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木源
白悦悦睨他,“我要是一开始就和太后像,恐怕陛下连看都不看我吧!”
她说话就是这般不留情面,对着元茂也是一样。
元茂被她说中,只是扭着脸到一边,哪怕如此,嘴里还在说着,“你什么样子,朕都是喜欢的,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白悦悦面上甜蜜,嗓子都齁的人心慌,“陛下说的,妾当然信了。”
元茂听着她这甜得腻人的嗓子,在这个天,竟然给生生的冒出冷汗。
装模作样是他的拿手好戏,对着她他也能演上一番。但是此刻他却莫名的满头冷汗,至于和平日一样装出个样子,竟然使不出功力。
对上白悦悦那双笑盈盈的眼睛,元茂嗓子里莫名有些许堵塞,不知道说什么。但再这么沉默下去,等于是把她的话给坐实了,“朕……”
白悦悦嗯了一声,元茂这下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遇见你之前,朕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他实话实话倒是让白悦悦愣了下,既然开了个头,那接下来自然简单了。
“不过朕的确不喜欢太后那种,”
“但是平心而论,太后那种性子心机可以保全你。”
白悦悦面上的笑凝住,元茂叹了口气,“朕和太后相争了这么久,不得不说,太后就靠着她自己,也能将朝堂给平定下来。朕对她也十分佩服。若不是一山不容二虎,恐怕朕和太后也不是如今这个局面。”
“但是朕还是想你和太后学一些,不管如何,能够保全自己就好。”
白悦悦听出他话语下的不同寻常,她看向他,“陛下这是再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人有生死,这个朕管不了。”
他将心里的担忧说出来,有片刻的轻松。望着她略有些变色的脸庞。他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见她没有动作,元茂将她拉过来。
“这个避讳什么,”元茂有些好笑,“就算再避讳,老天也不会因此就让人长命百岁了。朕以前也和洛阳里的高僧说过生死,和曲阳子也谈过。”
“那他们都是胡说的。”
白悦悦这话让元茂颇为惊讶的抬眼,“你以前可不说这话。”
元茂也不和她扯别的,“和你说说也好,也是防范于未然。”
元茂拉住她,和她说了下朝堂上的形势,白悦悦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又欲言而止。
“宗室和你不对付这不要紧,宗室内部也是分了几伙,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抓住他们想要什么,又能用他们。自然也能为你所用。”
“至于什么喜恶这种,天底下变得最快,也最不靠谱的。”元茂笑了笑,“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用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只要有用,且能镇得住他。喜恶如何无关紧要。”
“若是镇不住,先和他虚与委蛇,再把他捧得高高的。”
“捧的越高越好,”
“这样的话,恐怕会捧出个反贼来吧?”
元茂摇摇头,“你让他高高的,旁人难道没有任何念头么。多得是想要把他拉下来狠狠踩死的。那些人到那个时候,就为你所用了。借着他们的手为你做事。”
说完之后,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朕不喜欢太后那种,但是朕也想你能学得她的本事。至少能安安稳稳抱住自己。”
元茂道。
白悦悦抬眼看他好会,“太后眼下还在呢。她的脾气陛下又不是不知道。我惹了她讨厌,要是陛下不在,不管是为了掌权还是如何,势必不会留我在宫里。到时候要么被她一杯毒酒结果了,要是太后看在姑侄一场,把我送出宫到瑶光寺做尼姑。”
元茂脸上那点笑也没了,这些事,太后还真的做得出来。
“所以”白悦悦看到元茂脸色都变了,“陛下得好好的才成。”
“至少要活过姑母。要不然,就算事先布置的再好,也是要靠其他人,而不是掌控在自己手中了。”
对于帝王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脱离自己掌控,让别人来当家做主更叫他难受了。
元茂脸色变幻,过了好会,点头,“你说得对。”
他又看向白悦悦,“但是你还是得学。”
“我又不是不学,其实我也很佩服姑母呀。还有,陛下难道觉得我一定会惹祸么?”
这倒不会,不仅不会,元茂觉得她也只是对着他发脾气任性。真的有事,她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这些脾气用在这些上面。
“但是陛下也要好好的。”
白悦悦拉住他的手,轻轻的摇了两下,“以前的事那就是以前,过去也就过去了。既然老天让人重新开始,那就不会让人走原来的路。”
元茂听着,反手握住她的手掌。
“朕知道了。”
他也不想走上辈子一样的路。
“那么既然如此,你还是和朕一起吧。四郎那,朕已经把他说了。他原本就是个被人推出来的傻子。他既然被朕说了,那么之后好长一段日子,也没有人敢出那个头了。”
宗室对于皇后直接出现在大帐内,面面相觑,但颇有些无可奈何。
彭城王之前被他们推出去,想着毕竟是亲弟弟。关系比他们可要亲多了,但彭城王也被斥退。这下他们也不敢自己亲自上。
大帐内架起了一面屏风,把皇后和宗室隔开,免得直接相见。
元茂见了单于派来的使者,看了一眼手里使者送来的单于书信,“单于说,只要朕给他足够的金银和粮食,那么他保证以后不会南下扰乱边郡?”
“简直找死!”
宗室里有人听到单于书信上的话,霎时间怒发冲冠,就要冲上来把使者给宰了。
使者见状被吓了一跳,见到上面的魏帝抬手阻拦,勉强镇定一些。
“我们草原人南下,无外乎冬日风雪过大,冻死牛羊成片,为了生计,不得不南下。”
这话说的极其无耻,元茂脸上也没有半点发怒的意思。
“不得不南下,所以也不得不烧杀掳掠,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好。”
“你回去和他说,想要朕的金银和粮食,让他领着部众归化我朝,改汉姓,说汉话,行汉礼。”
“改游牧为耕种。倘若连这些最简单的都做不成,那么其他的也一律免谈。”
元茂说罢,向外挥了挥手,让使者退出去。
“看来,策步还没有彻底的动摇他的根基,至少还有闲心思来挑衅。”
元茂面色没有半点怒色,宗室马上有人出列,“臣愿为马前卒,踏平北狄!”
元茂颔首表示了些许赞赏,然而并没有直接答应他。元茂让出列的宗室坐回去,“这事急不得,急了办不成事。”
“他既然出言挑衅,那么必定是觉得自己还有一战的本事。他自己会来的。”
“以逸待劳,倒要看看他要如何。”
元茂说的并不算错,单于的确是想要和魏军,尤其是和这个魏帝一较高下。对于这个年轻的帝王,单于并没有多少敬畏,反而在被策步狠狠咬了一口,血淋淋撕下肉来之后,越发想要和魏帝比一比。
看看南边的年轻皇帝到底有什么本事。
策步是他放出来的一条狗,现在狗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他自然是要冲着放狗的人去。
他之前被打得落荒而逃,这次就要将所有的脸面都找回来。
草原是他的地方,不是魏人的地盘,在这个地方他才是主宰。
在草原上,如果你不能证明你是强者,那么就算是你的儿子,也会虎视眈眈,打算取而代之。
单于不想被其他人取而代之,落败的狼王都会被驱逐出狼群,自生自灭。
他要是真的被赶下来,恐怕下场比老狼王都还不如,连自生自灭都是奢望。唯有从魏人的身上,才能找回他的威望。
北狄军袭来的时候,魏军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双方两兵相接,过了两个时辰之后,北狄人突然后退。
一副惊慌失措惨败而退。
元茂没有派人前去出击,单于的军队败退之后,他就下令所有人不得追击。
但还是有人先他的命令一步,先追出去了。
白悦悦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她让身边女官出去看看,没多时候女官回来,“陛下发了怒,把江阳王给绑起来了。”
“这又是怎么了?”
女官已经打听齐全,“说是江阳王没有听从陛下的诏令,擅自带兵去追了。”
白悦悦过去的时候,场面可谓是有几分让人喘不过气。
江阳王跪在地上,臀背那儿一片暗色,往外冒着热腾腾的血腥气。
不用说,是之前挨过杖刑了。
江阳王立功心切,等天子令下到之前,见到北狄人逃走,自作主张的带人去追。到了半路发现是个陷阱。亏得救兵到的及时赶到,就算如此,江阳王的那些亲兵和随行的亲信也搭进去的差不多了。
回来之后领了五十的杖刑。刑官见天子大怒,也不敢有任何手下留情,五十杖打完,就算江阳王没死,也好不到哪里。
白悦悦看了两下江阳王,见着江阳王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她步入帐子内,就见着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喘的站在一旁。
听到动静,眼睛向她这儿一暼,见到皇后前来,顿时浑身上下轻松了些。
皇后在的话,陛下的雷霆之怒至少能减缓些。他们也不必这么担惊受怕,生怕天子下刻就把怒火烧到了他们的身上。
第141章
那点点的血色也褪干净了。
元茂的怒气还没有散去,白悦悦一入内就看到了其他人拿如获大赦的眼神。
说起来也好笑,这群宗室总是堤防她干涉朝政,结果到了现在一个两个全都指望她来救场。
白悦悦心思上来,也不急着上去。元茂在主位上,脸色青白到令人望而生畏,恨不得立即躲得远远地,免得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几个宗室头抬了抬,眼神期盼的看了一眼皇后。皇后也像是被吓到了,迟迟不敢上前。有两个胆子大的,抬头暼了一眼,见着皇后也是满脸的犹豫。顿时他们也跟着一块焦躁,天子不发火的时候,和蔼可亲,可是一旦动真怒了,他们这些男人都吓得都不敢动弹,何况是皇后。
哪怕是能体谅皇后此刻的害怕,但是一个两个心里还是巴望着皇后好快点上前。
白悦悦飞快的扫了一眼那些宗室,当即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她伫立在原地没动。乐得看这么一群所谓亲戚急的抓耳挠腮,还要强作镇定。
还是元茂看她,见着她站在那儿,招手要她过来,“怎么没有人通传。”
中常侍赔着笑不敢说话,皇后来的时候,见势不妙要他们暂时不要通传的。显然是不想替宗室们做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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