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不肯和离 第149章

作者:青木源 标签: 穿越重生

  元茂又道,“那必须为道长立个新庙,作为道场。”

  老道这才默默点头。

  白悦悦在一旁看着,等到老道退下,白悦悦才问,“陛下那么看重他?”

  “他道号曲阳子,是李缘儿子推举上来的人,说如今已经将有百岁了,而且在这把年纪还耳聪目明,健走如飞。”

  元茂坐正了,“朕特意亲自传召,特意拿出几十年前一些事问他,那些事是朕从故纸堆里翻出来的,也少有多少人知道。曲阳子不是宫中人,但是朕问他,他却能说的头头是道。看来并不是什么徒有虚名的人。”

  “你的身子拖不得了。宫里的医官开的方子都是治标不治本,再这么下去,恐怕迟早要出大事。”

  元茂除却朝政,最操心的就是这件事。

  “喝药若是一直不除病根,那么药喝到后面,也没有什么用处,不但没有用,反而还坏了肠胃。”

  这些全是他自己亲身来的经验。

  白悦悦听着,她突然靠到元茂身上,“陛下这么喜欢我呀?”

  元茂听到这话好气又好笑,“难道这个你都看不出来。”

  白悦悦定定的看他好会,她又问,“那陛下舍得杀我么?”

  这话如根针一样刺痛了元茂,元茂脸上的笑逐渐消弭,他眼神渐渐有了变化。

  “阿悦说什么?”

  他眼底里已经变了,但是垂眼抬眼间,那点变化又消失不见。他言语温柔,“怎么会说这话。和朕说说?”

第99章

  这是什么孽缘!

  他言语温煦,透着一股能将人迷醉的温柔。

  “怎么会这么想?”

  当然是她亲眼看到的,虽然被灌毒酒的不是她本人,但看到了谁不怕。

  “我做梦梦见的。”白悦悦毫不客气,把元茂用来堵她的话一股脑全都还回去。

  元茂几不可见的哽了下。

  这话他明显不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手掌压在她的发顶上,用了些力气揉了揉,她晃晃脑袋,头上金步摇的金叶子就打在他的手背上。

  “也罢,现如今还是将你身体调养过来为好。”

  嘴上说着,元茂当着白悦悦的面,没有再提及此事。但他私下把长御叫了过去,长御是皇后手下的女官,若是还往上,就只能是公主王妃等外命妇任职的女侍中等了。

  “你在皇后身边服侍,在你服侍皇后的这段时日里,可有什么异常?”

  白悦悦在他看来如同一条清浅的溪流,只需一眼就可以看到底,她所有的心思以及喜怒,都能被他感知到清清楚楚。

  但此刻,元茂也不太确定了。

  “皇后这段时日,要说什么和平日里不太一样,殿下这段时日有些喜怒无常。”

  “有时上刻还欢喜,下刻就会发怒。以往殿下并不如此。”

  长御说完之后,御座上的天子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里。

  长御在下等着,过了好半会,天子才道,“去吧,朕知道了。”

  元茂轻轻揉了下太阳穴,此生对他来讲,是完全的从头来过,没想过倘若另外一个也是和他一样。

  元茂想起了此生她失魂症痊愈之后对他的避之不及,完全不像个懵懂少女。

  他坐在御座上慢慢的回想,将她的所作所为全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像这个年岁的女女孩子。但又不像。

  例如她初见他的时候,完全没有认出他,只是当他是个陌生人。照着她那个脾性,记得上辈子被他赐了一杯毒酒。恐怕连面都不会见,更会把他的长相记到骨子里,绝对不会认不出来。

  哪怕那种素不相识她想要装出来,照着她的心机,怕是还没到那步。但凡有半点蛛丝马迹,都会被他看出来。

  但是那话她到底从何而来,至于她胡诌的做梦。他自己撒过的谎,怎么可能还信。

  元茂捏了下晴明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都压下来。起身去了太和殿,陈嘉此刻已经在殿内了,

  陈嘉已经成了他的近臣,若不是提拔成天子近臣也是重臣的侍中,太过显眼。元茂还真想将他直接封做侍中。

  “陛下,这是不是太过有些急躁了。”彭城王开口。

  天子从山东带回来一个寒门子弟,然后就大肆启用。这个人之前籍籍无名,谁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头,再一看他的主张,和之前中书令的政见有不同,又为互补。之前政令里朝廷退让,让陈嘉给补全了。

  但这人之前太过无名无姓,没有半点声名在外,受天子重用又如此突然。即使诸人看出来他的计策无错,也满心疑虑。

  “不必。”元茂斩钉截铁,将彭城王的话截断。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世上真正有才干的人太少,求贤若渴于他来说,绝不止一句博取虚名的话。

  “照着朕的意思去办,将这些制成诏书颁布天下,天下为官者,需得将诏书上的每字每句全都背诵。若是记不住,那便革职回家去吧。”

  陈嘉在席上微微抬头,正巧这时候御座上的天子看过来,和他双目相对。天子面上含笑,对他微微颔首。

  陈嘉眼里滚烫,险些没落泪下来。

  过了两日,来了一名坤道。

  曲阳子收徒不分男女,只要有那个悟性,品性能过他那关,那么他就会收为徒弟。

  坤道名为法真,第一日来,便是仔仔细细给白悦悦诊脉,看了面色。

  “殿下明日清晨卯时需得和贫道一起练功。”

  “练功?”白悦悦听着这两字有些新鲜,“可是五禽戏?那什么时候都可以,用不着卯时呀?”

  皇后眼里透亮,说话的口吻也和孩子一样,带着点儿讨价还价的意思。

  “卯时太早了,我起不来。”

  医官也曾经建议她时常练一些五禽戏来强身健体。

  法真摇了摇头,“贫道所言并不是五禽戏,此功需得卯时日光东出的时辰。”

  卯时算不上早了,平常人天微微亮的适合差不多就该起来了。宫里更是卯时便上朝,寅时就该准备。

  白悦悦见法真是真的没半点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位坤道长得满脸和气,不过谈到这些正事,就没有半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一定要卯时?”

  她不死心的问了句。

  “卯时乃一日里的少阳之时,错过了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时辰。”

  白悦悦一下泄了气,坐在御座上,连着脸上都有些无精打采。

  这脸色一直到元茂从太和殿回来都没变过。

  “这脸上是怎么了?”

  元茂见她那一塌糊涂的面色,颇有些好笑。

  “曲阳子的徒弟说,我要卯时就和她练功。就是刚刚日出,日光要变色的时候。”

  元茂这下可笑开怀了,“这可早了,这个时辰的话,朕都已经在太和殿了。”

  但是她还在卧榻上睡的天昏地暗。到了辰时才会起来。

  白悦悦见状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元茂见她真的生气了,勉强将脸上的笑容压了压,好声好气来哄她,“只是一时的,等身子好了之后,就不用如此了。”

  “那等什么时候才能好?”

  白悦悦看他。

  这个元茂稍稍沉默了下,“这朕也不知道。”

  “不过朕也和你一块起身。仔细算起来,朕起的比你还早,朕寅时就起来了。那时候外面的天才有一丝亮光呢。”

  “陛下和我又不一样。”白悦悦闷闷道,“陛下寅时是为了上朝,臣工们也差不多那时候进宫了,卯时之前就要准备好,要是谁敢迟来。那可是要在同僚面前受罚的,斯文丧尽,谁愿意啊。”

  “都是为了大事。”

  “可是对朕来说,你如今身体是否康复,也是朕的大事。”

  他双臂从两边绕了过来,将她围绕在其中。

  “朕陪着你。”

  见她脸上还紧绷着,“听说皇后最是爱笑,一笑便可使人忘忧,今当为朕而笑。”

  白悦悦一个绷不住,“这话是要埋汰我么?”

  “笑了便好。”

  白悦悦去看元茂,他笑起来的时候神色清漾,最是动人。

  这男人只要他想,其实很会给女人编织一张迷网。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

  “这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元茂看她,“明日朕亲自叫你。”

  白悦悦每日醒过来的时候,都见不着元茂的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脸上就变了,她两手捂住脸,“不行不行,陛下起来的时候,天都没亮,我哪里能那么早起来。”

  “早点睡就好。”元茂摸她的头顶。

  她是白日里闹腾,晚上也不一定会早睡,至少在亥时以前她是不会老实躺下的。

  白悦悦睨他,“那陛下呢?陛下睡的比我还晚,起的比我还早。”

  “朕——”元茂一时被她这话堵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笑道,“朕不是还有你么?阿悦不是每晚就寝之前,都会叫朕一块就寝么?”

  白悦悦一头埋在他怀里,“陛下是真狡猾呀。”

  “不许说朕狡猾,应该说朕足智多谋。”元茂纠正。

  她笑了一声没接话,一头靠在他的身上。

  “陛下真的舍不得我死?”

  “你那个梦,还梦见什么了?”

  元茂不答反问。

  他言语面上依然是温柔的,眼底里都能看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