”

  萧灼华点头。

  赖瑾说:“实际上,打仗打的是消耗,谁耗得久,谁投得起,谁能耗到最后,谁才是胜者利。说打仗是打钱粮兵马,那是指消耗进去的,但实际上,真正的战场在产出这一块。双方一起消耗的情况下,那拼的就是谁地里的产出多。如果在野沟子县、陈郡打仗,地都荒了,多打两年,地里没有产出,人饿都饿死了。要是能把战场摆在博英郡侯的青山郡,耗都能耗死他。反之,亦然。”

  萧灼华说:“可若是不想造反,兵不能出野沟子县。”

  赖瑾无语地看着萧灼华,说:“你可真是老实孩子。一旦动兵,谁赢了谁说了算。楚博英郡侯敢来,我找陈郡郡守借个道,直接就能干他!他都来打我了,还不允许我还手?我们两翁婿吵架,老丈人教育孩子,关他什么事儿?哦,中郎将出来传诏失踪就来找我麻烦。那么大的人,带着好几百禁军都能丢,关我一个十三岁孩子什么事?他们有腿的,万一是翻过野沟子山跑草原去了呢,这是欺负我年少不懂事,陷害我。吵架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定输赢的还是拳头。”

  萧灼华满脸愕然地看着赖瑾,好几息时间过去,才说了句:“父皇打你,真不是没道理。”把中郎将他们埋了,把兵拉出自己地盘,打到别人的地盘上去了,还说是别人欺负你。

  赖瑾眦牙:“我又不是没长手,谁打我都还回去。”

  他将目光落在地图上,边思量,对萧灼华说,“博英郡侯的实力不弱 ,如果硬碰硬,我们会两败俱伤,这是你爹打这场仗的真正目的。博英郡侯不会真正想打,目的应该是想趁机壮大自己。你父皇唯一能说动他来打我,就是给他在周边郡县征调兵马的权利。他拿到这征调兵马的权利,学我之前那样,把沿途的郡县收刮一波都够肥了。他吃肥了之后,再把人拉到我这里来,意思意思打几下,就算交了差。博英郡侯刮沿途郡县,对你父皇而言,是属于狗咬狗,乐得看戏。”

  萧灼华听着赖瑾的分析,觉得父皇把赖瑾放出京,真如放虎归山,但心头的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是真的有打仗的底气和本事的。

  赖瑾放下茶,把紧邻陈郡的淮郡地图翻出来挂起。他看着淮郡地图,满意了,对萧灼华说:“在这里打才好嘛,不会动到自己的地盘影响经济。”

  萧灼华盯着淮郡地图,深深地无语了。她起身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赖瑾说:“等会儿。”他去到桌案旁,翻出一份绢布给萧灼华,说:“这是我画的水磨坊建造图,以水力推动石磨,建起来后,能大大的节省人力的增加磨面的效率。榨油,也可以建这样的水力作坊。这边的气候还属于温带,跟梧桐郡差不多,能种活桐树,找几座不好开荒的山头种桐树。哦,对了,我们买了很多种子,再放下去该坏了,你圈一片地做成育种基地,种起来。”

  他把萧灼华按回到椅子上坐下,细细解释:“这是专程用来培育产出高、质量好、耐虫害等优良种子的。就是种出来的作物中,选最好拿来育种,又从育出来的种子里再挑最好的,这样一代代都挑最好的,种子的质量就会越来越好,产出越来越高,还有可以通过杂交改良品种。”他又将通过杂交授粉和嫁接两种方式告诉萧灼华。

  萧灼华说:“农人会挑地里长得好的留下做种,我们为何还要专程做这样的育种基地?”

  赖瑾说:“我们的种子全,品种多,甚至能够通过商队把东陵国、极寒北地的种子弄过来试种。寻常百姓找不来这么多种子,也承担不起试种的消耗,地耽搁一季,都能影响到他们吃食活命,因此为了稳妥,保证有收成,通常只种常见的熟悉品种。我们要做的是试种,把所有的种子都种下来,看哪些能在当地种活,哪些能不断改良。”

  萧灼华明白过来,点头应下。

  赖瑾道:“我得带兵打仗,民生经济这一块儿就得全交给你了。民,老百姓,是我们的根,多费点心,让他们活好些,我们也能更强大。”

  萧灼华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赖瑾。她听过有把百姓当两脚羊的,头一次听到有人说百姓是根的。她想到作坊里的女工、工匠,想到地里耕作的农人,赖瑾治下的人跟别的地儿不一样,活得有人样,心中挺受触动。

  赖瑾让萧灼华看得不自在,道:“又干嘛?想什么呢?”

  萧灼华什么都没说,拿着赖瑾给的绢布走了。

  赖瑾目送她离去,突然在想:“我压榨童工是不是压榨得有点过分?”他想了想,又追到帐篷前,喊:“哎,你量力而为,别累着哈。”

  萧灼华刚踏上马车正低头要进车厢,闻言扭头便见赖瑾正撩起帘子探头朝她喊话,极是无语。这人有时候格外有威严,但转瞬又能格外不着调。

  她径直钻进马车里,又撩起车窗帘子看了眼赖瑾,说:“知道啦。”放下帘子,展开绢布,去研究上面的水力磨坊图。

  赖瑾目送萧灼华走远,又回到帐篷中,盯着淮郡地图算时间。

  他要把战场拉到淮郡,就得提前派兵出发。如果博英郡守玩速战速决,搞突袭,不在沿途招兵,自己要是等到有消息再动兵,怕是会晚了,要挨打。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先借路过兵,占据有利位置,再说其它的。对外就说是操练演习,野沟子县太小了,不够兵练习长途跋涉的。他扭头喊道:“赖喜,去把沐耀叫来。”

  赖喜进来,应了声:“是。”立即去找沐耀。

  赖瑾则磨墨,提笔,刷刷刷地写了封信给陈郡郡守,准备让沐耀去借路。毕竟嘛,毛脚女婿找未来老丈人,一家人好说话。

  没一会儿,沐耀便匆匆赶来,进到帐中抱拳行礼:“将军,您找我?”

  赖瑾说:“给你个机会,去看……咳,谢郡守。”

  沐耀满脸不信地看着他,说:“将军有事请吩咐。”

  赖瑾起身,走到淮郡地图前,说:“如果博英郡侯来打我们,战场摆在陈郡和野沟子县,我们太吃亏。将战场拉到淮郡的鬼哭峡,对我们更有利。这地儿窄,不好过兵,就在这堵住他,跟他耗着。”

  沐耀用看牲口的眼神看向赖瑾:说好不造反的,你竟然把兵拉到淮郡去。

  不能对将军不敬,沐耀只能委婉地说:“不太好吧。”

  赖瑾把信给沐耀看,说:“给谢郡守送去,让他盖个印,我借他的地儿练练兵。等他借了路,你立即回来拉两万中军大营的兵去鬼哭峡,先把路堵了,再回来成亲。就在陈郡成亲就成,近。”

  沐耀看看赖瑾,再看看信,又琢磨了下战局,如果不考虑落个造反的名声,这样打是最有利的。反正策略是将军定的,听命就是。他应道:“是。”揣上信,道:“那我准备一下便去陈郡。”

  赖瑾提醒道:“毛脚女婿上门,别忘了带礼物。”

  沐郡在心里暗叹声:“我这是被将军给嫁了吧。”他冲赖瑾抱抱拳,道:“得令。”

  军情紧急,耽搁不得。沐耀当即回去挑了两套头面首饰,又给谢郡守夫妇及他家另外四个孩子都备了礼物,点了亲兵和护卫,匆匆赶往陈郡郡城。

第71章

  沐耀想到能见到谢娥, 一路上跑得飞快,看后面的兵卒子跟不上,都想撂下他们自己轻骑快马飞奔过去, 可军务在身, 不容出差错。

  入夜时分,他便到了离得最近的兴旺县,在县城找了家客栈落脚。

  夜里睡下后, 他又想到那天谢娥一步一步地逼近他, 直乐,这女郎好生猛。

  沐耀乐了一阵,迷迷糊糊间正要睡着,脑子里又想起白天将军让他出来送信时的一幕,忽地觉得不对劲,一下子坐起身, 把揣在怀里的信又翻出来看了遍, 确实是信,信上的内容也确实是借地儿练兵, 可谢郡守能借?

  这要是借了, 谢郡守的身家性命全家脑袋都得押上,是个郡守都得拒绝。可将军是叫谢郡守盖章, 不是派他去商量着问问看能不能借。

  如果不借,那就会打。

  沐耀的喜悦之情一下子被冲得干干净净,脑子里又把野沟子县、陈郡和淮郡的地图过了遍。野沟子县太小了, 就算有县城,有城墙, 那也只是座孤城, 根本不是可守之地。

  打仗, 胜负是常事,必须得设可辗转腾挪的地方,一旦退无可退,就会成为之前守清郡郡城那战一样,变成生死之战,胜了生,败了死,只能不计一切伤亡代价地死守,守下来也是惨胜。

  将战场摆在淮郡,选地儿的是将军,但让将军将地儿选在那里的是形势。如果谢郡守不借,在博英郡侯抵达前,得抢先打陈郡,让他带去淮郡的两万中军便会成为攻打陈郡的。战事一起,他这亲事,也就泡汤了。

  沐耀捂紧怀里的信,胸口一下子堵得慌,说不出的难受。多好的一个女郎啊。这要是双方打起来,以后别说成亲做夫妻,不说能不能见面,那就是能不能活的事儿了。

  沐耀心中的欢喜变成了煎熬,夜里几乎没怎么睡着,第二天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