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木源
说不定他只是想要用她的名头给他自己弄好的呢。
男人在拉不下面子办事的时候,总会借着女人的名头出来。
“好,到时候我要看看能弄成什么样。”
元茂捏了下她的鼻子道了一句好。
“陛下,上回陛下说做了个噩梦,那有没有梦见我?”
白悦悦问。
元茂说他的那个梦里,诸王都死了。看来这儿子败家败得可有点狠。
元茂沉默了下,他没有立即回答,白悦悦凑了过去。元茂一手压在她的额头上,“问什么不好。”
“有什么不好。”
白悦悦面上全是不满,“难道我也死了?”
元茂不答,他把她整个都往他怀里一压,手掌穿过她的发丝,整只手掌都贴到她的后脑勺上,将她整个人都压在自己的胸口。
“不要说这话。”元茂气息都有些不稳。
她问的那些,是他日夜都会时不时想起来的噩梦。偏偏他心里知道,这些是真的。
“也不要再问,朕不想听你问起。”
白悦悦听后嗯了一声,“好,这个听你的。”
反正他不说,她也知道是被他一杯毒酒给带走。
听和不听,也没什么区别。
陈嘉临走的时候惹出来了个小麻烦,他已经板上钉钉的天子近臣。哪怕还没有正式任命,但天子让他一块跟着返回洛阳,可见天子重用他的决心。
陈嘉让自己的原先的上峰给他寻了他父兄的麻烦,寻了个不大不小的错处,将两人问罪给打了一顿板子。
兄长被打的最重,打的时候就没了太多的声息,等到回去过了两日就死了。
而陈嘉的父亲动不了,但是家里其他人端出了陈嘉的名头堵在了官衙,一副要讨个公道的样子。
而其他看不惯陈嘉的人借机生事,将此事告到了元茂面前。说陈嘉不忠不孝,竟然连自己父兄都能下手,行事和朝廷倡导的孝道不符,并且要将陈嘉治罪云云。
元茂听了也就听了,他转头将中常侍叫来,“你去和外面的人说,若是有罪治罪,那没有什么。另外那一家子的人堵在官衙外,内里到底还要不要办公务?这点事还要朕来教他们?”
中常侍把这话带到外面,渔阳王干脆叫手下人把那些闹事的陈氏族人全都抓了起来,然后每个人摁在地上一顿板子好打。打的半死了再去问谁挑唆的。
完了去把趴在床上的陈父给拖拽起来,拉到了官衙里一顿审问。是不是他指使族中子弟来闹事的。
陈父挨的那一顿板子也就比长子稍微轻那么一点,是族人聚在一起,觉得是赶出去的陈嘉做的好事,再加上陈嘉嫡母没了儿子,哭天喊地的要人偿命往旁边各种挑唆,说她儿子死了,要是不闹大了到时候死的就是他们。
毕竟陈嘉在他们的手里也是受尽屈辱,连带着他的生母也被他们□□过。
陈家在当地好歹也是一个颇大的家族,照着平日的作风,县官通常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这次县官却是动真格的。
那些个去闹事的族人一块抓了,然后刑讯之后,又去将还在屋子里的也抓了。
牢房那个地方,就算是壮汉进去,也要先被打去半条命。若是不小心死了,那就白死。
陈父原本就重伤,丢到牢房里无人管他,没两天一命呜呼了。尸首叫人拿破席子卷了拖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埋。
一番下来,还没多少功夫,这家子就家破人亡。
这些陈嘉都知道,他亲自过来见天子。
他进去,就见到天子在处置手里的政务,“草民有罪,特意向陛下请罪。”
“你又有什么罪?”元茂听了,手里的笔微顿。
“草民让昔日上峰,借草民父亲,兄长的错处,狠狠打了他们一顿。以至于让陈家人竟然围堵在官衙。”
元茂笑了笑,他给陈嘉赐席,让他坐下。
“草民的确不孝。”
“陈郎的身世,朕早就知道。为母报仇,人之常情。”
元茂见到陈嘉满脸的错愕。
那世上伦理束缚都是加在皇室之外的,于他来说,陈嘉这人迫于形势愿意臣服于他,但是他还是想要陈嘉真心实意。
至于陈嘉做的事,他根本不在意。
“朕也是人子,怎么不知陈郎的心呢?”
陈嘉先是呆坐在那而,然后也顾不上此刻还在天子的面前,放声大哭。
元茂坐在那儿看着陈嘉痛哭,他没有训斥也没有安慰,等到陈嘉哭完。他让中常侍领着陈嘉去整理仪容,待到陈嘉回来,元茂看他,“这次去洛阳,就是重启新生。”
“以后那些过往,就再不用放在心上了。”
陈嘉跪伏于地,对元茂叩首。
“臣遵旨。”
第96章
元茂原本压在鼻梁上轻捏的手放了下来。
白悦悦到的时候,就在帷帐后听到元茂和陈嘉的话。
陈嘉可谓是哭得涕泪横流。
男人痛哭流涕的时候,不是他的什么人,那还是不要出去了。
她在后面等着,听到元茂轻声安抚陈嘉的声音,搁着一道白纱的帷帐,可以看到内里元茂亲自用手拍着陈嘉的肩背,像是安慰又像是勉励。
“如今见陈郎放下心头的一桩心事,那么朕也可以放心了。”
不孝是国朝的头等罪名,其他的大罪,或许还能缓一缓,但是不孝不悌一旦罪名落实,尤其是陈嘉这般真正动了父兄性命的,更是属于不赦的罪过。
元茂几句话语之间,轻轻松松就将陈嘉此事给掩了过去。
白悦悦看着,心下好笑。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一副面貌的时候。
她原本放在帷帐上的手收了回来,帷帐后的人影有了动静,伸手抚人肩背的那人抬头,似乎是向她这个方向看了两眼。
“好了,陈郎记住这事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而且都有现成的罪名。不用担心了。”
“现在赶紧回去,告诉你母亲这个好消息吧。她等他们的报应想必也等了二十年了。”
陈嘉擦了擦眼泪,“臣告退了。”
他说罢,起身恭恭敬敬给元茂行大礼之后,再退到外面去。
“今日怎么不早来?”元茂等陈嘉离开,看向帷帐后。
帷帐是几层薄纱,她的身影在帷帐后隐隐绰绰。
“要是早点来,看陛下和臣工抱头痛哭么?”
葱白纤细的玉指从帷帐内探出,垂下的薄纱撩开。
“陛下对陈嘉这么花心思。”
白悦悦的话语里满是难以置信,元茂对陈嘉可谓是极其纵容,他对臣下很少疾言厉色,多数的时候都是满脸的和气。但既然如此,他对臣下施恩的时候,她就没有见过几次。
他那层和颜悦色里,是天子的高高在上。臣下做事对了,他会赞赏。但是做错了,他就会罚。
“因为朕想要他做的事很多,何况他做的这点事,仔细算起来,也不算什么。”
他在温和有礼的表皮之下,是一派上位者的冷漠。
元茂向白悦悦看去,见她正满脸好奇的打量他,元茂向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白悦悦才过来,元茂拉住她的手。
“陈嘉这个人,虽然出身卑微,只是个小官家的庶子,但是这人却心高气傲。别看他前段日子对你我恭谨有加。可他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他是有大才的人。这种人说是怀才不遇,可对于陈嘉来说,心高气傲,想要彻底收服他,还得抓住他的要害和时机。”
“那么陛下以后还会这么给他恩典么?”
元茂摇头,“施恩这种事,不可过三。世人都是欺软怕硬。朝臣们也是如此。朕用他们,是让他们来辅佐朕治国的,听朕号令,而不是朕一日到晚给他们收拾残局。”
他靠近她,“记住,事不可过三,过三之后,就算是恩情,到了他们的眼里便是成了天家的软弱可欺。”
“既然如此,不如外松内紧。”
白悦悦听着这话,像是在传授她什么道理,“陛下把我当孩子了?教我怎么和这些朝臣打交道呢。”
元茂听了笑笑,“前朝和后宫的道理都是一样的。朕看你对人和善,行事又随心所欲。差不多都将事务交于长秋卿。怕你被下面人巧言令色给蒙蔽了。”
“朝臣们还多少要点脸面,讲究一个好名声。你那儿全都是阉人和女官。这些人品行如何难以预料。尤其是黄门,他们只要胆子大起来,什么事都敢做。”
“你对他们不必有什么好面色可说,该打的打,该罚的罚。施恩多了,他们不得不会记得你的恩情,只会觉得你这个皇后软弱可欺。”
元茂颇有苦口婆心,他没像现在这般去教人什么,她算是第一个。
她什么事都不上心,宫廷事务只要下面的人给她做好了,她就继续乐她的。
时日一长,她也没有任何改的意思。
元茂睨她,“朕说的,都记住了没有?”
白悦悦连连点头,一副虚心听讲的模样。过了小半会,她轻声道,“刚刚陛下说那话的样子。好像阿爷在教家里的小娘子呢。”
她这话出来,元茂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心下生出浓厚的警惕,不知道她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朕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白悦悦就坐了过来,她伸手挑起他面前之前看的那些公文,随意的翻了两下,知道都是不怎么紧急的政务,丢到一旁。
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对着他的耳朵吹气,“阿爷~”
她嗓音娇娇嫩嫩,如同三月里枝头的纯春莺。然而这把嗓音落到了他耳里。如同头顶了直直挨了几道天雷。
他两手扶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开,脸色煞白。
白悦悦见状,“陛下不喜欢这个?”
元茂深深吸了几口气,“以后不许这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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